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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首遇,貓與黑和白的刺客2

「糟了......」

幾乎用盡全力打出的一拳,卻完全沒有打中目標的實感,讓黑鴉不由得在心中暗叫不好。

然而利用虛像欺騙了黑鴉的老八卻沒有打算給牠思考的時間!

靠著潛影藏身於夜幕中的老八突然出現在黑鴉身側,並掄起了對準黑鴉脆弱腹部的拳頭就是一計猛烈的拳擊。

要不是黑鴉的反應速度實在也夠快,立刻用拉起羽毛斗篷的左臂進行格擋的話,那麼黑鴉肯定得要斷了幾根肋骨了。

但是雖然有著柔軟的羽毛斗篷做為緩衝,但硬是吃下老八一拳的黑鴉,那隻用來格擋的左臂也跟著報廢了!

「嗚呃......」

咬著牙強忍著無法動彈的左臂傳來的痛楚的黑鴉,通紅的瞳孔中的神采也不如先前那般明亮了。

畢竟為了擺脫重力的束縛,展翅飛上青天的飛禽的骨頭可不是一般的脆弱啊!!

更別說,兩者的實力之間本就有著懸殊的差距了。

就算老八只是隨便地揮了一拳,那也都不是常物能夠與之匹敵的。

「還要繼續嗎?」

事態的發展盡在掌握之中的老八,臉上沒有喜悅,也沒有憐憫,只是面無表情地問著。

作為公家機關「陰曹地府」的特工的他,可不能違反自然法則的決定,親手奪取陽壽未盡的活物的性命。

「哼......」

「只是這樣還不夠啊!」

「真不愧是老八,這一拳的威力還真夠猛的!!」

雖然因為負傷的緣故,讓強忍著痛楚的黑鴉說起話來都顯得吃力,但一直以來就是希望遇到真正的強者的黑鴉邊說,牠那被面具遮蓋住的嘴角也不自覺得勾了起來,笑了。

「那就是要繼續囉?」

老八冷冷地問。

「住手!」

「你要是敢再動黑一根寒毛,我就是拚死也要殺了你!!」

為了避免最糟糕的事態發生,一直在旁觀戰的白鴉立刻挺身阻止。

雖然明知自己也不會是老八的對手,但右手指間夾著幾根白色羽毛的牠已做好了一戰的準備。

「給我閃開......」

「這事輪不到你插手!」

但白鴉沒想到的,是黑鴉根本不接受他的好意。

現在眼中只看得見老八一人的黑鴉,不等老八出手,便用自己那僅存的右手,一把將擋在身前礙事的白鴉給推到一邊去。

「黑......」

「不。」

「這樣......你會死的啊,會死!」

重重摔在柏油路上的白鴉大喊著,試圖喚回心意已決的夥伴的理智。

但,就算是在百年間和做為好夥伴的黑鴉一直都是出雙入對,始終不離不棄、相互扶持的白鴉還是失敗了!

「百年以來我所追尋的就是這一刻啊。」

「和我無法超越的強者交手的一刻!」

「就算會死,我也欣然接受!!」

說出了畢生夙願的黑鴉大喝一聲,用他那還能夠活動自如的右拳,迎向了眼前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老八。

「真是不錯的覺悟啊。」

「所以,接下來的這一拳就是我對你的敬意......」

雖然看在老八眼裡,黑鴉或出性命的一拳不過是無用的掙扎罷了,但,黑鴉所展現出的氣勢與鬥志,仍叫老八感到折服。

於是,為了結束這無意義的鬥爭的老八,終於稍稍地認真了。

加速、瞬身與蓄力,將多種道法組合運用的老八,僅僅只用了一眨眼的時間,就來到了朝他迎面而來的黑鴉面前;同時,趁著黑鴉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的瞬間,一計又重又沉的拳擊,就已經硬生生地砸在了戴著面具的黑鴉臉上。

啪喀數聲,隨著黑鴉臉上面具碎裂的同時,原本受到面具保護的那張臉幾乎被揍歪變形的黑鴉,整個人也跟著飛出了數十公尺外,直到背部猛烈地撞上了架設在路邊的電線桿後,才終於停了下來。

而原本帶在黑鴉頭上的尖帽子,早就如斷了線的風箏般,不知飛哪去了......

「黑!!」

見到黑鴉的慘況後,一旁的白鴉再也無法維持牠那故作的優雅。

雖然剛才才遭受到不理性的對待,但白鴉還是在自己的一聲驚呼聲中一躍而起,迅速來到倒臥在地面的黑鴉身邊,一臉擔憂地檢查著黑鴉的傷勢與狀況。

「放心吧,牠死不了的!」

看出了白鴉所擔心的事情的老八在邊走向倒臥在地的我的同時,邊像是在安慰著白鴉那般地說道。

「老八,要是黑有甚麼三長兩短的話......」

「我就跟你拼命!」

利用路邊的花草樹液先對黑鴉做了緊急措施後,白鴉才惡狠狠地,朝著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老八的背影怒斥。

「我說過了,世間萬物,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這也不是區區一個使者的我能插手干預,也干預不了的!」

在回話的同時,從口袋中掏出一快大方巾的老八彎下了腰,先是用方巾將地上渾身滿布傷痕與血跡的我打包好後,接著才用與戰鬥時完全相反的輕柔手法,將我整隻貓給抱了起來。

「那你給我記好了,我一定會找你算這筆帳的!」

自雖然自知自己不是老八的對手,但此時為了替黑鴉討公道的白鴉堅信,假以時日,自己遲早可以練就足以與對方一較高下的功力。

而到那時,便是算總帳的時刻了!

