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三章──

人類,從不是僅依靠一個人就能維繫、存活下去的種族。

或許在過去,人類是如此自大、自私又自利,但是在毀滅性的巨大災難前,在魔王滅世的陰影下,最終屏棄過往的成見與猜忌,團結手中僅有的力量,開始反擊。

這一切或許都太遲了──

人類的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國度,鮮血烽火遍佈整個大地,僅存的三個王國為了自保與生存,開始了猛烈的碰撞與激盪,燃起的火花將閃耀倖存者的雙眼之中。

踏出了團結的第一步,而希望卻從來不嫌晚──  

六十年前。

也是魔王侵世第十年。

人類僅存的北域國度,帕奧丁。

尤彌爾戰區是帕奧丁面對魔物狂潮,所開闢出來的第一級作戰區域──奧勒什蒂耶山脈由北至南的走向,橫越了近半個大陸,崇山峻嶺、重巒疊嶂的山勢,成為人類抵禦魔物的第一線障礙。

約頓海姆則是尤彌爾戰區中,奧勒什蒂耶山脈的契亞要塞群中,第一線的要塞堡壘,裡面隨時駐紮著上萬名的軍士,他們負責抵禦著魔物洪流的第一波衝擊,並把魔物來襲的消息,傳遞給後方其他的契亞要塞群。

這裡,一直是戰死率高居不下的修羅地獄,是通往冥府之地的第一扇門。

艾休馬一如往常得站立在瞭望臺上,態度認真、一絲不苟的警戒著四周的動靜。

過去他是艾妮維亞王國的騎士侍從,在國破家亡的大難潮,他與親朋好友一路逃亡到了帕奧丁,只為求一個安穩的環境、安全的居所,但是在魔王的威脅之下,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很快的,他與其他年輕力壯的難民們,一同被徵招到了契亞要塞群,為守護人類存亡的大任做第一線的貢獻。他們無法拒絕、也不願拒絕,身為難民,寄人籬下無法多要求什麼、再者,自己的家人都已經在安全的後方了,身為年輕氣盛、熱血滿腔的男人,他們無法坐視在這等災難前,還像個膽小鬼、懦夫一樣的躲在後面,任人保護。

於是,他們握起了刀劍、穿起了甲冑,踏上了保衛人類最後淨土的征程。

嚴格的訓練、嚴苛的環境、嚴厲的教官,不斷的淬鍊著來到此地的人們──這裡是人類的最前線,將直接面對魔物洪流的直接衝擊,是不容有弱者、廢物來拖後腿,要是防線崩潰,人類的國度,將面臨巨大的災害。

艾休馬看了看一旁微微打盹的忒耳頓,這個前輩雖然實力高超、劍術出眾,但是個性實在不夠嚴謹,非常懶散,不過對於周遭發生的狀況,卻往往依舊保握的十分準確。

這種瞭望、警戒的任務十分枯燥乏味、又非常消耗精力,所以不討部隊裡面的歡心,艾休馬是出於保衛家人的心態加入軍隊的,所以面對什麼樣的情況他都坦然而認真的面對。

而忒耳頓大概是因為這個差事可以藉機開小差,偷懶睡覺,才三不五時接下來──不過忒耳頓雖然常常在崗哨值勤時打瞌睡,但是他往往也比別人早洞察先機,發現魔物的來襲,所以頭上的長官們,也對忒耳頓的行為與態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他如此為之。

而艾休馬對於忒耳頓的行為,也沒有太多的怨言,畢竟前輩的實力與經驗都擺在那裡,沒有什麼好去計較的──他雖然認真,但還沒到食古不化的呆版程度。

突然間,忒耳頓睜開了雙眼,猛然起身往遠方眺望,臉上滿是震驚與恐慌,然後忒耳頓不斷用力的敲打了警戒鐘,響徹天際。

堡壘內的所有人,都詫異的抬起頭看向忒耳頓,他所敲響的是代表最危急的深紅毀滅鐘,那銳利的聲音,震撼著內心、刺痛著神經,士官的怒吼聲從各個角落發出,不斷督促著士兵整備個人武裝、整頓戰鬥序列。

刺耳的警備鐘持續了一分鐘有餘,忒耳頓突然丟下警鐘棍,轉頭扭身拉著艾休馬就往瞭望臺下跳,速度之快,連艾休馬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聲轟然巨響就從他們頭頂傳來。

