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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羽之絆(翔鶴X鶴棲姬)

(初稿完成於20180304)

「以為能回的去嗎?呵呵……別開玩笑了!」

 

烈焰與彈火交織的深淵,武裝已全數毀損的深海少女直直地盯著自己。

 

無法遺忘的,是噙著淚水的,那對深邃的紅瞳。

 

「沒用的。……因為,已經回不去了……」

 

塵煙散失的那一刻,殘留於夜風間的,僅僅只是這樣飄渺的話語。

 

「為了送死而來的妳們......給我把海裡的悲傷與黑暗想起來......啊......」

那麼的不甘心、那麼的憤怒──卻仍細微地顫抖著。

 

那是,懷著憤怒的,悲働。

 

「不會錯的。」

 

凝視著墨染無亙海面所綻出的地獄之花,雪白長髮的少女只是垂下眼簾,握緊雙拳的指甲微微陷入掌心。

 

「是妳,一定是妳……絕對不會認錯的。對吧?」

 

原先就顯得溫柔的聲線,此刻更是脆弱地彷彿隨時會消散在風裡。

 

即便已被陰影蒙蔽、即便眼神變得狂暴,但僅僅只是那瞬間所感受到的脆弱,便讓少女堅信著自己的判斷絕對不會有差錯。

 

「……我最親愛的,唯一的妹妹。」

 

──就只有妳,無論化做什麼模樣,我都能認得。

 

默默在心底下定了甚麼決心似地,少女撐起因戰鬥而疲憊的、傷痕累累的身軀,朝著那片火紅蹣跚而去。

 

「翔鶴!!等等!!」

 

身後傳來旗艦呼喊著自己的聲響。

 

但,踏出的腳步已無法停下,下定的決心已不再動搖,只剩下跫音仍迴盪在寂靜的夜色裡。

 

 

面對翔鶴的接近,那名身著一身漆黑衣裳的女子,「深海鶴棲姬」,並沒有改變蹲坐在破損艤裝旁的姿勢。

 

由灰白長髮所束起的雙馬尾,因方才的戰鬥而雜亂地散落著;低垂的臉龐被瀏海的陰影遮蔽住,讓翔鶴看不見她的表情。

 

但,從她的姿勢還是能發現,自始至終,她都只是無神的凝視著自己手中那一小串由幾個黑色菱形所構成的耳墜。

 

「吶,『鶴棲姬』……不,瑞鶴。」

 

翔鶴艱澀地,緩緩吐出那個熟悉,而又令自己心痛不已的名字。

 

眼前的灰白少女並沒有理會翔鶴的呼喊,只是無神地低聲呢喃著。

 

「海底……好冷……好暗……又要變成孤身一人了……」

 

細小的水珠折射著朦朧的月光,在她的頰上劃下一道晶瑩的弧線。

 

並且,落在被她的黑色大掌緊緊擁住的耳墜上。

 

「……不要……不要再回去了…..有姐姐在的地方…..已經回不去了……」

 

沒記錯的話,那個菱形耳墜,是來自於哪位深海棲姬的吧?

 

這點,翔鶴自己倒是再清楚不過──是空母水鬼。

 

也可以說是,「曾經的自己」。

 

對鶴棲姬來說,是「回到艦娘身邊」的自己,拋下了仍被束縛於絕望之淵的妹妹一個人…..嗎?看著無聲落淚著的鶴棲姬,翔鶴不禁想著。

 

心酸與心疼,讓她不自覺抿緊了下唇

 

「對不起。」

 

最後,能吐露出來的,就只是這三個字。

 

「欸……?」

 

聽見那聲道歉,鶴棲姬的身軀震了一會,才終於緩緩抬起淚痕縱橫的臉龐。

 

「為……為什麼……妳是?」

 

趁著鶴棲姬遲疑的那瞬間,翔鶴傾下身,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裡。

 

果然,在顫抖著啊。

輕輕地擁抱、溫柔地順著她凌亂的髮絲──就像是安撫著孩子一般。

 

「留妳孤身一人,對不起……無論是那時候,還是現在都是……」

 

