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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順風旅館

幾個流氓來到順風餐館鬧事,幸好已經接近打烊時間,只有兩位食客受到影響,薇薇兒堅持不收費用並且各送一包手工餅乾作為道歉,受寵若驚的食客表示不在意,並承諾以後還是會來光顧。

食客離開後索性就提早打烊,薇薇兒沏了壺茶招待靈劍士塔爾林斯,並讓我和夏美作陪,亞爾寇文不肯聽勸回房,耍賴般地留了下來。

正好羅都亞辦完事回到家,有靈劍士訪客嚇了他一跳,薇薇兒大致說明事件前後,羅都亞起身行禮致謝。

「請勿多禮,順手仗義是靈劍士理所當為,不過,夫人如此決定可好?」

「咱們開門迎客,以和為貴,這幾個小混混雖然持劍,想必只是威嚇,並非有膽傷害,若真送官斷手恐怕一生悲慘。」

夏美:「受到閣下庇護,他們以後應該不敢再來吧!」

當時塔爾林斯故意直呼我和夏美的名字,彷彿熟識已久,嚇得幾個小流氓給了一枚銀幣,還大方直說不必找錢,私底下肯定非常心痛,薇薇兒原本不想收,是塔爾林斯接過銀幣讓她收下。

塔爾林斯:「昨天險些傷及夏美小姐,今日這般補償還過得去吧?」

夏美:「不,這可不只是還過得去的程度。」

羅都亞:「幸好塔爾林斯閣下路過,否則可糟了。」

我才不相信是單純路過,順風餐館所在不過是一般平民區,高檔餐旅寥寥可數。

塔爾林斯:「這個嘛……原本想多看一會,就算我不出手也大概不會有事,大河先生~對嗎?」

衝著我來?比起小混混,我更提防他的企圖,打定主意暫時不提失憶之事。

「不,閣下肯出手是幫了大忙。」

「冷靜識破對方小技倆,面對短劍毫不畏懼,自己發動狂暴術卻悠哉等我出手,大河先生的應對遠遠超過同年精靈。」

似乎真是如此,但是說『悠哉』可不對,只是覺得他若出面較無後顧之憂。

「該說在下反應遲鈍,總是慢了半拍。」

「慢半拍是不可能為夏美小姐擋下飛劍的。」

「誤打誤中也是常有之事。」

「先不說速度,飛劍力道我很清楚,沒有相應力量一般會被擊飛的。」

「我身體強壯,強弩之末還算撐得過去。」

「劍鬥解說精準無比,連我留手都看得出來,這可不是誤打誤中。」

「常看比賽,皮毛還是能看懂的。」

「我才在考慮全面反擊,你就明白點出時機,未卜先知?」

「兩位劍士氣勢消長,不少現場觀眾都猜得到哦!」

雖未挾有怨氣,但一來一往比交戰還辛苦,我也很訝異自己能對答如流。

「大河先生似乎很習慣處於鬥氣之下。」

「不,在下只是硬撐,還斗膽請閣下卸除狂暴,夏美已經在發抖了。」

「哈哈~抱歉,是我忘了解除。」

現在非常肯定他就是衝著我來的,以狂暴加持散發無形的威迫氣勢,恐怕是為了試探我的深淺,夏美不懂這些只感受到惡寒。

不知不覺,竟變成只有我與塔爾林斯針鋒相對,夏美一家都看傻了眼。

年紀還小的亞爾寇文幾無所畏喃喃自語:「原來那就是鬥氣,好厲害,我不由得也發了好幾個顫。」

塔爾林斯終於不再窮追轉了個話題:「在下曾聽聞有與大河先生相貌近似的精靈。」

我聞言色變,明顯動搖著,哪怕只是小線索我都很想知道。

塔爾林斯見我感興趣,終於又露出微笑。

「傳聞魯迪因德的靈劍士修閣下,黑髮圓耳,雙手御劍能殺飛龍,不但是詠月公主的羈絆者,還是修特羅里聖女的伴侶,大河先生可曾相識?」

「在下完全不認識,也未曾聽聞。」

「或許是誤會,在下猜測你是他的同族或近親,其至是御龍劍士本身。」

「先不說公主或是聖女,我不認為自己有辦法殺龍,總之,聽起來是個大人物,與我這市井小民天差地遠。」

畢竟黑髮圓耳實在罕見,幾天來我已經體會過不少好奇的視線。

塔爾林斯打量著,似乎在揣測我是否說謊,我只好繼續辯解——

「再說,魯迪因德未免太遠,千里迢迢到葉布羅小旅館打工,怎麼都想不到吶!」

「確實。」

「而且我手上就兩個防身護套,也沒有短劍可用,閣下很在意那位御龍劍士嗎?」

「當然,在下習劍百餘年,朋友笑稱『無雙劍士』,聽到有高手能者,情不自禁就想挑戰。」

「勝負如此重要?」

「哈~大河先生誤解了,勝負無妨但求一戰,所以在下從不拒絕劍士挑戰,反過來說,我很期待能被打敗,否則,不知天高地厚難有進步。」

「原來如此,很抱歉,我不是御龍劍士,怎麼想都差太多。」

「前些日子御龍劍士曾經到訪金盾,可惜我有任務無暇前去王都一見。」

原來是個武癡,精益求精的想法我並不討厭,但是,貿然求戰會很困擾,我內心確實沒有半分戰意,或許學過劍術,但肯定不是稱職的劍士。

「既然面貌相仿,在下也很想見見,一直以為只有自己長得怪異。」