不過夢想總是美好,但現實卻總是殘酷......

「大人,接下來可以交給小的來處理了嗎?」

一道略顯冷艷又有點尖銳的說話聲突然從路邊的樹林中傳來。

「嗯,接下來就交給你了,赤尾。」

憑空拿出數張黃色的符紙,輕輕地覆蓋在我身上各處,藉此替我療傷的老八毫不在意的回答。

「遵命,黑大人!」

「那麼......就如黑大人的命令那般,接下來,就由我來陪你們稍微玩一玩了!」

說罷,不知從何時起便一直在樹冠層中作為一名旁觀者,默默地看著樹下上演著的一樁好戲的聲音主人,這時才總算化作一道青綠色的影子,從茂密樹叢的枝枒上縱身一躍,接著以優雅的姿態翩然落地。

藉著因為受到黑鴉的衝撞而變得忽明忽暗的路燈的照明下,青綠色的身影漸漸地清晰了起來。

原來,聲音的主人是一條正不住吐著蛇信,並有著足可與眼鏡蛇媲美的體型的美麗青蛇,赤尾青竹絲!

「不過是條小蛇而已,也想和我一較高下嗎?」

眼見再透過道符治療著我的傷勢的老八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於是,白鴉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畢竟牠們黑白雙鴉在這小山村打滾那麼多年,可一直未曾碰上過牠們倆無法應付的對手啊!

所以就算是面對突然出現在牠面前,體型已經不是尋常的赤尾青竹絲該有的模樣的赤尾,有眼不識泰山的白鴉仍十分肆無忌憚地挑釁著對方。

「是嘛......不過是條小蛇呀!?」

「看樣子,我這可是完全地被看扁了呀。」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被一隻無主的荒山小妖給如此地小瞧,這可讓赤尾不由得噗哧地笑出聲來。

「黑大人說你是隻小雞,還真是太高估你了!」

「雖然已經很多年不殺生了,但是......小雞們要是見到了我,可還是會本能地感到恐懼的呀!」

「你,根本連小雞都不如啊。」

說著,如經過擠壓後再放鬆的彈簧般,朝著被自己鎖定住的獵物飛射而出的赤尾,轉瞬間就出現在白鴉的眼前,並準備用牠那大大張開且露出兩根尖銳毒牙的血盆大口,將已然動彈不得的白鴉一口吞入腹內。

「這怎麼可能......」

被赤尾金光綻放的瞪眼中蘊含的威壓而嚇得無法動彈的白鴉,眼睜睜看著眼前像是被放大了數十倍大,並迅速朝自己逼近的血盆大口,這才終於感覺到了恐懼。

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兇猛的赤尾已經一口咬下了牠的獵物!!

然而赤尾所咬下的並非白鴉的性命,而是牠透過百年來的修練,一點一滴,慢慢累積在丹田中的百年修為所形成的真元靈珠!!!

因此,當兩者擦身而過之後,失去了修為而再也無法保持人形的白鴉,便再次變回了原來的模樣,以一副露出脆弱的腹部的模樣狼狽地倒在地上,但不甘就此認輸的牠仍不住地拍打著翅膀,似乎想要起身再戰一輪那般地掙扎著。

「接下來就是牠了......」

解決了白鴉後,以S字形爬到了倒地的黑鴉身邊的赤尾再次如法炮製,並在完全沒受到任何抵抗的狀況之下,非常輕易地就收回了屬於黑鴉的真元靈珠。

「剩下的就得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雖然只是作為一座小山的小守護神,但我真心希望,在下個百年的時光中你們能夠大澈大悟,不再以恃強凌弱為樂了呀。」

語畢,叼著兩顆靈珠並獻給了被自己稱為黑大人的老八後,赤尾便十分恭敬地蜷曲在老八身邊,靜靜地等候差遣。

「赤尾,妳做得很好!」

把靈珠隨手收到了包裹著我的方巾中後,老八對赤尾的處置方式給予了肯定。

「接著還有一件事得要麻煩妳了。」

「就是這隻小貓兒......」

「誰叫老七那傢伙又辦事只做了一半啊!」

「所以只好麻煩妳替我們好好指導指導牠,讓牠成為合格的虎爺了。」

雖然訓練一個合格的虎爺的接班人這件事,原本就是老七與老八該做的,但由於他們近期的業務量實在太過繁重,因而分身乏術,所以只好厚著臉皮,把這項培育接班人的工作,轉交給身為山神的赤尾了!

「要是妳能好好完成這項工作的話,那我和老七絕對會替妳爭取晉升的。」

深知在神與仙的世界中,神仙的階級就代表著一切的老八如此對赤尾做出保證。

「就算您不這麼說,我還是會接下這工作的。」

」畢竟,我和這孩子倒是挺有緣的。」

從未忘記自己只不過是最底層的小神的赤尾,才聽到老八如此保證,便立刻略帶惶恐的答道。

畢竟在神仙的世界中,階級在上位者的話就是絕對的命令,身為最底層的守護神之一的牠只要乖乖聽從命令行事即可;思考上級的命令是對是錯,或是反抗上級的命令什麼的,牠可是從來沒有想過的呀!

「是嗎?」

「這樣就太好了,那麼這孩子就麻煩妳了。」

聽到赤尾的答覆後,老八總算鬆了一口氣。

輕輕地將被大方巾包裹著,並且身上貼滿了多種不同用途的符紙的我給放到的地面上後,雙手插在褲子口袋的老八便一派悠閒地,再度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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