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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的相逢2

被星星點綴的夜晚舒坦著廣大的身子,夜晚漫長得那麼美好,那麼令人嚮往,對她來說僅是加倍的煎熬。

太陽從遠方高聳的山後冉冉升起。迷妃向著窗醒來,隨即映入眼簾的是外頭的花兒和樹木。她裹著一件單薄的外套,到房外的搖椅坐了下來。昂起頭,閉上眼,任秋風透晰到毛細孔,又柔又軟的,有著一絲涼意。朝陽的暖和,溫煦地普照在臉上,舒服的感覺澈底到心坎。

「早阿。」湯豪走到迷妃的旁邊坐了下來,與她一同欣賞眼前的風景。湯豪剛睡醒頭髮有些散亂,眼皮沉重到蓋住眼睛的一半,還處於睡眼惺忪的狀態。

正看迷妃能看見因為睡不好而有的黑眼圈和哭到紅腫的雙眼,側看眼睛能看見她眼球因充血爆出的血絲,淚水造成的滄桑重重地沉在她的臉上。

「如果能一直開心著那有多好。」迷妃放鬆地將背靠著椅子,吐露她的心有多麼渴望『放下』。

「你願意嗎?」湯豪問。

迷妃沒有回答,她知道自己心裡的答案是未知數,她在等待自己可以回答的那一天。

她望著枯黃凋萎的大樹,像自己一樣沒有華麗的飾品可以裝飾瘦弱無力的身心。聽著鳥兒無絕的咬咬聲,像在同情和共鳴她的沉重。迷妃站起身,張開雙手,用心感受風的輕拂,感受與自己無違的溫度。

上完課之後,兩人回到餐廳。迷妃迫不及待地走向門想盡快拿回手機,要不然公司的CASE就要全泡湯了。湯豪被懸掛在高空的風箏吸引,有一條繽紛到威武壯觀的龍,還有自己最喜歡的老鷹造型。有滾圓的夕陽襯托大地,撒出橘黃色的金粉,讓湯豪回憶起童年的可愛,目不轉睛地望著,嘴角不自主上揚,完完全全的被自由翱翔的風箏吸引住。

「湯豪!」迷妃回過頭,發現湯豪沒有跟上來,喊了一聲,將他從回憶中拉出。

「來了。」

在櫃檯的是上次招待他們的服務生,看到兩人走進餐廳他隨即拿鑰匙打開櫃子拿出迷妃的手機。

「不好意思,把手機落在你們這了。」

才剛說完服務生配戴在腰間的對講機發出聲音:「魂央,請到內場來支援一下。」

餐廳內大家都樂不可支地聊著天,還有小孩嬉戲的笑聲,喧囂聲卻沒有淹過佇立在兩人心中已久的名字,『魂央』這兩字,還清晰的不得了。

「你叫魂央?!」兩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男子。

「是,還有什麼事嗎?」

“真的是你!”

這回答高速地撞擊在湯豪的心。

「有更重要的事!」迷妃激動地睜大眼睛說,湯豪則愣在一旁一語不發。

「過一會餐廳休息,你們可以先找位子坐。」

迷妃用湯匙不斷地攪拌著咖啡,沉溺在旋渦裡思考,而湯豪撐著頭看著掛在高空搖曳不停的風箏,像他的心和魂一樣,飄盪不停。似曾相識的臉龐、沉穩低沉的嗓音、抽高不少的個子,真的是他。

「你說,魂央會不會早就忘了我們了……」迷妃邊攪拌著咖啡,邊問。

「都過那麼久了,也許忘了。」

兩人沉默地聽著輕快柔和的音樂,看著窗外的風景,廣大碧綠的草原和湖面上的漣漪,有人朝湖裡丟石子,像把煩惱全拋出,滿意地開懷大笑,有人在湖畔旁的小路騎著單車,有情侶在草坪上愉悅地聊天,看起來既輕鬆又快樂。

“幸福,怎麼那麼平凡又困難……”

