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明年今日──陳奕迅 詞:林夕 曲:陳小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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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這一束吊燈傾瀉下來    或許我已不會存在

   即使你不愛    亦不需要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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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暗的房內,一道身影頹坐在內。

      他髮絲淩亂,鬍渣遍佈在下頷,臉頰消瘦、眼神空洞,身上的襯衫好似被醃過的酸菜,皺成一團。

      地上放滿了空的啤酒罐,遠一點的地方也有,像是洩憤般用力朝牆壁摔去而又滾落。

      若仔細看,可以發現男子的雙眼浮腫泛紅,那不知是哭了多久才會有的慘狀。

      而他的嘴角還噙著一抹淡笑,染著一絲苦楚、一絲哀痛;一點難受、一點悲憤......比哭還難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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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這一刻我竟嚴重癡呆    根本不需要被愛

   永遠在床上發夢    餘生都不會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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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鈴......

      隨手擱在一邊的手機響起,男子似是受了什麼刺激激動的一躍而起,踢翻了地上成堆的啤酒罐。

      然而在看清來電顯示後,他又坐倒回啤酒罐堆中――不是他在等的那個人。

      電話響了一陣子後便自動掛斷,但不出多久又開始響起,顯然在電話另一頭的人不打算放棄。

      就這麼來回了幾次,男子才不甘願的接起電話――不是沒想過直接關機,不過這麼做的話,接下來響的就是他家的門鈴了。

      「......」

      「阿軒啊!還活著嗎?」被接起的電話傳來爽朗的男音,「聽說你好幾天沒出門了,真虧你的手機還有電!」

      「......」而男子僅是沉默。

      他沒有告訴對方,有個混帳女人警告過他,如果聯絡不到人就會直接來踹他家門,而他一點也不懷疑她的說到做到。

      「喂喂!不過就是失戀,至於這樣嗎?」不在意他的沉默,另一頭的人語帶調侃的抱怨。

良久,男子才啞著嗓子開口。

      「十年......」

      「什麼?」

      他壓抑著聲音,「我們交往十年了,都十年了,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待你?」對方接下了他未盡的話,卻是換成了女聲。

      那個放話踹他家門的女人。

      「我本來打算,那天晚上要向她求婚的......」本以為流乾的淚水又開始潰堤,「明明都想好......了......」

      止不住的哽咽,自喉嚨深處溢出。

      電話那頭的人嘆了口氣,「所以,你現在還要繼續難過嗎?難道你不該用你的生活,來證明即使沒有她,你也可以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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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總需要勇敢生存    我還是重新許願

   例如學會    承受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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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妳要我怎麼辦?妳要我怎麼辦啊!」男子失控大吼,方才被拿起的新一罐啤酒被用力捏扁,尚未飲盡的液體噴濺而出。

      「甚麼叫怎麼辦?用你那泡在啤酒裡的腦子好好想一想啊!」女子也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

      制止了情緒不穩的女子,一開始撥打電話的男人拿回發話權,「能怎麼辦,你總要學會失戀。」他淡淡地說,「十年的戀情消逝後,連你活下去的動力也帶走了嗎?那你這些年真是白活了。」

      「學會失戀......呵!說的容易。」他哼笑,「如果這麼容易,我還用這樣?」

      「你總是要看開。」留下最後一句語重心長的話,通訊便切斷了。

      放下手機,又開了一罐啤酒,卻遲遲沒有放到嘴邊。

      「承受失戀......我也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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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年今日    別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變    如果有幸會面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惶惑的等待你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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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終於出關了啊!失戀的大少爺。」一個盛裝打扮的女人說。

      「總是要走出來的。」一改前陣子委靡不振的樣子,此刻的男子身著整齊筆挺的西裝,雜亂的髮絲修剪的服貼,鬍渣也清理乾淨。

      過於銷售而顯得病態的臉龐,也已稍有起色。

      「你知道你前陣子那模樣,真的很讓人擔心嗎?」另一個男人說,「差點以為你就樣這樣把自己關起來一輩子。」

      男子輕笑,「謝了,要不是有你們,我可能還陷在自己的世界裡。」

      看著眼前最好的兩位朋友,他心中真的有說不盡的感動。在他最失意的時候,是這兩個朋友在旁邊陪著自己,如果沒有他們,他還真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甚麼樣子。