而忒耳頓長劍已經出鞘,他左手抱著艾休馬,右手緊握劍柄,而劍身已經深深刺入瞭望臺外牆的灰色石塊縫隙裡,他漲紅著臉,無數的血管在他的額頭緊繃收縮、右手的一吋吋的肌肉都像燒紅的鑄鐵般,充滿力量感,卻隨時可能崩裂。

然而,艾休馬還沒能擔心忒耳頓可以支撐多久,另一道龐然黑影就朝他們兩人而來。

忒耳頓用力的將艾休馬往上一拋,然後他的雙腳猛然蹬在瞭望臺的外牆上,在最後一秒,高高躍起,黑影隨即撞入瞭望臺內,將高達二十米的瞭望台從中攔腰折斷,數以噸計的灰大石塊轟然落地。

而被狼狽拋起的艾休馬和傲然躍起的忒耳頓,在後者精確的計算下,先後墜落到這龐然黑影的背上,雖然因為衝擊而受了點小傷,但比起直接從二十米的瞭望臺上跌落地面,變成一團碎肉,這樣的結果,在忒耳頓看來已經十分的幸運了。

忒耳頓可不想等到這頭巨大兇惡的怪物回過神來,把在他背上的自己和艾休馬給一口吞了。

於是顧不得狼狽,忒耳頓再次拖著因為這一連串變故而顯得有些呆滯的艾休馬跑了起來。

雖然他們平安的落在黑影身上,但是這黑影冰冷、堅韌的鱗片,竟凍得忒耳頓隱隱作痛,還有最後映入他眼簾的龐大身形,這頭怪物的身軀,竟然能一舉撞碎了高聳的堡壘之牆,然後又撞進了他們所待的瞭望臺。

這是何等可怕的破壞力。

艾休馬與忒耳頓在狼狽不堪的摔落地面時,彼此眼中還有一絲慶幸的後怕,若非忒耳頓精準、冷靜的判斷與行動,他們兩個早就死的不能在死了。

但是眼下的處境,並沒有因此好轉。

艾休馬與忒耳頓轉頭巡視偌大的營地,塵囂四起,陰霾蔽空,到處都是憤怒的廝殺聲、痛苦的哀號,各個編制的領導者試圖恢復秩序的吶喊聲、渾厚低沉的號角響徹天際。

情況真是遭到不能再糟了。

他們的軍用長劍早在跌落瞭望臺的時候遺失了,而身上所穿著的不過是最為簡便的赤蜥皮革甲,在這種混亂、險惡的局面,這一點防具,可以帶來的防護,實在令人擔憂。

艾休馬與忒耳頓對視了一眼,不用猶豫與多想,便往主堡前方的廣場的方向奔跑。

瞭望臺的位置,位於要塞城牆的後方,距離廣場的距離並不遠,他們此刻要做的事情就是前往他們的編制隊伍中,取得必要的裝備與武器,恢復戰力。

高達七米、寬度足足夠三匹戰馬狂奔的厚實黑曜石城牆,被魔物硬生生崩開了數米大的坍塌,無以數計的魔物潮,在前仆後繼的從中湧出,而擔任駐守北城牆的五百人中隊艱難的抵擋在缺中前方。

而更多的魔物,正積極的從城牆其他地方攀爬而上,殺傷力巨大的攻城擊砲具,縱然一次攻擊就能擊殺大片的魔物,但就像黑色洪流之中,掀起的小小水花,在如此巨大的數量面前,微不足道。

艾休馬與忒耳頓才剛到內城門,就看見身穿黑色重甲的武裝重騎兵,策馬狂奔之際,還能保持陣形的整齊與一致,整整三個大隊,一千五百馬匹快速奔跑帶起震鳴聲中,沒有人低語交談,只帶著無與倫比的強烈殺氣沖天,這是多麼強悍的猛烈衝鋒。

在整個契亞要塞群中,也稱的上最頂尖的墓葬騎士團,不讓戰線快速潰敗,在這突如其來的戰事一開,就被派往前線,準備力挽狂瀾。

情況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地步嗎?忒耳頓面色難看的望著墓葬騎士團踏著塵煙而去的沉默背影,灰色旗面上,一柄斷裂的長槍與劍刃,交錯於破敗的蒼白墓地上,那飄盪於風中的旌旗,深深的映入忒耳頓的眼眸之中。

忒耳頓深皺的眉頭慢慢的舒緩開來,表情似乎有什麼覺悟般,他看著艾休馬年輕但飽受戰火而堅毅的臉龐:「去戰備廣場,找舒伯特隊長,或是隨便一個有編制的小隊,武裝自己,然後試著活下去。」

艾休馬驚訝的看著忒耳頓,前輩的吩咐似乎是不打算跟著自己前進了,但是前輩身上什麼都沒有的狀況下,是能做什麼事?