聽到腳步聲慢慢靠近,順帶一股涼涼的、清新舒爽的薄荷味,讓兩人的目光轉離了窗外的風景。

是魂央身上的味道,只是隨著餐廳裡的氣味掩蓋,變得很淡,需要靠近才能聞到。

「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你不記得我們了嗎?我是迷妃阿。」

「我們是你小時候的玩伴,他是湯豪。」迷妃指著湯豪,他正仔細看著魂央的五官,果然解答了之前的疑惑。

「嗨!好久不見,真的不記得我們了嗎?」僵著臉的湯豪重新掛上笑容回答。

魂央想了又想,腦中只閃過一個黑色的影像,這個身影在他的夢裡出現了好幾次,卻模糊到無法辨認是誰。

「嗯……我對你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因為我在十五歲的時候出了一場車禍,在那之前的事全忘了。」

「那我們可以幫你找回記憶,或者重新認識。」看到魂央露出沮喪的表情並低下頭,迷妃趕緊緊握他的雙手,把希望都包在魂央手中,打算喚起在他記憶裡失蹤的那幾年。

「嗯!」魂央看到迷妃堅定的眼神,心安了不少,對她的好感度也直升而上。

兩人暢聊著小時候,魂央像個第三者一樣聽著故事,重新認識童年的自己,心領著消失記憶擁有的歡笑,而湯豪在一旁不講話只附和著兩人的笑聲。

迷妃看到湯豪露出最不真誠的笑容,看到他不時將目光轉移到外面,她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她認識的湯豪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話題無法融入過。

湯豪手插胸前站在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外面,待在屋內卻好像是外面被冷風包圍的樹木,冷擴及全身,淒涼是因為心還是空氣,他已無法分辨。

「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

「沒事。」髮絲遮住了湯豪的右眼,情緒似乎也一同被掩蓋。微笑地說沒事,卻緊皺著眉,像是強顏歡笑,將心事都鎖在眉頭。

迷妃撥了撥湯豪的瀏海,看透他深邃的眼眸,看透感傷填滿他的瞳孔。肯定了自己的疑惑,也肯定了面前的人是陌生的。

「有事一定要跟我說哦。」

迷妃用淺淺的微笑看著湯豪,含意卻深奧到讓人無法摸透。她認為秘密並不適合他們倆,殊不知只是她心之所想而已。

「好~我知道。」湯豪使出撒嬌策略,在迷妃的肩膀蹭了幾下,磨去迷妃對他的擔心。他不想再被多問些什麼。他迷茫的是再次相遇對他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好了,該趕工了~」迷妃用手推開似小孩一樣淘氣在撒嬌的湯豪。

迷妃因為手機忘在餐廳,漏接了很多客戶的電話,正忙著企劃案和回電給客戶。

「是,很不好意思,會盡快幫你們處理的……」

迷妃吐了一口氣,總算是處理完客戶的事了,她瞟了一眼湯豪,看到他正在專注地盯著筆電螢幕,她將身子往後仰。遠看得出來是個人專頁,但有些模糊,無法看清楚是誰的。

「看什麼那麼認真阿?」

湯豪沒有回答,依舊盯著螢幕看,是魂不守舍還是太過專注,被暗藏到看不出來。

“真的沒事嗎……”

待在迷妃的身旁,湯豪總是是最原始的自己。眼前的男人帶著黑色圓細框眼鏡,穿著一件沒有任何塗鴉的灰色T恤,一件也是素色的短運動褲,卸下平常穿的正式服裝,像卸下了所有防備。

這時湯豪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看他,往右看,才發現迷妃神情充滿擔心地看著他。他立馬將那人的網頁關掉換成公司要處理的檔案。

怦───怦───怦───

心臟跳到快直奔而出,額頭冒出冷汗,發麻的感覺蔓延到頭皮。

「妳幹嘛?」湯豪故作鎮定地笑著說。

「我把檔案傳給你了,你幫我看一下。」

「好的!」湯豪大力點了頭,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水喝了一口,鬆了一口氣,繼續用著電腦。將滑鼠指標移到網頁標籤,上頭寫著『魂央』,他停留一下才按下刪除鍵。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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