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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夫勝寬 x 崔韓率 ——《きみのうた》

當被公司告知即將出道的那一刻,說不清是參雜了多少情緒的眼淚,一滴一滴的從臉龐墜落,可為何卻沒有熄滅那一場火?一場將他燒了個徹底的大火。

為何要吞下那一顆安眠藥?一顆將他置身於火海,將一切燒成灰燼的滾燙。

「唉,勝寬那孩子不行了吧……雖然聲音沒有太嚴重的損傷,可是臉和身體幾乎是毀了。那個樣子要出道還是太冒險了吧?不如就……」

「是那樣講沒錯,可好歹也是個在公司裡練習好幾年的孩子,怎麼說也太不通人情了吧……」

辦公室裡的討論聲,站在外頭才握上門把的少年,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裡。

少年抬手輕敲了門板,待裡頭傳來回應的聲音,便開門。

「哦,韓率啊……什麼事找?」

名為韓率的少年先是向前方兩個男人鞠了躬,接著開口,「理事,不好意思,剛才我在門外聽到了您們的談話,那個關於夫勝寬,本來預定出道的歌手。」

少年說到這,停頓了下,隨後深吸了口氣,像是在做心理準備似的,「我有一個提議,您們能聽看看嗎?」

少年全名為崔韓率,與夫勝寬在同一公司做練習生,不過練習的項目不同,所以兩人並不認識。可是崔韓率從進入公司之前就曉得夫勝寬的存在,那個用歌聲把名字滯留在他心口的人。

參加面試的那日,他坐在門外的椅子上,等待著自己的順序。相較於其他人崔韓率算是不容易緊張的,不停的用雙眼四外看著與自己一同等待的人,突然目光就停留在看起來跟他差不多歲數的一名少年上了。

少年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像是某種動漫人物,整體來說是個長得挺可愛的人,可是神情卻很嚴肅。崔韓率第一眼瞧見時原先以為是太過緊張造就的緊繃,但在看第二眼,他感覺自己莫名好像從少年眼眸中看出一絲十分堅定的信念,心裡也不自覺得迸出了這樣的想法——啊,這傢伙絕對是拼了命的要放手一搏吧。

「下一位,夫勝寬。」從裡頭房間裡頭傳來了機械式般的說話聲。

那道聲音剛落,崔韓率就看著他正打量的那名少年站起身往房間裡走進去。

崔韓率的目光直到他最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口才收回視線。

叫作夫勝寬啊……,崔韓率在心裡默念道,不曉得實力如何呢。

面試間的隔音不是很好,如果裡頭播放了音樂或是面試者的嗓音較大的話,外頭的人都聽得見。

已經進去了不下十個人,這是崔韓率頭一次,豎起耳朵,去在意其他人的表現。

他先是聽到了,裡頭那少年尚未進入變聲期,清脆無比的嗓音,正在做自我介紹。

然後是面試官冷淡的回應,請他開始進行表演。

自第一個音到最後一個音,崔韓率整整怔了半分鐘,這場面試給予的時間。

他不曉得該怎麼形容他內心的感受……也許就是每一個字還有連帶著那個少年的名字,都深深刻在了他心上。

崔韓率順利的通過了,可公司給他著重的部分並不在於他所熱愛的歌舞,而分派給他的大多是模特兒或者演員方面課程。

繁忙的日程中,他仍然會在經過聲樂課教室時,刻意往裡頭看幾眼。有時候是那少年努力練習的背影;有時候是與練習生玩鬧時的笑容;有時候是那少年的歌聲透過窗戶的小縫,溜出來竄進他耳裡,那時他會停留在原地,把一曲聽完,再奔往自己上課的教室。

一直都是這樣,持續了好久,直到崔韓率某一天經過沒有看見夫勝寬的身影出現在教室。他呆呆的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這時突然有一名練習生向他走來,問他找誰,崔韓率不由自主的緩緩開口。

