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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建立友誼要吃吃喝喝

服務生隨侍在桌邊,不動聲色觀察這一對氣質身材差異甚鉅的男女。

「我要點十六盎司的菲力,妳呢?」拿著菜單的藍子龍難掩雀躍欲試,興奮問道。

對比他的爽朗,甯芸芸望著菜單上的選項,猶豫不決。

「凱薩沙拉就好。」

「都已經餓昏了,還吃什麼沙拉?而且妳們女生都搞錯了!只吃沙拉只會讓人看起來疲倦顯老、皮膚還會變差,不會變瘦!」

這種事怎麼可以當眾戳破啦?在服務生面前,甯芸芸覺得身為女性的尊嚴蕩然無存。

藍子龍和甯芸芸除了平常上游泳課,並沒有什麼交情。但這攸關健康,讓他忍不住當眾數落她。

他轉頭向服務生更改訂單,「我的菲力改成特大,三十二盎司。附餐的東西,不管什麼,通通給她來一份!」

再轉向甯芸芸,「我分妳!都快餓出病,先吃飽,減肥是明天的事。」

「好的。」服務生若無其事地回答,仔細寫下藍子龍的吩咐。

「三……三十二盎司的牛排?世界上有這種東西?吃得完嗎?」

在她的想像中:

肉,鋪天蓋地而來,無邊無際。

甯芸芸對食物的認知,受到巨大的衝擊。

「上次我跟魚龍教練來這裡參加牛排大胃王比賽,四十五分鐘內我吃三份,他只吃兩份。我擠進前三名免錢,他沒有,還得自掏腰包付了快兩千塊,氣死他了,哈哈哈!」

說到吃,藍子龍和平常生人勿近的模樣相庭異趣,一派樂天。

原來這一對男女是高大窈窕的肉食暴龍,配上圓胖嬌憨的小鳥胃雷龍。

食物鏈的奇妙搭配,屬於生物界的奧秘,非一般人能夠猜透。

服務生確認好訂單,轉身離去。

「學長教練,晚餐我們一人付一半吧。牛排不便宜,分你的吃,我會不好意思。」

「妳有這份心意,教練很開心。但我更希望妳吃飽一點、手腳更有力氣,趕快把自由式學起來,OK?」

她覺得晚餐費用平分還比較簡單,心虛點點頭。

甯芸芸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和全校的風雲人物同桌吃飯,即使在這間對學生而言有點高級的牛排館,藍子龍英挺的體態,自然吸引周遭的目光。

讓長相平凡無奇、身材又有點NG的她倍感壓力,動作也開始變得侷促扭捏。

藍子龍望著對面的甯芸芸,她的焦躁不安,盡收他的眼底。

甯芸芸說話的聲音都輕飄飄的,用了很多氣音,像早期王菲的歌聲,溫柔空靈,卻容易給人膽小的印象。

尤其像現在,跟他這樣外貌條件優渥的男孩相處,女生可以有多緊張,他早就非常熟悉。

甯芸芸並不醜,身材的確有點虛胖,五官卻長得很精緻。嘴唇是漂亮的粉紅色,很可愛呢。藍子龍忍不住為自己的學生總評加分。

但嚴重缺乏自信,自然就不會散發吸引力,讓別人覺得她漂亮。

「芸芸,妳到底讀哪個系啊?」

「我……大傳系。」

「哪一方面?」

大傳系粗分成電視與廣播,隨著時代進步,C大也有設立電子媒體組。不過大傳系的實習分項很複雜,還分幕前與幕後。

「你猜?」甯芸芸努力撐大眼睛眨巴眨巴,期待藍子龍的回答。

「我覺得相較於其他大傳系的女生,妳比較內向,應該不是幕前工作。」

甯芸芸點點頭。

「不過既然在大傳系,妳一定也有參與節目製作吧?告訴我,我來收看。」

一陣靜默後,甯芸芸的回答出乎意料,「可以不作答嗎?」

藍子龍先是一愣,然後覺得怎麼有這麼逗的大傳系學生?做傳播還不要別人知道,豈不畫地自限?

