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歸來。

    昏黃的燈光照在食物上,使得食物顯得格外可口,但坐在餐桌兩端的三人卻未動過這大餐。

    今天,是周成俊的生日,他的父母為了為他慶生而訂了間豪華餐廳,餐廳內有著溫和但不失優雅的音樂陪襯著高貴的餐點擺盤。

    本應是全家人和樂融融的慶祝著,但因周成俊的一句話而使氣氛嚴肅了起來。

    「我……」

    「我什麼我?真是,到底是哪裡把你變成這副德性的?一定是你現在的這些同學吧?」自己的母親打斷自己要說的話,劈頭就是指責他的同學。

    「不,並不是,我的朋友們並沒有錯。」開口反駁,尚未看見母親的表情而繼續說著:「請不要什麼事都推卸給他們,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事。」

    被自己的兒子反駁,感到身為母親的地位已被所謂的「朋友們」追過。一開始兒子所說的話覺得自己能改正他的觀念,但看情況似乎是要嚴格管教一番。

    「不要推卸給你的同學?要不是他們你還會變成這副德性?跟我說了不打算照著我為你安排的道路走,還不是我苦苦跟你商量你才願意繼續前進、對我說吃這些高檔餐點不如在家吃些簡易的食物、不和我為你介紹的上流社會的認識,只打算和無能力的有交集。現在又說什麼了?你喜歡男人?不是你的同學導致你走上這條路的,難不成是我嗎?你說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天經地義的吧!」

    聽著母親的長篇大論,雖然想反駁但似乎會發生什麼大事,不過他也覺得自己的母親說的沒錯——男人女人在一起才是天經地義。

    從小身旁就是會圍繞著女孩子,但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孩動心過,在現在卻喜歡上了一個男人,說也奇怪,學校也沒人排斥「男人喜歡男人」或者「女人喜歡女人」,但為什麼自己的母親會這麼排斥。

    「同性戀為什麼要存在於這個世上?帶壞了成俊還使我們家庭關係不能和諧。吶,爸爸,我們趁現在讓成俊轉學,在上流社會上成俊一定會遠離那些同性戀,一定能讓成俊回到正軌的。」篤定的要讓自己的兒子轉學,以自我觀點思考著周成俊的未來。

    轉學,是一個使周成俊困擾的詞。轉學以後有很大的機率不會再回來,不能和大家見面,釋放自己的母親施加的壓力,也做不到和他的約定。

    「周成俊!我要成為一個不被家庭環境而影響的藝術家!你一定要成為我畫展的第一個參觀者喔!」和他的約定突然的在耳邊響起,腦中是當時和他約定的畫面——在和他初相遇的地點,看著他如陽光般的笑顏,在長椅上約定著,但可能因為母親的安排,而無法完成他們的約定。

    「成俊,在想什麼嗎?沒事的,能趁早脫離這群沒能力的,對你的未來一定有幫助。好了,趕快吃晚餐吧,明天就幫你辦理轉學手續。」聽自己母親的語氣已冷靜了不少,看來轉學這事已經確定了。

    在自己的房內滑著手機,點開只有六人的小群組,在打字欄那反覆的打字後刪除,又再打上、刪除。

    想通知他們自己即將轉學,但深怕自己收到的消息是關心他,但要是無聲無息的就這麼轉學走了,又怕自己被他們討厭。

    「成俊,媽媽我進來了。」房門被打開,躺在床上的他突然坐起,剛打完的話因驚訝而按到送出,但自己卻未發覺。

    「媽媽,有什麼事嗎?」

    「成俊,我們轉學要順便搬家,一個禮拜後就要離開這裡了,這個禮拜就趕快回家整理家裡,別再和同學出去了。」看著母親通知完自己後關上房門,以為會被罵的心情放鬆下來,向後一躺躺回床上,果然還是要通知他們吧。

    打開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不同人傳來的關心話語。

    「咦……怎麼被他們關心了?」用他的生日當作解鎖密碼打開螢幕,從他們開始關心的訊息前開始閱覽著,看見了自己驚訝而送出的轉學通知。

    「我傳出去了?」自問著,思考下自己是從哪裡送出了這句話,「該不會是媽媽進來的時候吧。」

    雖然是達成了通知他們,但不外乎的都是關心他為何轉學,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他打來的。

    「喂?周成俊!你要轉學了嗎?怎麼了!」一接通不出所料的也是詢問,心中感到多了點負擔,畢竟想在他面前的形象是個認真負責,要幫助他達成和自己約定的有用的男人。

    「沒事的,只是突然要搬家而已,一個禮拜後就要走了。」不敢對他說出實情,想要讓他的笑容能繼續綻放。

    「是嗎……咦!一個禮拜!這樣過很快的欸!那不就是要開始整理家裡了嗎?需要我們的幫忙嗎?我隨時奉陪——!」聽著他的話,感覺他依舊帶著單純的笑容,內心冒出了各種念頭,不過有個想法不會動搖。