忒耳頓似乎看出艾休馬的疑慮,他只是淡然一笑:「我自有分寸,你快走,每耽誤一秒,戰況就會糟上一分。」

忒耳頓語畢,果斷的轉身離開,以比剛剛更為迅速的身法,踏著墓葬騎士團所掀蕩起的塵煙,往城牆的方向奔去。

隱隱約約,淡紅色的光芒從煙霧之中飄出,久久不散。

艾休馬看著忒耳頓遠去的背影,右手扣於胸前,送上最後的敬意,然後轉身往廣場奔去。

第三城牆內,羅馬主堡地下十五米,最深層。

漆黑。

沒有一絲的光源,所有的事物皆籠罩在黑暗之中。

只有偶爾傳來的悠遠而深長的呼吸聲表明,這裡並非一片死寂;突然間,這寧靜而安詳的黑暗,被來自外界的不速之客給打破。

微弱而柔和的燭光,從外邊的門縫毫不客氣的湧入,試圖驅散籠罩其中的黑暗。

藉著微弱但確實存在的光源,讓來者可以清楚的打量房內的所有動靜。

這是一個極為單調的房間──或者該稱作牢房──偌大房間,全部都由巨大的石塊堆疊建造而成,單調而空曠,沒有任何的擺設與多餘的物品,整個空間只有四條巨大的暗紅鐵鍊突兀的纏鍊著宛若人形的斗篷。

若仔細一看,在未完全打磨平整的粗糙石面上,密密麻麻的刻著許許多多細小的符文與魔咒。

「真是難得──」從被鐵鍊纏繞的斗篷中,傳來柔和、從容不迫的嗓音,彷彿這裡不是什麼簡陋的牢房,而是在和煦的春意暖陽下的午後時光:「自從被雨果(Hugo)那傢伙給丟在這裡,整整五年都沒人下來陪我聊聊天,今天可好了,是什麼閒情逸致讓您下來找我這個粗鄙的囚犯呢?」

「親愛的柏得溫將軍。」語畢,他低聲輕笑,宛若只是朋友間的閒話家談。

來的人,是一名高達兩米的壯漢,長期在戰鬥中所鍛鍊出來的健壯體魄,每一吋都蘊含著爆炸般的力量,但是不管有著什麼樣強悍的肉體,柏得溫在面對眼前這名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的時候,臉上始終保持著嚴肅與緊繃。

「我需要你的幫忙。」儘管多麼不願意,但柏得溫將軍還是沉聲說道。

「幫忙!」被藏在斗篷下的男子虛情假意的訝異嘲弄著:「在下只是一介被囚禁的罪犯,而將軍您,可是鎮守在契亞要塞群第一要塞的無冕之王呀。」

「在下實在慌恐,還懇請將軍恕在下無能為力呀。」斗篷男子語氣輕佻的嘲弄著。

「伊達爾(Endor)!」柏得溫低吼著:「你沒什麼好不滿的,你會關在這裡,都是你自找。」

「我知道你的過去,雨果大人曾經告訴過我了。」柏得溫臉色鐵青的咬著牙說道:「雖然邪惡不堪,但在能力方面是毋庸置疑的強大。」

「若非情況十分危及,我也不願在這裡和你浪費時間。」

「危及?」斗篷男子自顧自的說著:「噢,當然十分危急,你身上那厚重而濃郁的血腥味可怎麼也隱瞞不住呀。」

「所以呢?」斗篷男子輕聲笑道:「這交易你打算怎麼談呢。」

「我可以給你有限度的自由──」柏得溫盡量壓抑著憤怒繼續說著:「就算結束了這次大魔潮,依舊可以繼續保持這份自由。」

「嗯,聽起來還算可以,不是嗎。」斗篷男子得寸進尺的笑著:「有限度的自由,怎麼樣也比關在這個沉悶的地下室好多了。」

「當然,如果可以弄點研究素材的話,更好不過了。」

柏得溫聽到這句話,立刻握住腰間的劍柄,神色警惕的盯著伊達爾,只要他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就會立刻出鞘格殺。

