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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罪

      對於一個罪犯而言,最可怕的懲罰是甚麼?是死亡?是關不完的刑期?還是社會輿論的壓力?

      從監獄出來後,更生人就真的更生了嗎?還是又故態復萌?槍響以後,除了冰冷的遺體,還留下了甚麼?

      「最新消息,於二零零一年犯下滅門慘案並遭法院宣判死刑的死囚吳興,原訂於今天執行死刑,卻在昨夜逃獄成功,警方正在擴大追緝,請社會大眾小心,遇到可疑人物請冷靜並立即報警。」早晨的新聞報導得如此的轟動。

      「要死就好好去死,不敢面對自己的懲罰,真是的。」中年男子看著電視機如此評論道。    

      「我去上學了,叔叔。」我真的不在意這種事,反正他要嘛被抓回去槍斃,要嘛逃之夭夭,人間蒸發。

      「路上小心喔。」叔叔回答我,然後又繼續氣憤得評論剛剛的新聞。

      我的名字叫做吳晉齡,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去世,至於我爸,好像在我還沒出生前還是出生沒多久後就不知去向了,對於他們的印象,就只剩下媽媽的名字叫林思妤,爸爸的名字叫吳瑞恩,有記憶以來便是叔叔和叔母扶養我長大。

      「關於五代十國,歷史學家認為是唐代以來,藩鎮割據的延續……」歷史老師滔滔不絕的講著,不過我真的耐不住性子聽,拿起手機開始上網。

      怎麼到處都是逃獄的報導,煩死了,警察在幹嘛,到現在還沒抓到人。算了,搞那麼大,就讓我來看看這傢伙到底是搞過甚麼名堂,反正歷史課就是那麼無聊,正好打發點時間。         

      吳興,台灣幫派老大,有竊盜、恐嚇等前科,其最著名的犯案就是十多年前的滅門慘案,當時他似乎為了私人恩怨而將他同為幫派老大的兄弟連同家人共五人殺害,然而他在被逮捕後一直沒將他的犯案動機講清楚,不過,光是他被確認是犯人這一點就足以被判死刑。

      這件事在當年可是轟動一時的新聞,不過,令我好奇的還是他的動機,即便是幫派老大,做出這麼可怕的事還是難以想像,到底是為了甚麼能讓他這麼做呢?

      下課鐘聲打斷了我的思考,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我的手機受到一則陌生訊息,上面寫著:

      給吳晉齡:放學後在後門見,如果你對你的生父母有興趣的話。             ———馮珮瑜

      馮珮瑜?聽起來像女生的名字,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會不會是來整人的啊,她又知道我生父母甚麼?越想越不對勁,在我的朋友中,我都告訴他們我的叔叔和叔母是我的父母,沒人知道我母親已死,父親失蹤的事才對啊。

      帶著疑惑和好奇心,我在放學時特意繞到後門,後門平常不會有甚麼人走,因為緊鄰著小巷子,交通也不太方便,我先躲在附近的樹旁邊,看向校門,以防這個邀約是個無聊的惡作劇,畢竟我的朋友們最擅長的就是整人了。

      等了約二十分鐘,半個人影都沒有,正當我轉身準備打退堂鼓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色外套的人影出現在我面前,嚇得我後退半步,差點叫出來。