「我不認為怪異,精靈就是精靈,因為某些特徵不同而去輕視,一點意義都沒有,靈格才是最重要的。」

「好說!」

「雖然昨天被大河先生拒絕,但是實在不想放棄,可否加入我宅邸劍士,保証親自授予劍法。」

「為何?我有什麼可取之處?」

「你能感受到我的鬥氣,在下也能感受到你狂暴的催動強度,即使是我,也沒把握做到那種程度,遇見奇才不栽培是個浪費。」

「我可不是樣樣都行,我的火焰術,連小文弟弟都比我強。」

「狂暴是劍士的根本,足矣!」

「看來閣下今天並非剛好路過。」

「呵~我花了不少時間才路過這裡,專程前來拜訪大河先生,如何?能否同來?即使是見習,保証薪俸遠比在旅館打工強得多。」

「請容在下推辭,刀來劍往什麼的,真的一點都不喜歡。」

「唉~姑且說說,以你的速度,成為靈劍士絕非遙不可及。」

「在下並沒有這種夢想。」

「勉強也非好事,就當你暫且如此想法,若是改變心意,在下隨時敞門歡迎。」

「感謝厚愛,但是真的非常抱歉!」

塔爾林斯又與羅都亞、薇薇兒往來幾句,便告辭離去。

送走靈劍士,夏美把門一關,大伙全都往我這兒靠了過來。

羅都亞叫道:「不得了,靈劍士的邀請,第二次啊!還是親自上門。」

薇薇兒打量著我:「奇才嗎?我也想想該怎麼培養一下。」

亞爾寇文明明沒長鬍子,卻撫著下巴裝大人:「誒~大河哥哥深藏不露。」

夏美則是開心笑著:「沒想到大河就喜歡在旅館悠閒工作。」

「你們……別把我瞧得像是怪物一樣,我什麼都沒有做。」

羅都亞:「真奇怪,大河一點夢想都沒有嗎?」

「有啊!我現在的夢想就是找回失去的記憶。」

薇薇兒明白了我的想法:「唉~沒錯,連名字是啥家住哪兒都不知道,就算當上靈劍士,也是一個來路不明的靈劍士。」

夏美:「總之,大河就是大河。」

薇薇兒:「我有點在意閣下說的御龍劍士,說不定就是大河啊!」

亞爾寇文:「大河哥哥身上好像什麼都沒有,要怎麼查証啊?」

羅都亞:「城務廳好像有各王國靈劍士的資料,嗯……夏美~明天帶大河去城務廳,大不了拜託冬米爾君幫忙,比對一下畫像就知道了。」

夏美若有所思嘟嚷著:「羈絆者是公主,還是聖女的伴侶……」

羅都亞:「喂,夏美,妳在自言自語什麼啊!我說去拜託冬米爾君,有聽到嗎?」

夏美大聲回著:「啊!我知道啦~明天就帶他去。」

「誒~夏美是在生氣嗎?不方便也沒關係,不一定要明天。」

夏美:「才不會不方便,我們明天就去!我是生氣那個御龍劍士是個花花公子,又有羈絆者又有伴侶的。」

「愛上這個又喜歡那個,我也覺得不恥,只不過,同樣是黑髮圓耳我很好奇,想去看看他的實際模樣。」

內心暗想,或許真是來自同個種族,說不定找找御龍劍士資料會有我身世的線索。

隔天,夏美帶我來到薇薇兒介紹的醫療所,當然是為了治療失憶而來。

「身體上看來並沒有問題。」治療師理絲波亞對我如此說著。

「但是……我現在這個狀況是?」

「失去記憶有兩種類型,一種是永久失憶,大抵都是組織徹底損壞而無法恢復記憶,另一種則是腦子受到某種屏蔽,叫做暫時失憶,我暫且判定你是屬於後者。」

「所以我有可能會恢復記憶嗎?」

「說不定哪天醒來記憶突然就回來了,或許碰上某個契機而打通了意識與記憶,但是這些都很難說,一輩子恢復不了也是有可能的。」

「我有什麼能做的嗎?」

「熟悉的事物或許就是契機,一般而言這種機率相當高。」

索敵術我是一早醒來就突然記起咒文,能使用狂暴術的契機則是冬米爾把咒文唸出口,頗為符合理絲波亞的診斷。

「我連自己打從哪裡來都不曉得。」

「按照大河先生的說明,我認為你有可能住在藍之湖或是金盾,又或是之間的村落。」

我是在卡里克村附近的河邊獲救,物理原則是順流而下,事實上羅都亞一家也都是如此推測。

在我思考的時候,理絲波亞又說:「去過城務廳了嗎?那兒有各個城市失蹤精靈的通報,或許家眷正在找你。」

「謝謝!正好等一會要去城務廳,我會順道打聽。」

「因為有療癒術治療過,你身上傷痕幾天之後就會消失,體力也會完全恢復。」

即使她這麼說,我認為現在自己的體力就已經足夠好使,但是重點是——

「真的是因為療癒術嗎?」

「大河身上確實有接受療癒術的殘餘痕跡,你真的沒有印象嗎?」

「完全沒有,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其他方式治好的?」

「這樣說吧!以兩百多年的行醫經驗保証,我肯定就是療癒術。」

雖然當時不醒人事,但是羅都亞他們應該不會騙我,不,他們根本沒有理由說謊,如果不是理絲波亞誤判就是我天賦異稟,自己治好了自己,這個話題再談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我放棄了。

