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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那东西的厉害

徐大仙死了。

他就吊死在我房间的悬梁上。

我哭喊着大叫父母亲,使劲的拍着门,他们进来看到吊死在悬梁上的徐大仙,面色大变。

母亲胆子比较小,身子一软,跌倒在地面上,父亲他将母亲扶起来,朝着我叫道:“小桃,快出来。”

我离开房间,浑身无力的躺在椅子上,心有余悸的喘着气儿。

母亲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儿了,父亲比较镇定,他拧着眉头,问我徐大仙怎么就上吊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小脸苍白,害怕得身子不停的颤抖着,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徐大仙上吊的场景。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的时间,父亲拍着我的脑门,安慰着我说:“不要害怕,有我跟你妈妈在……” 

我感觉到父亲拍我脑门的手,轻微的颤抖着,他脸上的神情复杂,只见母亲突然仰头,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大声喊起来:“我想起来了……”

母亲扑倒我身上,不停的说:“小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去求姥爷去,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疯了……”父亲听到姥爷那两个字,就叫吼起来。

母亲伸手擦着眼睛,喊道:“难道让我看着小桃被那东西害死吗?我做不到……”

母亲口中所说的姥爷,是我的外公。

我从来没有见过外公,只是偷听过父母亲讲话,才得知我还有个外公的。

小时候,我天真无邪的问父母亲,外公在哪里?为什么外公不跟我们一起住的?

父母亲听了,黑着脸,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回房了,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外公这两个字不能在父母亲面前提起。

“可是……”父亲犹豫不决。

我颤抖着身子,告诉父亲,我还不想死,我还想活着。

母亲一咬牙,紧紧的抱着我,坚定的说:“小桃,不会有事的,你是外公的外孙女,他一定会救你的。”

父亲将徐大仙的尸体弄下来,摆放在大堂上,母亲就牵着我的手,说立马去找外公,不能再等了,趁着晚上还没有到,不然等到了晚上就迟了。

母亲说了,晚上那东西就会找上门来,估计徐大仙的死就是那东西弄的。

我害怕的跟着母亲一起去找外公,外公住的地方离我们村子不是很远,就在前头河边上,那里有个茅屋,一路上我不敢问母亲问题,我能看得出来母亲心底非常害怕,牵着我的手,一直在哆嗦着。

河边的水流端急,岸上的泥土有些湿润,踩在泥土上,一步一个脚印,路边的野草有半个人高,微风吹来,唏嘘唏嘘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远远的就看到了岸上的那间茅屋,母亲伸手敲门,声音很小声的喊道:“老爷子……”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位头发蓬松的老人,他穿着破烂且脏兮兮的衣服,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霉味儿,冲得我有些难受。

这就是我外公吗?

他一大把年纪了,住在这种地方,穿得如此简陋,让我感觉到异常的难受。

我红着眼睛,喊了句外公。

外公一怔,目光落在我身上,神情惊讶,他伸手摸了摸鼻子,打量了我一会儿,他黑着脸转头看着我母亲,什么也没有说,嘣的一声将门甩上了。

母亲的脸色顿时间就黑了下来,我小心翼翼的拉着母亲的手,不安的喊道:“外公他怎么了?”

母亲没吭声,她伸手继续拍打着木门,嘴里喊着:“老爷子……”

母亲叫了很多声,也没有应,母亲拉着我,让我叫外公。

“你赶紧叫啊,你是他的外孙女,他不会不管的。”

母亲急了,眼睛都红了。

“外公,外公……”我站在外头,嘴里不停的喊着外公,声音不是很大声,估计是我太过害怕的原因。

半个小时后,外公仍然没有开门,仿佛站在外头的人,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害怕,恐惧,让我思绪混乱,让我焦急不安,紧紧的咬着嘴唇,哆嗦着喊道:“他不是我外公,我没有这样的外公,妈,我们回去吧……”

我的话刚落地,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母亲面容上露出了几分欣喜,她拉着我噗通一声跪在地面,喊道:“老爷子,求求你了,救救小桃了,我没有办法了……”

当时,我鼻子酸酸的,在我印象中,母亲一直都是比较高傲的女人,而今母亲为了我,作出如此巨大的牺牲,不惜一切代价救我。

“妈,你起来,赶紧起来,我们回去吧。”我使劲的拉着母亲的手臂,而母亲却跪着一动不动,十分之坚定,不停的求饶着。

外公脸色铁青,凹进眼窝里头的眼睛,复杂的看着母亲,冷冷的开口骂道:“当初我让你怎么做的?”