「我不習慣被注意,只要想到有人在關注我,做節目就會因為緊張而失常。」她已經在嚥口水、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平靜。

原來如此啊。

「妳心裡既然有罣礙,就不要勉強自己。」藍子龍欣然接受甯芸芸的解釋,「我跟妳很像,也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被人注意。」

藍子龍很能體會被過度關愛的痛苦。

身為高挑俊美的運動好手,他的身邊永遠不乏女性的仰慕者。

從國中開始,對感情還朦朦朧朧,自然有幾段兩小無猜的情感。

但每一次都因為女生對他沒有安全感。每一件事、每一句話都被放大檢視,反覆確認,戀情全部都不歡而散。

幾趟波折後,無須師長介入,藍子龍對異性的青睞徹底感到厭煩,自然練就『超強絕緣體』的體質。

對於女生,他懂得可多了,只是不想沾。

「謝謝諒解。」甯芸芸放下心中的擔心,鬆一口氣,笑了。

相較其他女孩,藍子龍對甯芸芸算友善,因為他有強烈的直覺,自己不是她的菜。

既然甯芸芸有對象,他就沒有必要對她全面戒備。甚至有點喜歡故意逗弄她,瞧她不知所措的反應。

「每次都聽妳提起傳播學院的年度聯會,這活動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感覺很盛大?」

「『三系聯會』是我們C大傳播學院的傳統。每一年暑假,聯合新聞系、廣告系、和大眾傳播系的學生,針對媒體的經營與日新月異的硬體技術,來一場三天兩夜的半學術研討。」

說到自己期待的活動,甯芸芸嘴角再度掛上甜美的笑。

「當然啦,藉學術之名、行吃喝玩樂之實的交誼成分絕對少不了。而且今年傳播學院三系的公推學生會長能力出眾,策劃與執行力都很強,家裡財力又雄厚,他要擴大活動規模,趁機拉抬我們學校傳播學院的排名。」

「活動地點在哪裡?」

「還在做最後確認,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南灣。」

「南灣?南灣的風浪很大,到時候你們進行活動要小心謹慎。」

藍子龍參加過救生員訓練,對於個別海域的特性,他銘記在心。

「所以才要請教練你,趕快教會我游泳,我不想給大家添麻煩。」

「不能不去嗎?我覺得妳恐懼水,勉強參加這種活動,不太好吧?」

「哪有?我很喜歡水……我很努力要喜歡。」甯芸芸回答的音量變成蚊子叫,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我超期待三系聯會,無論如何都想去。」

「我知道,妳學游泳,就是為了參加這場聯會。但是今天沒吃飯餓暈,該不會也是因為這檔子事吧?」藍子龍滿臉心機,瞅著眼,質問。

「今天是意外啦,上完泳課,趕著實習,忘記吃飯,不小心才體力不濟……」在他嚴厲審視下,甯芸芸的口氣盡是心虛、目光閃爍。

藍子龍嘴角多了一抹冷笑,「我猜,這次出席聯會的人,有妳喜歡的男生。妳想給他深刻的好印象,所以拼命幫自己的系統做升級?」

「……」對於不想表態的事,保持緘默是最保險的作法。

甯芸芸端起桌上的玻璃杯,灌了一大口冰水。

小女生就是小女生,自以為是的衿持,其實只有可笑。

少女的煩惱,任憑誰都猜得出!藍子龍撇撇嘴。

還想再追問,掛在牛排館大門上的風鈴,卻突然大響。

一個短髮俏麗、肩膀背著單眼相機的女孩推開了門,眼神銳利地橫掃全場,目光最後停駐在藍子龍身與甯芸芸上。

仔細打量後,這女子咧嘴一笑,大方朝他們的座位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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