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著吸管，椅子轉啊轉的，江城一雙半開半闔的眼睛似睡非睡的讓人搞不清楚到底是有沒有在看那被攤滿桌面的調查報告，以為他睡著了的湊近了看，又可以看到江城叼在嘴上的吸管上上下下的抽一下動一下，怎麼看怎麼詭異，讓任何路過的人都自然而然地繞過江城的那張桌子走。
56AKqveF7O1tcW3oHbwh8Ru9NDlJSpUBrxMCGzLk
白色的的書面報告，受害者的照片，一張張的證物照片，滿桌的限制級，但江城卻可以對著這一張桌子的限制級吃完一大份牛肉漢堡啃完四塊雞塊，現在手上還拿著剩下冰塊的大杯可樂嘴上叼著的吸管替代的是不能在辦公室裡點上的飯後菸。
RLtcigxzOfXqmh3KIByoT15rAGwask8ZnHeQUNSE
「我說，江老大，城哥，你對著這些照片胃口可真好啊。」
rJIWNiKqd5Yb0T2mZS9tz18eEQHcnp4XUBwMsCFP
「嗯，習慣了。」抬起眼，連抬頭紋都跟著擠出三四條還看不清眼前人才甘願多揚起下巴四十五度角看著站到自己身邊的人。「讓你查的資料呢？」一邊說，手已經高高舉起到攤開到褚啤鼻尖。
IPkN7wmrFjQnK4gMiUSvLduW3tVJbs9q8T2pCYBh
「在這裡。」用力把手上資料夾拍到江城手上，身體半轉屁股靠在江城的桌子邊，褚啤雙手插在工作褲口袋裡，看著江城盯著手上幾張薄薄的A4紙張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像是裡面應該看出朵花來但他卻什麼都看不到而滿臉的不可置信，褚啤笑了下，「什麼都看不出來的，人家的經歷乾乾淨淨，就是普通的學生跟老師。」伸手把帽子摘下來拿在手上翻了翻，「你是哪來的靈感想要調查這兩個人？」
zmGjvJE109ZQHfcd8nCVulsNey67pBOqYtoPLwAS
「直覺。」把資料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在從最後一頁翻到頭一 頁，來來回回三四次才總算放棄地把手上的調查報告往桌上一拋，身體往後一倒，躺在辦公椅上長長的嘆了一大口氣。「唉呀，沒道理啊，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呢？難道我的雷達真的壞了？」
SKA5PWMx3jhUiuwYX7EHs2cdZQBoFnqRCmvgaeGp
「你這話說的我可聽不下去。」褚啤雙腳站直屁股離開桌子邊的站直了身體的居高臨下的看著江城，「我懷疑你在間接指控我辦事不力！」這個懷疑檢直汙辱他的專業素養及職業操守，不能忍！
SBPb9wnXQftd3m8zK56egJ4FcZ1CG2vuxiAOlT0j
「你這指控我可聽不下去。」丟掉嘴上的吸管從胸口摸出菸盒敲了敲，拿出跳起的菸支放進嘴裡。「我就是因為信任你才讓你做的調查，你這樣指控還那麼生氣……」眼睛轉一圈後往上揚，雙眼直直揪著盯著褚啤瞧，「作賊心虛了？」
20vRg3789N6TdiVoKLSjuWbBlxtzUI51CwHrmkOE
「我操你的……」
pY8KhadCG7EuV5nxcRLs2WSl9FAezZPfi4X3ykmI
「但我就還是覺得周永恕哪裡怪怪的，這小孩子像是在隱藏些什麼，給人躲躲閃閃的感覺，而且我還感覺他好像不怎麼希望我，」指指周佚的檔案，「跟他舅舅周佚接觸。」
JDkb5G0AHyFatT4sNV2ELwZXMefv19QYUogOWuBI
「看你一臉猥褻不正經不想你太靠近他的漂亮舅舅吧？」一口氣被江城給轉了出去，褚啤眼睛一翻，不氣了，轉頭挑起周佚跟周永恕的資料左手右手拿著盯著瞧。「我說，江老大你雷達是不是年久失修啦？你哪裡看出來的這兩個人有問題？」
nkQqKOr2h46V8bS9jNdPBesvwDoEXltyHpc37iu5
「是周永恕。」拿下嘴上的菸在周永恕的資料上點了點。「我懷疑他到過林雄的命案現場。」
