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碎的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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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碎學長。那你呢?你選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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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少年問得很小心翼翼,他知道眼前的少年是為了誰而問這些事,當誰的替身在很早之前、甚至他看過那小小的嬰兒開始就已經決定了,長大懂事之後他明白了母親做父親替身,漸漸疏遠父親的原因而他現在就是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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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願意在他死之前還要看著自己最在乎的人流眼淚,所以他疏遠雪野家所有人,沒想到那個人還要執著將他帶回雪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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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很深,回答了少年,看見了少年鬆口氣的模樣,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知道少年誤會了,但他也不打算糾正,就讓他去誤會,因為讓少年知道他做了誰的替身,若被那個人知道不鬧個人仰馬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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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地終止話題,少年恭敬的向自己鞠躬道晚安,他真的覺得這個學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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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什麼都不懂,但盡全力去做到自己能做的事,笨拙的表達自己的關心,就算什麼都不會,別人教給他什麼一定很認真的做筆記學習,帶著當初剛踏進守世界時的慌亂,跟緊他人的腳步往前進,就算他懵懂停住了腳步,其他人也一定會停下腳步拉著他前進,不然他偉大的代導人也會揍他逼他往前,被打了他看得很清楚,小學弟呼痛嘟嘴碎念依然帶著依賴的目光迎著銀髮半精靈跟著前進,當時少年露出的靦腆微笑說真的很撥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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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當時他會主動邀請褚冥漾,那時覺得冰炎明明很在乎小學弟自己會不會到處亂跑惹出一堆麻煩事等等之類的,那面無表情下的煩躁感明顯得他都能感受到,所以他就好心地去邀請學弟來觀看,看著學弟疑惑又充滿困擾的眼神,面具下的嘴唇微微一勾,好心情的聽到學弟眼露出閃閃亮光的回答,他不可否認心情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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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少年回到休息室,他不意外冰炎會直接踹門出來唸小學弟,可見褚冥漾腦中的廢話有多少,不過冰炎只要碰到少年那冰冷淡然的態度瞬間瓦解,只露暴力的部分,不過看來只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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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找褚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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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推進去後,冰炎朝他丟來如此責問的眼神,隨意地聳聳肩,同樣的以眼神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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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你在意就帶來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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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嘖了一聲,也沒有表示什麼,紅眼緊緊地凝視著和西瑞說話的少年,惡趣味的逗著褚冥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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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幕讓他稀奇的揚揚眉,對褚冥漾也多加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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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褚冥漾受傷倒在一旁喘氣的時候,心臟一抽那種感覺從來沒有過,趕緊的替少年療傷差點被蟲骨阻擋,千冬歲快一步擋開蟲骨好讓他為褚冥漾療傷,只是短短幾秒,他已經對傷害少年的蟲骨十分不悅,那股不悅從何而來他沒有探索,主要還是褚冥漾身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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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保證冰炎看到少年受傷不會自己還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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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他會記得,等等再回報給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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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進來後,強迫伊多和千冬歲將傷者送出湖之鎮入口接受醫療班的治療,他看出褚冥漾不想離開,出聲要少年離開但也來不及了,只好請小亭照顧褚冥漾,心中的不悅擴大,他們都知道蟲骨很忌憚安地爾,不會再去碰褚冥漾,於是他們收回心專心對付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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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蟲骨最後什麼都不顧了,氣紅的眼對上前方的褚冥漾發狠的往前衝,他和冰炎正要阻擋時,不料撞破褚冥漾稍早射出的巨大泡泡,下秒他們就聽到蟲骨發出尖銳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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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急敗壞的蟲骨執意地要拖褚冥漾下水,還是安地爾出手解決了不死心要對付褚冥漾的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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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把被蟲骨吞食的靈魂送往安息之地,冰炎把注意力放在安地爾,將褚冥漾送了出去,聽得冰炎的話,他忍不住笑了,明明就捨不得少年看到血腥畫面還嘴硬,不過他也挺反對讓褚冥漾看到這種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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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安地爾還是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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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沒想到才多久沒見,再次看到小少年時竟然抱著奄奄一息的伊多發呆,一瞬間他整顆心揪痛了,怎會這樣他們才分開沒多久,怎麼會讓少年遇到這種事,為什麼伊多會變成這樣,總總疑問他們現在無法問出口,怕問出口會少年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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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走過去的依然是冰炎,先是甩了少年一個巴掌,少年回神一見是冰炎,那哽咽的嗓音揪痛了人心,他站在遠方看著冰炎柔聲地安撫著少年,瞬間明白了他很羨慕冰炎,他一直用自己的方法走自己的路、對待每個人,甚至少年的身分對他來說是仇敵,他依然可以如此對待少年,還對少年有不同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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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羨慕是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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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他也有茫然的時候,但他很清楚現在不是可以失神的時機,他聽從琳婗西娜雅協助招回伊多的魂魄,大家的生活也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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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那時的茫然並沒有因此消散,他看著褚冥漾一如往前的學習和友人到處走走逛逛和大家聊天,只是他常常看著少年發呆,想著自己不再淡然的情緒,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情會隨著少年來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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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沒印象,好像自然而然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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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宿命是什麼,也知道自家搭擋對少年是什麼樣的感情,說什麼他都不該有這般心情,也不配擁有,自己的生命已經完全交給那個和自己有相似的臉龐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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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找不到自己動情的原因和時間,那就不必要去找尋,反正動不動心,這段感情他注定要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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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而言,衝動永比不上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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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你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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