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 - 明鏡

靈鷲真人彷彿置若罔聞一般,良久後才平靜道:「妳空口無憑,如何讓為師相信凌雲是妖?」

凌雲看到三師姐如此汙衊自己,想起了從前在杏雨村遭受的誤會和委屈,又想到就是因為這個「妖」字害她差點命喪黃泉,同時還害死了疼愛自己的父親。此刻,她雙目噙著淚花,向眼前安靜淡定的師父堅決說道:「師父,我不是妖,我真的不是!」

靈鷲山從古至今就有許多伏妖神物,更不乏查證妖精真身的法器,三師姐這回把凌雲押來,就是想在師父面前,直接用門派至寶「照妖鏡」將凌雲照出原型。只見三師姐復又向師父說道:「徒兒知道師父的飛霞宮擺有照妖鏡一神物。妖女在此,徒兒想借師父的寶鏡一用,將她照回原型。」

靈鷲真人雙眼微瞇地看著范妙姿,久久才露出一抹安然的微笑,隨後走往寶座,從言承谷的手中接下了照妖鏡,再將手中的寶鏡轉交給范妙姿。三師姐一接獲寶鏡,就迫不及待地將它往凌雲臉上照,同時高聲喊道:「師父,您快來看看!凌雲絕對是妖!」

站在寶座旁的大師兄聞言,也努力闔小了眼睛,試圖從側角偷瞄鏡面,而那幫架著凌雲的女徒弟見了鏡面卻各個害怕地低下了頭。靈鷲真人則一樣神色如水,緩緩走到鏡面前,一旁的凌雲遭人誣陷,現下只覺得滿腹委屈,卻只得強忍淚水。

              又是一片寂靜無聲,許久後卻像是蒼穹被驚破一般。靈鷲真人冷冷喝斥道:「妖精?!逆徒,妳到是好好看看,這是什麼妖。」

              三師姐被師父的喝斥聲嚇得倒退了幾步,幾秒後,才定神從鏡面往凌雲的方向看去,卻只看到她與一般無二。三師姐立刻知道事情不好了,趕緊跪下嗑頭向師父謝罪。

              靈鷲真人將目光降在闖禍的弟子上,難得慍怒地說道:「修仙者最忌起惡心,妳縷縷懷疑自己的師妹,還鼓動多位弟子將其指認為妖,甚至把她押到為師面前,用照妖鏡照她。妙姿!妳實在是太讓為師失望了!」

            「師父恕罪!徒兒也只是擔憂靈鷲山的安危,況且凌雲的身世如此詭異,怎麼能不引人提防?」三師姐一邊嗑著頭,眼淚早已流得一蹋糊塗,說出來的話都格外含糊。

              靈鷲真人又罵道:「查人身世乃是小人之舉,況且妳眼前所見,並不代表那就是事實,妙姿!妳跟隨為師多年竟還參透不出這個道理,反倒一再強辯。今日妳誣陷妳師妹為妖,還將她押來為師面前,必須受得懲罰!為師就罰妳入萬歲山閉洞思過半年,讓妳好好反省今日所做之事。」

              三師姐根本沒有力氣反駁,只能無奈地哭泣,卻是師父又想起些什麼,眼神如有火焰般炎烈地對她說道:「妳一人就能做如此膽大之事?背後是否還有人參和其中?」

              三師姐聽得此言,縮著的身體抖了一下,才悄悄瞥向大師兄那處,卻見他擠了雙眼搖首。三師姐明白,大師兄已是師父的跟前紅人,現下就算供出有他參與其中,師父也不見得會相信,倒不如將所有罪責往身上攬,少樹立一個敵人,日後才能得一助力。三師姐思來想去,最終向師父搖了搖頭。

              靈鷲真人也不願再多做追究,只是最後朝以趙惠兒為首,架著凌雲的那些女弟子冷冷說道:「妳們縱然是受人讒言,卻也不應為此糊塗事,為師就罰妳們半年的用度,妳們要謹記本門的清規,不得再有下次。」

              那些女弟子早就嚇得三魂七魄全飛了個精光,只會像是倒蒜般頻頻點頭。

            「阿谷,把這些逆徒帶下去!」靈鷲真人終於露出了疲態,不悅地擺了擺手。

              大師兄聞言趕緊上前答應,把哭得離花帶雨的三師妹等人往殿外帶走。直到大師兄的腳步遠離,靈鷲真人見四下皆已無人才扶起了凌雲,難得溫和地向她說道:「小雲,萬事皆得忍耐,妳今日做得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妳的清白。」

              凌雲聞言,眼淚終於撐不住,滑了下來。嗓音波動道:「師父,徒兒真的不是妖精,可是,為何所有人都要這般對我?我自認問心無愧,從無惡意傷人,為什麼上天卻要這般折磨我?」

              靈鷲真人替凌雲抹去了淚水,笑若涼風般輕緩道:「上天會如此造化都有它的安排,每個人都有他的劫難,既然不能逆著它,就只能順著它。好了!別哭了,妳大師姐還在等妳練道術呢!這會兒子都等急了,快去吧!」

              凌雲這才想到現在都已經申時了,大師姐肯定等急了。她再度向師父行了個禮,而後收起情緒,讓自己笑了笑,就往淨石林快步走去。

            「師姐,我方才......」凌雲的話都還沒說完,大師姐就打斷了她:「我都知道了,妳受委屈了,師父如今已經讓三師妹封山思過了,這幾個月妳倒可以舒心一些。」

凌雲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就和師姐一同練習剪紙術,卻屢屢笨手笨腳,把好好的一個紙人剪得歪七扭八。她不禁喪氣道:「唉!這紙人怎麼這麼難剪。」

凌雲復又看到師姐剪了一只整齊美觀的紙人下來,那紙人一被剪下,就彷彿有靈魂挹注般,立刻有了生機,在師姐身邊飄來飄去。凌雲見狀又是嘆道:「師姐!人人都說我功底好,但這種細活,我倒是真的做不來。要是這靈鷲山的人多看到我的不足,我也許就不會這麼招人煩了。」

刀之梅哪裡不知道凌雲所受的委屈,心裡同樣替她難受,於是寬慰道:「妳有好的天賦,難免被人欣羨而生忌妒,師姐明白妳的苦楚,不然這樣吧!妳搬來我的珩怡苑,東邊的房間一直空著,如此一來,其他鬧事的人也不太敢再來尋妳麻煩。」

「師姐,這是真的嗎?可是這麼一來,不就得麻煩您了!」凌雲的瞳孔泛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師姐的微笑如冬日搬的暖陽沁人心脾,凌雲彷彿再度看到初見她時,心裡浮出的菩薩救世情景。只見師姐搖了搖首,溫和道:「長久以來,我都一個人住著,現下有人來陪我住著,我的日子也就熱鬧多了,自然不感到麻煩,反而還開心著呢!」

刀之梅與凌雲練完剪紙術後,就起身到飛霞殿請求師父允諾凌雲搬來珩怡院一事。她本以為師父會對此事有所不悅,卻沒想到得到了簡而有力的一聲「好!」。凌雲於是和大師姊住在了一塊兒,生活也比以前清淨多了,而這件事自然又傳遍了整座靈鷲宮,只是現下三師姊被罰,凌雲又有大師姊撐腰,自然沒人敢再以此事多嘴或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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