zDJAxB402TfOdYIejbvmtlZoaKX3pPkCLn8RiGEF
「證據？」這年頭講求的是科學辦案，空口白話，聽聽便過。
OekD3FwGXptgUnK60TAxd9oNIbWflvPJZrQq1LMm
「沒有。」低下頭，雙手也跟著攤在身體兩側。「坦白跟你說了，我就是在案發現場看到個疑似周永恕的人，就這樣。」
bqT0UaBtcYJiZSxvOImwHAWudfVo4PN5yQgMrK26
「就這樣你還有臉講？」反手把資料丟回桌面上，褚啤瞪眼，「你當自己柯南還是福爾摩斯？你還記得我們是刑警，現在是在辦案嗎？」
xvs15Zmwof9ILu6RjyVJ7Wr8aSFcHAQOMBpeqCt3
「我要是不記得我讓你調查個屁啊？」
cei51vFV6TCxD7XgKO4kta3YWhsnfGd0ljzR92NM
「嘖。」
YZ02V7Ejb8r4omRFsaIASfPd1XKygepTkhH69GcW
白眼一翻，屁股背對著江城腳往後踢踢兩下，揚著下巴走人。馬的老子明明是鑑識科的為啥吃飽撐著跑去幫那二貨隊長做調查室的事，真當他……真當他……好，他是吃飽太閒了沒錯。
dulFSO2H5X9zBChjV3DQWaocfpRxUerPiNkg7sIM
嘴角揚了一下，頭腦後仰的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轉著椅子繼續自己想事情。
A70V62kxfg8vX3lUpwBYzsHCcWbGIeq95NOryMDm
剛剛在閉上眼睛轉不到半圈，急促的腳步由 遠而近趴噠趴噠的衝進刑事組辦公室，在進門前甚至發出讓人皺眉的巨大的碰撞聲響。
M0ciLsU59RhHnryTuwAIoGBDtZqEJ8SKa316xVNX
「幹什麼幹什麼？造反啊？」皺著眉轉過椅子面對大門口，一臉的不耐煩明明白白告訴那個莽撞的人自己正因為被打擾而情緒不佳。「洸方讓你安靜一天會死是吧？」
eHvV1XZYPx8jdbU46SQ35nsGEaqh2OyDJrCNcAzW
「不會啊，但話不是這麼說的！哎！」跌跌撞撞撲向江城的辦公桌，手上的報紙順勢拍到江城的桌子上差點也把桌上的資料都給拍到地上去。「你看看這個，今天的晚報！」
yNdDR1M8Hs0B6KcY74CuwfkqjIigWbSAn2vZ3VPx
扯扯嘴皮，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明明長得斯斯文文秀秀氣氣人高馬大卻總是莽莽撞撞一驚一咋的洸方，視線才落到攤開鋪在他桌面上的報紙上，報紙最醒目的中間的斗大標題用鮮紅的彩色文字放大了標著──女星攀知名大佬，哭訴懷孕就被迫打胎！
SmZpDI6FtzTY2w7EjnCuOe9L48vgHqGRsr5lUMfV
眉毛揚了揚，似笑非笑的抬眼笑看洸方，「工作時間看八卦新聞？」
sTGPFIvh7ejf6M3B98NJdzOy25muLDCigatScKQl
嗯？洸方愣了下，眼睛落到報紙上眨了眨，「不是啦！這個這個！」因為長期躲在冷氣房欠缺陽光滋潤的蒼白地的手拍拍報紙最底邊的一個小角的報導，「昨天的案子，上報了！」
UZOsm7NiXyrLaSKdYvjzWfwxnlH385ghp2BCTc94
江城眉皺起，低頭在洸方手拍的位置邊上找到了一個實在引不起人注意的小篇幅報導，瞇起眼，傾身趴在桌面上把只有五行字跟一張打了馬賽克的黑白照片，雙手一推把自己推離桌面躺回椅子上，江城哼哼的笑了笑。
4pXTkUSHr2dqYGJ8zFC7y6h1Q3OMec9sR0KIbDtu
「上面想搞事情。」雙手交疊在肚皮上，椅子轉了個半圈面向窗戶方向，「唉，這都第三個受害人卻沒有半點進展，難怪有報社想試試我們的底線到哪裡。」
43Ixnvi8Qg5zkfTKjWBLlcb0ZR9ueM2X6FhwEJma
「那怎麼辦啊？」
0RThL6filjb8wv2omJSVMQYG7xugsOqA5Hy1EFrW
「不用管他。」椅子轉回來，對著亂糟糟的桌子看了看然後站起。「這種涉及到人命的新聞，報社能忍著不出稿已經是一種天降的恩惠，與其指望上級施壓不如爭取早日破案。」手拍拍洸方的肩膀，繞過人往外走。