「那個,雖然有點突兀,順道請教夫人,我的長相有點奇特,這樣還算是精靈嗎?」

「我無法妄下定論,但是,憑大河先生的智力,只有精靈或是魔靈才符合,我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混種精靈,因為前代多次的精靈與魔靈交配,而產生外形上的變異。」

「明白了,理絲波亞夫人~今天非常感謝,大河告辭。」

離開診療室,夏美正在外頭等著,理絲波亞治療師是薇薇兒的推薦,除了追蹤我傷後狀況,也在觀察我失憶的情形。

「夏美~可以走了,不好意思,又麻煩妳先代墊。」

「你不肯預支,身上一點錢都沒有,大河還真是無所謂。」

雖說羅都亞讓我預支薪俸,我認為沒有必要,也花不上什麼錢而拒絕,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自身變數太大,隨時都可能離開或是發生意外,甚至再次失憶而回不了順風旅館,我不想因此造成羅都亞的損失。

離開醫療所,我與夏美邊走邊聊,下一個目的地是城務廳。

「理絲波亞夫人有說什麼嗎?」

「應該是暫時失憶,未來還是有機會恢復,夫人也建議到城務廳調閱失蹤精靈通報。」

「那資料是公開的,就不必麻煩冬米爾君了。」

「麻煩他有什麼不好,妳不想見他嗎?」

「見他?為什麼?他休假時自然會見著,執勤時跑去打擾一點道理都沒有。」

連我這旁觀者都懂,難不成她一點都沒察覺到冬米爾的一番心意嗎?

「我想,如果冬米爾君看見夏美應該會開心吧!」

「想太多了,我工作時就不喜歡干擾,要是他在我打掃時跑來,我肯定趕他回家。」

的確是她的認真個性,只不過回答得『一絲感情』都沒有,真是無語。

——冬米爾君,我就做到這一步,再逼下去就太超過,不過我還有拜託調閱御龍劍士資料的理由,晚點到城務廳之後再提醒夏美就行。

況且夏美年紀才廿出頭,男女之事根本毋需操之過急,話說回來,趕急的好像也就只有夏美的父母而已。

「大河~如果你真的找到家眷會怎麼做?」

「當然是想辦法回家啊!既然會報失蹤,肯定是非常著急。」

「以後你還會回來看我們嗎?」

「這是當然,先別說有救命恩情,我們不也是朋友嗎?」

夏美笑了:「沒錯,我們就是朋友。」

葉布羅的城務廳,稍為有點距離,我和夏美走了快一炷時間才到。

問清楚窗口,找到負責失蹤精靈的執行官,夏美大致說明來意,執行官讓我們稍候,取出好幾份文件,甚至把藍之湖城上游村落的失蹤精靈文件一併交給我們。

我和夏美逐一檢視近十份文件,但是近期呈報的失蹤精靈,大概也就是廿來個,大部分都附有畫像,沒有畫像的也都有註記大約長相與外型。

夏美專注地閱讀,知道我識字有限,還貼心的把精靈文唸給我聽,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因為我看到畫像或是身高髮色註記,就知道那都不是我,只是她的好意不忍相拂。

