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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前進魔界

凱瑟琳打著哈欠走進車庫。

「我上次在週末這麼早起是什麼時候啊......」

米細亞跟北極星在她身後還在爭論。

「本喵就是要去!本喵要跟凱特一起去!」

牠用生氣的眼神、抬著頭跟尾巴瞪著北極星的樣子,也超級可愛的啊......凱瑟琳笑著,將行李放進後車廂。

「跟你說了好幾次,不行!」北極星雙手插腰、彎著腰也瞪著米細亞,「凱特被敵方的魔族盯上了,要是他們派人來攻擊這裡怎麼辦?你想看到凱特的父母被傷害嗎?」

米細亞緩緩垂下了耳朵和尾巴、眼神也不再銳利。

凱瑟琳走到米細亞旁邊,蹲下身摸摸牠,溫柔地說道:「這兩天,我的爸媽就拜託你保護了,可以嗎?」

米細亞睜著大眼看著凱瑟林,很用力地點了頭,然後鑽進她的懷裡。

「你最棒了!」

「可不只兩天啊,」車開出車庫後,北極星道:「魔界的時間流逝可是比這裡快多了。」

翡翠早已在房子外等著。

凱瑟琳將車窗搖下,「早安,翡翠,上車吧。」然後她將其中一張CD放進光碟機。

「日安,凱特大人,屬下就不客氣了。」她坐進後座,一行人便上路了。

「這部交通工具非常適合您,凱特大人。」翡翠提高音量、一如往常恭敬地稱讚著,邊好奇地觀察車的內部。

凱瑟琳倒是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同時載著鬼跟魔法師,目的地還是深山,總感覺以後她會載更多非人物種......

「所以,魔界的時間有多快?」凱瑟琳問道。

「這個嘛,這裡的五分鐘大約就是那裡的一年吧。」北極星回答。

「好快!難怪要在那裡特訓......」

以想進城散散心的理由出門兩天,稍微算一下,天啊,在那裡幾百年就這樣過去了,好像會很漫長......

「麻煩請大人在這裡左轉。」翡翠大聲提醒道,她看起來似乎很興奮,魔界的人第一次搭汽車,難免的。

車轉彎開上了山路,「會稍微顛簸一點,翡翠,要抓好喔。」

「感謝凱特大人叮嚀。」翡翠低了下頭,便抓住上方的握把。

「請問大人平時都聽這種音樂嗎?」翡翠大聲問道。

「是啊,太吵了嗎?」

「只要凱特大人喜歡,多大聲屬下都無所謂!」

何必服從到這樣呢......凱瑟琳暗自感嘆著。

往上開了大約十五分鐘後,「等等就必須找地方停車了。」北極星說道。

「快到了嗎?」

「還有一段距離,只能用走的。」

「其實沒有這個必要,」翡翠微笑道:「屬下事先調製好了特製的『鬼抓人』,可以帶著一個人同行到原先的地點,交通工具也能縮小、一同帶著。」

「真不愧是翡翠,準備得真周到!太謝謝妳了!」凱瑟琳真心地感謝她,因為自己雖然做了心理準備,但實在不想早起又爬山。

「您過獎了,麻煩請在這裡停下來。」翡翠的笑容已經藏不住了。

三人都下車後,翡翠從包裡翻出那瓶能將物品改變大小的藥,以及鬼抓人的玻璃球。

「那我就先過去了,等會見。」說完,北極星便飛走了。

翡翠將車變小後,凱瑟琳將自己變成模型大小的車拿在手中端詳了幾秒,然後收進背包裡。

「請牽著屬下的手。」

凱瑟琳握住她的手時,感覺得到她滿溢出來的快樂與榮幸。

「現在請跟屬下一起說,」於是兩人同時開口:「抓到鬼了。」

凱瑟琳感覺自己的身體消失了,在樹林裡快速穿梭著,但還看得到周圍的景色呼嘯而過,沒有幾秒,她們在一個山洞前停下與現形。

「真是太酷了......」凱瑟琳看著自己的身體、放開了握住翡翠的手在身上到處摸了摸,沒看到翡翠依依不捨的表情,看見了的北極星忍住了笑。

「我們走吧!」北極星帶頭往山洞裡前進。

凱瑟琳從山洞口就感覺到一股沒感覺過的魔力,隨著往前的距離增加魔力也越大,是股感覺非常清澈又強大的魔力。

山洞裡沒有光線,唯一的光源在正前方、小小的微弱的,凱瑟琳直覺地認為那就是目的地及魔力的來源,不知為何她有種安全感,即使伸手不見五指也能持續往前走。

「請問需要一點光嗎,凱特大人?」她聽見翡翠在旁邊問道。

「不用,沒關係。」

「妳好像很適應呢,」在前面的北極星說著,「看來妳應該不用花多久時間也就能適應魔界的環境。」

「真不愧是凱特大人!如此有天分!」翡翠開心地稱讚。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凱瑟琳喃喃說著。

