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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迷失的少女 之四

      『嗚嗚…嗚嗚…為什麼…』

      純白的夢境之中,傳來陣陣哭聲。

      那哭聲,簡直要將他撕成碎片。

      是誰…為什麼要哭?

      停下來…拜託…

      快    點    停    下    來    啊    !

     

      男子從床上彈了起來,不斷地大口大口喘著氣,一吸入新鮮空氣時、他便明白,他脫離那個夢境了。

      正確來說是逃離。

      他離開床、走到落地窗前,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外頭的景色。

      天邊剛露出魚肚白,空氣中還殘留著露水的味道,路上的行人只有少許幾個人。

      他拉上窗簾,光著腳踏入了廁所裡。

      窗外不知何時停了一隻渾身漆黑的烏鴉,牠眨眨暗紅色的眼眸,隨即拍拍翅膀飛向天空。

     

      阿訣一向都是最早到達咖啡廳的人,除了他有早起的習慣,重要的是他的睡眠品質很不好。

      雙手插入口袋裡,阿訣的步伐不快也不慢,很快地穿過了白色薄霧、來到Dream的店門外。

      他停下腳步,深色的眼眸有幾分驚訝。

      穿著高中制服的少女坐在門口,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頭,腳邊放著書包,而膝蓋上放著書本,不過看樣子她可能沒記幾個字就睡著了呢。

      阿訣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手指輕輕觸摸玲玲的臉蛋。

      有點涼。

      他立刻脫下外套蓋在玲玲身上,突如其來的溫暖讓玲玲驚醒,張眼看見的是阿訣眉頭緊促的模樣。

      這個人也會有這種表情嗎?

      玲玲愣了愣,隨即抹抹臉、向對方問好:「早安。」

      阿訣沒有理會她,扭頭就拉開鐵門,然後走到店裡頭開始準備營業。

      這是在生氣嗎?為什麼要生氣?玲玲一頭霧水,發現身上還披著殘留餘溫的牛仔外套時茫然地眨眨眼。

      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是阿訣的嗎?

      邊想邊收拾課本與書包,她吸了吸鼻子。

      雖然已經進入春天好一陣子了,但是清晨果然還是有點冷呢。

      等等、冷?

      她轉頭、透過玻璃門看見阿訣剛好從員工室走出來,已經換上白色襯衫與黑色圍裙,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心中有些暖暖的。

      鼓起勇氣,她推開了玻璃門、對著阿訣堆起笑臉:「昨天謝謝你送我回家,原本想跟你道謝、可是你人就不見了,今天是專程來跟你道謝的。」

      「妳在這裡做什麼?」阿訣的口氣有些不好。

      「我做了布丁,想帶給你們吃。」玲玲將手中的提袋放在桌上。

      阿訣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提袋,又轉頭拿起裝滿水的澆花器走到外頭,玲玲跟著走到外面,蹲在一旁看著阿訣澆花。

      玲玲眨眨眼,有些驚訝地看著阿訣。

      這個人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嗎?

      唔、鐵定不知道。

      「啊啊、早安啊!」戴著黑框眼鏡的青年揮手,驚訝地看著蹲在一旁的玲玲:「唉呀?小妹妹、妳怎麼來了?」

      「阿修哥早安。」玲玲露出燦爛的微笑。

     

      「哇、這是妳自己做的啊?」阿修驚訝地看著提袋裡的布丁,「謝謝妳呢!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我媽媽教我的。」玲玲有幾分害羞,她放下馬克杯、提起書包:「啊、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上課了。」

      「等等。」阿修轉身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粉色的保溫杯,迅速地往裡頭裝滿熱奶茶,交給了玲玲:「這個給妳、收下吧!」

      「唉?可是!」

      「收下嘛!」阿修完全不給她機會,直接塞到玲玲的手裡,「當作是妳送我們布丁的謝禮吧。」

      「可是布丁本來就是要──」

      「收下。」一旁的阿訣冷冷出聲。

      玲玲立刻將保溫杯塞回提袋裡。

      「阿訣,你這樣會把女孩子嚇跑的。」阿修嘴角抽搐,然後似乎是想到什麼般:「話說玲玲,妳今天怎麼沒穿外套呢?」

      「昨天做布丁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玲玲有幾分尷尬。

      她才不會說昨天打翻東西時,情急之下抓著外套去擦地板呢。

      「啊、外套!」她跑向正在整理書架的阿訣,捧起牛仔外套:「這個還你、謝謝你。」

      阿訣只是看了她一眼,繼續整理書架:「放學再還我。」

      「咦?可是…」

      「要遲到了。」阿訣指著牆壁上的時鐘。

      玲玲發出尖叫聲,急忙套上外套後便衝了出去。

      「路上小心。」阿修微笑著,然後保持著微笑、用揶揄的目光看阿訣:「我都不知道你那麼溫柔耶。」

      「你很煩。」

      阿修只是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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