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3)

「只是想讓妳知道,一個已經失去過的人能撐起一個好看笑容有多不容易,何況是要撐起每一天的笑容。為了讓那個離去的她知道我過得很好,我做到了。」

 

最後也沒有整理那間房間。

 

顧夕顏覺得自己快要失眠了,此時此刻的她還是跟昨天一樣躺在歐陽玄月的床上,與昨天不同的是,她現在懷裡躺著那個哭到睡著的幼稚鬼。

 

失去摯愛的人的感覺是甚麼?

 

沒經歷過這種悲傷的顧夕顏試著用歐陽玄月的角度去思考,對她而言,顧朝顏就是她這一生至親摯愛的人,如果哪天失去了她,自己大概也會失去一部份的自己吧!

 

只是,為什麼自己會對歐陽玄月這麼有同情心?難道僅是因為她失去愛人?還是因為她也

 

但,這樣憐憫般的同情心只會給歐陽玄月帶來傷害,她不能被歐陽玄月發現這樣的事。

 

顧夕顏低頭看著熟睡的歐陽玄月,眼神逐漸複雜了起來,說不清的思緒逐漸縈繞在她心頭,理都理不清。

 

她心疼歐陽玄月的悲傷。

 

如果自己會讓笑容好看的歐陽玄月想起那個令她悲傷的人,那是不是不要再出現在歐陽玄月面前比較好?

 

雖然這關乎到歐陽玄月的安全,可是能力在她之上的大有人在,其實不一定非要她來護衛歐陽玄月才行。

 

明天跟她好好談一下好了。

 

這時歐陽玄月微微睜開眼睛,察覺到顧夕顏還沒睡著,於是抬頭對她說:「對不起……」

 

「沒有好對不起的,睡吧!」

 

「那……」歐陽玄月咬了咬下唇,她想問顧夕顏,以後是不是能像現在這樣陪她睡,但……

 

她會願意嗎?

 

顧夕顏凝視著她說:「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哦……」歐陽玄月輕輕依偎在顧夕顏懷裡,享受那好聞的薄荷香味,就像碰上罌粟一樣,令她著迷不已。

 

顧夕顏輕輕拍著歐樣玄月的後肩,就像她的師父在安慰小時候的她一樣。她從沒有這樣安慰一個人,只是歐陽玄月在她懷裡就像是個脆弱的孩子,需要被哄、被安慰。

 

隔天,顧夕顏直接問歐陽玄月:「妳需不需要直接換一個人護衛妳?」

 

「為什麼?」

 

「因為我會讓妳想起那個人,妳很難過不是嗎?」

 

歐陽玄月苦笑了一下,接著問:「我能不能抱妳一下?」

 

顧夕顏想了一下說:「可以。」

 

歐陽玄月上前抱住了顧夕顏,輕輕的說:「我只要妳來保護我,這是我的選擇。」

 

「為什麼是我?」

 

雖然知道這是任務之一,但她還是想知道歐陽玄月的選擇。

 

「因為妳很美,而且很溫柔,最重要的是妳有能力保護我。」

 

「來妳這以後我可沒遇到什麼敵人,妳又知道我多有能力?」

 

「妳對自己的實力很清楚不是嗎?我信任妳,是因為妳不會懷疑自己。」

 

顧夕顏輕笑了一下說:「我現在挺懷疑的。」

 

歐陽玄月疑惑的問「懷疑什麼?」

 

「懷疑真的有人要傷害妳嗎?為什麼這幾天都沒遇到什麼不對勁的事情?」

 

「那也許是因為知道妳很厲害,所以才不敢來找我麻煩。」歐陽玄月笑了笑說。

 

「虧我還很期待能遇上很強的敵人。」顧夕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歐陽玄月覺得眼前的顧夕顏笑起來好美,於是她忍不住說:「顏顏,妳笑起來好美。」

 

顧夕顏愣了一下,稍微收斂住自己開心的情緒,有點害羞的說:「才沒有……」

 

歐陽玄月將顧夕顏摟得更緊,溫柔的說:「妳應該要多笑,真的很好看啊!」

 

「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讓我笑啊。」

 

「妳不用刻意笑,高興的時候就笑,難過的時候就哭,不要那麼壓抑自己。」

 

壓抑。

 

顧夕顏嘆了一口氣,她軟軟地靠在歐陽玄月的胸膛說:「如果不選擇壓抑,我走不到今天。」

 

「但妳可以不用在我面前假装冷漠。」

 

「我沒有裝,我本來就是個冷漠的人。」

 

「在我眼裡,妳不是。妳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溫柔到我巴不得留妳在身邊一輩子。」

 

「這段話應該是要留給妳想告白的人聽吧。」顧夕顏的表情閃過一絲落寞。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顏顏,妳真的很溫柔。」

 

「我以為在妳眼裡,我冷漠到不近人情。」

 

