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只是鏡花水月

「誒誒妳看,是朝水月的新作又出了耶!」

「真的嗎?那個天才美少女作家?」

「嗯!她上一部作品才出來沒多久,現在又出下一本了,產量超高的!」

「不只是量多啊,品質也很好。」

「對對對對,重點是,她才十六歲,跟我們同年耶。而且好像還跟我們同校喔!」

「咦咦~?真的嗎?」

「妳難到沒看她的粉專嗎?上周情報透露。」

「啊對,我想起來了......。」

    教室內時而不時的傳出像這樣的談話。唯一沒有加入談話的少女‧李祐珍只是靜靜地坐在角落,寫著稿紙。筆尖在稿紙上快速地飛舞著,倒也是一種美。

「對了對了,還有喔,SAKURA和朝水月是不是同一人這點也有待考證喔!」

「是啊,SAKURA總是會幫朝水月寫角色歌,如果不是朋友,就是同一人啦!」

「咦~那如果真是同一人的話,那SAKU......朝水月根本就是變態了嘛!」

「對啊,和我們是不同水平的......。」

    祐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神愣愣地向是在發呆,又像是在凝視著某一個點。

    放學了。學校附近的書店,都貼滿了《浮雲‧續》的海報,上面大大的字體寫著作者「朝水月」三個字。祐珍以一雙哀愁的眼,默默注視著那三個字。過了半晌,才靜靜的離開。

@@@@@

晚上九點整,朝水月的臉書粉絲專頁。

「大家好~之前透露過年齡性別及就讀學校的,這周要透漏我的生日呦~<3我是四月十一日生,#以上#這周的情報透露#朝水月。」

@@@@@

隔天早上,大之高中一年五班。

「哪,林澄,妳幾月幾日生啊?」

「三月七日......。」

「那,芊伶,妳呢?」

「一月二日......。」

「那麼......。」

    早自習時,就從教室各個角落傳出了這樣的對話。一名有著中長髮的女孩,拿著筆記本到處問人生日幾月幾日。

「我看看......啊,就只剩李祐珍了......。」

「甚麼,全部人都問過了嗎?」

「恩,除了李祐珍......那根釘子......。」

    坐在角落的邊緣人--李祐珍。祐珍幾乎從來都沒有主動跟人攀談,雖然長得漂亮,但臉上幾乎永遠都沒有表情,加上言詞鋒利,使同學替她取了個綽號「冰山釘子」。

「不管了,就去問吧!」女孩--陳嘉柔鼓足了勇氣,走向了祐珍。

「那、那個......。」

「什麼事?有話快說。」祐珍回道。

「妳......妳的生日是幾月幾日?」嘉柔問。

「四月十一日。問這個做甚麼?」祐珍答。

「就是......想知道嘛。」

「妳該不會......是想找到朝水月吧。」她問。

「呃,嗯......。」

「不用找了。」忽然,祐珍站起來說。

「在怎麼努力是找不到的,因為朝水月......。」她頓了一下。

「......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作家。」輕輕的聲音,沉重的話語。

「......就如,朝水月這個筆名的來由一樣。」

    什麼?

「我承認,我經手了那些故事,但是,我不承認我就是朝水月。朝水月另有其人。」祐珍走到窗邊說道。

「只是,她已經不存在了......。」哀傷,又略帶哽咽的語調。

「為什麼......不存在了?」嘉柔問。

「自殺。自焚。」祐珍回。

「為......什麼?」

「......水月她,是私生。」

「什麼?」嘉柔訝異著。

「她是,她父親外遇所生下的孩子。她的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台灣人,所以她從小就會講日文和中文。她出生在北海道的一個小村落......日本名朝霧涼子,台灣名梁詩語,筆名眾所皆知,朝水月。」積了太久,總是會想說出來的。

「......。」

「朝水月這個筆名來自於鏡花水月這個成語。妳知道嗎?日本有一個名作家筆名叫泉鏡花,他的筆名也是取自於此......所以詩語就模仿了泉鏡花,取了『朝水月』這樣的筆名。」

「朝就是取自她自己的日本姓氏,而水月......水中之月,一個碰不到的東西,便是指她自己......。」

「你們喜歡她的書,是因為裡面的世界很美好吧?那是水月的願望......她希望,世界是真的那般美麗。《浮雲》中,少女夏樹從小想成為雲,長大後雖然知道自己無法成為雲,卻還是追求如雲一般自由的故事。」

「水月她,在北海道的故鄉,因為是私生女,所以一直都被欺負……後來小學三年級時回來了台灣,和我結識……我們總是會互相分享自己的創作……她向我分享她寫的故事,我跟她分享一些我自己作的曲……我們說好,以後她出書,我幫她寫角色歌……沒錯,我是SAKURA……我不是朝水月,我是SAKURA……。」

