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殘破(4)

「媽媽,妳的臉怎麼瘀青了?又撞到了嗎?」童稚的臉蛋,孩子的聲嗓,她是莫小畢,今年五歲。

盯著坐在化妝台前不停撲粉的林女士,她一層一層的蓋著,左頰還有淡淡的青紫,嘆口氣轉頭面對純真的莫小畢。

從小她就常看見媽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詢問後得到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

牽起一絲微笑,唇齒顫抖:「媽媽太不小心了,會注意的。」

「媽媽……」皺眉,還想說些什麼。

「小畢,妳要當姐姐了!」眼神疲累中有著驚喜,握著她的手撫著平坦的腹部,除了那處之外已遍體鱗傷,為了遮掩傷口,每天都穿着一襲長至腳踝的白衣,與每天都不太對稱的嘴眼。

「真的嗎?」開心的撲向她,將頭埋在腹上,好奇地看著神秘殿堂,那邊孕育一個生命。

只有幾秒的溫馨,門鎖打開的聲音讓林女士大驚失色,急喊:「他回來了!」

迅速將莫小畢護在身後,戒備的看著那位男人,她的丈夫,她的父親。

他顯然酩酊大醉,手握酒瓶倒在沙發上,翹著腿看著電視,眼神一掃看了她們一眼,勾手要林女士過去。

莫小畢很怕他,從她出生以後就只看過這一面的父親,醉又是醉,那混濁的眼睛讓她渾身不舒服。

一雙清澈大眼快速眨動,鼻間充斥酒氣,開始口乾舌燥,口腔慢慢分泌口水,一下就充斥。

一直忍氣吞聲的林女士似乎達到頂點,身體劇烈晃動,腹部一陣疼痛。

她為了這個男人失去所有,以為找到依靠,只因為當年他一句深情誓言,從此被甜蜜毒藥包覆,一掙扎就會爆炸。

莫小畢忐忑的躲在她身後,小力的拉扯她的衣襬,不安逐漸擴大。

「媽媽……」

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拍了拍:「沒事,我跟他談談。」

莫小畢如果早一點懂事,會後悔此時的放手。

鞋子破了、短裙髒了,妝髮亂了,孤伶伶的站在路中央,東西南北分不清,跌在地上表情茫然。

「我該去哪裡……」抬頭望著高高升起的圓月,書上寫的,月圓人團圓。

她索性脫掉鞋子裸著足漫無目的地亂走,碎石刮傷她的腳掌,疼痛讓她的思緒逐漸清晰,又兜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往回走。

「我要茁壯起來,親手殺了他。」冷到凍結的表情,藍海般的大眼充斥著恨意,手攥的很緊,指甲深深嵌入。

媽媽桑在大門口踱步,不時往左看往右看,當她心灰意冷之際,看見遠處一道搖晃的人影往她的方向走去,直覺是莫小畢。

疾步到她面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莫小畢白皙的臉頰馬上浮現五指紅痕,刺麻刺麻,她歪一邊臉,面無表情。

「妳好大的狗膽,妳已經是我的人了,竟敢沒經過我同意就跑出去?給我滾回來把一身粉塵洗掉!禁閉三天!」說完扯著她的耳垂往裡頭走去。

莫小畢眨著眼,看著扭著屁股的媽媽桑,這一刻有了活下去的動機,暗自發誓。

她要好好的活著,親手滅了他。

回歸冷靜,耳垂被媽媽桑緊緊捏住,莫小畢卻自顧自的往前走將她拋在身後,耳環的摩擦與重力讓不堪負荷的耳朵拉出一絲裂痕,血流出,她表情依然,彷彿痛覺麻痺。

看著她挺立的背影,媽媽桑起了寒顫,是從骨子裡的。

嘶。

耳環被扯下來,手心一片黏膩,停下腳步展開手心之時,莫小畢早已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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