      「你就是吳晉齡,對吧?」他率先開口。

      「是啊我是,所以你是馮珮瑜?」

      「嗯,沒錯。」她說完便拉下外套的帽子,使我能看清她的臉龐,大概是個與我年紀相當,長的還不錯的高中少女。

      「不是說好在後門碰面嗎?你怎麼出現在這裡?」我用有點不滿的語氣問道,畢竟她剛剛還嚇到我。

      「你也沒在校門口等我啊,彼此彼此啦,我這麼做也是為了確保你就是吳晉齡啊,如果你是正常人的話,一定不會乖乖赴約,鐵定會在不遠處觀察一陣子的。」她笑著說。

      我竟然被這女的擺了一道……

      「算了,回到正題,妳怎麼會知道我生父母的事?」

      「這裡不方便說,我們先換個地方吧。」

      在現在這個下午時段中,咖啡廳的人就是這麼多,座無虛席,服務生們忙得像一隻隻無頭蒼蠅。我看著眼前的少女,她也笑瞇瞇地看著我,令我感到相當不自在。

      「看來這場比賽我贏了呢,是我先找到你了喔,哥哥。你是不是該給我點獎勵啊?」珮瑜笑著說。

      「蛤?妳腦子有問題嗎?我從來沒聽說過我有個妹妹啊!」

      「你沒聽說過?我打從自養父養母告訴我我是被領養來的以後就到處尋找我的家人,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說不知道我的存在?」珮瑜的語氣有點激動。

      「可能是你找錯了吧,我真的沒有聽說過這件事,而且我生母在生下我不久後就死了,生父也不知去向,怎麼可能再懷孕生下一個妹妹?」

      「你真的甚麼都不知道?你看看這個。」珮瑜從她的包包中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是我的生母抱著兩個小嬰兒對鏡頭笑著。

      「我跟你是雙胞胎,你連自己有雙胞胎手足都不知道。難道你對自己的身世沒有任何一點關心嗎?」

      「我……」我無言以對,沒錯,我從來沒在乎過。

      「我覺得探究這些事情沒有太大意義,畢竟他們在生下我以後就消失了,從來沒有來找過我,既然他們沒關心過我,我何必特意去尋找他們?」

      「如果我有證據證明他們在乎我們這對雙胞胎,你就會去找他們嗎?」

      「前提是你拿得出來。」

      「你保證會?」珮瑜眼神凝重地看著我。

      「會……」我實在不相信她能拿出甚麼東西來。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證明我錯了。

      我帶著氣憤的心情回家,我真的很不想接受剛剛聽到跟看到的一切,也不解為何叔叔要如此隱瞞我。

      「叔叔!」      

      「晉齡,你回來啦。」

      「我問你,你恨我爸爸嗎?」

      「也沒到恨啦,但是很討厭他,在外面到處打架鬧事,還欠了一屁股債,我原本以為生了小孩就會收斂點,結果沒想到他竟然人間蒸發,把孩子丟給妻子養,害她不堪負荷病死了,最後只好讓我來幫他這個不成材的弟弟收拾殘局。」

      「你為甚麼只把事實講一半,另一半卻用謊言覆蓋?」

      「你甚麼意思?」

      「你為甚麼要騙我?」

      「我哪有騙你甚麼。」叔叔否認,但抽動的臉頰卻出賣了他。

      「有,你有,我母親根本沒死,我父親更沒失蹤,為甚麼要騙我!」

      「你……你有甚麼證據?死小孩別亂講!」

      「我有!」我從書包拿出珮瑜交給我的銀行存摺,上面的每個月都有一筆不少的錢進到存摺的帳戶裡。

      「這筆錢是爸爸從他的銀行帳戶匯給珮瑜的養父的!」

      「你又怎麼確定那是你父親的帳戶匯的?你父親匯錢給路人又能證明甚麼?」

      「因為那個銀行帳戶的存摺就放在你房間的書桌上,上面還貼了一張紙條寫著弟弟,不是嗎?他匯錢是要讓珮瑜的養父母給她更好的生活環境和教育資源。至於珮瑜,她就是我的雙胞胎妹妹!也就是說我父親根本沒有人間蒸發,而且他一直都有在跟你保持聯絡吧。」