自那「離散的夏日」後,就此折翼的二羽之鶴。

接受了溫暖的救贖,卻拋棄了親人的深海之鶴。

被翔鶴擁抱著的鶴棲姬,漸漸停下了試圖掙脫的扭動。

不只是聽見了那一字一句的歉意──更多的,是因為望見了那對含著淚水的棕瞳。

「對不起......我總是......先丟下了妳......」

翔鶴的話語,漸漸被哽咽給吞沒。

於此同時,鶴棲姬的淚水也無聲地滴在翔鶴的肩上,並將雙臂抱上翔鶴的背。

「吶......妳知道嗎......一個人......好孤單......好寂寞啊!!!!!」

痛徹心扉的吶喊,迴盪在翔鶴的耳畔,也劃破了蒙罩於月夜之海的死寂。

「我知道、我懂的......」即便被水光模糊了視線,翔鶴仍努力的盯著那對同樣被淚水浸溽的血色眼眸。「我,一直都是個失格的姐姐......但是......這次我不想再留下妳一個人了。」

約定的意義,一直沒有被遺忘;守護的理由,也從來未曾變過。

一直以來,都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兩人所一同畫下的航跡。

「......即使我總是先離開妳......但,我的心,一直都與我最愛的妹妹在一起......」

伸出手,翔鶴輕輕地觸上鶴棲姬的頰側,為她抹去殘淚。

手中所傳遞的溫暖,一如既往的熟悉。

「因為我們是,『比翼的舞鶴』啊。」

最後,翔鶴朝著鶴棲姬,努力的彎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若是命運使兩人無法一同逝去,至少可以讓彼此在最後一刻相伴;就算早已矢盡刀折,也要繼續與妳共舞。

「所以......這次,請跟我一起回去......好嗎?」

血跡斑斑的手,朝著曾經的敵人,卻也是自己最深愛的親人伸去。

能證明自己不再軟弱的唯一方法,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去證明,有關於自己深愛著她的這件事。

這是,贖罪的唯一之道。

片刻的沉默後,與此相回應的,是細小而溫暖的觸感。

「在那一天、那片海,我都努力過了......」

將翔鶴的掌心緊緊握住,鶴棲姬低聲喃喃著。

「一直都,想盡自己的力量,做我能做到的事情......為的,只是不想辜負姐姐的期待。」

翔鶴的鼻尖再度為之一酸。

「我能做的都做了......!但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做到、什麼人都沒保護到......」

最後,鶴棲姬的目光停留在翔鶴身上。

烈焰般的目光,漸漸被一縷翠綠取代。

「但是......夠了。......我已經拼盡全力了。」

象徵深海的靈氣漸漸自鶴棲姬的目光散去,殘破的深海艦裝開始化作粉塵,朝向夜色飛散而去。

「不管是那天,還是現在......都夠了。」

額間的鬼角隨著清風消逝,裝束也成為了破破爛爛,卻與翔鶴成對的紅白弓道服。

「只要我的身邊還有妳就夠了,翔鶴姐。」

最後,掌心的黑色小耳墜,一如她的艦裝,一同在風裡消散成小小的光點

終焉的雪白逐漸褪去,留下嫩綠的新生。

望見那張久違的容顏,本想微笑的翔鶴,卻發現自己的表情早已被淚水給扭曲。

明明還有好多話想對久別重逢的妹妹傾訴......但什麼都說不出口。

僅僅只能將這份洶湧的情感,寄託在飛奔相擁的溫暖裡。

「歡迎回來,瑞鶴。」

本來該是守護著的妳,卻反過來被妳給守護了呢。

由於太孩子氣、太寂寞了,我總是會對著妳撒嬌。

就只是因為,喜歡著妳的溫柔。

若是獨自一人,即便是熟悉的道路,相必也會走得艱苦吧?

因此,我握緊了妳的手,為了能傳達,「想與妳一起走下去」的這份情感。

我會回去,回到有妳等待著的地方。

哪怕,遙不可及。

「翔鶴姐,謝謝。......我愛妳,永遠。」

                                                                                                              《完》

————————我是後記————————

居......居然寫完了(######

打完冬活後回頭聽鶴棲姬的語音時突然冒出的靈感,本來只想寫短打的結果回過神又寫了2000多字啦啊哈哈w/

由於非常喜歡雙鶴的緣故,原本以為我這次有關深海鶴棲姬的圖或文不會朝虐心的方向創作的......結果好吧我錯了((

然後在寫雙鶴的文的時候bgm千萬不能搭二羽鶴,會寫到哭(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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