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身成魔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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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的，善方並沒有在這一個月內進階到金丹期，不過這樣閉關還是多少有點用，因為半槐再見到他的時候，他身上的佛光跟之前相比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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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到築基巔峰了，無奈貧僧並無長進。」明明就只是區區築基，明明沒有進階，但善方給人的感覺又更高深莫測了，表情也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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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所以半槐也更不敢亂說話了。有的人變得更強之後心性就會改變，而修仙修佛的通常都是更無情，修魔的是性子變得更弔詭，善方顯然是很典型的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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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貧僧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好吧他收回前言。善方只是變得更深沉更加不純良而已！哪有人會一邊看著你的舉動一邊笑的如此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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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半槐惱怒的把人推開，兀自向前走去，善方自然是笑臉盈盈的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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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達書墨谷大堂前，特地改換了一下面部氣質。善方的話因為這裡的人都沒見過他所以便沒有特別用什麼術法，而且這一世他的表情比起銘塵要多的多，也不易被認出來，倒是半槐需要好好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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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手一弄，整個人便有些陰鬱，但又更加多愁善感一些，五官也調整的戾氣重一些。這樣應該不會讓熟人認出來，畢竟他一入魔就馬上離開書墨谷了，所以並沒多少人看見他嗜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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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大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而因為大堂的那幅山水畫是作為此次主要考核之一，所以已經提前被撤下，估計是抬去後頭給長老施加專門考驗他們的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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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槐抬眼靜靜的看了看一路上到大堂的這段風景。書墨谷其名為谷是當之無愧，它的山門並沒有做太多的雕琢，就是兩座山之間的一道空隙，兩旁用普通的巨石疊成兩根石柱，而護山大陣就以這兩根石柱為中心向兩旁的山壁綿延而去。看似很容易就被擊破的一個陣其實是一位早已飛升的大能在飛升之前鄭重刻上的，可見此護山大陣如若不是成仙之人是很難撼動它一分一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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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人乃書墨谷開山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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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槐在走過山門時突然記起這段故事，但心思卻無感慨，直到過了門，一塊懸在上方的石頭以潑墨寫著"書墨谷"三個大字，他才隱隱有種想要找個地方大哭一場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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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當初怎麼就那麼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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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方默然瞥了眼情緒有明顯波動的半槐，下意識的向他那處靠近，但果不其然收到了來自他的白眼「幹嘛，嫌這裡不夠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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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魔修就是脾氣反復無常吧，善方苦笑的回到原本不近不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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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山門才是真正讓人心神為之震撼的真正山谷。長長的白玉吊橋似乎是被這谷中靈氣凝聚而成的絲線給固定在空中，在陽光照射下變得有些半透明，也透出如天空一般乾淨的青色。吊橋似乎距地面有二三十層樓高，遠觀地面琳琅滿目皆是五顏六色的奇花異草，並且還有好幾名書墨谷弟子背著竹簍有說有笑的採草。吊橋的盡頭就是他們的大堂。大堂的材質也是用白玉雕出來，並且是直接以原本就生在此處的石頭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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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槐很清楚它的構造是什麼，在這個山谷的後半部幾乎都是這種透光材質的玉，所以後頭的白玉就被雕成各式各樣的廳堂以及弟子居住的地方，而為了讓陽光能夠照到內部，白玉的正中央是挖空的，佈局看來就像一個圓筒環繞而上，牆壁再嵌上各式顏色的石頭，由上而下俯瞰就可見七彩的色光蔓延在中間，很是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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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外層便是迎接眾人的大堂。至於挖下來的白玉透過特殊方式煉製後就可以在山谷前半部再蓋上一些可用作它用的小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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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槐繼續回味這許久沒有細看的景色，天上還是一樣，很多小靈鳥輕巧的四處飄飛點綴這幅景色，再加上像是懸在半空的廳堂，彷彿他們走的路就像要通往天空之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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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內的擺設也跟他當年離開之時相差無幾，一進去的地板像是被無數墨汁浸染過，錯綜複雜交織成鮮明又獨特的紋路，站在上面彷彿置身流動的河流之中，而四周的牆面都列了各代谷主登上谷主之位後畫的或是寫的第一幅作品。細看可以見得每代谷主的風格差異甚大，也能從筆跡辨認出他們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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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槐樂此不疲的猜想這些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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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正中央便是那早已飛升的始祖的人像，約莫有三層樓高，卻不會給人壓迫之感，只有一股安心的暖流竄至全身，鎮定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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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方，我四處看看，你就不必一直跟著我了。」反正你人在哪我也感覺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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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善方回應，半槐就溜的連個影子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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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方心想還好限制來爭取入門資格參加者的活動範圍不止這個大廳還有後面幾個放著出色作品的雅間，不然依半槐這熟門熟路的樣子肯定是要被抓去好好盤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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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槐一下子就跑到限制範圍的最深處。他一眼就瞄到一幅相較來說不那麼細緻，甚至可以說上是豪爽的筆法潑灑而成的江南風景。那上頭沒有人，只有一座彷若被煙雨半掩的寺廟，廟前一座拱橋，橋邊是一株隨風搖盪的垂柳，而遠處則是以很淺淡的手法抹上一層若有似無的霧氣。走進山門時那股盈滿心中的難受又止不住的翻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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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自己畫的啊……就是跟銘塵常常談天走過的那座橋，一起聽佛念佛的那間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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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銘塵推他一把要他別回頭的那個柳樹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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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起當時畫下這幅圖時，師兄姐們慣常的在他身邊嬉鬧說，你的筆觸跟你本人溫文儒雅的氣質根本一點都不符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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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槐努力將所有悲喜都壓在心底，一絲不漏，所以看上去就像只是盯著畫出神而已。因為要全神貫注的維持面上正常的表情，以至於半槐在有人接近時也沒有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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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人修為是金丹中期，有意隱藏的話幸許是平常的半槐也不會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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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少俠喜歡這幅畫嗎？」沉穩成熟的女性嗓音驀然在耳邊響起，讓半槐忍不住一腳跳開，而後自覺失禮的鞠了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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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在下反應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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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女子擺了擺手，笑的如沐春風。此時半槐才有機會去細看她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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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氣質有所改變，但眉目間流露出的機靈卻是掩不住的。女子身穿一件素白長衫，全身無一點配飾，潔淨如紙，長髮如瀑也只是隨意挽起來用根毛筆固定就了事了。