      「誰讓我們是你兄弟,沒事就好!」

      三人相視而笑。

      「讓我們歡迎今天最帥氣的新郎和最美麗的新娘出場!」台上主持人熱情的高喊。

      幸福的新人沿著紅毯緩緩走過,是三人以前的高中同班同學。

      「真沒想到他們兩個會結婚。」啜飲了一口紅酒,女人感嘆地說。

      「是啊!明明以前是那麼不合的兩個人。」

      「你們說,她會不會來參加婚禮?」男子問,「聽說也給她寄了喜帖。」

      「不是走出來了?」

      「就是走出來了,所以才不怕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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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年今日    未見你一年

   誰捨得改變    離開你六十年

   但願能認得出你的子女

   臨別亦聽得到你講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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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禮進行到敬酒的部分。新郎一手執著酒杯,另一手輕扶著新娘,兩人的嘴角都漾著甜蜜的笑容,身周飄著幸福的氣息。

      「本來我和她,也有機會走到這一步呢......」看著這對美滿的新人,他幽幽地想。

      當初得知她也有收到請帖時,他還一度想著是不是別來比較好......但很快,他也知道不能再繼續欺騙自己了。

      他早就知道她去了遙遠的法國,還是她親口告訴他,那分手的理由。

      他早就知道她今天不會出現,只是,仍抱著可笑、明知會落空的期待。

      或者說是妄想。

      好不容易放下了卻依舊這麼想的自己,真是無可救藥的笨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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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總需要勇敢生存    我還是重新許願

   例如學會    承受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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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還好嗎?這是妳離開後我寫下的第幾封信呢?數不清了吧!但也許是最後一封。」

      已經收拾乾淨的桌前,男子提筆在信紙上寫著。

      「說來慚愧,但這竟是第一封我沒有企盼著妳回來的信。」頓了下,他失聲輕笑,「不是不希望妳回來,我當然還是很想妳。不過我自己想通了,有人說『合則來,不合則散』,或許我們的緣分真的盡了。」

      「是我自己太過小心眼,才會一直走不出來。現在我想通了,是時候放下妳,放過自己了......」

      停筆,對折,放進早已準備好的信封,拉開一旁的抽屜就隨手扔了進去。

      抽屜裡還有好幾封信,收件人都一樣。

      那是一封封沒有寄出去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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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年今日    別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變    如果有幸會面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惶惑的等待你出現

   明年今日    未見你一年

   誰捨得改變    離開你六十年

   但願能認得出你的子女

   臨別亦聽得到你講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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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宴結束了,當然,她不可能出現。這是早就知道的事實,她一直清楚得很,只是還殘存著亦點眷戀,現在也已釋懷。

      其實很多事情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心結打不開,這種情況只有自己走出來才行,身旁的人最多也只能給予陪伴。

      他知道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沒有那麼多時間在原地流淚。

      他要做的,是好好替傷口上藥、包紮,然後抬起頭,朝下一個目標前進。而傷,總有好的一天。

      他相信,她會很高興看到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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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運氣

   到這日才發現    曾呼吸過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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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

      在這十年的時間,他更加成熟,不再是以前那樣急躁的年少輕狂。

      而她呢?

      他不知道。不過馬上就可以知道了。

      感謝現在的科技發達,讓兩個相距如此遙遠的人能夠及時聯絡。

      也讓他知道,她在法國過得很好,前幾年還在那裏結婚了。

      而今天,是她回國的日子,更是這十年來,他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她。不透過任何媒介,真真實實,面對面的見到。

      在相約的地方,他一眼便看見了她。

      同樣更加成熟,且多了股沉穩韻味的她。

      他笑了,「伊琳,妳來了!」

      女子聽見聲音回頭,也勾起一抹微笑,「你還真是一刻都不讓我休息呢。我才剛回來呀!葉軒。」

——明年今日    完

後記:

      拖了好久終於發上來啦!其實已經寫完一年了,不過懶癌發作,不想打字。

      這篇算是「十年」的續篇吧,看不懂的人記得去回味一下。

      沒什麼時間所以就不廢話了,其實手上還有一篇手寫存稿,不過很猶豫到底要不要發,畢竟寫的不是很好,但基本上算真情流露了。

      算了,之後再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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