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Movement 1-3 因為我不需要。

不打算繼續和他廢話,沈夢諭逕自往出口走去,卻在經過凌非身側時被一把拉住手腕:「妳還是不讓人替妳伴奏。是因為我說過的那句話嗎?」

她回頭,視線掃過他抓住自己的手,過了會,突然笑了出來,「阿非。」

那笑容猶如冰雪初融。

回憶被人硬生生撬開,他彷彿能看見以前的她站在琴房內,側頭認真地調校小提琴的音準,而後喊了鋼琴前陷入恍惚的他一聲。

那時她就是這麼喚他的。阿非。

凌非頓時僵在原地,拉著她的手停留在原處,還來不及反應,卻見她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臉上笑容逐漸褪去,聲音極淡:「你以為我還會這麼喊你嗎?醒醒吧,凌非,我們早就什麼都不是了。」

他慢慢地收回手,自嘲地勾了下唇角,「我想也是。」

沈夢諭背對他走出幾步,又驀然停了步伐:「你想知道,為什麼我的演奏會從來都沒有鋼琴伴奏嗎?」

凌非抬起頭來,正好對上她驕傲而自信的雙眸。

「因為我不需要。」

拋下這句話,沈夢諭背起琴盒,獨自走下了階梯。

──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緊抓著琴盒的背帶,在高跟鞋踩過白色石階時,沈夢諭忍不住這麼想著。秋季的午後是涼爽的,人行道兩側的林木萎黃了葉子,微風輕拂便帶落一地窸窣;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走下最後一階,剛抬眼,便望見路旁的停車格內停著她所熟悉的黑色汽車。一身便裝的男人斜倚在車門邊,看見她走來,嘴角揚起了溫暖的笑容,「結束了?看來我時間抓得挺剛好的。」

「……子揚。」她低聲道,望進他柔和的眼神裡,「你怎麼來了?」

白子揚極為自然地接過她的琴盒,小心翼翼放至後座,又順手替她開了車門,「來接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還是說妳不想見到我?」

「沒這回事。」

沈夢諭坐進副駕駛座,看著他繞到另一邊上車,將音響正播放的流行樂切成了她喜愛的古典樂專輯──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奇想曲。她繫上安全帶,看了他一眼,「聽你想聽的就好,我無所謂。」

「只要是妳喜歡的,我都喜歡。」

他將樂聲調大,而她靠回椅背上,任琴音渲染空間,待他駛過幾個路口才道:「週末我要去見Christine。」

「嗯,那很好,媽媽一定會很高興的。畢竟妳可是她的得意門生。」

白子揚手握方向盤,向右一轉,眼角餘光瞟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又補了句:「姐姐人還在法國度假,下星期才會回來,妳們不會遇見的。」

「……這樣嗎。」沈夢諭點了下頭,想著自己或許該解釋些什麼,於是再度開口:「我和子樂……有段時間沒聯絡了。」

「我知道妳準備演奏會很忙。」他體貼微笑,「再說,連身為男朋友的我一個星期都收不到幾句妳傳的訊息了,要是姐姐接到的比我多,我可要吃醋了。」

沈夢諭斜睨了他一眼,沒再說話。見過無數次的街景從窗邊迅速閃逝,她的手指撥弄著裙擺,依著樂曲的指法滑過黑色絲綢,聽見白子揚的聲音伴隨小提琴家奏出的高音一同響起:「抱歉,今天沒能去聽妳的演奏。」

「沒關係,我不在意。」

他知道她說的不在意是真的不介懷,但他卻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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