「完全沒有大河,好可惜。」

「是啊!真不好意思,又得厚顏無恥,繼續叨擾夏美你們啦!」

「呵~有什麼不好,就一直住下去啊!有你的幫忙,我們也樂得輕鬆,而且有大河在,覺得安心多了。」

「安心什麼啊?別忘了我房間就在妳隔壁呀!」

「大河很善良沒問題的!我指的安心,是像小混混鬧場這種事。」

「如果是那種程度,我大概應付的來。」

執行官抱著一堆文件,走過來對夏美說話。

「你們好像都看完了。」

「真是麻煩執行官,可惜沒找到相符的失蹤通報。」

執行官笑了笑,「可惜沒能幫上忙,還以為結案績效可以多一件。」

夏美雙手奉上文件,執行官取過,一不小心卻掉落幾張原本捧在手上的文件。

夏美趕緊幫忙撿回散落的文件。

「謝謝呀!」

「長官不用客氣。」夏美瞄了一眼說:「誒~這張是靈術士資料啊!」

也不算偷看,因為『靈術士』幾個大字一清二楚,連站在一旁的我都看到了。

「嗯!最近不少國外靈級士來訪,我們要複製畫像分發給各單位。」

「對了,請教執行官,聽說魯迪因德有個御龍劍士,殺龍英雄很有名也頗受景仰,能不能讓我們看看呢?」

「這些……姑且也算機密,不公開的。」

夏美落寞地說道:「這樣啊……因為有旅客提到,一直沒能想像長什麼模樣。」

「呃……好奇嗎?雖說是機密,不是本國靈級士程度上沒有那麼重要,內容也很有限,御龍劍士的資料正巧也有,讓妳看個外貌應該沒問題。」

夏美:「真的可以嗎?非常感謝,外貌就行了。」

執行官一張一張找著,抽出其中一份交給夏美:「只准在這裡看,看完馬上還我。」

夏美行禮道謝看著文件,我也伸長脖子過去。

才看了一下子,我和夏美彼此對視一眼,想法應該是一模一樣。

夏美把文件交還給執行官:「非常感謝!這樣就可以了。」

執行官:「呵~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小妹妹可別亂說我借妳看過喲!」

夏美:「當然,這是秘密。」

「我也不會說的,是一生的秘密。」

執行官:「一生?哈哈~小伙子的說法真有趣,也沒那麼嚴重啦!再會了。」

和夏美一起步出城務廳,我心中暗嘆——冬米爾君~不是不幫你製造機會,是你運氣太差了。

希望落空,我仰天伸個懶腰:「就知道不可能,長相完全是兩碼事。」

「可惜,大河沒有機會擁有公主羈絆者和聖女伴侶。」

「有什麼好可惜?夏美幹嘛只關注公主和聖女呀!」

「呃……塔爾林斯閣下也是道聽塗說,根本就不是圓耳黑髮。」

「連什麼同族都完全扯不上。」

文件上頭的畫像是尖耳,五官也與一般精靈無異,頭髮還註記是茶褐色,硬要扯上關係就是身高差不多,稍微方正的臉形也差不多,說我是御龍劍士完全沒有說服力。

「難得出來,我們去喝個茶輕鬆一下要嗎?」

「不了,已經出門好久,我想儘快回去工作,這一坐肯定就過中午。」

「有什麼關係,去醫療所又去城務廳,本來就會花上一段時間的啊!」

「萬一小混混趁機找上門,我可不放心。」

「怎麼可能啦!」

「總之,還是早點回去,夫人也會擔心妳的。」

夏美嘟嚷著不開心:「真是的,都長這麼大,還擔心我回不了家嗎?」

——不,是擔心妳被來歷不明的我給拐跑了。

「那邊有賣烤煎餅,邊走邊吃可以嗎?雖然……得靠妳請客。」

「原來大河是擔心錢啊!但是我吃不下一份,我們對分一半。」

「就這麼辦。」

雖然是誤導,但夏美總算又開心起來,我想這樣應該就夠了,大概!

真正擔心小混混心有不甘找上門的是羅都亞,今天一整天都留在旅館裡。

「總之喔——大河別擔心,就算找不著家眷,一直住下也沒關係,哈哈~」真是樂觀的老闆,再怎麼說我也沒那麼賴皮。

「放心吧!這裡吃喝不愁,刮風下雨也有得遮。」薇薇兒的語氣,好像我是被撿回家的小狗一樣。

晚餐的話題,就是我今天在醫療所與城務廳所遭遇的事。

亞爾寇文:「不會要叫一輩子『大河』吧?早知如此,父親就別隨便取名字啊!」

夏美:「有什麼關係,多叫幾次,大河聽起來也很順耳呀!」

「理絲波亞夫人說了,或許某天一醒就會想起來,只是暫時性失憶。」

亞爾寇文:「不是御龍劍士真可惜,誒!會不會是哪裡的盜匪頭目呀?」

夏美:「才不可能,小文別亂說。」

羅都亞:「想一想是不可能,盜匪怎麼可能像大河這樣彬彬有禮。」

薇薇兒:「大河一來,我就去看過通緝佈告,完全沒有大河哦!」

原來薇薇兒早就私下調查過我,只是沒告訴我們。

夏美:「母親還真是的,都不相信大河。」

薇薇兒:「話可不能這麼說,他可是睡在我寶貝女兒的隔壁啊!」

「不,夫人這樣做才是對的,換作我,是絕對不讓女兒接近的。」

薇薇兒:「大河也不必妄自菲薄,你靈格不錯,說話得體,肯定是富貴之後,才會有如此表現。」

「但我精靈文所知有限,實在不像生於富貴之後。」

亞爾寇文:「我認識的字比大河哥哥懂的還多。」

這一點是個謎,我好像知道許多奇怪的東西,卻不曾在這裡見過,我明明知道一些文字,卻不曾見過精靈使用,可是我對精靈的習慣與用語,卻又是如此熟悉,我所知道的某個地方,有和我一樣全是黑髮圓耳的精靈,但是這裡的精靈卻說我的長相很罕見,所以那些究竟是現實?還是夢?我完全沒有頭緒。

看到大家用餐差不多,我起身想開始整理。

薇薇兒:「不,今天我來收拾,你們三個不是要去夜街嗎?早點去早點回家。」

夏美:「不好意思,麻煩母親了。」

羅都亞:「不用客氣,反正最後都是我在收拾。」

薇薇兒:「我好像有聽到怨言喲!」

嘴巴這麼說著,其實羅都亞很寵羈絆者,夫妻感情也很不錯。

換過衣服,我、夏美和亞爾寇文便前往南板大街的定期臨時夜街。

「天氣不太好啊!」亞爾寇文抱怨著。

「這幾天一直都這樣,白天陰沈沈的,晚上也看不見月亮,中午過後總會下一陣雨。」

這種天氣與我的心情還真是相配,雖然未形於色,但是失去記憶令我黯然。

夏美:「五月天就是如此。」

「我好想看看晴空萬里,陽光普照是什麼樣子。」

亞爾寇文:「大河哥哥也沒有好天氣的記憶嗎?」

「有啊!只是像夢一樣,所以想要再次親眼看看。」

夏美:「入夏之前就會好轉,放心吧!一定有機會的。」

亞爾寇文:「哇~今天也好熱鬧。」

來到南板大街街口,整條街燈火通明,喧鬧聲沸沸揚揚,還伴隨著叫賣吼聲,那可真的是在比大聲,拉攏顧客上門不留餘力。

亞爾寇文:「啊~是美玉和蘿拉,姐姐、大河哥哥~我先走了。」

說完話就衝了出去,雖然早知道他遲早不受控制,但是也太快了吧?