「別緊張別緊張,只是開個小玩笑。」伊達爾慵懶的敷衍著,「在這個禁魔結界裡,我可是非常脆弱的,可不要我還沒幫上什麼忙,就被你一劍給了結的。」

柏得溫冷哼一聲,右手依舊輕握著劍柄,不過他已經不打算在去搭理伊達爾半句話了,他開始輕詠著雨果交付給他的斷解咒語。

隨著柏得溫開口,一字一句的咒術像是在共鳴般,刻蝕整個牢房的細小符文與魔咒,開始慢慢「移動」,全部轉移到暗紅的粗大鐵鍊,而鐵鍊也在咒術影響下,從石塊上脫落,慢慢縮小。

「真是驚人的傑作。」伊達爾輕佻的吹了收口哨:「真不愧是舉世第一人的雨果大人所創的咒術,竟然連刻蝕的魔紋也可以進行轉移。」

「這鐵鍊也是煉金產物吧,完美的與魔紋相容在一起,還隨著咒語,進行了質量的壓縮,不得不說天才的智慧與天賦真是讓人忌妒呀。」

隨著柏得溫最後一句咒術的結束,四條鐵鍊已經縮小成一般大小,並牢牢著纏繞在伊達爾身上。

柏得溫上前推了伊達爾一把,冷聲說道:「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

伊達爾聳了聳肩,毫不在乎的說:「隨你便囉。」

戰火在燃燒著,沖天的濃煙四處飄盪著,久久不熄,濃郁而嗆人的屍臭味與眾多魔物的腐朽氣味混合在一起,成了怪異非常、令人作嘔的味道。

到處都是震天的咆嘯聲、憤怒的吼叫聲與令人絕望的呻吟、扭曲異常的哀號,整個羅馬堡壘都成了殘破、倒塌的廢墟,無數的血肉骨骸散落在各個地方,每一處都有著生靈不甘的執著。

第一、第二城牆早已宣告失守,城牆上的每一個方寸,都是英勇的將士讓魔物付出無數生命才奪下的,原本寬廣的牆頭,更是佈滿了一層層的屍首,鮮血不斷從牆上流下,宛若血腥的瀑布。

僅僅只剩第三城牆,高達十米的巨大屏障守護在眾人面前。

原本高達一萬兩千人的滿員編制,自大魔潮以來,整整三天的時間,只剩下不足五百人,連曾經引以為傲的墓葬騎士團,也全軍覆沒──但在此之前,他們整整消滅了十數倍於他們的魔物洪流。

到處都是負傷的士兵們,但是第三城牆內,卻沒有人面露絕望的神色,每個人的雙眼之中,都背負著覺悟,在大魔潮肆虐的第十年,曾經的懦弱、膽怯、畏懼、驚恐、卑劣的人們皆已死去凋零,而活下來的人們,在生死犧牲間,被淬煉、鍛造,於是人類開始學會堅強。

羅馬要塞被破,只是遲早的事情,關鍵是在場的人們還能將魔潮抵擋多久,為契亞要塞群的第二堡壘「拉羅謝爾」爭取更多的整備、調度與集結兵力、資源的時間。

毫不間斷魔物洪流,已經高強度的衝擊了整整三天,剩下的人們,無一不帶著多處的傷口,甚至不斷戰鬥的疲倦,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好好休息,所有的人都身心俱疲,但是他們不願就此放棄。

那是不屈的火焰,在每個人心中靜静燃燒著,雖然微弱,但卻能將疲憊不堪的身體,給暖活起來。

號角在一次響起,低沉、卻震撼天地的鳴奏著,所有倖存的將士們都站城頭,他們或許傷痕纍纍,但依舊站的筆挺而剛毅,宛若最銳利、蓄勢待發的標槍。

「真是美麗的世界,不是嗎。」一道突兀而散漫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背後傳出:「濃郁而芬芳的死亡,迴盪在此的無數執念,是多麼令人心曠神怡。」

