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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出宮

      「熙哥哥好久沒送書信回來了,北方那邊很忙嗎?」

      一身華服的少女噘了噘嘴唇,對一邊正翻看著書卷的男子抱怨道。「瀟哥哥,你說熙哥哥會不會出事啊?」

      那男子坐在書案旁,而少女坐在一旁木椅上。

      這處是一書閣,此時門窗緊閉,以防任何風透進,吹涼了這溫暖的小閣。書閣內裝飾古樸,屏風上繪有山水,桌椅雕工細緻,簡單又不失典雅,見風格應是此男子所有。

      「嫣兒,每次信稍遲了,妳便開始咒妳大哥了。」男子沒有合上書卷,連頭也未抬起,嘴邊一彎清淺的笑包容了少女的喧嘩。

      「我哪有咒他啊,我是希望他快點回來。」少女不滿的小聲抱怨,「這都去幾年了……」

      那男子沒有接下她的話,他拿起筆,少女見了他的動作,轉而到一旁替他磨墨。「又給熙哥哥寫信啊。」

      男子頷首,也不阻止她站在最易看清自己書信的位置。

      「藥吃了嗎?」睫毛輕顫,男子轉頭看了一眼少女蒼白如雪的面容,還有那消瘦的手指,指頭觸上玄黑的墨,更襯得那手白如紙。

      少女輕笑,弗猜那男子心思,便知道他在想什麼。「吃了。瀟哥哥我沒事。」

      「那藥定時吃,不可多食、不可忘記。」男子提筆,在紙上寫下一串串優美而工整的毛筆字,「近日我得知新的藥方,之後再請大夫給妳開新的方子。」

      「哎,苦嗎?如果比這方子苦,可以別嗎?」少女的神情完全可以看出她正在吃的那帖藥方有多苦。

      「藥效較好。」男子的手完全未停過,像早就知道少女會這樣說,又補了句:「味道應是比現在那帖方子好些。」

      「好罷。那藥方子就讓大夫去抓。」少女恢復了笑容。

      「那藥城中沒有,要到城外去採。」男子淡淡道,「明日我啟程,去給妳拿藥。」

      少女驚訝過後,調笑道:「墨瀟殿下這是在宮裡待的悶了,要出宮消遙呢,還用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你的護衛紹君紹祺去不就得了?」

      男子嘴角微彎,深深的眼裡看不出一點心思。

      他放下筆,將騰好字的紙捲好,攜入身上。

      「紹君留宮,紹祺隨我出外,讓他去送信。」

      言畢,一雙灰色身影出現在男子身後,微微俯首,聽令於他。

      少女沒被那一雙人影嚇到,只是嘆了口氣。「連瀟哥哥也要出宮,我可寂寞啦。」

      那男子的神情軟了些,不過仍是繼續道。

      「這段期間麻煩妳了。母后那裡我會去告知。」男子將書信交與身後其中一人,向少女道,「紹君易容成我,務必不讓他人知曉。」

      「知道啦,我會好好讓他關在哥哥房間做事的。」少女哼道,「只是威風了二哥,『瀟哥哥』閉關在房處理政事,他可以在父王眼前好好吹噓一番自己的功勞。」

      那男子毫不在意,「無妨。」

×

      「近日邊疆風波已平,不出數月,兄長就會回王城,接掌世子之位。」少女回去後,男子對那一雙灰色身影道,「宮裡閒雜人等可拔乾淨了?」

      「是。」其中一人道。

      另外一位幾乎和出聲那人一模一樣的男子開口:「二殿下最近常出宮。」

      男子頷首,「此次出宮,除了為妹妹採草藥,接著便是和紹祺看看最近民間狀況。」

      從近期上諫的書簡看來,各地出了不少亂子,雖不是什麼大禍,但頻率多了些。

      偏生是在這時候。

      世家之主易位、世子即將歸城,在這動盪不安的點上,任何亂子都有可能搗亂他佈下的棋陣。

      但妹妹說得對,他在這宮裡待不住,父王早年已經將政事部份轉移給他,整日如山高的書簡要處理,他雖能應付,卻不免乏味了些。

      「紹君,為我準備些出宮的衣服,還有我的劍。順便給你自己備幾套我的服裝,在宮裡多留意,務必注意世子消息不走漏。這點,我相信父王也會特別注意。」他轉向一旁,「紹祺,出宮後先去送信,而後旋即回城。」

      「三殿下。」那被喚作紹祺的灰衣男子蹙眉。

      「無事。」男子面容平淡,一雙眸子平靜無波,「該看的看了,該做的做了,自會回城,不必來尋。」

      頓了頓,他又道,「但若妹妹的情況惡化……務必傳信給我。」

      隔日,少女再度來到書閣時,紹君代替主人在書案上看著書冊。

      而那男子和另一名護衛已經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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