LTgHBthk0uWDCe4d6XASn2pF7GyOoKUINfsP931E
「欸，老大你要出去啊？」
rxfOSbKoXd1NMEBhnJepDZYQ6Vzv7amLtCH4ygP5
「是啊，趕在署長找來以前出去逃──」眼睛轉了圈，改口說：「查案，我回去之前幾個命案現場繞繞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我們沒注意到的線索。」
j0weqGyPJR2MK3UsQH98ZOTNCXl5uBtD6vdSAcbn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雙手在褲子上抹一抹，又抬手扶扶眼鏡，鴨子走路一樣的跟在江城的屁股後面走。
7EPifyDdBRsx5lrN4Gw6TIAoQ8mOn3g1MWZ0SHct
洸方人還沒有跟出警局大門就被內勤召喚回去解決電腦的故障，江城看著這局裡少見的科技宅難得想要出一趟外勤卻被人召喚回辦公室裡的那一臉哀怨，吹著哨子甩著車鑰匙忍著笑走到停車場。
UcSeDb65nQHIvNTwyA0EuYPF1XpO4hoqG2WmgBLr
說到現場繞繞，但其實江城並沒有準備這樣做，而是轉著方向盤在街道上繞了幾圈以後將車子停在離學校兩條街外的停車場，悠悠晃晃的走在學校對面的人行道上，尋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站著，抬起手看看腕表上的時間，跟著就聽到放學的鐘聲被敲響，學生陸陸續續走校門。
erJWX2U9l4EguiFLO8xyHVZSQqABTKws5PDM73bG
一雙眼慵懶半瞇著看著從學校裡湧出的學生，不放過任何一個人的確認每一個人的臉，半個小時後江城看到胡麗娟離開學校，但他並沒有追上去而是繼續待在原地等候，因為他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為了等胡麗娟下課，而是周佚，但他看半天也沒看到周永恕有離開學校，看來應該是習慣性等待舅舅一起下班回家了。
EXyT2IMCnrZa3AjOHcihKBs1R6tuYo8evNLxUPlG
天色漸漸暗下，江城的手在身上拍了拍，剛想拿出香菸來，視線於光就讓兩道白色身影給吸引。
iEbXMTo9tJkxlC4Bje7mFuW5VwQDNZypR1gqPLsd
晚上七點，總算等到周佚跟周永恕兩人一起離開學校。
FUsm4yTclGei1DMx9gpV2zHkqNvQfuLE3r6an0jB
兩個人跟普通感情很好的甥舅實在沒兩樣，但看在江城的眼裡這對甥舅的感情實在太好了，難道是因為住在一起的關係所以感情才那麼好嗎？
zte1fYK253SDNU0aIdnhFA8owpH9byCZcmGruLB4
說起來，江城記得他在有關周永恕的報告裡有看到，周永恕的母親，也就是周佚的姐姐好，好像是在周永恕還小的時候就因為生病而過世，是周佚一手把周永恕拉拔長大的，那就難怪周永恕對周佚的情感不同於一班德甥舅。
zCOA52lqtoV9EpZbKwHQ0u7LgeaYmGsUPv6iID4M
一個高中剛畢業的孩子還沒來得及享受自己的青春就要去照顧另一個比自己更小更小的小孩，那到底嘎有甚麼樣的堅持與毅力才能持續下去？
YnDxetdNqOPILVTh23u1lErfS8sgW7vQHJMByURK
如果這樣想的化，那周永恕對於周佚的依賴及佔有完全可以被合理解釋。
OoHmFNc7iW65JVp9uRwACvsZPGaLYrgK1yE40ld8
但那不就表示自己對周永恕的懷疑是一種禽獸不如的表現？只因為自己在犯罪現場看到有跟周永恕相似的身影出現……也許自己的思考方向真的錯了也不一定……
TEYNij2PfWkztd5clbAR8u0Qe4wnqroMIsCFxBJ7
「嘖。」江城皺眉，身體左右轉了轉，還是決定離開了。
