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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Memories in the Rain

章一:Memories   in   the   Rain

陰雲密布的灰暗雨天,已經持續了好幾日。今天也是,昨天也是,前天也是,大前天也是。

潮濕的水汽和泥濘的路面雖然讓人心生煩悶,但是身邊媽媽溫暖的微笑,安定的亦步亦趨跟著一護的步伐,連衣裙輕輕摩擦的絲響,都仿佛蓋過了雨水滴答滴答的惱人旋律。一護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雨衣,像是一只嫩黃色的小鴨子一般在蒙蒙雨霧中橫衝直撞。

“雖然今天空手道又輸給龍貴了,但是一護沒有哭哦!”嗒嗒嗒踏著路面上雨水窪下的淺坑的小鴨子歡快的回頭,向著安靜執傘的媽媽揮手。

“恩恩,一護最勇敢了呢,雖然現在還打不過龍貴,但是以後能贏過人家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好好保護人家哦。”真咲笑著快走幾步追上蹦蹦跳跳的小黃鴨,蹲下身取出幹淨的手帕爲一護擦臉,“雨雖然小了,但是還滴答著小點呢,玩的時候總要把雨衣帽子戴上,不然生病了媽媽會心痛的。”

“恩!”一護乖巧的帶上帽子,被打的半濕的細軟橘發毛毛躁躁的圍著帽沿矗了一圈,看上去更像一只新生的小黃鴨了。“一護不會讓媽媽傷心的,一護會保護好媽媽……恩,以後還會保護好龍貴!”

真咲看著兒子天真的笑顔,聽著雖然稚嫩卻堅定無比的童言,內心湧動出一陣愛憐的暖意。她站起身,喃喃自語道:“這孩子,真是——”

“——媽媽,媽媽你快看,河邊站著個沒打傘的女孩子耶!”因著真咲一瞬間的失神,一護便跑離了媽媽的身邊,向著洶湧河水岸邊的黑發紫衣少女奔過去。少女背對著他們,短發遮住了側臉,身形單薄,背影搖搖晃晃,就好像隨時會跳入河裏。

一護顧不得那麽多,只好加快了跳下堤壩的速度,迎面吹來的風又一次刮下了頭上輕薄的雨衣帽,但是他毫不在意,只希望能伸手抓住那個即將落水的身影。

“咦?”手剛剛探到那身紫衣的一角時,少女的身影忽然消失了,就好像從未在空氣中出現過一樣。“怎麽——”

“——一護危險!”背後傳來媽媽原本應該溫柔現在卻仿佛劃破喉嚨的尖叫,一護倏然轉頭,看見一個巨大的滿身棕褐色毛發的家夥在河堤上蠕動,它的一根觸角正從一護的方位快速撤回,觸角上就挂著那個剛剛還站在水邊的少女;另外又伸出一根更爲粗大靈活的觸手,向真咲撲去。

“不!不要傷害媽媽!!”目入此景,一護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奔跑的疲累,周圍雨水的黏膩,他只想衝過去,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最快的速度衝到媽媽身邊保護好剛才還在對自己溫暖微笑的媽媽。

——身體裏仿佛有白色的火焰在燃燒,燒的一護指尖都在顫抖,他用盡全身力氣,像一枚小炮彈一般劃過了這道看似很近實則咫尺千裏的路,擋在了真咲身前。

‘——噗’,是血花飛濺的聲音?是穿透血肉的聲音?是骨髓粉碎的聲音?看著面前幼小的身軀卻被粗大觸手貫穿的兒子的身影,明明胸前開了一個大洞卻仍是對自己露出向日葵般的笑容,稚嫩的手臂微微顫抖想要觸摸自己,卻最終無力的落下,真咲呆愣在原地。

“哼哼,雖然我只吃女人,但這小子的魂魄看起來是在是又漂亮又美味,讓人垂涎欲滴呀。”Grand   Fisher將貫穿一護前胸的觸手擡起到嘴前,眯著眼睛若有所思,“既然是買一贈一的餌食,那我就不客氣了嘿。這位美人媽媽,你也不要著急,等我吃完這小子,就來好好關愛關愛你~”

