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二話.城堡中的地獄周

      朝陽緩緩從東方升起,慢慢的驅退夜晚留下的幽暗,然後爬上城牆將原本陰沉的城堡打上一層淡淡的金光,接著從塔樓上的窗口探入,蔓延上房間內的純白地毯,溫柔的輕撫過床上的絲綢被單以及一條雪白的玉足。

      「呼哇--」床上的少女猛然的驚坐而起;原本覆蓋在身上的絲綢薄被順著雪白的酮體滑落了下來,但他還沒有注意到這些異狀;他不斷地轉動腦袋四處張望,被眼前華美但陌生的房間完全吸引。

      「這裡……是什麼地方?」

      『嘰啊--』原本緊閉的房門此時突然被人一把推開,兩名少女一前一後的魚貫走進房間;她們身上都穿著裙襬幾乎碰觸到地板的樸素長裙,身上圍著帶有荷葉邊的米色圍裙,頭上則戴著同色的圓形布帽把她們的頭髮完全的包裹起來;簡直就像……不,應該說根本就是女僕,而且還是超古典的維多利亞式的女僕裝束!

      她們在門前站定後,恭敬的對著坐在床上一臉迷惑的少女行禮,同時清楚的說明來意:「芙玲小姐早安,我們馬上就替您沐浴更衣。」

      「等、等一下!不要靠近我!」床上的少女聞言馬上慌張了起來,他用薄被將赤裸的身體完全的包裹起來,只露出頭部和一隻纖白的手臂,然後不斷揮舞手臂想阻止女僕們前進。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的衣服呢?還有你們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什麼芙玲小姐,我的名字應該是廉隅才對!」

      「……我們馬上就替您沐浴更衣。」兩名女僕對於廉隅一連串的問題似乎充耳不聞,只是像個操線人偶般覆述同樣的話語,然後踏著堅定的步伐不斷地接近他,沒多久就來到了床的旁邊。

      「至、至少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吧?嗚阿!!」兩個女僕一左一右的捉住廉隅的手,然後使勁的將他拉扯下床榻。

      「主人等下就會過來向您解釋。」其中一名女僕說道,同時她們倆的手腳絲毫沒停歇,她們將廉隅連人帶被子的拖到了房間的一處角落。

      有別於整個房間舖滿的柔軟地毯,這裡以大理石圍起一個略微隆起的小區域,她們手腳俐落的迅速地拉上簾幕,同時將他手上的被子扔了出去,然後熟練地舀水沖洗他的身體。

      在被熱水當頭淋下之後,廉隅莫名的暫時冷靜了下來,任由兩名女僕擺布,同時感嘆起了兩人的熟練手法。

      『怎、怎麼可以這麼舒服?長這麼大還讓人給自己洗澡什麼的…這種羞恥的情節實在是…實在是……』

      『像個笨蛋一樣。』

      「什麼!?」對於廉隅突如其來的大吼,兩名女僕依然沒有絲毫的動搖。

      「請您冷靜。」她們以溫和但堅定的語氣說了這麼簡短的一句話,不過手上的動作卻變得更加輕柔。

      「嗚阿阿……等、等一下!那個地方我自己來……咿呀呀--」

      沐浴終於結束,她們拿來浴巾擦拭他的身體,然後用浴巾將他包裹好之後再次將簾幕拉開。

      「早安阿!芙玲,我可愛的姪女;昨晚睡的可還好?」聲音的來源是在房間另一頭的沙發上,不知從何時出現的一名中年男人所發出的;他的臉上帶著真誠而溫暖的笑容,雖然身材有些發福,但仍能看出年輕時的壯碩體格。

      「還有,剛才的慘叫聲是怎麼回事呢?」男人的表情不變,他在說著這句話的同時,連正眼都沒有瞧過一眼柠立在廉隅身旁的二位女僕,但此時房裡的氣氛卻猛地冷冽了起來。

      「咦阿?那只是我還沒睡醒而已,她們的服務非常周到;而且……等等!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雖然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面前的人的身分之不凡,但廉隅還是只對於目前莫名其妙的狀況感到混亂。

      「在我睡著的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個接一個的一出現就是一串莫名其妙的對話;還有我的名字才不是什麼芙玲!我的名字是廉隅!」

      「的確,這樣或許是有點強人所難;但我認為還是應該盡快讓妳進入狀況為佳,畢竟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男人還是无自的自說自話,只有表情透出些許的無奈。