「一切都很美好,至少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直到國中二年級升三年級的那個暑假……某一天晚上,她把我叫了出來,跟我說……『SAKURA……妳知道嗎?中世紀給魔女的刑罰是火刑喔……。』然後,她拿起了汽油桶,潑她自己。接著,她又說--。」

--我是魔女,所以,這是最適合我的結局。

--再見,SAKURA。

--一切……朝水月、還有一切,都拜託妳了……。

「……說完後,她點燃了打火機,就在我面前……自焚。」

「……。」

「她自焚後幾天,我收到了一封署名是她的包裹。盒子打開來,裡面全是她的故事手稿和筆記......還有一封信......上面寫著『SAKURA,對不起,我無法遵守和妳之間的約定了......但是,我希望,妳能夠幫我把這些故事傳播出去......真的,拜託妳了.....再見,SAKURA。』ps那邊寫著:『我自殺的理由,妳或許可以在故事中找到,SAKURA,試著找找看吧......。』」

「......。」

「後來我全部看完後,我才知道原來她一直都活得很痛苦!不僅僅是因為是私生女而遭受歧視......還有因為,她......在學校,私底下,在我看不見的時候......她一直被霸凌著......甚至,還曾經,被當撕破稿紙......對她而那些手稿幾乎等同於她的生命......而很不巧,被撕碎的稿紙正好又是她最喜歡的作品......『空漾』......難怪我我在想為什麼,她會突然叫我不要寫空漾的角色歌了......只因為,那些霸凌著們不喜歡她那清純甜美的筆風......。」說著,祐珍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了,身體也因為悲憤而顫抖不已。同時,嘉柔也顯得有些異狀,似乎欲言又止。

「她自焚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幾乎足不出戶,只是一個勁的躲在房間哩,瘋狂地寫著黑暗的歌曲,直到九下的時候我才勉強出來,參加國中教育會考......然後......妳也曉得嘛......。」她說著,苦笑。

「我決定封閉自己,不讓他人闖入我的世界......準確來說是我和水月之間的世界......即使要被水月的怨靈附身,我也願意......我,是繼承了朝水月意志之人......。」靜靜的,一滴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下。

「而妳知道嗎?其實我們兩個長得很像!後來我調查後,才知道,原來我們是雙胞胎姊妹......當初我們出生的時候,我們的母親因為無法同時扶養我們兩個,所以把身體比較虛弱的我,送給她在台灣的姊姊照顧......而水月知道這件事......所以,她恨我,因為被送走的幸運兒是我,不是她,所以她才會在我面前自焚......為了能夠將這件事永久地烙印在我心中,使我再也不能以我自身的意志活著......但是,我無怨,因為,是我欠她的......。」

「......不是這樣的!」嘉柔忽然說道。

「妳沒有對不起她,那是大人們的任意安排,才會使妳們姊妹分隔兩地的......對不起她的人,是我才對!」她說。

「......為什麼?」祐珍問,聲音有些沙啞。

「因為,我就是當初那個欺負她的人!雖然,動手撕破稿紙的人不是我,但是、但是,我那時跟在王妤真身旁,我幫腔、冷眼旁觀,跟直接欺負她是一樣的,我有罪啊!」嘉柔說完後,跌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哭著。

「梁詩語......就是那個頭髮很長,綁低雙馬尾的女孩對吧?她和王妤真、和我同班......然後,她因為長得可愛,所以很受班上男生歡迎......雖然,她本人似乎沒有察覺到......王妤真那個時候,好像就是因為忌妒,所以才會在私底下找她的麻煩......撕破稿紙那件事我是知道的......我那時在場......現在回想起來......梁詩語那時的表情,簡直......簡直就像是和那稿紙一同心碎了一樣!沒想到、她竟然,就這麼死了......。」嘉柔跪坐在地上,抽泣著。

「......其實,水月她還活著。」祐珍輕聲說道。

「幸運的是,她自焚的地點附近正好有滅火器,路人經過看到,就拿了那個滅火器來滅掉她身上的火......只是......全身嚴重燒傷......住院......我,在知道雙胞胎的真相後,就已經......沒有勇氣去看她了......。住的醫院病房號甚麼的我是知道的......但是......。」祐珍吸了一口氣。

