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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猛虎出閘

郭舒曼換上醫院的『制服』,他沒有被規定要做什麼,但他在這個空白的房間裡什麼都做不了。

「咿呀──」

郭舒曼豎起耳朵,聽出是隔壁房門打開的聲音。是23號嗎?董志成說的那個天才少年?

郭舒曼從床上跳起來,打開門,少年還在走廊上,右手在牆面在畫著看不懂的上下波浪。

郭舒曼盯著他,但他看不到他。郭舒曼不禁輕手輕腳的往前走靠近。

男孩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但手臂感覺和他一樣長。

郭舒曼隨著男孩的手繪起伏往前走,他們來到中庭,零散的木頭桌椅,還有幾個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的人。

男孩像是誰都沒有看到,只顧著往前走,走向那台鋼琴。

郭舒曼停在男孩的中庭的門前,坐在鋼琴面前的男孩像是把貝多芬奏鳴曲三萬多個音符一次一股腦兒的傾瀉而出。

強勁。

郭舒曼的視線很寬,他看得到原本坐立的病友們都跟他一樣沉浸在音樂裡。

在這裡彷彿隔開了一個小世界。

郭舒曼覺得心揪得很緊,這真的是天才。看著男孩華麗的演奏,郭舒曼覺得很憤怒,一種忌妒羨慕交織。

或許他一輩子都彈不了如此動人心魄的演出。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在雜亂的鋼琴鍵上敲出降調的貝多芬奏鳴曲──暴風雨。

男孩沒有理會他,他們的琴聲充滿不和諧,他們是兩個世界的碰撞,沒有誰想要讓誰。

*

「妳不是說不拍了?」德瑞克叼著棒棒糖,肩膀扛著攝影機,一邊跟上夏雨寧快速的步伐一邊抱怨。

「囉嗦!反正我就是不甘心!」夏雨寧拍了德瑞克穿著一件簡單T-Shirt的粗壯手臂,「我難道是會輕易就讓步的人嗎?」

「喔~當然不是,妳是出生連上天都給面子的!」德瑞克調侃的道,接著看到院長辦公室「欸!妳看,有帥哥!」

夏雨寧轉頭過去一看,一個高高瘦瘦,打扮得非常斯文又全套低調高貴的西裝,頭髮理得整整齊齊,院長正搓著手和這個看起來就是多金的帥哥說話。

「渣男!」夏雨寧停留不到三秒,馬上扭頭。

「喂!妳幹嘛這樣啊?」德瑞克嘖嘖兩聲表示不滿。

「一看就知道是渣男!」夏雨寧毫不留情。這個男人太像那個人了。渣就是渣。

「噹噹噔噔噔──噔噔──」

「鋼琴聲!」夏雨寧豎起耳朵,推著德瑞克的背,「走快點!不要再看帥哥了!看久了也不會是你的!」

他們衝進大廳,夏雨寧在那個關口停下腳步。

德瑞克很自動的打開攝影機。

夏雨寧聽著這噪音般的音樂聲,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男孩,她情不自禁的往前走去,這是個世界像是某種會被吸進去的一種解離作用。

「拍下!快拍下!」夏雨寧沉醉而無意識的低吼,德瑞克知道這時候他不需要說什麼。

「匡──」

突然,旁邊一桌的病患把桌椅給掀翻,像是要合奏般,碰碰匡匡,一瞬間各種碰撞聲四起,大廳彷彿是猛虎出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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