      「總之呢,在下是德克薩.珊克勒斯;乃此地朱爾麗伯爵國的領主。從妳昨晚在路邊被我的衛兵們發現,然後身上還帶著小女留給我的親筆信,最後被帶進我的府邸的那一刻開始;妳就是我的二哥流落在外頭的女兒--芙玲.珊克勒斯。而且即將成為伊巴蒂登大公的侍妃,預計在六天之後啟程。」

      「雖然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還請恕我拒絕!然後立刻放了我,你這是綁票!是犯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遇到的女孩是本地的貴族領主的女兒!?而且連自己也莫名地變成了眼前的領主的姪女!!

      『不、等一下;我對於這個女孩的事情也是完全都不清楚,還是真的就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可是昨晚那位嚴厲的少女在言談間似乎也沒有透露出任何相關的訊息……

      『不對的喔。』

      『不對是什麼意思?』

      『…………』

      『阿阿阿阿--每次都這樣!都是我被耍得團團轉,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管了喔!!』

      眼前的領主當然不會知道廉隅心中的苦惱,他只是繼續他的個人演講:「唉阿~我無法否認妳的這項指控,而且還非常遺憾的完全逮不到犯人;但是事已至此,吾還是勸妳及早接受;至於吾既身為珠爾麗伯爵國領主,赦免自己的一兩個罪過倒是不在話下,所以妳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對於眼前的貴族領主明顯的強詞奪理,廉隅忍不住的大聲吐槽他:「欸欸!這是濫權阿!許多國家的覆滅都是少不了這一項因素的!」

      不過他也立刻理解了一項事實:『阿阿--都忘記這個世界的背景設定是中世紀了!』         

      在這個領地裡面,領主等於就是這裡的土皇帝,不僅有獨立的立法權甚至擁有自己的軍隊,收稅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暫時也管不著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了,廉隅現在只能盡量想辦法替自己爭取權益,不然就只能任由他的擺布了。

      「等等!你剛剛有提到你的二哥,也就是說應該還是有其他人選的吧?隨便找個來路不明的人頂替什麼的不覺得風險也太高了嗎?」

      德克薩的表情微微一變,讚許似的點了點頭說:「妳說的沒錯呢!事實上打從一開始我就很抗拒將我寶貴的獨生女送去伊芭蒂登。可是眼下我珊克勒斯家族中也沒有年齡適合的人選,所以在百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只能先把伊伊的畫像送過去了。」

      原本將背部倚靠在沙發靠墊上的德克薩換了個姿勢,改將雙手放在膝上繼續說道:

      「唉~我也是很無奈呀!身為領主有許許多多無法輕易言明的難處;要不是當初我一個不小心,把我二哥的行蹤透露給了我大哥知道,我二哥也不會因此遇害了。然後我又一個不小心在我的父親面前把這件事說溜了嘴,導致我大哥被流放外國最後客死異鄉……」

      「停停停停停!!」

      廉隅大動作地將雙手舉到面前,高聲地喊叫:「我完全不想知道這些事情,請不要將我滅口阿!!!」

      『完、完蛋了,被擺了一道!把這種家族內部的醜聞透露給我這個外人知曉,他的目的是不言自明了,果然是個狡猾陰險的狠腳色阿!』

      德克薩對廉隅的反應似乎完全不以為意,他嘴角依舊掛著笑容,彷如閒話家常似的繼續說下去:「其實妳也不用太過擔心,對我的領民們來說這些早就都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意圖鞏固自己領主繼承人地位的長子從小弟的口中套出次子的行蹤並將其殺害!可惜事跡敗露被明察秋毫的領主發現,最終被流放外國客死異鄉,最後只好由單純老實的三子繼承領主之位……」

      「阿阿阿阿阿阿--別再說了!我真的不想知道這麼多阿!!」廉隅雙手抱頭,對於伯爵接踵而來的攻擊只能感嘆自己的無能為力。

      「這件事也是和妳切身相關的阿!據說我大哥在客死異鄉之前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反而是我二哥在外遊歷時曾有流言,他與某個平民少女有過私情。這也是妳為什麼可以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好在當初只是送去了畫像,名字什麼的告個罪多送些賄絡也就是了。」

      「難道……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而且照你這樣說,人選的話應該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的吧?」