「她應該......不會想再見到我了吧......。」一陣沉默。今天的早自習,大概所有人畢生難忘吧。

「去看看吧。」嘉柔說。

「我想跟她道歉......而且,她到底想不想見妳,還是要等見面了才能確認吧。」嘉柔說道。

    祐珍靜靜的看著嘉柔,冷凝的眸子漾著哀傷的光芒。

「......那麼,放學後去。」噹噹噹噹。下課鈴聲響起。

@@@@@

    放學了,兩人都默默不語,嘉柔跟著祐珍,搭捷運、坐公車、走路,到了台北榮民總醫院燒燙傷照護病房。打開病房門,昏暗的室內,床上躺著一名少女。

「是......誰?」少女聲音低沉且沙啞,完全聽不出昔日美少女的美聲。祐珍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以略帶哽咽的聲音回答:

「......是我。」

「SAKURA?」

「嗯。」

「妳知道了吧,我們兩個之間的血緣關係......。」

「嗯。」

「說起來,另一個人是誰?我聽見了兩個人的腳步聲。」

「她是......。」

「我是陳嘉柔,梁詩語,妳還記得嗎?國中時同班的。」嘉柔搶了祐珍的話說道。

「呵......當然還記得啊......每個傷害過我的人,他們的聲音和名字我都記得一清二楚的喔......雖然,妳只是個幫腔的。」說完,她笑了。只是用她那沙啞聲音聽來,再加上昏暗的燈光,聽起來格外的陰森恐怖。好好的一個美少女變成了這樣,很是令人憐惜。

「伯母......媽媽有來看過妳嗎?」祐珍問。

「沒呢......不知道人間蒸發到哪裡去了......。剛轉到這個病房的時候......有來過一次......然後,就只是一直在哭......然後就再也沒來了......真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哎呀,是說,她也是妳的母親呢......。」

「是啊......。」母親已經自殺死的事情祐珍是不打算說了。

「那麼,王妤真呢?那個毀了我的兇手之一呢?」她又問。

「王妤真她......因為在外吸毒混幫派......現在被關進了少年監護所了......。」嘉柔回答。

「是嗎......這真是個適合她的下場呢......為什麼不去死一死呢?」以前的她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祐珍握緊了拳頭。

「......妳變了。」她說。

「是呢......我已經被判失去在人間做人的資格了......但是,我對妳的感情,從來都沒變過呢......。」

「!」

「妳......為什麼要來呢?我恨妳,妳曉得的,妳為什麼還要來呢?姐姐!」殘忍吐出的話語,一針又一針的刺著祐珍的心。

「我恨妳!可是我又好愛妳,妳是我的雙胞胎姐姐,又是少數不會因為我是私生女而歧視我的人,這種又愛又恨的感情纏的曖昧不清,使我每天都痛苦不已,我多麼希望妳給我消失!不要讓我再這麼痛苦。但是不可能的,我對妳下不了手,所以就只好由我在妳面前消失!不要讓我在這麼痛苦。我要讓妳記得我,我要成為附身在妳身上的怨靈,我要詛咒妳,崩壞妳的人生!可是、可是,我也很愛妳!我猶豫了很久,和那個人討論過後,才選在那個地點自焚的。誰知道那個人竟然背叛我!故意引導我到有水源、有滅火器的地方去自焚,然後又拿滅火器救了我,他明明知道我很想死的!」扭曲、再扭曲的的愛意與恨意,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只是......。

「那個人,是誰?」祐珍聲音沙啞地問道。

「他是......。」水月還沒說完,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涼子,我進來囉!」隨後,一名男子,手拿著一袋像是醫藥的東西,走了進來。

「換藥時間到了。」他說。

「是你!」祐珍吃了一驚。

「你是那個......當時用滅火器救了水月的路人......。」那名男子只是微微頷首便走到了病床邊要幫水月換藥。

「你這傢伙......我不是說了我討厭你、叫你不要再來了嗎?結果你竟然還是給我來了......混蛋!滾!給我滾!害我人生淪落到這地步的人都給我消失!」水月嘶吼著,沙啞的聲音發出了一種奇怪的嘶嘶聲。

「誰叫我被分配為負責照顧妳的人呢?」男子說道。他熟練地替水月換藥,水月則不停掙扎叫喊著,他仍然絲毫不被影響,顯然已經習慣了。看著他替她換藥,祐珍忽然間「哇」的一聲衝出了病房。

「祐珍!」嘉柔趕緊追了上去,無奈祐珍跑得很快,一下就不見了蹤影,找也找不到。

@@@@@

    天黑了。寂靜寒冷的小巷中,一名少女獨自漫無目的地徘徊著。

「水月......。」祐珍喃喃的念著,眼神茫然。

「啊,我把東西忘在水月的病房裡了......。」她說道,便要折返走回醫院。忽然,有一個人從暗影中竄出,拿著手帕摀住了祐珍的口鼻,祐珍吸了一口那香甜的麻醉藥氣味之後,便昏了過去。那人將她拖進了在旁邊的黑色小轎車內,將她放到副駕駛座上,門一關,便帶走了她。

@@@@@

「唔......。」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地上,祐珍趕緊站了起來。

「妳醒了啊?」一名坐在暗處的男子說道。那男子的聲音,很熟悉......

