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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狐女

      那是個戰亂的時代,除了國共內戰打得不可開交,另一部分,在三山鄉也不平靜,海上有海盜掠劫,連村莊和村莊之間也時常發生衝突和械鬥。

      那年,細細命十四歲。在民風剽悍的三山鄉,他長成了一個好勇鬥狠的少年,打架和參與村與村之間的混戰是家常便飯。

      由於他個頭小,動作敏捷,在與鄰村的械鬥中,他是被派去潛伏到敵營的前哨兵。他的任務,就是從狗洞鑽進去,偷偷打開隔壁村村寨的大門。讓本村的人長驅直入,由於危險性高,他得到了兩把土製手槍。

      得到手槍的細細命,跟所有的屁孩一樣愛現愛耍帥,在那個混亂的時代,身上有兩把槍讓他覺得自己英武非凡。

      事情發生在一個黃昏,那天的夕陽很大很紅,一隻大水牛從夕陽那邊緩緩的走了過來,細細命窮極無聊,居然拿那隻水牛來試槍,他瞄準水牛的腦袋,「砰!」的一聲就開了一槍。

      水牛哞的一聲,倒了下去,正當細細命為自己的神準槍法洋洋得意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水牛倒進草叢裡,隨即一隻長得像貓的小獸,從草叢中跑了出來發出尖叫聲,跳到屋簷上,臨走前還停下來看了他一眼,然後迅速的跳上屋頂跑掉了。

      細細命走前一看,草叢裡哪裡還有水牛的蹤影,他看了看小獸逃走的方向,心裡一陣發毛。

      當晚,細細命就病了,高燒不退,還燒得胡言亂語。(唉!明明很膽小,又要逞英雄,真是中二病犯了)

      但是,細細命病得人越來越消瘦,卻很快樂──因為,每天晚上,都有一位美麗非凡的女孩來找他廝混。

      他說,那女孩是他這一生中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就連現在的電影明星都比不上。

細細命病了好幾日,他媽媽發現到了細細命的病很不對勁,白天只是昏睡,到了晚上常常自言自語,還對著空中比手畫腳。

      她直覺細細命是中了邪了,不動聲色的走到廚房,把最大最重的那把菜刀磨了又磨,然後藏在身後。

      「細細命,你在和誰說話呀?」

      「我在跟我朋友說話呀!她就坐在這裡呀!」細細命指了指身前。

      「原來在這裡呀!」媽媽拿出菜刀,用力的朝細細命指的方向斬了過去。

      細細命永遠忘不了那恐怖的一幕──那美麗的女孩的臉和肩膀被菜刀斜斜劈成兩半,血流得到處都是。然後,就在下一刻,女孩像霧般消融在空氣中了。

      那女孩再也沒出現,細細命的病也漸漸恢復了,而那美麗女孩坐過的草蓆卻在幾天後發霉了,發霉的形狀剛好是一個躺臥的人形。

      媽媽趕緊將發霉的草蓆拿到泰山寺祭告一番,在廟埕前燒掉了。

      聽說,那女孩是狐狸精,而那隻水牛和跳上屋頂的貓,都是她幻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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