      「畢竟這些都是我可愛的女兒--伊伊的請求阿!妳也知道做父親的總是難以拒絕女兒的任性嘛~我只能對於小女昨晚的無禮在此鄭重地向妳道歉;而且依照她昨晚所留下的信件內容,妳其實根本也無處可去吧?」領主此時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掛著微笑,他接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只信封。

      「還是讓妳看看信件吧,這樣妳應該就會完全清楚了。」

      「致親愛的父親大人,請原諒伊伊的任性……」廉隅接過信件,迅速的掠過紙上的文字。「……總之,這孩子略懂禮節並且識字,更何況她也無處可去。只要利用二伯以前傳出的流言,就是個絕佳的人選,年齡也符合……」

      強忍著把手上的羊皮紙撕碎的衝動,廉隅顫抖著緩緩把信紙放下。

      「您把令嬡,教育的可真是賢淑阿!」

      「那還用說,伊伊可是我的驕傲呢!」

      「有想過我們的長相差很多這回事嗎?還有我身為您姪女這件事的證據呢?」

      「這種事稍微關說一下就行了。髮色可以染、髮型也有許多選擇;證據的部分……」德克薩隨興地從衣袖裡抽出一條袖帕,上頭以精緻的手工繡著一個六邊形的幾何圖形,左右則各自站立著一對草原魔獅。

      「這條繡有我珊克勒斯家紋的袖帕就已經相當足夠,上頭還有我敬愛的二哥的名字呢!更何況妳的五官與家母年輕時其實相當神似。」

      「這麼亂來的說法……」上頭的名字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廉隅都開始不知道到底該從哪裡吐槽起了。

      「老實說,雖然妳很抗拒,可是我卻是對妳越發滿意了呢!雖然有些粗魯,但是提出了不少我沒發現的問題點;真不愧是我的寶貝女兒,對於人選的眼光真是沒話說……」

      此時廉隅突然覺得心頭火起,用力地從嘴角擠出了最後的反抗:「喂!拜託你醒醒。您的女兒早就已經不是那個會圍繞在腳邊,喊著說要當爸爸的新娘的小女孩了!這回出去搞不好就讓某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拐走了也說不一定喔?然後等回來的時候你就會突然的升格當爺爺了喔!!」

      「嗚喔!!」德克薩突然誇張的以雙手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一副痛苦的模樣。

      「真、真不愧伊伊帶回來的女孩,如此輕易的就能讓吾重傷……」

      「不過。」他又馬上放開雙手,恢復一開始那個隨性的貴族老爺,剛剛那模樣就像個演技精湛的演員,連廉隅都差點要為他的演技拍手叫好了。

      只見德克薩正色道:「現在說這些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了,我一開始就說過了吧?時間。實際上原本車隊在三天後就要啟程了,但是因為這些突發事件,我特意延後了三天,而且改為水路;我也知道伊伊給我找了個多大的麻煩,但是事實就是我還真的拿她沒辦法。」

      因為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廉隅一時之間完全無法插嘴,只能任由他說下去。

      「因為你不是本地人,所以你或許不知道;伊伊她可是個有4階戰鬥力的高級劍士呢!鬥氣還是青色的,未來的資質相當受到期待。而我現在手下的大魔法師一位作為護衛隨船去了馬寧波恩,另一位現在正在城防魔法屏障的中樞法陣待命,一位大劍士在城堡中警戒,只有一位出動去追捕伊伊了;而根據以往的紀錄,要逮到她最少也要一周,而且還是由兩人聯手才達成的。」

      「總之,她是個慣犯了;而且領地內的事務她也一直都有在學習,像是城裡的街道路線、城防警衛的兵力配置;都比我這個領主還要清楚。如果她有心想逃,現在多半已經出國境線了吧?那時候就是在馬寧波恩發現她的,等逮到她的時候都已經非常接近布萊恩王國的邊境了……」

      『嗚嗚!怎麼會這樣!!』廉隅垂下了自己的臉,因為突然湧入的大量資訊而使得腦袋有些發脹;但也很快的了解了許多這個世界的事情。普通平民的戰鬥力大多不到1階,一名訓練有素的士兵則大約有2~3階的戰鬥力,大魔法師與大劍士的戰鬥力都是5階。而每一階戰鬥力多半都有著1:2以上的實力差距。