夏美:「喂~等……啊唷!每次都這樣,母親不在小文就亂來。」

「他人緣真好,那幾個小精靈……誒~都是女的?」

「嗯!別看他這樣,真的很有異性緣。」

不對吧?亞爾寇文留長髮綁單馬尾,混在小女孩群裡,不認識的肯定看不出他是小男孩,若非這幾天相處多了,我大概會誤認他是性別錯亂。

「大河要跟好,精靈很多一不留神就會迷路,你又不像小文知道回家的路。」

夏美拉著我的袖口以防走散,只有羈絆者或是大膽的情侶才會牽手。

「放心吧!只要不是很遠我都不會跟丟。」

索敵在這方面還挺好用的,冬米爾說過靈力用盡索敵會自動關閉,可是,即使睡上一覺索敵還是好好的作用中,我懷疑這真的是索敵嗎?

「大河有想吃的嗎?」

「沒有特別喜好,夏美想吃什麼就去,別顧慮我。」

「不是啦!如果我們分一半,可以多吃幾樣,就像早上分著吃烤煎餅一樣。」

「可以喲!聽起來是個好建議。」

夏美一進到夜街就直接先帶我去南芙梅絲的攤位,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姊妹淘。

「南芙梅絲!」夏美找到了。

「夏美~歡迎呀!來來,這裡坐,大河也來。母親——他就是我跟妳說的大河。」

南芙梅絲為我們彼此介紹,她的母親——帕納蘿,是位稍微顯胖的中年女士。

「帕納蘿夫人妳好。」

「呵~你就是大河呀!南芙梅絲老是在說你如何如何厲害,還被靈劍士搭話哩!」

「哪裡,我也沒做什麼事,說的有點過頭了。」

夏美:「南芙梅絲~我跟妳說,昨天晚上塔爾林斯親自到順風來找大河。」

南芙梅絲:「真的假的?」

兩個女孩開始聊起八卦,還拿我當話題,實在聽不下去,我起身走到忙碌的帕納蘿身邊,她的攤位是賣燒烤的,旁邊有寫精靈文,但是我看不懂。

「夫人,這個是?」

「這是魷魚,是少見的珍味哦!我賣的就是烤魷魚,是從海邊運來的。」

拿茲王國並未臨海,所以是從其他王國進口的海產。

她熟練地翻轉魷魚,拿個碟子裝了一盤,淋上醬汁遞給我。

「等等,我並沒有……這應該很貴吧?」

要說出口沒錢實在很難為情,又不想讓夏美負擔過大。

「呵~你真是不懂規矩,拿去和夏美、南芙梅絲一起吃,這是不收錢的。」

「這樣,非常感謝!」我低頭鞠躬。

「呃……真的和南芙梅絲說的一樣,居然是正式道謝。」

「應該的。」

我悻悻然端著肉盤,回到夏美身邊坐下:「我只是想看看夫人的料理,結果就……」

南芙梅絲笑道:「我和夏美從小就是姐妹摯友,我去她家吃飯從沒被收過錢,母親當然也不可能向夏美收錢。」

夏美遞小竹籤給我們:「南芙梅絲妳也一起享用,我可不想在這裡就吃飽,等會還要帶大河去嚐嚐其他美味小吃。」

南芙梅絲:「哦~夏美和大河在約會嗎?」

夏美:「別胡說,大河第一次來到葉布羅,他又只有我這個朋友,得帶他見識見識才行,不相信的話,你也陪著我們一起逛啊!」

南芙梅絲嘆了口氣:「我怎麼可能抽得出空啊!」

吃下一塊,口感挺有韌性的,「好吃!」,從味道判斷,我似乎曾經吃過。

夏美:「南芙梅絲家裡也是開餐館的,我們家的餐館只是副業,她們家的才是專業,尤其是醬汁調配,帕納蘿夫人是高手中的高中。」

我聽說南芙梅絲父母都是廚師,看來是父親坐鎮餐館,她和母親則來夜街經營小吃攤,招牌明顯寫著『長豐餐館分店』,藉著在夜街展示手藝好為餐館招攬常客。

南芙梅絲:「我還在學習中,母親的哲學是——好醬汁才有好料理。」

「味道真的很不錯,學會這個絕對不會餓到肚子。」

南芙梅絲:「大河啊!你為什麼要拒絕塔爾林斯閣下的邀約,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哥哥一定羨慕死了。」