    「不用的,我能自己整理的。」害怕自己在這個禮拜除了在學校還會看見他,會不捨得離去。

    「好吧……那!有需要還是可以找我的哦!還有,我們的約定要記得!唔啊……被他們兩個趕去睡覺了……明明就不是我真正的爸媽……周成俊,晚安!」

    「晚安,對了,我喜歡你。」脫口而出的這句話似乎使對方嚇到了,另一頭並無傳來聲音。

    「唔哦……討厭啦!很害羞欸——我也喜歡你呦!晚安!」被對方掛斷電話,他的告白還停留在耳邊。

    「約定……」

    一週過去,搬家公司的貨車停在周成俊家門口,要將自己房間內的每箱東西搬上車,想了想就覺得會很累。

    剛搬箱衣物下樓,便看見有人站在門口。

    「周成俊!」是他的聲音,聽見叫著自己名字的聲音是他,發現門外站著五個人,那五人便是群中除了自己以外的那五人。

    「啊,來送成俊離開嗎?還真是群好同學呢。」聽著自己母親口中毫無感情的話,明顯感覺出並沒有在稱讚他們。

    「成俊,讓你的同學幫你吧。」母親留下這句話後,往外走去。

    「我們上樓吧!」看著他在分離這天還是不減笑容,心情稍微有舒緩一些。

    「人家是要你幫忙,不是要你來亂的,小心一點。」

    「欸——小貝!不要說這種話啦!」

    「不要叫我小貝。」

    帶著他們上樓,房門未關,看著房內一箱一箱的東西,他往前跑去。

    「喔!周成俊,你的東西好多喔!欸!桌上那個是照片嗎?」任憑他在房內跑著,他停在桌前仔細閱覽著照片。

    「果然是他呢,周成俊,到了其他地方要加油,雖然你應該是能追上其他菁英,而我們只能待在這裡,不過你放心去吧,你能成功的。」

    「之後賺錢分我一點,你一定能成為有用的男人的。」

    「我和這個悶騷無口,還有他,會在這支持你的,未來有機會的話,他就交給你了。」

    聽著他們給自己的道別,平時想認真的吐槽,但在今天卻格外困難。

    「謝謝你們。」

    所有東西都搬上貨車,他們五人正坐在門口歇息,周成俊站在一旁望著他們,而自己的父母先上了自家的車內,留下自己和他們最後的道別。

    和其他人的道別除了不喜歡開口的,其餘的都道別過了,要是和他道別,他沒了他的笑容,自己一定捨不得離開。

    「道別什麼的不用了啦!周成俊我們的約定我會等你的,放心吧!」他笑著站起身,拍著周成俊的肩,他將周成俊趕到車前,臉湊近到周成俊的耳朵旁:「我啊,最喜歡你了哦!」

    當他一說完,打開車門趕周成俊進到車內。

    「那,我走了。」說完這句話後車窗被拉上,車外的聲音完全被阻隔掉。在這最後一刻,並沒有看見他的笑容消失。

    「成俊,手機給我吧。」

    看著周成俊家的車離自己愈來愈遠,心中有如被割斷了什麼,淚水突然滾出,一滴、一滴落下。

    在周成俊面前,不敢失去笑容,要是不笑了,周成俊就不能往更好的方向發展了,但人總是自私,看著周成俊的離開,現在他想往前跑去,追上離開的他們。

    「周成俊……一定要回來哦……」想笑,臉部肌肉只要一動就會使自己的淚水滾出更多,不斷擦拭著淚水卻停不下來。

    情緒儘管無法控制,然而還是有人在一旁陪著。

    從未開口的那人正盯著手機,看著六人的群組只剩下五人,嘴裡喃喃著:「中吉……於同地點再度相遇。」

    時光飛逝,周成俊照著媽媽的心願當上了醫生,但只有一個後輩護理師會和他有接觸。

    「前輩,要記得你是醫師,假期記得還要保持聯絡,雖然是回去找你的戀人,但別搞失蹤!」手機螢幕上顯示著護理師後輩的訊息,想忽視掉卻怕他又執行奪命連環call。

    「好。」熟悉的按著相同的生日密碼,簡單一個字傳回去後關上屏幕,抬頭望著當初和他相遇和許下約定的地點。

    事隔八年,一切事物變換有多有少,而那和他相遇的長椅卻沒有變換它的位置。

    坐在長椅上,回想著和他許下約定當天的畫面,此時走來了一個男人正講著手機。

    「所以我說!我要等周成俊回來!畫展一定要第一個給他看!」一旁的男人的聲音似乎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聲音,轉頭看著他的側臉,很像他長大後的臉。

    「在周成俊看過前,我絕對不要!」看他掛斷電話,迅速的瞥過頭。

    「周成俊,完成我們的約定吧。」聽他叫著自己的名字,轉過頭看他。

        這張臉,是他。

    「紀……顏紀……」擁住他,那笑容不滅的他。

    「周成俊,好久不見。」

    「顏紀,我愛你。」

    「唔……就說我會害羞啦!」這次,能看見他的臉,是紅的。

    「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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