「怎麼是你!」是那名下午她遇過的,負責替水月換藥的護理師。

「沒錯,是我。」那男子回答。

「為什麼你會......不,應該說,你和水月好像一開始就認識......你們,是甚麼關係......?」祐珍疑惑地問著。男子輕蔑地笑了一聲。

「妳只能怪妳自己呦,櫻子。誰叫妳不好好關心涼子,才會讓我有機可乘。」他說。

「你!你到底做了甚麼?」祐珍問道。

「我甚麼都沒做喲~我只是給了她一點人生方向的建議而已。」

「她......水月跟我說她要自殺時跟『那個人』討論過,『那個人』就是你吧?為什麼不阻止她?」祐珍又問。

「妳問為什麼?」他說。

「因為她想死啊,我為何不順著她?」

「那你為什麼又要救她!」祐珍語氣激動。忽然,那男子笑著流了淚。

「因為我又不忍心啊......。」他說。

「甚麼!」

「我的名字,叫做高橋光陽.....高橋是母姓。而如果是父姓的話......那就是朝霧......沒錯,朝霧光陽,是朝霧真紅郎元配妻子的小孩,關係上,是妳們同父異母的哥哥。」

「!」

「殺掉!全部都殺掉!那個誘惑了父親的女人和她的小孩,強迫我父親和母親結婚的祖父母,戴綠帽子的父親,還有!離婚後還在那邊一天到晚碎碎念,只會一天到晚埋怨父親的母親,這些使我的人生變的悲慘與不幸的傢伙,通通都給我去死,去死,死ね!(註:日文「去死」)」他說完,可能是因為過於激動,不停地喘著氣。

「去死......都去死......但是,就這麼讓你們死掉對你們太好了,所以!我就利用你們的心,讓它來替我折磨你們!況且,我不動手,法律也難以將我治罪--雖然那不是我本意。」

「......。」

「妳知道嗎?爸爸外遇被發現後,媽媽和爸爸就離婚了......我也被強迫轉學......然後,每天、每天放學後,在家裡媽媽都會跟我抱怨爸爸的種種不是,然後再抱怨到命不好、蒼天不好、一切都不好、一講就是好幾個小時!從吃晚餐、寫作業、念書,到睡覺,一直講、一直講、講不停!只要有在一起,都一定會抱怨,隨便甚麼話都可以開啟抱怨的盒子!妳知道嗎?那有多痛苦妳想像的到嗎?每天!每一天都是如此!」

「......。」

「有的時候,爸爸會打電話回家,用他那噁心的聲音和噁心的語調虛偽的問候我過得好不好!還會要我轉告媽媽一些分明是要我討罵的話!

    祖父祖母也是,常常打電話過來說甚麼爸爸是不孝子、媽媽是壞媳婦、家族名譽受到汙損、什麼什麼的唧唧歪歪的一大堆!所有人都在對我丟垃圾!每天、每天!妳知道那是多麼的痛苦嗎?我受不了了,所以努力學了中文,用言語『殺了』媽媽後,便到台灣來,上了台灣的護專,畢業後就去找妳們。

    很幸運的,我很快就找到了涼子。那時她正好被欺負著。我在欺負者離開後,去跟她說話。那時,我從她的話語中,得知了她的內心充斥著黑暗--滿滿的黑暗!我笑了,因為我發現那黑暗可以利用!利用她心中的黑暗,將她、將妳,也一起拖進跟我依樣不幸的深淵中!所以我唆使王妤真,讓她撕破涼子的稿紙,讓她心碎、讓她失去活著的依靠!

    果不其然,她跑來跟我哭訴說她想自殺、想死,所以我提出了一個可以把妳也給拖下水的方式--在妳面前自焚!於是,她就傻傻地聽了我的話,乖乖地在我說的地點自焚了!