「我有自己的理由,況且,學劍什麼的我沒多大興趣。」

南芙梅絲:「在城裡生活很安全,不過,在荒野中行走,劍術最好還是學學。」

夏美:「我父親就是因為劍術不行只敢走大道,偏僻村落就不太去了。」

「擔心碰上惡獸嗎?」

南芙梅絲:「盜匪比較可怕,雖然他們咒術不行,但是結夥持械搶劫時有所聞。」

夏美:「沒錯,大道有衛士巡邏,盜匪比較不敢接近,小路就很難說。」

「我盡量不去犯險,遇上也不覺得自己會輸,就算打不過逃跑我也很行。」

私下試過狂暴,一經催動,移動速度變得非常快,我似乎非常擅長這個咒術。

吃完盤飱,夏美收拾著說:「我們也該走了,母親交待要早點回家,也不能老是聊天耽擱妳們生意。」

我再次向南芙梅絲和帕納蘿夫人致謝,與夏美繼續逛街。

「不好意思,今天都讓夏美請客。」

「都說過是給大河的答禮。」

「不過是舉手之勞,那我被妳們救了,該怎麼報答啊?」

「嘿~那就好好工作,幫我們分擔點辛勞呀!」

「或許真該答應塔爾林斯,如果多賺一點錢,就能回饋給亞叔了。」

「父親才不會在意那點錢,有你在店裡幫忙,他還樂得輕鬆,只是母親肯答應大河留下很意外,她以前怎都不肯僱請長期幫手。」

「夫人會答允,認知上大概是短期的吧!」

「晚餐時,父親說你一直住下都沒關係,母親也沒反對哦!」

「那可不行,我不想那麼賴皮。」

一直住在閨女隔壁也是問題,雖然這幾天來薇薇兒已經不再抱怨。

「你的個性好糾結,失憶以前也是這樣嗎?」

「大概吧!我覺得以前自己就是這樣——夏美~夜街攤子似乎……都是肉品居多?」

「嗯!去年麥子欠收,現在又是青黃不接,來源不穩價格又高,反而肉類料理多些。」

這時節才開耕沒多久,收成之前只能依靠有限的庫存,誰家有貨誰的生意就能做下去。

「說起來,我們餐館好像也是這樣。」

「嗯~庫存嚴重不足,父親正在慎重考慮,過幾天是否要去底里多批貨,因為麥子比較重,到時候可以請大河幫忙嗎?」

「當然可以!為什麼亞叔還要慎重考慮?不去不行吧?」

「剛剛南芙梅絲提到的盜匪,曾經在那條大道上出沒。」

「膽子也太大了點吧?襲擊大道容易被巡邏衛隊逮到吧?」

「沒辦法,這個時節大家都不好過,為了生存盜匪也會冒險,如果一定要去,父親會儘量在大白天和其他商隊一起上路,安全些。」

盜匪嗎?商旅精靈的大敵,但也不是沒有對策,集結商隊一多,抵禦力量也強一分。

「總之還沒確定——哎呀~有炸蟹丸,我最喜歡這個。」

「蟹丸呀!總是給妳請也不好意思,領到薪俸再換我請客吧!」

「好,我很期待。」

來到新梅堡村剛過中午時分,應該是村民的午休時間,看起來卻有股騷動,許多衛士正在盤問村民,我慶幸沒讓梅琳進村。

我——艾莉絲和小蕾也被盤問,原來是搜尋小修的搜索隊員,我們早有準備說詞,衛士對到金盾訪親的理由完全沒有興趣。

先找了間餐飲店坐下,衛士們大動作搜索,我和小蕾就不方便進行調查,索性先休息,推測衛士尚未得到有效的訊息。

小蕾看著外頭的往來走動說:「拿茲有認真在調查哩!」

「畢竟小修身分很特殊。」

「剛剛衛士盤問用的畫像,我注意到有被更正。」

沒錯,尖耳被塗改成圓耳,茶褐髮色註記被劃掉,另寫一個『黑』字。

「這樣找起來比較有希望,不知道是哪一位大臣發現的。」

應該只有王城的陛下或大臣才見過我和小修,我自覺要小心以免暴露身分。

才剛剛這樣想著,就立刻被認出啦——隔著窗子,外頭一位女性精靈注意到我,彼此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小蕾立刻比個手勢,示意對方不要張揚。

是修特羅里王國的靈術士,也是聖女的貼身護衛——安潔兒閣下,她遣開身邊衛士走進店內。

小蕾讓了個位置,並先開口提醒:「安潔兒閣下,我們身分不方便洩露。」

安潔兒點點頭,低聲說道:「真是意外,居然能在這裡見到小艾公主,這裝扮是想暗中調查嗎?」

「是啊!拿茲不希望我留在這裡,可是我也不要回去。」

安潔兒:「我明白公主的思念之情,儘量配合,在下不行禮,請見諒。」

「幫了大忙還請隨意,閣下怎麼會在這裡?」

「是聖女大人派在下趕來協助的。」

「桃花真有心。」

「聖女大人拿著駐使的信就哭了出來,我和野津閣下都很不捨,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聖女大人驚慌失措的樣子。」

我和小蕾無言對視,沒想到桃花用情如此深厚,小修真的是情債高築。

「辛苦了安潔兒閣下,可是王城安全沒問題嗎?」

「有野津在不會有事的,還得感謝修閣下剷除威脅,王城才能安全無虞,修閣下是聖女伴侶,在下趕來協助也是應該,聖女大人還鄭重發了國書給拿茲陛下。」

小蕾:「這下子拿茲壓力更大了。」

居然由一國之主發出正式國書,看來桃花卯足了全力。

安潔兒:「幸虧我來了,那張告示圖太離譜,怎可能靠那個找到修閣下,我一來就要求他們全都改了。」

小蕾:「原來是閣下幫的忙,我們不方便出面指正,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安潔兒:「公主怎麼到這裡來?不如在藍之湖或金盾等候結果。」