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的攔住自家搭檔拋出傳送符的舉動,神情嚴肅的喝道:『現在還不能衝動去救褚,你這一去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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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甩開他的手,暴躁的吼著:『我顧不了那麼多,安地爾那傢伙對褚虎視眈眈,若褚真的被他帶去鬼族,那還真的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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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知道,但我不能讓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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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知道現在少年的處境有多危險,自己也心急如焚,但理智對自己說,不能衝動去救人,必須想好對策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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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緊拳頭,壓下自己想要跟去的衝動,抬起紫眸堅定的對著冰炎說:『我不能讓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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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冷眼瞪著一直阻攔自己的搭擋,心中快速做了決定,無聲說了抱歉後直接放倒自家搭檔,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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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醒來後,什麼都來不及了,搭擋犧牲,少年雖然回來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讓心疼,但他仍為著那個什麼都不顧直接去救人的銀髮半精靈感到羨慕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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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羨慕冰炎可以果斷的前往救人,明明自己在乎得要死卻只能待在原地等候公會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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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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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失去了搭擋也差點失去了自己在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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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擋逝去好像揭開布幕般,大家都驚恐不定就像世界末日,公會那邊也加派袍級四處處理鬼族闖出的事故,只是公會卻給他的任務是送褚冥漾回原世界,他什麼都沒說接了任務就走,想起褚冥漾,心中猛然出某種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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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到安然無事的褚冥漾,他鬆了口氣,稍早起的主意越來越大,最後還是光影村村長一語道破他的心事,停頓了一會,深吸口氣,朝少年微微一笑並保證他不會這樣了,見到少年鬆口氣的神情,他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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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種想利用少年來復活搭檔的愧疚感還是對少年為自己擔心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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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想要殺害白鈴慈的重柳族,褚冥漾安頓好白鈴慈,與他和光影村村長說了一會話,發現冰炎留給他的高級法陣,假裝沒注意少年眼角的淚光,他和光影村村長去擺放安置,把陣法設定好後,回到房間看見了少年正在看一張照片,好久好久,少年才珍惜把照片放進背包裡,轉頭堅定地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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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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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著眉,他了解少年想要做什麼,那也是他想要做的事,只是他比較自私,不想讓少年上戰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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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是冰炎和褚的宿命吧,他無法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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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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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也是他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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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安地爾抽掉靈魂操作身體的冰炎舉起黑刀往毫不防備的千冬歲背後砍下去,那瞬間巨大的疼痛從胸口拉到右肩,他向千冬歲奔過去的腳步一停,一口腥甜緩緩從嘴角溢出,全身頓時無力的跪倒了下來,嘴角微微一勾,完全疼痛到極限是會麻痺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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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失焦的紫眸往已經衝到他身邊的千冬歲和後面撐起虛弱的身體固執往他這邊來的黑髮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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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無法守護他們了,冰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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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終點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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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睜開眼時,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活過來,看著一臉憤怒愧疚的千冬歲,他無法對他多說什麼,做了就做了,他沒有後悔過也不可能後悔,就像母親當了父親的替身,為了他付出生命一樣,他既然已經做了這個決定,那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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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千冬歲說什麼,他的決定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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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了和千冬歲對話,他移開的眼停留在和萊恩等在後方的黑髮少年一會,但千冬歲執意地說出自己心中的話,直逼他面對他,說到後面,他反而沉默地看著千冬歲,直到醫療班的人進來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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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會再來看你!我帶很多東西來看你!你等著吧!』被萊恩拉著的千冬歲喊出這句話後,抹了臉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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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大家都出去時,褚冥漾充滿顧慮的聲音微微響起,『那個,夏碎學長,學長已經被帶回來了……也在醫療班裏面,現在很多人正在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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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那種失而復得的錯愕感讓他瞠大了眼,掙扎的要爬起身卻被醫療班的人按著不放,入眼底的少年一臉開心又驚慌害怕的神情,顧慮的左右看了看,大聲地對他喊著:『所以,請你要快點恢復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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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人就衝了出去,留下錯愕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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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還沒到終點,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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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是不是和你一樣有機會,冰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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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讓醫療班安置他將來所要待的病房,滿腦子都是少年的話和少年清秀的臉龐,想起了現在應該和他一樣躺在病房中的冰炎,嘴唇微微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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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他也算重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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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想要多寵那已經牽動他的心的學弟,這次任性點應該也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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