      「晉齡……真的是敗給你了,你是怎麼知道的。」叔叔嘆了口氣。

      「珮瑜主動找上我,告訴我這一切的。」

      「那你怎麼會知道你爸還跟我有往來?」

      「因為這個。」我拿出一個信封,上面的寄件地址是高雄監獄,收件地址則是珮瑜家的位置。

      「原來啊,所以你藉此推斷我跟你爸也有這樣的往來?」

      「沒錯。」

      「確實,我跟你父親有書信往來,但已經很久沒收到回信了。」

      「我還沒說完,關於我的生母……」我還沒說完,這時家門被打開,剛去採買完餐食材的叔母回到家中,看見我跟叔叔。

      「你們,在談事情嗎?那我就不打擾了……」她有些尷尬的抱著食材走向廚房。

      「等等,叔母,這件事跟你也有關,不,我現在應該叫你媽媽。」我說完便上前抱住她。

      「你……在說甚麼啊,傻……傻孩子。」她的聲音夾雜著哽咽並試圖推開我,但我只是抱得更緊。

      「照片,我看到了,就算經過那麼多年,我也還是看得出來的。」我拿出了當年母親抱著我和珮瑜的合照。

      「你……你……不該認出我的……」即便口中這麼說,但還是感覺的到,她那如釋重負的語氣和終於以母親身分面對孩子的喜悅。

      「為甚麼?到底為甚麼要這麼做?」即便真相已經浮出水面大半,但我最想知道的那一部分還沒獲得解答,我也還是對他們一直以來的隱瞞感到氣憤。

      「那剩下的就由我來說吧!」一名全身包緊緊的人出現在剛剛母親忘記關的門口,他旁邊還站著珮瑜,然而珮瑜卻用警戒的眼神看著他。

      他走進屋內,緩緩脫下用來遮晚面容的口罩和鴨舌帽,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臉,這張臉大概整個台灣的人都認得出來,因為他就是這兩天台灣媒體瘋狂報導的殺人逃獄死囚—吳興。

      「殺人魔。」珮瑜不高興的咕噥道。

      「珮瑜,你長這麼大了啊,看來是個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呢。」吳興伸手想摸珮瑜的頭,卻被她一手打掉。

      「我……我才不會承認你是我父親!」珮瑜語帶憤怒的說。

      「我想也是……我實在沒有作為父親的資格……這些年來辛苦你們了,我真的很對不起。」說完他便鞠躬致意。

      我實在難以相信眼前這位男子是我父親,我更無法想像這樣言行舉止與常人無異的人會是十多年前狠心殺害一家五口的殺人兇手。

      「我……我以為我父親只是一般罪犯,沒想到竟是你?不對啊,我父親的名字叫做吳瑞恩才對,怎麼會是你吳興呢?」

      「那只是我叫你叔叔呼嚨你的假名字而已,就是怕你沒辦法接受,更怕被其他人知道後會排擠甚至霸凌你。」吳興嘆了口氣。

      「你如果那麼在乎你的孩子,就不應該去殺人!」珮瑜怒吼道。

      「不!我當初就是因為在乎你們,愛你們,才去殺人的!」說完,吳興的臉上落下兩行眼淚。

      「甚麼?」我不解地問。

      吳興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崩潰哭了起來,過了幾分鐘後,他的心情逐漸平復。

      「我曾是一個凶狠的幫派老大,到處打架鬧事,偷拐搶騙這種狗屁倒灶的事也都做過了,進出警察局多次,還因為各種幫派的糾葛,欠了一堆債。後來認識了思妤,不久後又得知她懷上你們兩個,我正打算金盆洗手,重新來過的時候,命運卻不願放過我。」

      說到這裡,母親從剛剛就一直啜泣,但卻突然又哭了起來。

      「思妤染上重病,危及性命,更可能失去肚裡的孩子,需要用價格昂貴的新藥才能有效醫治,雪上加霜的是,我先前借的高利貸已經不能再拖,我那同為幫派老大的債主好幾次登門威脅我,要是再還不出錢,就要殺掉思妤洩恨,有一次甚至趁我不在闖進去想對思妤不利。」

      「所以為了解決債務問題,你殺了他和他的家人?」珮瑜質問道。

      「不,我很清楚,殺了他也沒用,就算解決了債務,也沒錢醫治思妤,我還會被抓,只會對情況更不利。我原本沒打算下手的,但這個時候,有個蒙面人找上我,他告訴我,只要殺掉他並將所有罪攬到自己身上,就能給我一大筆錢,這筆錢足夠還清所有債務和負擔思妤的醫藥費,甚至還會剩下不少來讓你們兩個可以過上好生活。」

      「你為了錢做出這種事?就算是為了我們,我也不會感謝你的!」我無法原諒父親殺人的動機竟然如此荒唐,明明就還有別的方法能解決的啊!