母亲咬着,哭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不管她的。”

外公阴沉的面色,眼中的寒光越来越浓厚,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口吻终是软了下来:“起来吧。”

“谢谢老爷子。”母亲连忙道谢。

外公让母亲先回去,母亲愣了下,为难的看着外公,外公冷哼一声:“你再不走的话,后果自负。”

母亲拍着我的脑袋,安慰着我说:“小桃,外公会救你,你不要害怕,很快就会没事的,妈妈在家里等你回来。”

我想让妈妈留下来陪我,外公严肃可怕,让我咬了咬牙齿,说:“妈,你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去吧。”

妈妈离开后,外公坐在椅子上,视线盯着我看,里头带着打量的神色,戏谑的开口:“十几年不见,就知道哭。”

我伸手擦了擦眼泪,故作冷静的说喊了句外公。

外公起身,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瓶酒,拎着喝起来,边喝边说:“罢了,这都是命,逃不掉的,你跟外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公真的有法子吗?我怎么觉得他比徐大仙还不靠谱呢?

我还是把发生的事情跟外公简单的说了一遍,外公听到徐大仙上吊死的时候,面露震惊之色,他微微扭头,眼神里头带着一抹寒冷的光芒,他抽气说:“连那老头也死了,这事情当真麻烦。”

“既然如此,看来惹的东西倒是挺厉害的。”外公双眼含着笑,脸上的神情抹了一层冰霜。

外公喝完那瓶酒后,扔给我一只公鸡,让我守着那只公鸡,不能让它跑了。

外公拎着黄布包,出门前叮嘱我,不管任何人来,都不能开门,否则死了跟他没有关系,他得去外头了解下具体情况。

茅屋里,我独自一人坐在小椅子上,看着那只大红冠公鸡,按照外公的吩咐,守着它不能让它跑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我感觉到困意,于是趴在桌子上,轻轻的眯上眼睛。

朦朦胧胧间,我看到一张寒冷如冰的脸,眸子深处一片愤怒,他朝着我走过来,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寒气。

我浑身一个哆嗦,睁开了眼睛,害怕的往后退去,嘴里下意识的喊道:“你不要过来……”

他怎么又来了?

他把徐大仙杀了,害林路中邪。

一想到这里,我猛的就冲了上去,双手使劲的捶打着他,哭喊着骂道:“你为什么要害人?为什么要害林路,为什么?”

如果林路因为我而出事的话,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一双冰冷的手,紧紧的捏住了我的下巴,阴寒的目光,一字一句:“果然如此,你还在想他,看来我得杀了他才行。”

听到这,我面色霎时间就白了,呜咽着哀求说:“我没有想任何人,求求你,不要杀人,不要杀人,好不好?”

我不希望林路出事,一点儿都不希望。

“不要杀人,我不希望别人因为我而死了。”我苦苦哀求着,我知道他说到做到的。

徐大仙是怎么死的,我心里头十分之清楚。

他死死的瞅着我,面色阴冷,一手摸上我的肚子,轻轻的摩擦着,他冷笑一声质问:“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想杀了孩子?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我没有……我没有……”我使劲的摇头晃脑,满脸恐惧。

“你喝了那碗东西,我的孩子差点让你杀了。”阴沉可怕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似的。

我无力的垂下肩膀,想要辩解,却没有任何语言来说明。

我确实是喝了那碗黑色的汤药。

“你若是敢动肚子的孩子,我会一个个杀了你身边的人,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我害怕的颤抖着身子,六神无主,恐惧的看着这只鬼。

一阵阴冷的风,四面八方刮过来,冷得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下来。

原来是在做梦。

我当下松了一口气,梦里经历的事情,真实到让我心存畏惧。

他说到做到的,所以我不能把肚子里的鬼子弄掉。

我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头有些愧疚。

一开始,我是排斥它的存在,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接受它的存在。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瞬间就慌了。

绑住桌子脚的那只大红冠公鸡去哪里了?

怎么就不见了?

外公叮嘱着我,别让大公鸡跑了,现在大公鸡不见了,我该上哪里去找大公鸡?

正慌乱之际,我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鸡鸣声,尖锐刺耳,像是捏住了鸡脖子在放声尖叫。

我还没有开门,浑身颤抖,后脊背泛凉,一双冰凉冰凉的手就摸上了我的脖子,冷得我身子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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