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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花 CHAPTER1

繁花鼎盛。

     

孟夏時分,清晨是很舒服的天氣,莫若望了望窗外,晨曦把她輕輕的包裹了起來。髮絲也透著陽光的顏色,木質地板烙印下影子,風輕輕的貼在莫若的臉頰上,大自然用溫柔擁著她。

也許,世界剩下的也只有這些幸福了。

但至少,她還能擁有幸福是吧。

學校的背包是通俗的酒紅色,她走近了浸泡在日光的鋼琴,白色,黑色,白色...她猛烈的想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手指在黑白鍵上,重重的踩了一下。沒辦法,她沒辦法,她覺得好痛苦,曾經她最喜歡的鋼琴現在竟會如此懼怕。

「若兒。」站在大門外,一身素色長裙的女人是莫若的媽媽,微笑著牽動歲月的痕跡,她毅然發現母親的黑髮裡藏了根白。

「上車吧,今天我送妳去學校」

「不用了,我習慣自己走路上學了」莫若撇了一眼車子,車裡頭的男人很陌生。

「若兒,」她拉住了莫若。

「嗯?我今天真的自己走去學校就好了」

「不是,我有事想問妳」

「妳為什麼申請轉去普通班,媽媽盡心盡力的安排妳去音樂名校,就是為了安排妳以後走趟音樂路,妳這樣不是把妳自己多年的努力和未來都毀了嗎!」

「嗯,可能吧,但我一直堅持自己不喜歡的有什麼意義」是嗎?她真的再也不喜歡,就這樣放棄了自己打從有記憶來就天天一起的朋友嗎?

「反正,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進了校門後,太陽是完全露臉了,硬挺材質的制服,不禁使人悶熱起來。莫若直直的往音樂大樓走去,三樓總彌漫著一股木頭混雜著桂花香,雖然說秋天才是桂花的季節,但桂城的桂花是四季不缺席的,桂樹成林,即使冬日是嚴寒的,沒有花兒可以欣賞,但是香氣還是深根在城裡的。

樓梯轉角旁有間音樂教室,是全校最大的音樂教室,也是樂器的收藏庫,非音樂班學生是不得進入的,普通班學生只得去一樓和四樓的音樂教室。

寂靜的音樂教室忽然傳出了琴聲,是種很奇妙的感覺,莫若很久沒有聽過這種技巧了,琴聲,像一絲縷縷清香,像一江潺潺小河,像一陣微微春風,緊緊的環抱著她,從前記憶突然由模糊轉為清晰。

她的印象很深,即使這已是她七歲時的事情了,五歲,父母在她的生日前兩個禮拜簽下了離婚證書後,爸爸因轉去了美國總公司,所以帶著她移居到了西雅圖。即使是夏季,溫度卻是很宜人的,等於是桂城的秋季。而初到那裡,年齡小,語言不通,所以讓自己的個性孤僻了起來,那時候父母離婚的衝擊也大大的打擊了莫若。

她在家無聊的發慌,總是偷偷的看著隔壁家的後院,他們的後院很漂亮,種滿了一堆白色的花朵,是不是也向莫若分享了喜悅的清香。在看看自己家的,爸爸工作太忙,所以就只是普通的綠地罷了。

某天清早,她的耳根子聽見了琴聲,眨了眨眼,琴聲令他鼓起了勇氣,走出門外一探究竟,她躲在兩家中間隔的圍欄,花香味更重了,但是味道卻不會膩,她很享受音樂和花香,抬起頭看見了蔚藍的天空,一片萬里,她有一種陷在棉花糖裡的感覺,莫若已經一個多月沒碰過琴了,自從媽媽離開身邊後。

她很羨慕,這個在屋子裡彈著琴的人,肯定是個獨當一面的大人,他的曲風成熟而親人,技巧更是一流,想必一定是個成年人才能這麼厲害。

而琴聲停止了,莫若仍聽的不夠,但是轉過頭來,有個看起來比自己年紀還小的男孩跑了過來。

「哥哥,快來看,有個不認識的人在這裡耶」

「不要指著人家,很沒禮貌」莫若開始恐慌了起來,他們用英語流利的對答,後頭走來了一個年紀較大的男孩子,一下子她被兩個人包圍了起來。

「對...對...對不起。」莫若蹲在角落發抖,這是她唯幾會的英文單詞。

「我不該跑來你們家的...我只是好奇...對不起」莫若太害怕了,中文脫口而出。

「摁,沒關係的」年紀較大的男孩搖了搖頭,最令人震驚的是他竟然會說中文,並伸出手示意友好。

「謝謝。」莫若的臉頰紅潤潤的。

「妳是隔壁的新鄰居嗎?」「嗯。」

「歡迎妳,妳在自己一個人嗎?肯定很無聊吧?」

「嗯,因為語言不通,所以都不敢出門跟人交流」

「沒關係呀,妳以後可以常常來找我玩,妳喜歡鋼琴嗎?」「嗯!很喜歡!」莫若猛烈點著頭。

「那...剛剛都是你在彈琴嗎?」「對呀,妳要是也喜歡彈琴,那我們可以一起練習。」莫若不敢置信,眼前這個看起來才十歲多的男孩竟然琴技如此一流。

那兩個月,她過的好快樂好快樂,他們一起分享著練習鋼琴時的趣事,男孩也總是細心的教導著女孩。男孩常常帶著女孩去他的秘密基地,他們坐在那兒看著夕陽,笑聲全在橘紅色的彩霞下渲染開來。男孩會帶美國的冰淇淋給女孩吃,女孩會帶裡面夾著梅子的麥芽棒棒糖給男孩吃。那大概是莫若過過最快樂的時光了。

「同學。非音樂班學生,是不能在音樂a教室逗留的哦」莫若身後站著一位彪形大漢,如果說是第一次見到,她絕對不知道他竟然是教音樂的。

「嗯,對不起,我是來找音樂班蘇老師的。我這就離開。」

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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