      「你只對了一半,兒子,那筆錢固然誘人,但當下我仍拒絕了委託。可是當天晚上,思妤的病況突然惡化,緊急送到醫院後,醫生告訴我沒有時間再拖下去,要是再不用新藥治療,思妤會在一個月內死去。我無助地坐在急診室外,這時蒙面人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給我一瓶酒,那晚我開懷痛飲,跟他聊了很多,到了清晨,他起身準備離去時給了我一粒藥丸和一把開山刀,並告訴我服了藥丸後再動手就不會記得任何過程,當時酒意未退的我馬上吞了那顆藥丸……」

      父親停止說話,沉思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等我回過神來,手上就已經沾滿了鮮血。我也明白,無法回頭了。所以我跟你們叔叔商量後決定用事成後的報酬來扶養你們,為了怕被尋仇,所以讓思妤詐死並把晉齡跟佩瑜分開在兩個家庭扶養,一個你叔叔家,另一個則是跟我交情還不錯的朋友家。」

      「錯的是那個蒙面人,還有證據吧!可以提再審或非常上訴,對吧?」我聽完父親的敘述後激動的問。

      「不可能的,兒子。我殺人是既定事實,藥丸只是讓我忘掉我做過甚麼而已,提那種東西只會徒增麻煩而已,他們不會受理的,頂多就是把那個蒙面的傢伙抓出來受審而已。」

      「這……怎麼會這樣……」

      「這也不是我逃出來的理由,當法警告訴我要準備執行死刑時,我問自己,我一生中還有甚麼遺憾,答案也很清楚,就是沒能親眼見到你們兩個長大,沒能好好跟你們道歉,所以我決定逃出來。現在,我可以死而無憾了。」

      「不!我跟你還沒完!作為父親,你就該好好陪我們過生活,你給我去提再審還是非常上訴甚麼的,然後恢復自由之身,完成你該盡的義務!」珮瑜任性的對父親要求。      

      「妳……哈哈,真拿妳沒辦法,我就好好陪你們聊這個晚上,明天再去跟檢察官甚麼的談談看,好嗎?」

      那晚,我們就像普通的家庭一樣,有說有笑地吃著晚餐,聊著生活的大小事,我想,沒有人會認為這樣的吳興會是個殺人犯,即便他真的是,也沒理由認為他就算恢復自由之身,還會做出慘絕人寰的犯案。

      我們一路聊到深夜,最後大家都不堪疲憊的睡著,大概也都忘了自己身邊有個正在被追捕的死刑犯。直到隔天清晨……

      我從沙發上爬起來,看著四周,叔叔睡在地板上,珮瑜和母親則趴睡在餐桌,父親卻不見人影。我找遍整個家,卻沒看到他,直到我發現他貼在大門上的字條,上面寫著:

      給這個家:一直以來辛苦各位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能再與你們相遇,我真的很高興,也想要以後都能一直這樣下去,但是,這個社會是不會容許我這樣的殺人犯能逍遙自在的生活在外面的。站在被我殺害的那一家五口來想,我根本無地自容,在等待行刑的這幾年,對我來說最痛苦的不是失去自由或即將死亡,而是罪惡感和對你們的思念,每晚都會夢到他們來跟我索命,每天醒著的時候都想著晉齡和珮瑜過的好不好,思妤的病會不會又復發,又想到自己沒能親眼見證孩子的成長,沒能好好陪在老婆身邊,就讓我有撕心裂肺的痛。能夠見到你們,親眼確認你們過的幸福,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救贖。我知道,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抱歉騙了妳,珮瑜,永別了,各位。—吳興