「夫勝寬。」

練習生聽後了然的點著頭,邊對他說,「勝寬他已經準備出道了喔,最近都讓理事們叫去開會,不過待會結束應該還會過來。」

崔韓率咀嚼著這段話,頓了下,「……啊,這樣啊。」

那練習生還挺熱心,覺著崔韓率似乎有事情找夫勝寬,便問道,「你找他什麼事?等會遇到他,我可以幫你轉告。」

崔韓率斂下眸子,思索半餉,「恭喜你出道了,這樣就行了。」

說完崔韓率就轉身走了,原來要出道了啊,他。

說來也奇怪,崔韓率雖然時常關注著夫勝寬,但卻未曾想過要去接近他。分明有幾次在走廊上擦身而過、在食堂用膳時相隔不遠的位置、在返回宿舍時擠在充滿汗臭味的電梯裡。

若要問他為什麼?崔韓率在很久之後,這麼回答——就是沒有想過。

那為什麼在夫勝寬出道時,反而請那位練習生轉答了話,崔韓率理所當然的回答——因為他問我有什麼想轉答的啊。

同樣一個行程結束的夜晚,崔韓率洗完了澡就往床上鑽,眼皮早已累得睜不開,不過幾分鐘便睡了過去。

原以為再次醒來就會是新的一天,可吵醒他的不是手機的鬧鈴,而是警報器刺耳的鳴聲。崔韓率一睜開眼,面前就是濃煙四散。

在愣神之際,緊接著是幾名與他們練習生住在一起的工作人員的吼叫聲。

「失火了!都起來,趕緊往逃生出口下去!」

這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瘋也似的往樓下跑,直到逃出了公寓,大家才鬆了一口氣,然後仿若置身事外的圍觀起來裡頭的情況。

不曉得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火,只知道火勢已經逐漸在他們那層樓蔓延開來,烏黑的濃煙包裹著艷紅色的火焰,本該是漂亮的搭配色,在這裡卻透出了邪意。

崔韓率看了片刻就收回目光,轉往身邊四外望了望,這一望,他從原先茫然的眼神轉至凝重,像是為了做最後的確認一般,邁動了腳步到處竄了一回,接著如被觸動了某根神經似的,奔向了一名年紀較大的管理者。

崔韓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景煥哥,勝寬……夫勝寬,我沒有看見他。」

這名管理者本來就在清點人數,一聽崔韓率這麼道,急的大喊,「呀!有沒有人看到夫勝寬!勝寬!」

全數的練習生也急忙的左右察看,可誰的視線裡都沒有出現夫勝寬的身影。

其中一名練習生此時神情害怕,顫動著身子舉起手,「勝寬他……因為睡不好,吃了安眠藥,我剛剛一聽到火災,有記得去搖他,可是沒注意到他是不是有醒過來……」

那名管理著練習生的男人也顧不上訓人了,可一抬頭望向他們剛逃出來的位置,見火勢已然延燒到門口,更是沉下了臉。

崔韓率見他沉默的站在原地不動,使盡嗓子搖著他的手臂吼,「為什麼不上去救他!為什麼!」

崔韓率理智上知道自己在強人所難,但他沒辦法接受。沒有辦法接受一個耗盡年華努力練習只為站上舞台的跟他一樣年紀的少年就這麼被大火吞噬。

男人看著情緒失控的崔韓率,更加的說不出話,緊咬著唇扭過頭。

這一瞬間,崔韓率怔著臉,不可置信般的搖了搖頭,接著在眾人的目光下,轉身就要向火場裡跑,靠近他的幾個跟他相熟的練習生馬上攔住了他。

「韓率你幹嘛?你瘋啦!你也想死不成?」

「放開我!明明還可以救他的!你們放開我!」崔韓率邊吼,發了瘋似的想掙脫幾人的阻攔。

這時消防車的鳴笛聲,打破了僵局,幾名消防員跳下了車,一看到崔韓率那兒的情形,就曉得怎麼回事,跑向前,「是不是還有人在裡頭?哪個位置?」

幾人看見來到面前的消防員才終是放開了崔韓率。

崔韓率走到消防員跟前,穩住了情緒,盡力一字一句的仔細的道,「那個門口正在被大火燃燒的房間,有一個跟我一樣大的男孩子,拜託你們救他出來。」

夫勝寬清醒的剎那,一個動作牽動遍身的傷口,陣陣刺痛得他苦不堪言。在醫生盡到病房的解說後才得知自己的處境。

「25%的深二度燒傷,分佈在頭、頸及軀幹……雖然會留疤,可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遺症……」

