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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楚芷桑(4)

「葉硯……對不住了,請容我暫時拒絕,畢竟這次所做牽扯極大……」楚芷桑咬著牙拒絕她眼前朝思暮想的男人,她的世界還不是只有葉硯一人,還有她的煙花樓,她的過往。

「我相信,妳會來的。」葉硯將一個玉瓶放在桌上,「我需要妳,把江南王留在這裡一步也動不了。」說罷便抓著那桿烏黑的長槍慢步遠離涼亭。

蘇瀧鷹和蘇寒也在和楚芷桑揮了揮手道別之後離開。

楚芷桑笑著嘆了口氣,想著何必呢,我開煙花樓掙錢不過也就為了一顆天火神水丹來治療自己練雨鳳火龍神功走火入魔的傷勢,這幾年下來錢是賺到了可丹藥卻不是想買就買的到的,這人卻隨手拿出五顆,可真捨得阿。

她看著蘇寒和葉硯相襯的背影,玉手一晃拿出一支玉簫,闔起雙眼奏起惆悵千萬綿綿不絕。

「煙花凋謝,始終看不透緣字如何寫,無語無聲,許願樹上掛滿的是千千心結。現在是鬥神了是嗎?你可知道,自那天敗給你之後我拼著受傷也不曾再輸給任何人。」

——

十五年前夏族趁著先皇駕崩自敦煌發兵皇朝疆域,連破河西四關以不可擋之勢向隴關進發。

朝廷中兵荒馬亂,朝上宋太師和文官集體向甫登基的宇皇請求與對方求和,另一派武將和剛上任的丞相卻是主戰派。

而那天宇皇朝最強大的七位將軍唯有人稱雙鞭戰王的楚斕不在。

臺下文武百官爭論不休,宇皇皺著眉頭發現那雙鞭戰王不在朝上便開口,「楚戰王現在何處?」

皇帝一開口群臣鴉雀無聲,只有那不日前上任的丞相站出一步,「回陛下,楚戰王他在敦煌被攻破當時就已帶著楚家軍前往隴關,算算時間也大概要到了。」

三天後楚家軍慘勝卻將隴關守住的消息傳回京城,振奮了朝廷文武百官幾日來萎靡不振的氣息,但身為七神將的楚雙鞭卻再也不會回來。

一戰之中失去家主和近乎所有朝中官職的楚家開始一蹶不振,先是剩餘在軍部的官職被誣陷抽調,而後遭人逼出京城。

無論英雄豪傑抑或是草莽賊寇,身死前再怎麼風光無限,化作乾屍之後也免不了後人奸佞歹毒搶著將你的力量驅逐到自己所看不見的地方。

當時還年幼的楚芷桑哭的梨花帶月,懷中抱著一藍一紅的雙鞭跟著母親幾個親信就這麼搬到江南煙城。

而後她的母親在喪夫的抑鬱之下每日以淚洗面終究含淚過世,徒留她一個未及荳蔻的小姑娘。

她自此下定決心不再為了誰哭泣,學了一手易容術冠絕天下只為了不被人當作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看待,楚芷桑化為楚子殤,那雙鞭戰王的女兒從此在天下無影無蹤。

直到兩年前,楚芷桑褪去男人臉孔時在山林裡見到葉硯。

「敢問姑娘芳名可是楚芷桑?」挑著一桿黑槍的青年瞪著雙眼看著眼前傾城佳人的樣貌似乎想起了某個身上繡花紅錦卻淚珠盈眶的少女,那滿臉的淚痕不甘的咬牙,尚且年幼的他全都看在眼裡。

「是又如何?公子又是如何稱呼?尋小女子何故?」她抓起靠在身旁的鞭橫在身前,警惕的盯著眼前這金邊黑衣披著白袍,眉宇之中絲毫不掩傲氣,挺著身子渾身就像那百兵之王的槍一般立在她眼前的青年男子。

「敝姓葉,單名紙筆硯墨中之硯,望與楚姑娘一戰。」那年還是桀驁不馴的葉硯甩了甩頭將從前那姑娘的倩影從腦海中趕出,架起槍向著楚芷桑。

「葉大人勝了小女子又如何?小女子又是何德何能吸引葉大人的興趣?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她勾著嘴角輕蔑的笑了笑,心性高傲又自幼習武多年的她自然不會覺得眼前這比她年紀輕的男人能勝過她,尤其是這傢伙衣著華貴,身上透著的一股貴族氣息更是讓她生厭,不過是看上了她的容貌罷了,這種偽君子她看得多了。

「葉某明白楚姑娘心裡想的是什麼,我並不會因為姑娘是女人就手下留情,我僅僅是為了成就自身而來。」葉硯並未回答,只是用堅毅充滿鬥志的雙眼說出他在人前一貫的自傲。

「看來是多說無益了。」瞬間她手上的鞭發出紅藍雙色的光芒,雙瞳也呈現一藍一紅,就是舉著鞭朝葉硯的腦門轟去。

而葉硯深邃的瞳孔愈發黑暗,身上也纏繞著黑色的氣流,閃身也是一槍祭出擋下那雙色十節鞭。

兩人一來一往從早晨一路纏鬥到深夜誰也不願輸給誰,但最後在星月交輝之下那黑色的槍尖還是抵在了楚芷桑的咽喉之前。

而楚芷桑在接下來的兩年裡全無敗績。

那天一見葉硯就是楚芷桑毫無所畏的一往情深,即便告訴他自己是楚斕的女兒,即便他擁有著許多秘密,即便他不愛她。

她的面容不曾為外人知曉,清冷的雙眸又是為誰一等就是一生,她人看似無情,卻無人明瞭孤傲的雙眉只為了他一人展現柔情萬千。

——

那天楓紅初落蕭瑟寂寥,那人扛著一桿雕著灰色鳳凰的半透明長槍牽著一匹白馬,身穿白衣黑袍,在黎河河畔煙雨濛濛中走著。

「葉硯?你不是走了嗎?」一個聲音自不遠處的涼亭傳來。

「咦?公子你不是叫我鬥神?」他一眼望去,那人紅袍白衣,風度翩翩,拿著一柄墨色摺扇清秀的臉龐皺著眉冷冷的看著他。

「你不是葉硯。」那紅袍男子將摺扇收起,從袖口甩出一支紅藍交織的鞭,「敢問公子如何稱呼?又為何冒充葉硯?」

那黑袍男子瞇著眼笑了笑,慵懶的把槍立在身旁擺了擺手,「別公子公子的叫,敝人小名葉墨,叫我名字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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