      我還沒能看到一半時,眼淚就已經潰堤,在我好不容易看完時,紙上也沾滿了我的淚水,讓後面的字透了過來。紙的背面用小小的字體寫了一行字:

      註:晉齡,如果你真想知道蒙面人的真面目或是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那作為父親,我送給你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真相常常令人痛心。」

      令人費解的一行備註,我當下並沒有心情去思考它的涵義,而是立馬打開電視。

      「最新消息,經過三十多個小時,逃獄的死囚,吳興,已於今日清晨向警方自行投案並表示自己會好好面對自己的罪過,獄方表示,死刑將於今晚立即執行,且會加強戒備,避免吳興再次逃獄。」

      大家都被這則新聞報導吵醒,在知道父親已主動投案後,我們能做的,也就只有抱在一起哭成一團而已。

      這天是父親伏法後的三年,我沒有先前往他的墳前致意,而是先去了一趟高雄監獄。探視幾天前剛被死刑定讞的叔叔。

      我拿起話筒,淡定的看著他,他也拿起話筒,看著我,露出微笑。

      「姪子啊,特別來探望我,有甚麼事嗎?」

      「我只有一個問題,這些年來,你是用甚麼心情來面對我和我母親的?」

      「當然是感謝你們啊,因為你們受苦,我才能有很多錢能花啊,讓你爸殺掉那個幫派老大後,我就能順利接下他的事業,高利貸真是太好賺了,誰忍得住啊!」

      「原來你常常說要去出差,其實是去沉迷於花天酒地了吧。」

      「真聰明啊。硬要說有甚麼遺憾的話就是你媽守身如玉,本來想趁機玩玩她的。怎麼,你恨我齁。」

      「說恨的話是一定有的,不過更多的是感謝,畢竟你還是把我養大,沒有對我不利,很多時候,我是真的把你當父親看待的。」

      「那只是為了不讓計畫破功罷了,如果你後來對我的事業產生不利的話,我也會對你下手的。」叔叔冷笑了一下。

      「是嗎,不過這個假設情節沒有成立呢。在我眼裡,你還是那個待我如親兒子的叔叔。」

      「你……」

      「光是從這件案件本身來看你真的是泯滅人性,但是從你待我的態度,我又覺得你確實是個正直的人,如此的矛盾,人真是有趣的動物啊。」

      「那只是你還沒辦法承受事實罷了,我知道你心裡是恨我的,別狡辯了,傻子。」

      「我從父親的身上學到,仇恨是沒辦法解決問題的,即便真的恨你,我也不會陷入仇恨你的深淵,我認為,光是關押你直到你伏法的這段時間,罪惡感就足以壓到你精神崩潰了。」我微笑著,沒等他回應就掛上話筒,結束探望。

      我走出監獄,看到珮瑜站在門口不耐煩地等我。

      「探視那種人渣有甚麼用。」

      「我想更了解他們的一切,我想這會有助於我以後的工作。」

      「你真的要做那種工作?」

      「如果連爸爸那種重刑犯也有人性光輝的一面,其他罪犯也一定有。」

      「你真是個濫好人。」

      「以後被你判刑的犯人就由我來輔導!」

      「你……你怎麼知道我想當法官?」珮瑜瞬間臉紅。

      「放在桌上的書要記得收好,哈哈。」

      「偷窺狂!」珮瑜衝過來想甩我一巴掌被我閃掉,我笑著從她身邊逃開,她立馬追上來。

      「法官不可以用暴力喔。」

      「誰管你啊!別跑!我要先用妨害秘密的罪名判你一百年!」

      槍響以後,到底留下了甚麼呢?我認為對這個社會來說就是多了個新聞然後再把死刑存廢拿出來吵一遍而已。但對我來說,這是一個新的開始,雖然我不知道憑我一己之力能做到甚麼,但如果能至少拯救一個罪犯的人生,讓他能重新被社會接受,有一個立足之地,那麼父親的死就不只是沒有意義的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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