      不管是鬥氣或是魔法的修行都非常的重視資質,尤其鬥氣更是一眼就能看穿,在剛開始入門的時候只要鬥氣不是純白色而是偏黃甚至是深黃色,那他基本上就沒有突破3階戰鬥力的希望了;而魔法師亦同,許多人在付出一生的努力之後還是只能擁有中級魔法師的力量,能夠達到高級魔法師的人是少之又少,5階戰力以上的人更是世界各國都相當重視的人才。

      馬寧波恩是位在朱爾麗領地南方的一個侯爵國,一樣隸屬於布勒菲邦聯;布萊恩王國則是大陸南方的一個強盛的大國,商業貿易非常發達。雖然她與布勒菲邦聯屬於簽訂了軍事合作協議的同盟國,但是國際之間的各項法規乃至於潛規則都讓追捕罪犯的行動變得極為困難,更何況面前的這位伯爵顯然也沒有要發布通緝的意思……

      "叩叩。"

      此時房門傳來了兩聲響亮的敲門聲。

      「進來吧!」德克薩立刻回應道。

      入內的是一名身著華麗制服的騎士,他的胸口繡著明顯的標誌,與剛才伯爵拿出的繡帕上的家紋一致。

      「大人。」他僅入門兩步就停止,雙眼有神的直視前方,看起來是個行事嚴謹的人。他說:「港口和城門都開放了,只剩下團長的消息了。」

      「城門和港口繼續關閉只會造成民眾不必要的猜測與恐慌。好!下去吧。」

      德克薩揮手讓他退下,接著說:「看來就跟預測的一樣,我們先去用餐吧!妳、恩……」

      「咿呀--」雖然德克薩立刻就轉過身去,不過還是無法阻止廉隅的慘叫。

      「小姐請您冷靜。」兩位女僕的反應倒是非常迅速,她們一人立刻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浴巾將他的身體重新包裹起來,另一人則前往衣櫥拿取服裝。

      「咳!總之妳可以趁更衣的這段時間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我可愛的姪女芙苓。」

      「等等!我有個要求!」任由拿來了一襲華麗洋裝的女僕動手幫他換裝,廉隅說:「北方的埃斯孔迪鎮附近的瓦哈卡村的一個名叫卡洛塔的漁夫;他曾經幫助過我,所以我希望能夠報答他。」

      「我了解了,只是舉手之勞。」伯爵頭也不回地揹著手從敞開的房門離去。

-----

      伯爵離開之後,房裡只剩下兩位女僕和廉隅,她們勤快並俐落的幫他穿上內衣褲、束緊馬甲、套上洋裝,動作一氣呵成;一切都很完美,如果那個馬甲的帶子不要束的那麼緊的話。

      衣服穿好後,其中一命較年長的女僕便先行離開了,只留下另一名較年輕的女僕幫廉隅上妝,而廉隅一邊重複看著手上的信件,一邊持續的胡思亂想。

      『這個世界真是讓人感到各種莫名其妙阿~不過也多虧了這女孩本身的記憶,不然還真不知道要如何開始。那傢伙說的也沒錯,我根本束手無策;而且反正我的目的本來就是伊芭蒂登……。唉~船到橋頭自然直吧!總覺得到了那裏好像就能立刻明白些什麼;而且話說回來這女僕裝還真是樸素……』

      眼前的少女乍看之下並不是特別漂亮,簡單來說就是很普通;淺褐色的頭髮梳理的非常整齊,幾乎包裹在帽子裡面看不清長度和髮型,年紀看來就和自己附身的這位少女差不多,而且似乎意識到廉隅正在盯著她看,所以雙頰慢慢的紅潤了起來。

      「小姐,有什麼吩咐嗎?」她略為遲疑地開口。

      「欸--那個……妳們很習慣這樣的工作嗎?就是、幫人洗澡之類的……」

      甫一開口    廉隅就後悔了;痛罵自己問這什麼蠢問題,徹底地凸顯了自己不善常與人交流的軟肋,他急躁地說:「阿--如果會造成妳們的困擾的話,那就--算了……」

      「不,剛才,非常感謝您幫我們解圍;畢竟芙玲小姐對於領主大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關於小姐您的事情對我們下了許多非常嚴肅的命令。」

      好在對方似乎並不以為意,反而露出了至今為止最令人放鬆的笑容,柔和地對說:「至於洗澡什麼的;是已故的上一任領主大人的興趣。事實上,伯爵大人和伊伊小姐都比較喜歡自己來。」

