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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瑪那

接下來在母屋的三十天裡,威爾在滴食未進與無眠的狀態下,接受了曼巴等人的訓練。

石牆刻有咒文的凹陷處不斷釋放著某種氣體,光是呼吸這種氣體便能除去疲勞,消飢解渴。

訓練第一日為理論課程,透過菲普的解說,威爾理解到瑪那這種能量主要分為四大屬性──燃、金、木、流。

體內潛藏著某屬性瑪那的人,被稱為「某」者。

表演過火球秀的薩朋便是「燃者」,產生及操縱火焰是燃者的能力之二。

一般而言,每五百人裡,只有一人體內潛藏著瑪那。

珍貴的「黑瑪瑙手環」是用來判斷體內有無瑪那的工具,若蘊含瑪那的人長時間戴著手環,手環便會慢慢變色,變紅代表其瑪那屬性為燃,黃為金,綠為木,藍為流。

威爾並未進行手環測試,他直接被菲普告知自己是「金者」,這代表雙胞胎哥哥威什也是金者。

「那麼,你的瑪那屬性是啥?」

威爾問菲普。

「有種用手環測不出,被稱為『魔』的瑪那屬性,我就是魔者,至於我有什麼能力,之後再跟你說吧。」

菲普這種賣關子的態度是讓威爾覺得唯一難溝通的地方。

訓練第二至二十日,菲普透過各式動、靜態方法試著引出威爾體內的瑪那。

「母屋內散出的氣體不僅有消飢解渴的功能,更有令你快速引出瑪那的效力……但不能光靠母屋,引出瑪那的關鍵之一在於『想像力與肉體之間的平衡』,你要去試著想像體內蘊含著令你『活著』以外的能量……但這種想像又不能不著邊際,必須配合身體實際狀況……當你能完美感受到『啊,這就是現在的我能展現出來的能量』時,或許就可以引出瑪那了。」

雖然菲普這類的說明,有時會讓威爾有「啊?」的感受,但整體而言,威爾確實一點一點將瑪那從體內引出來了。

訓練第二十一至三十日,是實際運用瑪那的教程。

「好了,雖然微量,但你已經確實能將瑪那引出來了,現在要進行的是針對金瑪那的專門訓練,奧金絲。」

耳聞菲普呼喚,趴著看了二十天書的奧金絲緩慢站起,大大伸了個懶腰,步履蹣跚走向威爾。

「從現在開始我會拋出木塊,你要將瑪那從體內導出,往拳上集中將木塊擊破!」

奧金絲右手一甩,憑空拋出一塊拳頭大小的圓形紅木。

「欸?什麼跟什麼啊?」

搞不清楚狀況的威爾愣愣瞧著圓木咚一聲落地,然後灰飛煙滅。

奧金絲是木者,從體表產生木頭為其能力之一。

「再來一次!這次要往木塊出拳!」

奧金絲語畢又拋出一塊具紋理的方形棕木,這次威爾出拳擊打。

「好痛!」

打是打中了,但拳也腫了。

「搞什麼啊?金者的最大特色就是讓拳變硬!別傻呼呼用裸拳打,要用瑪那包覆拳頭,再來一次!這次我可會丟出更硬的木塊!」

第三枚木塊拋出,電光石火中,威爾勉強從體內擠出些瑪那包覆在拳上擊出,啪!木塊應聲爆裂。

「是、是真的,拳不僅變硬了,連破壞力也──」

第四枚木塊又拋出了,威爾依前次經驗依樣畫葫蘆,但這次木頭硬度更高,沒能擊破。

「拳頭包覆的瑪那量太低了!聽好了,在連續擊破一百枚木塊前不準休息!」

威爾微微感受到妖魔族為什麼叫妖魔族了……

將近一天過去了,威爾仍無法將百枚木塊連續擊破,他渾身是汗,右拳腫脹破皮,喘息愈來愈急,剩餘體力顯然已趨近於零。

「休息一下吧。」

在威爾擊破第四千塊木塊後,奧金絲如此說道。

「呼……不必,快丟下一塊……」

奧金絲眼皮微垂,冷道:

「你這樣很容易骨折的。」

「這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麼……叫妳快丟……」

薩朋輕嘆一口氣,撇過臉,不忍直視威爾倔強的表情。

「……你們幾個,為什麼做得出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

就連威爾自己也很意外為啥要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傷天害理的事?譬如哪些?」

奧金絲淡淡地反問,慵懶地欣賞著自己的美甲。

「殺人!!殺了很多無辜的人!!」

威爾聲嘶力竭地喊,右拳因為緊捏過度而滲血。

沉寂了漫長的五秒後──

「曼巴被組成的理由很簡單,即是探索盤古地下城。」

菲普說著背起手,踱步。

「各王國的統治階層皆知曉我們能進出地下城,他們曾來協商,希望透過我們從地下城得到『無盡的資源』,但遭我拒絕了,對王公貴族而言,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因此曼巴是無論如何都必須被抹殺的存在。」

菲普步履驟停,寓意深長地瞧著威爾。

「請想像一下『與全世界王權為敵』的情境──各種莫須有的罪名將排山倒海而來……你說我們殺人,是,我們殺過人,但為了活下去,與各王權派出的殺手及軍隊戰鬥,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威爾喘著氣,一語不發聽著菲普冷冽的解釋。

良久,腦袋終於冷卻下來的他嚅聲:

「完成修業後,你們真會遵守約定……告訴我哥哥在哪嗎?」

「『曼巴說得出做得到』不是謠言,是事實喔。」

薩朋笑說,蛇眼瞇得幾乎看不見眼球了。

「……我休息夠了,繼續扔木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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