約莫十分鐘後,一行人便在一個東西前停了下來。

看起來好像是一個透明的大碗,裡面裝滿了不明又閃閃發光的液體,在碗的底部似乎還有一個小東西,等等......這個既視感是......

「這裡面的液體是魔界的海水,擁有傳送物體到不同空間的特性,有時還能穿越時間。」北極星解釋道:「而這裡頭的小東西是魔界交通總站的徽章。」

「交通總站?」

「在魔界的廣大疆土上,我們都是用魔界的海作為交通媒介,想在各部族的區域間來去的話,這是最快的方法;而交通總站就是有設立每個地方的傳送點、位於王都的交通傳送總站。」換翡翠開始解釋:「只要將魔界的海水盛裝到容器裡、再放入與目的地最為相關的物品,便形成了傳送工具。」

「原來如此......」凱瑟琳了解後點點頭,「那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請凱特大人將一隻手伸進碗中直到觸摸到徽章,接著您便會被吸入海中──」

「妳說什麼?要、要到海裡?」凱莉姐姐去世的悲劇再次浮現在凱瑟琳的腦海裡,她恐懼地蹲下身子發抖,「不行......我沒辦法......」

「凱特大人?請問您──」

「她的雙胞胎姐姐在十年前為了救她,在海裡溺死了。」北極星以小到沒有別人聽得到的音量在翡翠耳邊解釋,然後在凱瑟琳旁邊也蹲下身。

「凱特?凱特?」北極星輕聲喚著,「沒關係的,那不是人間的海,在裡面可以呼吸、也不需要游泳,我先進去,然後妳就能跟著我,好嗎?」

他溫柔地摸了摸凱瑟琳的頭,凱瑟琳帶著泛淚的眼眶抬起頭看著他,然後才緩緩地點了頭、站起身。

「凱特大人!」翡翠以驚人的速度雙膝跪到地上,膝蓋與地面撞擊出了不小的聲響,「屬下非常抱歉!」

「沒關係,又不是妳的錯,」凱瑟琳吸了下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淚,「快起來吧。」

「屬下從命。」站起身後,翡翠以難過的眼神看著凱瑟琳,「屬下會跟在您身後的,所以請大人務必放心。」

「謝謝妳。」凱瑟琳對翡翠露出淺淺的微笑。

「那我先進去了,」北極星道:「我會在裡面等妳的。」

北極星將右手伸入碗中,碰到位於底部的徽章後,立刻化成光點飛入碗裡。

「請吧,凱特大人。」

凱瑟琳覺得口乾舌燥、心跳加速,她憋住呼吸、閉上雙眼、也將發抖的右手伸進碗中,直到碰到那塊小小的金屬。

她感覺自己又消失了形體,然後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睜開眼一看,發出微微白光的北極星對著自己微笑,她發現自己,以及現在出現的翡翠都發出微微的白光。

的確是在海裡的感覺,但身子跟衣物似乎沒有溼掉,只有頭髮和衣服因水的浮力而緩緩飄動;周圍一片黑暗卻又閃著像星星一樣的光點,而前方有一道較亮、看起來像是出口的黃光;在這裡的確能呼吸,但仍有點壓迫感,不過好像不能說話的樣子。

北極星緊握著凱瑟琳的手開始拉她前進,比起用走的,凱瑟琳認為這動作介於走路與游泳之間,畢竟還是在海裡,能呼吸她就該感恩了......在前面的北極星跟在後面的翡翠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也許至少自己該承認......尤其是北極星......