      「但是感覺妳們好像很熟練。」『阿!我又來了--』

      「呵呵,那是因為前輩有服侍過上一任領主大人,所以多少還有些映像。」

      「原來如此,妳叫什麼名字呢?」

      「佩媞--佩媞.塔特爾。」

      「阿,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佩媞將化妝用品迅速地收拾乾淨,然後往房門移動,接著將門輕輕拉開說:「我們該往餐廳移動了。」

      『這件洋裝--是不是有點太大件啦?』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前往餐廳的走廊上,因為洋裝不合身的關西,導致廉隅必須用手提著裙襬,好讓自己移動起來不必那麼吃力。

      『不舒服。』

      『欸?妳也這麼覺得嗎…果然太大件了……』

      『胸口。』

      『………』原來是這邊的問題嗎?廉隅低頭望著自己空蕩蕩的領口,由於馬甲束的很緊的關係導致整個身體的曲線畢露;原本還慶幸衣服比較寬鬆穿起來頗為舒服,結果原來是因為身材不合阿……

      「芙玲小姐。」

      此時原本走在前方帶路的佩媞突然回過頭來,看到了廉隅的舉動;正當後者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她挺起胸膛靠近他以憐憫的語氣說到:「小姐不用想那麼多,您和伊伊小姐的年齡還有點差距,以後一定還會有所成長的!」

      『殺了她!!』

      『欸欸!冷靜冷靜!!原諒別人的無心之過也是一種美德阿!』

      對,這位女僕小姐的胸圍也比廉隅附身的這女孩來的豐滿,在樸素的女僕裝的包裹下還是能看出凹凸有致的好身材,這世界果然是處處充滿著不公平的阿--

-----

      領主府邸的早餐非常豐盛,城堡內也是裝飾的豪華氣派,出入也都有女僕服侍,可以說是需多人一生都夢寐以求的生活!

      不過對廉隅而言,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對於他所附身的這名少女,他所了解的實在是不夠多,就這樣冒冒失失的用別人的身體過日子,不管怎樣心裡都不踏實。

      「我有個請求,我需要看醫生。」

      「看醫生?為什麼?昨晚發現妳的時候我就有讓城堡內的治療師幫妳檢查過了,除了確認是否為處女之外……也是為了確保妳的身體無恙;總之結果就是妳非常的健康,身上的外傷就算放著不管過兩天就會自行癒合了,如果為了那點小傷就動用魔法治療對妳的身體也是很不好的。」

      佩媞正在幫忙收拾廉隅吐出的果汁,後者狼狽的任由她擦嘴一邊回道:「你……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會光著身體醒來了;事實是我失去了昨天之前的所有記憶,只知道應該是從伊芭蒂登來的,不解決這個問題的話後面會有很多麻煩吧?」

      伯爵雙手還胸低頭思索了一會然後再次抬起頭說:「這些伊伊的信件裡面都有提到了,我個人認為妳應該是某個落魄的貴族家族的人吧?也許是為了躲避追債之類的才會落水,這年頭就算是貴族也不好過阿~雖然是很羞於啟齒的事情,但如果只是錢的問題的話都不會太嚴重;嘛~~畢竟敝國是出產寶石礦的所以那些都不是問題。」

      到底是這個領主太樂觀?還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嚴重?廉隅已經開始有點錯亂了,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信件上頭寫得好像是在河面上遭遇強盜之類的,你們這對父女是都很愛擅自腦補嗎?總之這是我提出的第二個請求,對我的自身狀況了解得越多越能有效因應,對你們而言也沒有壞處吧?」

      伯爵聞言挑起了一邊的眉毛,邊舉起餐刀切下面前的牛排一邊說:「恩……因為時間有限的關係,我從昨晚就針對妳的問題安排了許多行動;像是對妳的身家調查、對領民們的宣傳布告等等的,姆……我這個領主少說也當了十幾年,該謹慎對待的事還是不至於馬虎的,還請妳多少信任一下;治療師的事我會立刻開始安排,如果有什麼關於妳的情報也會立刻告知妳,這樣可以了吧?」

      「……好吧。」看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僅憑著自己這點的才智能夠讓眼前的老狐狸做出讓步似乎已經是非常的難得的結果。