「那只是妳的保護色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歐陽玄月覺得這時候應該要吻住顧夕顏,可是她不能這麼做,說不定顧夕顏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歐陽玄月忍不住嘆了氣,接著說:「以後我能不能抱著妳睡?」

 

「如果妳怕做惡夢的話,可以。」

 

「太好了。」歐陽玄月愉快的說。

之後的幾天,她們都是固定的行程,一同到公司、一同下班、一同到超市採買食材、一同購物、一同相擁入睡……

 

顧夕顏發現,歐陽玄月真的好喜歡向她撒嬌,而她也越來越不排斥歐陽玄月的撒嬌。

 

而且她發現歐陽玄月很會做甜點,尤其是布丁。她非常喜歡吃歐陽玄月親手做的布丁,口感綿密、甜而不膩,是她吃過最好吃的布丁!

 

最有趣的是,歐陽玄月只會對她撒嬌,在公司裡她雖然對下屬很親切,卻不會對他們撒嬌,更不用說下屬們並不曉得歐陽玄月私底下很會做甜點這件事。

 

不過有一點顧夕顏一直感到很奇怪,在她來到歐陽玄月身邊護衛後,竟再也沒有那些匿名恐嚇。

 

雖然是件好事,可卻也讓顧夕顏隱約感到一絲的不安。

 

假日的時候歐陽玄月也會事先煮好咖啡放在桌上,然後拎着筆電和她一同窩在沙發上,顧夕顏看書,歐陽玄月則是處理公事,聞著很香的咖啡味,兩人緊緊依靠在一起。

 

顧夕顏突然覺得這樣的靜謐時光,未曾也不是她渴望的一部分?

 

夜晚,擁著歐陽玄月躺在床上時,顧夕顏突然想起了小時候被父母丟給師父照顧的那幾年,從一個與顧朝顏一樣會倚賴父母的三歲小女孩,變成一個凡事都能獨立完成、不需要別人來拘束的十三歲女孩子。

 

十年期間,父母曾探望她幾回,前一兩回她還會問父母自己能不能跟她回家,可父母都是拒絕的。為此她曾傷心好一段時間,都是師父抱著她、安慰她。

 

到後來,她發覺自己依賴師父比依賴父母還多,心裡也認定師父比父母重要。在那之後,她便不再問回家的事,對待父母也是冷冰冰的。

 

一直到父母去世,她才回到顧家,可那些權勢爭鬥她十分厭惡,親戚們不斷地讓自己的孩子去討好顧老爺子,這一點讓顧夕顏很不喜歡,並下定決心高中要離開顧家到國外讀書。

 

起初顧夕顏也不願意靠近顧朝顏,甚至無視顧朝顏對她的好,就像是全身包裹著刺的刺蝟一樣。因為在她心裡,顧家就是把她丟棄,甚至只選擇要顧朝顏而把她丟給師父整整十年,因此,她非常討厭顧朝顏。

 

當被顧朝顏發現自己的妹妹這麼討厭她時,她曾難過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了整整三天,這件事情還是當時身為顧朝顏閨蜜的溫樂芯告訴她的。

 

那時候以溫柔美麗動人出名的溫樂芯很罕見的用火大的語氣對她說:「妳能不喜歡那些人,可是朝顏是妳姐姐,她對妳有多好我想妳應該很清楚,妳知不知道她因為妳的疏冷難過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嗎?難道她對妳的好不能彌補過去帶給妳的傷害嗎?」

 

當時顧夕顏冷冷的回她:「不能。」她無法諒解為什麼被拋棄的是自己而不是姐姐,所以顧朝顏對她所有的好,她寧可選擇無視也不願意去坦然接受。

 

但是那天回到家她還是決定跟顧朝顏道歉,畢竟,她只剩下顧朝顏一個親人,在顧家也只有顧朝顏願意對自己好。後來顧朝顏抱著她哭了一個多小時,不斷地向她道歉,說是自己的錯,害她失去被父母關愛的權利。

 

也是在那時候,顧夕顏才下定決心不繼續責怪顧朝顏,想來她也痛苦很久,畢竟當時她們還那麼幼小,失去父母,還被自己的親妹妹討厭,這些事情都不是嘎一人決定的,是當時大人選擇做的事情都她們還無法反抗。

 

自那之後,顧朝顏對她越來越好,甚至支持顧夕顏離開顧家,當她在紐約讀書時,顧朝顏也是一有空往紐約跑,漸漸的,她身邊還多了一個溫樂芯陪她來看自己。

 

再後來,因為辭去員警工作改行當殺手,為了避免顧朝顏和溫樂芯遭受到危險,也擔心FBI會找上她們,於是顧夕顏便選擇和她們斷了聯絡,從此消失在美國。

 

只是因為這次的任務是要回到臺灣,所以顧夕顏才又重新和顧朝顏有了聯絡。

 

回憶到這,天早已朦朧,顧夕顏才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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