「我們找遍北岸,昨天才轉來南岸。沒有小修的消息,我也坐不住。」

安潔兒:「公主看似有些疲憊,可千萬別累倒啊!」

小蕾:「我打算讓公主今晚好好休息,新梅堡村的住宿水準好多了。」

安潔兒:「我在藍之湖城務廳聽說魯迪因德也派了特使過來,好像是個靈術士,現在應該是在金盾王城,猜是去施壓好讓拿茲持續認真搜索。」

小蕾:「遇上這事,拿茲也很倒楣。」

安潔兒:「公主現在這模樣,應該還沒有進展吧?」

「的確沒有,梅琳還在村外搜索,她不方便跟著,閣下有消息嗎?」

「有哦!」

安潔兒回答得乾脆,我和小蕾都興奮得歡呼出聲。

「都鎮定點,不是要隱藏身分嗎?公主也別哭啊!」

「抱歉,我忍不住,現在小修在哪?」

「並不是十分充裕的消息,無法確定是修閣下,只是猜測可別一廂情願。」

「猜測?」感覺語氣上安潔兒有些不好說。

「公主姑且聽聽就好,村民謠傳著御龍劍士出現。」

如果能夠認出黑髮圓耳的特徵,是小修的機率很高。

「在村子裡嗎?」

「不是……我先說前頭,這不一定是真的。」

安潔兒吞吞吐吐的,令我起了疑心。

「到底怎麼回事?請直說無妨。」

「嗯……有狩獵精靈帶回消息,說御龍劍士帶領盜匪集團,襲擊商隊。」

「盜匪?小修?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

「我不相信,主人的靈格高尚,才不會當盜匪。」小蕾也大叫著。

「公主稍安勿躁,在下也不認為是真的,只不過既然沒有別的線索,我想打聽打聽,或許能循線找到修閣下。」

「能向那個狩獵精靈多問點詳情嗎?」

「問題就在這裡,那個獨居狩獵精靈,不巧昨天離開村子,村長說有報備要去林子打獵,估計最快今晚回來。」

「所以要等到晚上嗎?」

「只能等了,衛士沒能查到那個狩獵精靈會去哪一個林子。」

「我們可以去狩獵精靈的家裡等嗎?」

安潔兒搖搖頭:「衛士們已經在那兒等著,妳們要冒險出面嗎?我沒有權利叫衛士們離開,但是請公主放心,訊問時我也會在場。」

小蕾:「陌生精靈旁聽的確很奇怪,如果扮做安潔兒的隨從,方便嗎?」

安潔兒:「這……不行吧?扮做隨從也太委曲公主。」

「完全不必在意,我很希望能第一時間聽到小修的消息。」

安潔兒:「如果是公主的期待,在下自當大力幫忙。」

「真的非常感謝。」

安潔兒:「等等……公主別又哭呀!公主與聖女也算一家,在下盡力幫忙是應該的。」

小蕾嘆了口氣:「小修還真會讓公主操心。」

安潔兒:「小修?」

小蕾摀著嘴:「抱歉,我是說修閣下。」

我幫忙掩飾:「平常在家我們都不用禮語,是小修要求用小名稱呼的。」

安潔兒:「難怪,總覺得蕾菲亞娜小姐和修閣下也非常親近。」

小蕾尷尬地笑了笑:「抱歉!」

安潔兒不知道小修與小蕾的關係,平時精明的小蕾,大概是聽到有小修的消息,一時動搖就給忘了矜持。

安潔兒:「我不會打小報告啦!那房舍同條街上有家旅館,公主不妨就近入住,那狩獵精靈一旦回來,我也方便立刻通報。」

「悉聽安排。」

安潔兒:「公主請隨我來,我也住那家旅館,彼此好照應。」

早點入住也好,兩天的奔波,著實腿有點酸,多點時間休息恢復也快。

安潔兒帶領我們前去旅館,一路上訴說她到拿茲的經過,聖女會派親信過來,足見她對小修的重視。

經過狩獵精靈屋舍時,果然已經有衛士在裡頭等候,小蕾也發現梅琳就在那間房舍的屋頂上,我偷偷示意讓她隨我們而來。

小蕾辦理入住手續的當下,安潔兒對我說:「公主請先安心休息,在下還想多方探聽,一有消息也會讓公主知道。」

「多謝安潔兒閣下。」

「不過,在下希望公主旁聽訊問時可得自制,要是又哭起來可就傷腦筋了。」

「呵~我盡量自制。」

安潔兒知道我們的房間位置之後,隨即道別離開旅館。

小蕾進入房間之後,立刻打開窗戶讓梅琳進來。

梅琳:「真沒想到妳們會和安潔兒在一起。」

「是碰巧遇到,聖女派她過來協助找尋小修,她答應幫忙隱暪身分。」

小蕾問道:「梅琳怎麼會在那裡?」

梅琳:「我沒找到小修氣味,發覺村裡騷動,擔心會有危險就悄悄潛入來見妳們。」

小蕾一五一十地轉告安潔兒的情報,梅琳也認為小修成了盜匪不可思議。

「總之,小艾先睡一下,早出晚歸休息又少,真擔心妳會先累倒,梅琳~妳陪小艾,我去採買一些吃的用的。」

我爽快的答應,也明白體力很重要,找到小修之前自己可不能先累倒。

外頭又開始下起細雨,滴答滴答的雨聲好似催眠曲,疲累令我迅速進入夢鄉。

這一睡,我把少掉的睡眠全給補了回來,一覺到隔天清晨。

羅都亞擔心的小混混們並未再上門,塔爾林斯出現是非常有效的威嚇,『與靈劍士熟識』的假象,對順風餐館相當於一層看不見的保護罩。

這天,冬米爾又跑來了,而且還穿著俠士制服,他對櫃台的我揮手招呼過,就跑到夏美身邊。

「聽說那些小混混又出現——」

「你已經知道了呀?」

「妹妹告訴我的,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他們看到塔爾林斯閣下就像見到鬼,還多給了飯錢就逃走了。」