最起眼的大概就只剩下她額前的那一點嫣紅五瓣花圖樣的貼花，頗有畫龍點睛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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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含笑的沿著畫中蜿蜒的墨水比劃，輕盈的開口「你喜歡這幅畫哪裏？」……我可以說全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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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槐當然不可能這麼回答，但也不知道到底要選哪一處，最後只憋出一句話「……感觸很深，沒有辦法做決定。」然後他接收到女子的視線，意味深長的打量視線，倒不是懷疑，只是當中似乎帶著淡淡的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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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墨樊，少俠呢？」半槐看的也很想說些什麼，但還是一樣，不得不壓下來。沒想到當年常常惡整自己的小師妹也已經成長的如此穩重，該說歲月如梭嗎，但其實也不過短短五十年而已，對修真界來說不過轉瞬即逝，卻覺得已經過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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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知道自己入魔後哭的最慘的人之一就是墨樊小師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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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半槐。」然而還未等到半槐拱手，墨樊的身邊就又出現一個人，他像是一隻麻雀一蹦一跳的來到女子身邊。這個人也是，半槐一眼就認出來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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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樊你怎麼又在勾搭看這幅畫的人了？」男子的打扮是以水藍色為基底，海藍為點綴，但即使顏色比起女子要濃重許多卻仍不掩其單純性格所散發出的天真爛漫，全數髮絲都用個布包包住也不會讓人聯想到他是個資歷比女子早了好幾年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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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你自己也不是一樣。」墨樊皺緊眉頭朝男子吐了吐舌頭，還用手肘刻意頂了他的胸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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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斤八兩吧！」男子扮鬼臉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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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明明是我先找你攀談，卻自顧自的聊了起來。這位是我的師兄，清胥，這位是半槐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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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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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當。」兩人拱手相敬一番後，半槐想著試探一下兩個人對於溫晉學的看法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指著剛剛他看出神的畫「兩位剛才說看到這幅圖的人便要上前搭話，該不會這作者有什麼奇特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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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樊跟清胥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們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都被半槐看在眼裡「這個我們沒辦法說太多，只是……作畫之人，我們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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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都這樣說了，半槐自然是不好再問下去，只是聽到他們還是很想他，他就有點無法克制的鼻酸。情緒說來就來，真的很難壓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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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半槐兄弟有同行之人嗎？」清胥見場面瀰漫一股無法言說的悲傷，率先挺直腰桿扯著其他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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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一想到那個和尚，半槐無意識的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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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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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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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一個和尚來他們書墨谷做什麼？墨樊跟清胥的表情都是說不出的古怪。不過他們也沒有禁止和尚不能參加他們的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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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當他們想繼續詢問下去時，一道空靈的聲音自大堂處散向各處『要參加招生會者，請至大堂聆聽各項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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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走囉！」半槐微一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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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期待你可以成為我們新的師弟！」清胥朝他拋出一個清爽的笑容，墨樊則是輕輕揮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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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當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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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半槐消失在兩人視線範圍後，他們開始小聲的交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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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有點像溫師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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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但師兄已經魂飛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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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早就魂飛魄散，談何輪迴之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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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槐剛回到大堂，就看見善方單手行佛禮，另一手穩穩的拿著他的金色禪杖，定睛的看著自己離開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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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方。」半槐本來想要朝他笑，但是無奈今天的心一直被各種紛雜的情感佔據，估計要笑也只會有種皮肉分離的難看，最後只是面無表情的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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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方低低的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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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半槐想要講些什麼調侃或是嘲諷善方的話時，方才迴盪在眾人耳際的中性嗓音再度出現，但這次與從遠處傳來的幽遠不同，而是直接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就不知道耗費了多少靈石來購置這種比傳訊符還高級的上界傳訊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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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槐默默的替書墨谷心疼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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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開始說明規則，一、不可蓄意傷害使人致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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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方全神貫注的聆聽內容，以致於他直接坐在地面上盤腿打坐，半槐便也在他身旁坐下，不過完全沒心思聽，反正也都聽過了，規矩想必不會改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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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禿驢，長的真的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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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槐正打算要伸出手去戳他臉頰時，說明剛好來到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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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第一道試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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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半槐在一陣天搖地動後驚嚇的回神，轉過頭環視所有參加者，大部份也是驚慌失措，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試煉在剛說明完規定就馬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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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半槐在震驚了那麼一瞬間後，便換成原先氣定神閒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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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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