「真是美麗的一天。」伊達爾用宛若歌劇般的聲音讚嘆道:「對於自由……」

一道龐然巨大的漆黑魔物逆著光芒出現在眾人眼前,那遠比十米城牆還高大的身軀,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感,俯衝而下,原本堅固而厚實城牆,在魔物巨大身軀的撞擊,宛若小孩所玩的積木般,四散崩塌。

牠巨大身軀的衝擊不停,咆哮著往伊達爾與柏得溫而來。

斗篷之下,一隻蒼白而晶瑩的手骨緩緩舉起,在那龐然魔物面前,那隻手是如此脆弱而纖細。

魔物轟然的撞了過去,巨大的衝擊,將高達二十公尺高的主城堡化成一片煙霧瀰漫的廢墟,帶起大量的塵埃,衝往天際。

「和死亡。」依舊是那道漫不經心的聲音。

塵埃散去,在場所有倖存的人們與狂亂兇猛的魔物們,都停下了所有動作。

目光之中,那長達百尺的巨大墨蛇,轟然倒在身藏在斗篷之人面前,那深黯到散發不祥光芒的鱗片,更映襯著那蒼白手骨的觸目驚心。

「你……」柏得溫還未來得及開口,伊達爾就大笑著打斷他:「我呀,可是被關在地下整整五年呀,既然沒什麼可以研究的素材,就只好能我自己的身體來做點實驗囉。」

「就某方面來說,浸染在魔力之下的我的身軀,確實是個不錯的素體。」

「你是怎麼掙脫束縛的。」柏得溫臉色難看的問道,同時他也已經遠離伊達爾,腰間的鋒芒已經出鞘,戒備著伊達爾的一舉一動。

「你是說雨果的禁制?」伊達爾瘋狂的大笑著:「那東西也只能困住我一時,我不過是不想再次招惹雨果那傢伙,所以才在這裡安定下來,不過這下可好了,這裡的情況我如果不出面的話,就某方面也是糟糕呀。」

「更何況,眼下有如此多優秀的素材,我也不會再拿你們開刀了。」伊達爾低聲冷笑著:「當然,親愛的柏得溫將軍,除了你之外。」

柏得溫將軍聽到這裡,一股可怕得顫慄感瞬間湧上的他心頭,僅僅是一瞬間,他發現他在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冰冷的黑暗開始吞噬著他。

「那麼,今後就作為『英雄』,來堵上雨果那傢伙的嘴。」伊達爾愉悅的大笑著。

「死亡不能阻擋你們的腳步、墳墓不能終結你們的悲願。諸神在上,將再次賦予你們新的生命,來盡你們未完的守護職責;白色的骷髏,覆蓋漆黑的大地,將成為死者的汪洋大海──跳舞吧,將所有一切吞噬。」

伊達爾張開雙手向是要擁抱這個瀕臨毀滅的世界,開心的笑著。

大地在震動著,曾經死去的人們在呼喊著,所有還存活的人們,看著已經倒地的同伴在次爬起,傷痕累累的身軀緊握著殘破的刀劍槍刃,曾經擊殺的魔物,也緩緩撐起他們碩大的身軀,甚至被掩埋在地底,那些遠古、已經化為枯骨的屍首也從地底不甘的爬出,他們無聲呼喊著。

縱使身化白骨、魂已破滅,對於這世界的愛與執著,驅使著他們再次戰鬥──守護那些他們所珍貴的、愛護的、美麗的世界。

黑色的魔物洪流停了,蒼白的汪洋,逆流而上,吞噬著眼前所看到的汙穢魔物,數以萬計腐朽的身軀,一擁而上,撕裂曾經自己認為的強大魔獸。

魔潮的洪流已經停止,而新的洪流才正要崛起。

伊達爾看著眼前的景象,瘋狂而愉悅的笑著。

接下來是英雄帶領無數戰士的奮戰的時代──

由後人所稱「白洋之主」的伊達爾揭開了序幕。

「奔狼」、「鋼鐵之手」、「血色孤鷹」、「狂怒者」、「人類巨塔」、「人類之劍」……一個接著一個的英雄開始閃耀自身的光輝,奮不顧身、前仆後繼的向著死亡衝鋒,率領著人類在接下來的大魔災,奮勇抗鬥著。

人類,從不是僅依靠一個人就能維繫、存活下去的種族。

而希望,從來就不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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