「可惡,不好好說說不行,都不知道已經第幾次,這次居然亮劍,是違法啊!」

夏美走到櫃台放好抹布,對我嫣然一笑:「是大河拆穿他們的把戲,而且閣下還說,有大河在,對付這些小流氓也沒問題。」

她的無意一笑,笑出了冬米爾的醋意,不甘心地瞪著我。

我嘆了一口氣:「我什麼都沒做,冬米爾君加油。」

夏美:「加油什麼?」

「沒事!」「沒事。」我們異口同聲,唉~冬米爾還是很膽小。

夏美不理采我們,收拾碗盤端進廚房。

冬米爾小聲對我說:「你別強出頭啊!」

「我一點都沒打算要出頭,是情勢所逼。」

「越來越糟,夏美一定會喜歡大河,聽說你還住在夏美隔壁。」

「那也不是我能選擇的,還有,你要是擔心就認真幫我找找家眷呀!」

冬米爾:「我天天都在找,沒有就是沒有,我還巴不得你趕緊回家。」

「對嘛!我們有共識,我不會糾纏夏美,你別擔心。」

冬米爾:「我才不擔心你,我擔心的是夏美……是夏美呀!」

「唉~好吧!就我這幾天觀察,夏美對我的好,就如同把流浪小貓撿回家,會覺得有義務好好關照,好像……當成自己的孩子照顧。」

冬米爾:「咦?莫非這個就是天生的母性?」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呀?」夏美突然出現,嚇了我們一跳。

「沒事。」「沒……沒事!」我們異口同聲,冬米爾還是高八度顫抖回應。

夏美:「你們倆感情真不錯,冬米爾君可別干擾大河工作。」

冬米爾怯聲說著:「不會,不會,我馬上就回去了。」

又有兩位客人進門,夏美上前去招呼。

我嘆了口氣:「冬米爾君在夏美面前這麼膽小,先不提我,萬一隨便有個條件不錯的年輕精靈追求夏美,你大概就沒機會了。」

冬米爾也跟著嘆一口氣:「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他又更靠近我:「那個,偷偷告訴你,我妹妹有向我打聽你啊!」

「南芙梅絲?」

「她一直在問我,你和夏美是不是在交往。」

「老實告訴她就行了,有什麼好隱暪的?」

在夜街時,夏美就已經對南芙梅絲否認過,不過,南芙梅絲似乎不太相信,還再一次向冬米爾求証。

「你真遲鈍,是南芙梅絲喜歡你啦!」

「早說了,記憶恢復前我不考慮男女感情,就這樣,你好歹轉達一下。」

「我知道修道院的術士,有辦法看出是否已締結靈線。」

「就算沒有締結靈線,我也可能有交往的對象。」

「萬一你終生沒能恢復記憶,也不考慮男女感情?」

「要是我已經締結靈線,就算花上一輩子我也要設法找到羈絆者,如果沒有,那我至少會等個十年,就算有交往對象,十年空等應該也會放棄吧!」

「那十年後呢?萬一夏美喜歡你呢?」

「那有什麼好說的,我的命是她救的,先不說我自己的想法,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我大概什麼都會做吧!」

「十年……」

「沒錯!十年,所以拜託了,請快點幫我找到家眷吧!」

「語帶威脅的誠心請求,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大河真是厲害。」

「嗯~沒錯,這也是為了冬米爾君的幸福著想。」

冬米爾表情更複雜:「可惡!幫了你,我還得感謝你……」

「別這麼說啊!我們也是朋友,對吧?」

「總覺得大河在我面前很狡猾。」

「我自認憨厚老實,只是還比不上冬米爾君。」

「算了~算了~總之,你的事我一定會幫的啦!先回去了,我還在執勤。」

「原來是溜班,你小心被抓包。」

冬米爾揮手道別,又和夏美打個招呼,便快步離開餐館。

夏美走過來說:「你們真有的聊,說了什麼啊?」

「冬米爾君說喜歡一個女孩,問我該怎麼辦。」我想稍為試探一下。

「哈哈~很不錯啊!他終於開竅了。」

「誒?妳很開心?」

「當然啊!這下子可好了,省得南芙梅絲每次都拿我開玩笑。」

一丁點嫉妒之情都沒有,我不禁為冬米爾的未來操心,只能寄望夏美還未能動情。

我決定再加上一道保險。

「冬米爾君還問我會不會考慮男女之情。」

「哦!你怎麼回答?」

「如果有締結靈線,一輩子都不考慮,要是沒有,至少也要等個廿年,好讓交往對象忘記我而死心。」

算是為了冬米爾,我偷偷加碼十年,仁至義盡。

「你又不一定有交往的對象。」

「以防萬一。」

「大河看似聰明,想法又呆板得可以。」

抱歉,亂入不屬於我的生活已經相當過分,我盡力不去破壞他人原本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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