fSLYwiDHA56KnPjcNEZVRrq2J3z7bs4UyuTImdOa
CJmI6RnDobv9yzFBXVY8ZwKMHQ1fGL7c4a3gxrqS
「舅舅，是那個警察。」一出校門他就注意到那個警察了，周永恕很不喜歡江城，他一點也不希望江城靠近他跟他的舅舅。
laM8L4c3wJZPu5S7WRnhkXmgoNsqv6djBiTO1AfG
「警察？」周佚回頭看了，什麼也沒看到，「什麼警察？」
0ZC1qoMSXYien283m5fhcpNbkUxtyPHFTILluQVW
「胡老師的男朋友，上次在熱炒店裡遇到的那一個。」周永恕皺眉皺鼻，語氣嫌棄，「我不喜歡他。」
Q25A9trzwobWLHNGUEFP3KugShXnO6RYBeksDp17
「你怎麼知道他的工作室警察的？上次胡老師並沒有介紹啊。」手拍拍周永恕的背，是在安撫他莫名其妙變得糟糕的情緒。「還是你有做過什麼事情讓你變得不喜歡警察？」
UrbKO3oTpxG8LP1W9ZR7DScYNne2QBjtMHJdVfyC
「……胡老師曾經跟我說過自己的男朋友做的事什麼工作……」周永恕說得有點小心，隱隱約約好像有些心虛。「舅舅，你不會真的想跟他做朋友吧？」
vlIQMhRWJT0kUoVn2CXD3siY1gZHfcEujGAdxKwm
「有個警察朋友也不錯啊。」周佚笑了笑，「至少遇到什麼事還有個專業人士可以做為商談的對象。」
7jOoNhByD01cfvFMCG9KeHntVq4TxJRPd3gZXUY6
周永恕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把話給吞下肚子，扁著的嘴快可以吊起三斤豬肉，安安靜靜地跟在周佚的後面。
vDCXU68oGKRjeWsIgQzYJEMdL5cBFy9fPa0uZAtH
「好了，」回頭看了眼走到了自己身後的周永恕，周佚被他有點搞笑的樣子逗得笑了出來，「我不跟他接觸就是了。」
m697N2xpMW8ybBGVOoX3z4eArQfPIaD5shJFkRZH
「真的？」
A9EiZBOIStcgMnY1N87vlaGTPqyK6eUwku3pr0QW
「真的。」周佚點點頭，但又補充道：「但如果人家主動找上來搭話的話，我們也不可以沒有禮貌的不理人家，你說是吧？」
INYL1hyqlnejsEf9td2rKAVTZ0wkcvpDuQC5goXR
「舅舅！」
NKtvDWx4AcpUHMGIaZQy5gk8mwCohjqT9YnPzFEd
「好了，不要為沒有發生的事情鬧心，你肚子不餓嗎？要不要吃些什麼？」
2K3iLR0nl4myNJaxArzfpPGdQH9qeU8Tg7BCwsFV
「……炸雞！可樂！」大步一跨，又走到周佚的身邊，甚至手臂勾著周佚的手，明明是大男孩勾著一個大男人的畫面卻沒讓人覺得不協調，「要吃全家餐那種大桶的，還有烤雞腿！」
f8i2U56JTYNLOWAhFwGlSbqmCuczDxvPQBXnjH1g
「吃那麼多？」周佚瞠大眼的看著周永恕，「就算還長個子，吃這麼多可以嗎？」
D1JZTbO8KAzVyeqwQ052GurPscgF39R7CntHUXpa
「沒問題，我餓了嘛，舅舅你也說我還在長個子，多吃點好發育啊。」說著，笑瞇了眼，青春洋溢的臉龐看著周佚的雙眼盡是信任與依賴。
6qHYy1jQkBiF5Zt9KPev7agWrhxwVRGNuCfoO0Sl
「好好走路，那麼大的人了，都快長得比我高了還撒嬌。」嘴上這樣說，但周佚對周永恕還是放縱。他沒有辦法不寵不放縱這個外甥，這已經是唯一的一個與他有血親關係的人了，如果他做為周永恕的親舅舅都不能疼寵他，那誰來做這件事？
oVaZdLkQiSIMXu5bG6ptjNg4fxsqY1OFK79vT8Jz
DmlEvWXYVqbLZcBjI1zah3s6G2kCJpnRQyUoiPTH
AB5fXa8nN0RhvQbm42zl7Ce6Og9kFjoMIVpwLdx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