夫勝寬神情愣愣的,醫生也不曉得他是不是將話聽進去了,但也不生氣,十幾歲的少年,難免有點難以承受這種狀況,是要做偶像的呢,總是特別在乎皮相,於是正打算勸導一下他能從火場中被拯救回來已經是多麼幸運的事,卻在要開口時,床上的少年突然闔上了眼,唱起了歌。

歌聲有些沙啞,他一名醫生對音樂沒什麼研究,只知道這嗓子好聽,是做歌手的料。

少年唱了幾句後便停住,低下頭喃喃,「還可以……還可以唱歌,這樣就好……」

眼眶積了一簍淚水,卻沒有滴下,嘴角微微揚起,比難過還令人心酸的神情,不知道何時已經退出病房的醫生,留下夫勝寬一人靜靜的坐在床上。

約莫過了近一個月,夫勝寬養好了傷,可以出院了,那日是那名叫景煥的管理者來接送他。

即使夫勝寬幾乎用帽子、圍巾、口罩遮住了臉蛋,可額際邊仍有一道明顯的疤痕露在外頭,他見著的那刻,腦海裡馬上就騰現了那天的火災現場以及崔韓率那時近乎歇斯底里對他哀求的模樣。

他眼底油然而生的愧疚,夫勝寬看見了,也大致上讀懂了,可他沒有提那場大火的經過,只是淡淡的喊了他的名字問好,「景煥哥。」

見夫勝寬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他反而有些不自在,就也不提那日的事,便關心了幾句,「喔……傷口好點了嗎?」

夫勝寬微微一笑,「嗯,沒有大礙了。」

兩人邊談邊上車,夫勝寬聽景煥說,他是來載他到公司見理事的,就道,「理事還有說什麼嗎?」

前方開著車的人,從後視鏡窺視夫勝寬的表情,慌張、恐懼、擔憂通通寫在那一雙眼眸裡,他抿了下唇,將原先要脫口而出的實話吞回,保持鎮靜的道,「沒特別說什麼,就讓我接你到公司而已。」

「是嗎……我了解了。」隨後夫勝寬就戴上了耳機,轉頭看向窗外,世界好像沒有什麼變化,可他的人生卻是如翻轉了整個地球一樣,產生了巨大的改變。

——公司還會願意給他出道的機會嗎?

這樣的問題他不敢多想,只願意抱著一絲小小的期望,期盼著能像他從火焰之中生存下來,一樣的製造出奇蹟。

再一次來到這間辦公室前,與他被告知出道的那天一樣的緊張,又可以說……其實還比那天多了一份不安。

將手放上門把時,夫勝寬突然想起了那些上層所謂的現實。

『這是個看臉的社會啊,臉不夠看的話永遠要再比別人獨特個好幾倍才能夠追趕上差距。』

現在的自己,怕是不曉得距離那些好看的傢伙,差上了多少呢?

推開了門,進入他眼簾的便是一個好看的傢伙,存在他印象裡的好看傢伙。

崔韓率停留在夫勝寬印象的過程,很普通。可是那些話語,卻很不平常。

某日,上午練習後,會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夫勝寬與同一班的練習生們一起到食堂吃飯。餓翻了的夫勝寬低頭專心的扒著飯,想著待會兒下午的舞蹈課程,就慌得他忍不住多嗑了幾筷糖醋肉。

這時他身邊的人,忽然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些什麼,聲音有些小,於是夫勝寬就湊過去問。