      但廉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的美好糖衣都只是前菜,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

      用完早餐後,幾個看來像是學者之類的人物突然出現,在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後接著在紙上寫下了幾道測驗讓他解答。

      『是因為我說要看醫生的關係嗎?唔--總之先寫看看好了。』

      「恩?請答出以下詩歌的原作者……誰知道阿!咦?是這個人名嗎?」就和昨天以來的狀況一樣,廉隅的腦袋裡很自然地出現完全不熟悉的答案。

      「請解開以下題目……這不是二次函數嗎?唔--哪場協議終止了布勒菲地區的百年內戰並促成了布勒菲邦聯的形成……生活在布勒菲荒原上的草原魔羚其組成群體通常有十幾頭,而其首領多半為雌性還是雄性?接下來是……」題目類型五花八門,涵蓋了語文、數學、歷史、地理、政治、自然生態等等的內容,就是理化這門科目非常理所當然的被魔法學取代。

      『這種作弊的方式實在是太方便了,這個世界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先進許多阿!好像這個年紀的孩子懂這些題目是理所當然的事一樣。』

      實際上隨著城市的興起與魔法相關工業的發展,這個世界已經開始出現專門培訓工人的專科學校,標準化測驗也隨之問世,在知識即是力量的大旗下,就算是一般人家也會讓孩童去學習識字。

      廉隅所附身的這名少女看起來並不是普通的平民,搞不好曾經跟著不錯的學者學習過也說不定。

      結束之後,學者們似乎非常滿意地離開了。

      然而從下午開始,這名宮廷禮儀教導師的課程就直接開始了。

      畢竟貴族對於自身優勢的維持更是不遺餘力。

      「把妳的背脊伸直,抬頭!挺胸!聽好了,在伊芭蒂登妳可是我整個珊克勒斯家族的代表,倘若在伊芭蒂登讓珊克勒斯家族蒙羞可是……」

      『饒、饒了我吧--』

      廉隅此時頭上正頂著兩本厚重的字典;一邊挺直背脊維持著標準的站姿,一邊聽著眼前女人叨叨絮絮的說教。早上佩媞幫他束緊的馬甲原本就勒的他快要不能呼吸,尤其在已經維持了快要半刻鐘的站姿的現在,他覺得眼前的視線似乎模糊了起來……

      『阿阿--對面!不是小時候過世的爺爺嗎?想不到我這麼快就要見到您了吶……』

      『別過去阿!』

      「咦?」廉隅一驚,突然雙腿發軟的跪倒;頭上的字典也伴隨著沉重的"啪達"聲掉落在地上。

      「看來~您需要再堅持一刻鐘呢。」女人彎下腰,看著廉隅,嘴角彎起了一抹微笑。

      「妳、妳是惡魔嗎!?」

      另外一提,一刻鐘,大約等於一個小時。

      禮儀課程一直持續到用完晚餐之後,天色全黑才宣告結束。

      第二天上午。

      「把腰挺直,持劍的雙手不要晃動!妳這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竟然是大小姐的替身;不,就算在伊芭蒂登說妳是我珊克勒斯家族的小姐,這也是一種污辱!」

      現在是劍術課程的時間。

      原本,廉隅還想要找個空檔想辦法逃走;可是光是昨天的禮儀課程就讓他累到一沾床就立刻睡死,直到天亮時又被佩媞拖下床梳洗。

      然後在早餐時間,伯爵遞給了廉隅一張每日的行程表;上頭清楚的載明他在接下來的五天將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他這時才明白昨天的測驗原來是為了這樣的目的--

      補足他身為伊伊.珊克勒斯小姐的替身所需要的一切技能!

      他現在雙手握著一把短劍,雙腳微蹲以面前的劍士所教授的姿勢站立;和昨天的禮儀課程一樣,別說一刻鐘了,廉隅就連半刻鐘都撐不過去!手上的劍,要不是他使盡全力都無法將制式的雙手大劍提起來,而一般的長劍也無法撐太久,最後劍士才一臉無奈地讓他換成這把只有約2呎長的短劍,當然嘴上是一點都沒有放鬆的意思。

      不同於禮儀課程時的洋裝禮服,練習劍術時是穿著容易活動的騎士裝束,身上還穿著簡易的皮製護甲;雖然因此減低了身體的負擔,而且短劍也不重,但是維持的時間一長還是很快就感到沉重了起來,再加上毒舌教練的各種精神攻擊……