到了光源前面後,北極星放開了手進入了光,凱瑟琳接著跟上。

她發現自己在一個小房間裡,牆壁與地板都是石頭建的,而在牆壁的交會處有木頭做為支架,有些藤蔓纏繞在木頭上,感覺有些時代久遠,尤其門是西部牛仔時代的酒吧用的那種,只不過好看很多。

「凱特大人,請問您現在感覺如何?」

她聽見翡翠的聲音才發覺自己都在觀察這個空間,她看了看自己,果然完全沒溼,真是奇妙,明明在海裡的。

「我很好。」

「那我們走吧。」北極星說完,推開門。

那門似乎有種能隔絕聲音的力量,因為在北極星把門推開的瞬間,凱瑟琳才聽見外面的人交談的音量彷彿是在特賣會,北極星紳士地把門拉住讓兩位女生走出再關上。凱瑟琳看著各式各樣、原本在故事或電影裡才能看到的物種從眼前經過,然後回頭看著他們出來的房間,上面有個木製牌子寫著:「從人間界來」,而隔壁房間的牌子寫著:「通往人間界」,凱瑟琳感到神奇的同時,也對自己真能讀懂這照理來說是外星文的語言,感到不可置信。

北極星將右手往上一揮,「這裡就是魔界交通傳送總站!」

天花板高聳入天,幾個巨人從眼前經過,還有很多房間及指示路標,但凱瑟琳發現除了跟人間界有關的這兩個傳送點之外,其它房間的門的大小都足以讓巨人進出。

「巨人不去人間的嗎?」凱瑟琳問道。

「對他們而言太麻煩,因為得先把自己變小,所以必須跟我們魔族購買藥水,但到了人間之後還必須一直維持人類的大小,而那又是一筆錢要花。」翡翠解釋。

「得去買票吧?」這時北極星提醒。

「沒錯,凱特大人,請往這邊走。」

翡翠帶領著凱瑟琳往售票處走,在途中凱瑟琳繼續觀察周遭的事物及樣貌。這棟建築的風格基本上跟來時的小房間差不多,只不過由於高了不少又非常寬廣,看起來仍非常壯觀,有不少上方是圓拱的長型窗戶,透明的玻璃似乎有花紋,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頭,天空是紫色的呢,等等......

這裡......難道是......之前夢過的那個世界嗎?黑色又發亮的海,和紫色的天空,錯不了的......就是這裡!

「凱特,我們到了喔。」她聽見北極星說道,便轉過頭來。

售票口有些高度,凱瑟琳必須踮腳才能勉強看見坐在後頭的售票人員。有不同種族的人,妖精、狼人、好像也有魔族的人,因為翡翠正跟一個穿著跟她一樣豪華的男生寒暄著,他們都戴著一樣的帽子,就形狀來看算是貝雷帽,顏色則是好看的深藍,但沒有米細亞的毛色深,上頭除了別著交通傳送總部的徽章外,還有一個金色的符號。

「那是『諾拉岡』的開頭。」北極星看凱瑟琳瞇著眼,便解釋道。

「所以這裡是公家機關?他們都是公務人員?」

「可以這麼說。」

凱瑟琳忽然發現原本應該在上面的魔族公務人員出現在她眼前、一臉跟翡翠一模一樣的熱烈與激動、單膝跪下,「能在這裡見到未來的鑽石之王,屬下藍柱石在此感到無比的榮幸!」

在這麼多人面前,不管怎麼說還是太胡來了,凱瑟琳趕緊拉住他的雙臂,「我也很高興見到你,不過算我拜託你快點起來!」

「屬下從命!」藍柱石站起身,過於熱情的眼神讓凱瑟琳有點無法直視。

「藍柱石,呃,這樣好嗎?你還在工作吧?」凱瑟琳一邊問一邊往後瞄向後方的隊伍。

「請大人不必擔心!就算會被一大群人砍殺而死,屬下也死而無憾!」說完,他很用力地鞠了躬。

「要死應該要見證凱特大人成為鑽石之王後才死吧,快給我們三張往我們部族的票吧。」翡翠把他推回工作崗位。

「屬下實在不想跟凱特大人收錢,但由於屬下目前是在諾拉岡陛下底下工作,沒辦法......」藍柱石的難過完全寫在臉上,「今天魔勒達距離王都較遠,一個人要一金兩銀,所以總共是三金六銀。」