「你們在說什麼?」

夫勝寬嗓門大,幾人慌忙的摀住他的嘴嫌棄地"嘖"了他一聲,「小聲點!」

夫勝寬點頭答應後,幾人才放手,然後其中一個靠到他耳邊,「我們在說隔壁桌那個混血兒,常常看到他站在我們教室外不曉得在看些什麼。教室裡都男的呢,有什麼好看的,所以我們就在說他該不會是同性戀吧,看上了我們教室裡的誰。」

「嗯……」夫勝寬偏了下頭,望向不遠處正在用餐的崔韓率。大眼轉呀轉的,打量了起來,眼睛深邃、鼻子高挺、膚白唇紅、顎線俐落。確認過外表,是超級大帥哥沒錯。

「很帥啊。」評品完後,夫勝寬結論道。

幾人都有些無語的瞧著他,「你的重點錯了吧……還是其實你也是……」

「我才不是呢。」夫勝寬瞪大眼,揮了幾下筷子,「呀!有時間在那邊說屁話,不如趕緊吃飯吧!等一下跳到一半沒力氣就等著挨罵吧!」

話題就這麼匆匆結束,夫勝寬後來也不記得這回事了,直到今日,推開了門,見著站在辦公室裡頭崔韓率,腦海裡才浮現那時,他曾從髮到腳細細的品評過這個人。

不過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呢?是……要取代自己嗎?夫勝寬不由自主的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金理事一看見夫勝寬便招手讓他過去,夫勝寬慢慢地走上前,站在崔韓率前面一些,向人行了個禮,「理事。」

夫勝寬在問好前,摘下了口罩,額際連結到頰側一道清晰的疤痕,如烙印般的刻劃在臉上,猙獰無比。金理事神情雖然鎮定,但內心仍感到有些震驚,一張還算清秀的臉蛋,就這麼被毀了個徹底,他們要是把這時間都耗費在訓練時光的少年流放到這社會裡,他還能到哪裡立足。

金理事不自覺看了一眼一旁的異國顏少年,感慨萬千,若不是這孩子恐怕……該鑄成一樁慘劇了,只是還有一檻必須得跨過。

一切就發生在霎那間,金理事很快的收回了神,看向夫勝寬,開口道。

「勝寬,那個我們理事這邊對於你出道的這件事討論出了一個結果……我們還是決定讓你出道,只是……」

夫勝寬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嘴角激動得有些抽蓄,金理事便抬手按在他肩膀上要他緩和一下情緒。

夫勝寬聽到"出道"兩個字是激動壞了,可是他並沒有漏聽最後兩個字,他手輕撫著胸口,揚起臉凝視著金理事,「只是什麼……?」

「只不過有一個條件……」金理事伸手扶著夫勝寬的肩膀,帶他轉了個方向,與在一旁當觀眾沉默許久的崔韓率對視,「他會代替你站在舞台上,幫助你展現歌聲。他必須熟悉所有你唱歌的習慣,三個月後的驗收讓所有人看不出漏洞,公司方面才能認可並支援你們出道。」

「你們願意接受這項條件嗎?」

「我沒問題。」這是夫勝寬進到辦公室裡,第一句聽到崔韓率的話,也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句話。

「你呢?」崔韓率向前一步,站到夫勝寬面前。

夫勝寬呆呆的凝望著他,這人看向自己的時候……完全感受不到一絲異樣的情緒,方才金理事雖然只是一瞬間,可夫勝寬還是敏感的查覺到了那份壓抑在眼底的憐憫以及震撼。但眼前這個人……像是沒有看到他臉上的傷似的。

崔韓率見夫勝寬只是愣愣的盯著他看,沒有作答,便輕聲問,「你……討厭這樣嗎?」

這一聲,才讓夫勝寬回過神,他趕緊搖了搖頭,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對,又點了點頭。

崔韓率看他都要晃得把頭甩出去了,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樣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啊?」

「願意。」夫勝寬挑起兩邊嘴角,笑著對他道,「我叫夫勝寬,你呢?」

「崔韓率。」他邊說邊伸出了手,「請多指教。」

夫勝寬也伸手將他的握上,溫聲說,「我也是,請多指教。」

<暫時的Fin,找時間再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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