      『我想回家!這裡是地獄阿~~』

      晚上,城堡中的某個寬敞的房間。

      地面上以粉筆畫著一幅複雜的魔法陣,魔法陣散發著耀眼的水藍色光芒,映照著一顆輕輕地飄浮在距離地面1、2吋的空中的半透明淺藍色水球,將廉隅完全的包裹在裡面;三名身著長袍的老人圍繞在他的身旁,他們的雙眼則都緊盯著浮動在面前的一面由魔法顯現出來的面板,散發著淡淡螢光的面板映照著他們嚴肅的臉龐。

      上午的劍術課程結束之後,緊接著便是下午的禮儀課程,廉隅早已累得不成人形,好在用完晚餐之後,他拜託領主的治療團總算抵達了;現在廉隅正飄在水球中舒服的沉睡著。

      「體內的魔力流動有些混亂。」其中一名魔法師說。

      「但是腦部看來並沒有任何問題。」另外一名魔法師回應。

      「身體的疲勞是這幾天累積的吧?身上的外傷也都非常輕微,而且大多已經自行癒合了。」一開始的魔法師再次說道。

      為首一直不發一語的魔法師雙手環胸,一隻手輕輕搓著下巴上斑白的山羊鬍看似若有所思;他是朱爾麗城中最具權威的醫療大魔法師。雖已年近古稀,但據說距離更高階的魔導師已經僅剩臨門一腳。

      另外兩名高級魔法師看來已經沒有其他意見,他們都收起了原本浮在他們面前的魔法面板,靜靜的看著大魔法師,等待他發表最後的結論。

      「就是這樣吧。」

      最後,他總算打破沉默,緩慢地開口:「芙玲小姐的魔力混亂在一些不擅長使用魔法的人身上也能見到,頭痛和失憶只是心理因素;事實上她對一般生活常識及知識都沒有任何問題,可能是因為最近的聯姻吧?請小姐盡量放鬆心情,生活壓力太大也容易引發許多身體上的疾病,身上的外傷就用木屬性魔法稍微治療一下就可以了……」

      大魔法師說話的同時,兩位高級魔法師也拿出紙筆迅速地記錄下來,這個動作一下子就完成了。

      「好了,去通知領主大人診療結束,然後把小姐叫醒吧!」

      其中一人走近法陣,輕輕拍了拍水球,水球表面氾開了幾個圓形的漣漪。

      「芙玲小姐,診療結束了--」可是水球中的人兒卻不為所動的繼續沉睡。

      「咦…怎麼沒有反應?小姐--」

      「她完全睡著了。」其中一人再次打開了魔法面板。

      「…………」

-----

      是夜,德克薩伯爵的書房。   

      「真是抱歉,大人……」其中一人以半跪的蹲姿跪在舖著柔軟地毯的地板上低垂著頭,臉上的表情看來羞愧不已。

      「這不是你的錯,都怪吾平時太寵她了;看來讓那女孩上場已成了既定的事實了。」德克薩窩在一張有著柔軟毛皮的躺椅中,半瞇著雙眼盯著壁爐中熊熊燃燒的火堆。

      半跪在旁的男人,正是伯爵三天前派去追捕伊伊的大劍士,同時他也是伯爵手下的騎士團團長。

      追捕伊伊的行動根本毫無進展,時間太少了;連她的行蹤都完全無法掌握,更別提要逮到她。

      原本以為她在前些日子總算比較安分了,結果原來是在等待時機,只要在三天內別被抓到,伯爵自然就得另外想辦法。

      而那個女孩估計只是臨時起意的決定吧?畢竟不管怎麼說特地還帶個人回來頂替風險也太高了,還容易暴露多餘的消息,從這兩日來的觀察也能多少瞧出些端倪。

      「好了,下去吧。」德克薩結束自己的沉思,擺擺手讓騎士團長回去他的工作岡位。

      「當初不是送這個去真是太好了呢--」他望著掛在牆面上的一幅有著精美相框的畫像。

      畫像中的女孩有著一頭正隨風飄揚的亮麗黑髮,清麗的眉宇帶著開朗的微笑,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正面,栩栩如生的彷彿隨時會從畫布中走出來一般。

      「接下來要忙的事情,可是會非常的多吶--爸爸我也是會寂寞的阿……」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