在翡翠跟北極星付完錢後,走向往魔族的傳送點時,凱瑟琳問道:「金跟銀是金幣跟銀幣啊?」

「是的。」翡翠回答:「在魔界我們是用簡單的金幣、銀幣和銅幣作為貨幣,一個金幣等於五個銀幣,一個銀幣等於十個銅幣。」

「這的確不難,」凱瑟琳稍微鬆了口氣,其實從她來到這裡後,一直處在緊張狀態,「那魔勒達跟距離是?」

「魔勒達是魔族地盤的名稱;而每個部族的地盤每一天都會移動,這個概念就像是所謂的地球自轉,我們也是沒感覺的,」說到這裡,翡翠嘆了口氣搖搖頭,「不過今天這個價錢還真的貴了一點......」

「那鬼族的地盤叫什麼啊?」凱瑟琳好奇地問北極星。

「叫闇之山,是諾拉岡大陸中日照最少的地方。」北極星答道。

「真有意思。」凱瑟琳由衷地感到有趣。

「凱特大人,請容屬下順帶一提,藍柱石在這裡工作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臥底,試著取得敵方的消息然後通知我們。」

「真是辛苦他了。」

他們在一個房間的隊伍後停下,巨大的門上方的木牌寫著:「通往魔勒達」。

一個女人嘴裡叼著菸斗、望著窗外。

「差不多快到了......」

在只有一盞燈光的小屋裡,她看著擺在一旁的大型水晶球,畫面呈現的是凱瑟琳一行人。

用戴了三個鑲著寶石的戒指的右手拿著菸斗,她緩慢的吐出雲霧,然後嘴角微微上揚。

走出了傳送站,凱瑟琳才真正見到魔界的樣貌。是說魔勒達這個地方還真是厲害,就連建築物、路燈、路牌和長椅都鑲上了各種寶石,到處充滿了奢侈的歐式宮廷風格。這裡的人似乎都知道凱瑟琳要來的樣子,只要一從遠處看到她人要過來,便在原地早早向她單膝跪下行禮,一般的禮數就已經讓她手足無措了,如此誇張的做法使她只好不斷向經過且跪下的人們打招呼,並加快腳步讓他們能趕快起來。

此時一個女孩朝他們跑來,停在翡翠面前、氣喘吁吁。

「怎麼不用風之力飛過來呢,紅寶石?」

「因為人家太興奮了啊!」被稱為紅寶石的女孩對翡翠燦爛地一笑,然後隨即開始調整呼吸整理衣服,接著也對著凱瑟琳單膝跪下,「屬下的代號為紅寶石,擔任副總理大臣一職,能見到大人您,屬下的心情已經無法用榮幸來形容了!」

這個女孩的說話方式好像比翡翠更誇張了......

「妳好,紅寶石,別跪著了,快起來吧。」凱瑟琳微笑、朝她伸出手。

紅寶石露出眼淚即將爆發的感動笑容、輕輕握住凱瑟琳的手、站了起來。

她的個性雖然跟其他魔族一樣戲劇化,但也是個可愛的女孩子。身穿款式跟翡翠的服裝類似的宮廷服,多了些蕾絲,顏色是墨綠及草綠色的搭配、戴著短絲質手套;髮色則是暗紅,臉頰兩側留了劉海,其它的則全數向後綁成一個完美的包,眼睛則是黑色的。

衣服上雖然也鑲了不少寶石,但凱瑟琳發現了一個重點:翡翠是綠色,所以衣服是對比的紅色,在腰間鑲了一顆大大的翡翠,其它則是不同的寶石;紅寶石是紅色,當然衣服是對比的綠色,腰間也鑲了一顆大大的紅寶石,而且髮色也是跟代號的寶石相去不遠的同色系。仔細想想,在傳送總部遇見的藍柱石也是,真是不錯的時尚品味啊!

「變石大人在嗎?」翡翠問紅寶石。

「應該已經在等了。」

加上紅寶石,一行人到了一間離懸崖不遠、照樣豪華的小屋前,一位高大、穿著一樣鑲了寶石的灰色長袍、叼著菸斗、臉上稍微有點皺紋的女性似乎在門前等了許久。

「這可終於來了,」她微微鞠躬,「凱特大人。」

「妳、妳好。」凱瑟琳感覺到了厲害的魔力與氣場,也跟著鞠躬。

「這位是變石大人,也可稱她為亞歷山大石,」翡翠介紹道:「幾百萬年以來,變石大人一直擔任重要的祭司一職。」

「廢話不多說,」變石以極度鋒利的眼神看著凱瑟琳,「特訓立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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