    基於看戲的心態,我扮成路人,在不遠處觀察。看著她跟妳說話,對自己潑汽油,點燃打火機!然後我在那一瞬間想到--她是我妹妹,我怎麼能不救她!一種很複雜的心情使我掙扎,最後我還是拿起了滅火器、撲滅她身上的火!後來我想到,我的做法是對的。不順著她的意死,讓她痛苦,也讓這件事如影隨形的追著妳,成為妳一輩子的枷鎖。順便,也摧毀妳們的母親!」

「!」

「我跟她說,『妳的女兒因為妳而自焚了』,逼她到醫院去看涼子,看完後再繼續以言語凌虐她,將她逼到自殺!言語和人心是個多麼好用的東西啊,可以不必費力動手就能殺人。現在,媽媽、爸爸、涼子和那女人都已經解決了,妳知道我的下一個目標是誰......了吧?」說著,光陽斜眼看著祐珍。祐珍咬了咬牙。

「就是妳呀,櫻子!」說著,光陽衝向了祐珍。祐珍急忙閃避,躲過了這一拳。

「去,居然躲過了。」光陽咋了咋舌。然後又繼續攻擊。祐珍在閃過了大概四、五拳後,被打中了右臉頰。

「唔......!」臉上傳來了陣滾燙如岩漿般的痛,祐珍趕緊拿手撫著臉頰。

「呃!」祐珍用力地反擊了一拳,卻被光陽擋下了。

「呃啊啊!」光陽用空出的手,用力揍了祐珍的肚子一拳。祐珍整個人被揍飛了出去,撞上了牆壁。

「唔......。」好痛。好痛啊......。

        就這樣,祐珍持續和光陽纏鬥著。大部分時間都是光陽打祐珍閃,一部分是光陽打祐珍,還有一小部份的時間是祐珍反擊回去。就這麼的纏鬥了十多分鐘後,祐珍已經筋疲力盡了。事實上,能和光陽這樣的對手纏鬥十多分鐘,祐珍已經比同年女孩還要有本事了。

「這樣就結束了?」光陽問道。忽然,他勒住祐珍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真可惜啊......妳還是輸了......這次,我要親自動手。」說著,他從褲袋裡掏出了一把刀......。

「住手!」一個沙啞、語帶驚恐的聲音傳入,阻止了光陽將刀刺入祐珍的心臟。

「涼子!」

「水月?」站在門口的,是戴著燒燙傷面罩的水月。

「怎麼可能......院方准許妳出院了?」光陽問道。

「不過,這樣也好,既然妳都自己送上門了,那就連妳也一起解決吧。」光陽帶著邪惡的笑說道。

「不......要......水月......快逃......。」祐珍斷斷續續地說道。

「不要!你們的對話,我都聽見了。原來......你......是......我們的......哥哥......。」水月的聲音顫抖,似乎情緒相當的激動。

「不要叫我哥哥!」光陽吼道,手一鬆,祐珍掉到了地上。

「妳們怎麼可能會了解!一直以來,我都是活的多麼的痛苦!現在我要摧毀妳們!摧毀!我已經......失去了在人間作人的資格了!就像太宰治一樣!所以,讓我......解脫吧!」說著,他將手上的刀子往胸口一送--。

--以丹紅色的鮮血,為一切劃下的句點--。

「哥哥!」祐珍和水月同時叫了出來,祐珍趕緊衝了過去。

「哥哥......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祐珍問著。

「讓我......解脫吧......終於......。」光陽斷斷續續地說道。

「之所以在妳們面前自殺,理由,就跟涼子在妳面前自焚一樣......。」他說著,笑了。

「哥哥,你錯了!復仇甚麼的,是沒用的,因為,人生只不過是個鏡花水月的幻影而已啊!」

「!」

「我在剛才......意識到了......。人生甚至不如個海市蜃樓,不過是鏡中之花,水中之月,是有甚麼好復仇、好傷害的?你所做的這一切,在我們心中留下的,也不過就是一個稍縱即逝的影子而已,你以為你這樣做能怎麼樣嗎?不能!笨蛋......笨蛋啊!不管你這一生是活的幸福快樂,還是悲慘不幸,在生命消殞的那一刻,也都會全部消失!就如鏡子碎了,水起了漣漪,倒影也跟著消失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還不明白嗎?哥哥!」祐珍說道。

「是嗎......原來一切都......毫無意義啊.....但還是......讓我從這夢中醒來,解脫吧......。」說著,光陽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醒來。

@@@@@

    後來才知道,原來水月是在嘉柔的幫助下,偷溜出來的,當然事後也受到了院方的責備。水月是用手機的GPS定位功能找到那個地點的。在那多事的一夜後,水月和祐珍修補了彼此的關係。水月現在已經不再去上學了,出院後,她住在嘉柔家。每次,當水月有了故事的靈感,嘉柔都會在旁邊耐心的聽她敘述,並記錄下來,事後再交給祐珍負責擴寫和寫角色歌。朝水月,一個來自鏡花水月的作家,就這麼的繼續存在著,並消失,就如鏡花水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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