真咲垂下了頭,纖細的手掌緊攥,修剪圓潤的指甲已經深深陷入肉裏,她仿佛不覺痛楚一般,一字一句嘶聲到“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恩?你在說什麽哪女人,這麽小聲我可聽不見喲!”Grand   Fisher並沒有將視線轉向它認爲已經是個死人的真咲,而是盯著逐漸從肉體分離的微微發亮的一護的魂魄,准備一口將其吞入嘴中。

“我說把我的一護還回來啊啊!!!”神聖滅矢瞬間從真咲的手中彈出,射斷還穿插著一護身體的觸手,雖然因爲虛化真咲的力量已經十分的不穩定,但是痛失愛子的巨大折磨讓真咲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嗷嗷!!”Grand   Fisher高聲慘嘯,它本以爲這一對母子都能看見它的身形僅僅是視靈力強大罷了,沒想到母親竟然還能有攻擊的手段。它慌不擇路的吞下一護已經陷入沈睡的靈魂,准備撕開黑腔躲進虛圈,先消化掉那個小崽子的靈魂。

真咲的右手掌心裏的血液開始快速凝結成一把極小型的靈子短弓,她向前幾步,高高躍起,准備朝Grand   Fisher的頭部近距離發射靈箭,決不讓這個傷害了愛子的醜陋的虛活著離開此處,更不允許它帶走一護的靈魂!!

——而此時Grand   Fisher的黑腔僅僅打開了一半,真咲美麗的側臉逐漸浮現出因悲絕而扭曲的笑意。

——絕對,不允許它逃走!!絕對不允許它逃走!!!

真咲調動全身不穩定的靈力,千萬發靈子箭呼之欲出,最先突破缰繩的被掌心之血染紅的靈子箭已經疾馳向Grand   Fisher的背部……

“嗷嗷嗷嗷!!!”更大更響亮的痛苦的慘叫從Grand   Fisher口中噴湧,它已經完全無暇顧及口中美味的靈魂,只想將自己肥胖的肉軀盡快盡早擠入未完全開放的黑腔中,它努力的蠕動著、掙紮著,像是一頭跨不過柵欄的肥豬卻非要拼命向上擁。

近十發靈子箭的洶湧噴發後,Grand   Fisher不和諧地感到身後的攻擊突然緩停下來,但沒有人給他絲毫的喘息時間,費盡心機擠入不穩定的黑腔,帶來的後果就是——它撲入了完全陌生的,只在傳說中聽聞的斷界之中。

Grand   Fisher咂咂嘴,嘴裏空無一物。

——那個小崽子的靈魂本來被它含在嘴裏准備慢慢享用,卻在剛才慘叫的時候滑出嘴邊。現在,既然沒有隨它一起來到斷界,估計是穿過黑腔遺落到虛圈不知道哪個角落裏了……

“啊啊啊啊!!!”在面前逐漸逼近的同樣披著一身棕褐色皮毛的拘突眼裏,Grand   Fisher就如一個癫狂的醉漢一般狂亂地蠕動著自己的身軀,不過拘突對此沒有任何感覺,只是如往常一樣輕松碾過了那令人作嘔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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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黑崎一心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因爲友哈巴赫發動“聖別”而喪失所有力量暈倒在血雨淋漓的路面上的真咲,和一旁已經失去生命和魂魄的一護的殘破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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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那裏?

……媽媽安全了麽?

……在墜落……

……在無邊無際沒有一顆星子的黑夜中,不斷墜落……

……啊,這墜落的盡頭,究竟是哪裏?會是天堂麽?能再一次看到媽媽麽?

……不不,千萬不能看到媽媽!!媽媽一定要平安無事的回到家,家裏有爸爸,還有才3歲的遊子和夏梨,他們——都在期盼媽媽回家呀!!

……一護,不能太任性了,總想要媽媽陪在身邊。

……因爲我大概是……死了吧……

……所以接下來的路,要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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