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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怪人搗蛋題:惡作劇4吻之袁廂琴》

      他們不知道,過著這樣的生活,到底算不算是末日?

      袁廂琴和江值樹,是南二十二號營地內的隊員,職責是獵殺和驅逐殭屍。

      不久前,兩人去商店街,找尋廂琴想要的,名為《追影前傳》的桌遊。找是找到了,值樹卻被殭屍給咬傷了,被殭屍咬到,身上會出現任意、無法預測的負面變化。

      值樹因為這樣,脖子以下的部位像橡皮一樣軟趴趴的,後來,他心生怨懟,想要惡整廂琴,逼她親他,沒想到,他卻反而變僵硬了。

      「廂琴,妳的力氣足夠舉起我吧?」

      「值樹,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你可能……會死。」

      「沒關係,這值得我去嘗試,我的身體無法動彈,不會有比這更糟的情況了。」

      值樹有個奇想,他認為,被殭屍咬,或許也能出現好的效果,只不過機率非常之低,所以,才導致至今都沒人發現。他知道自己是在賭命,但他覺得死了就算了,未嘗不是件好事,因為他能感受到,藏在內心的那個詭異女幽魂,一直想搶奪他的主控權,佔據身體,他才不想淪落到那樣子!

      廂琴覺得這簡直是蓄意自殺的行為,她並不想讓他就這麼死去,可她不是值樹,她沒辦法了解他的痛苦,身為他的摯友,她也只好成為幫兇,完成他的心願。

      她背了把方鏟,扛著值樹走出營地,準備執行今天的任務,以及值樹的計劃。

      她找到一小群殭屍,利用僵屍的行動緩慢,廂琴一隻又一隻接連爆頭,只留下最後一隻。她托著值樹,任由殭屍咬他的手臂,再立刻把殭屍打死。

      她將值樹放在地上,緊張地觀察。

      「欸欸欸,你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哪裡變了?」

      「沒有耶,我身體還是一樣僵硬,可能一隻不夠,得多咬幾下。」

      他們繼續嘗試,一天、兩天、三天、一星期……一個月……

      值樹則被一隻、兩隻、十隻、五十隻……兩百隻……九百一十五隻殭屍咬過,沒有起半點效果。不過,他們卻在過程中發現值樹不再只是僵硬,表層還開始硬化,殭屍已經不能一咬就咬穿皮膚了。

      於是,廂琴出門幾乎不再使用原本愛用的鏟子系列,而是用值樹直接對殭屍進行打擊。

      值樹起初還會大聲嚷嚷,要她不要胡來,好好對待他,但發現自己再怎麼喊也沒用之後,終究還是默許她的行為。

      殭屍的攻擊不痛不癢。值樹翻著白眼,並不是對他們表示鄙視,而是他受不了被廂琴甩來甩去,頭暈得快吐了。

      嘩拉拉──

      一股有著臭酸味的液體,就這樣從值樹的嘴巴噴灑出去。在值樹脆弱的心靈裡,廂琴無異是惡魔般的存在。

      然而,廂琴卻不是故意要折磨值樹的。她只是假裝任性,想藉由這誇張的舉動,降低值樹被咬到的機率之外,也讓他暫時沒有閒工夫再想那些煩心事。

      她想,要是把值樹留在營地,不讓他出來碰殭屍,他一定會採取其他手段反抗,像是絕食,或是咬舌自盡之類的,這不是她所樂見的,所以,必須掌握其中的平衡,看似繼續協助值樹,實則從中搗亂,還要避免他起疑心,結果,值樹就被她當成武器用了。

      正當廂琴以為,一切照她的節奏,能夠如此平穩、一天又一天過著,意外卻不請自來。

      午休時段,植樹又克制不了女幽魂帶給他的影響,興起想吃老奶奶殭屍的慾望。廂琴帶著他到餐廳,找了個座位放下他。

      「你要吃什麼?」她問。

      「一樣呀,這不用問吧?」

      「我想說,你每天都吃老太婆,總該膩了吧?」

      「阿妳不是一樣每天都只吃腦子。」她頓時啞口無言。

      捱過漫長的排隊時光,等待廚師料理完畢,廂琴滿心歡喜,一手端著殭屍腦,另一手拎著老太婆殭屍,正要回去值樹那邊時,卻發現有幾個男女圍在值樹身旁嘻笑,不時用手指戳他或伸手推他。

      「怎麼樣?怎麼不說話?你一個男人,現在手不能提、腳不能動,不能執行任務,只能淪落到佔位置用。」

        「對啊,瞧瞧你,什麼事都要靠廂琴幫忙才行,身為男人還叫女人排隊買午餐呀?抱歉,都忘了你沒法動呢。」

      「看看,你的女朋友生氣,跑過來了,我們先閃啦!」

      「他不是我女朋友……」只有脖子以上能動的他,無力又無奈。

      廂琴把菜往桌上一放,趕緊坐到值樹旁,翻轉他,對他全身進行觀察。

      「真可惡……你有沒有怎麼樣?」

      「我這麼堅固,他們能對我怎樣?倒是妳這樣我有點怕,我怕又暈到吐。」

      她拍了他頭一下,「給我正經點,你心裡頭有沒有……有沒有什麼不舒服呀?」

      「覺得有點煩罷了,沒什麼,我肚子很餓,可以餵我吃殭屍了嗎?」

      「哦哦,好。」

      屋漏偏逢連夜雨。

      用完午餐,廂琴打算趕快帶值樹回到他們的房間,防止其他人再對值樹說閒話,經過某個走廊的轉角時,正巧聽到一群人提到值樹很可憐。

      廂琴和值樹看著他們,他們也回視兩人,強烈的尷尬在空間中瀰漫。

      「我們有事先走了。」丟下這句話,廂琴便繼續帶著值樹快步離去。

      真是的,雖然不是在揶揄值樹,但這對他來說,不也是種刺激嘛!她有些擔心。

      果不其然,回到房內,值樹就皺著眉頭,表情複雜,似在掙扎、猶豫,和她聊天心不在焉,最後,突然對她說:「妳別再那樣做了。」

      廂琴知道他都看透了,故意裝傻,「我做了什麼啊?我剛才可是沒有衝動,去找那幾個嘲笑你的人算帳,不是你要我別因為你和人結怨嗎?」

      「也別裝傻。」廂琴聽到這幾個字,擺出一張苦瓜臉。

      「廂琴,明天開始恢復到以前我要求的那樣,讓我繼續被多一點殭屍咬吧,我們不能放棄,我有預感一定會成功的。」值樹本來想告訴她自己體內的真相,但他想,她為了自己已經非常辛苦了,捨不得再讓她操心。

      不知為何,廂琴覺得她搖搖欲墜,倘若她的心是由玻璃做的,那麼,她都能聽見清脆的碎響了。

      她感到身子有些發抖,「你只想到你自己嗎?」她訝異,同時,也看到他眼中的訝異。她不知道,她說話的語氣竟可以這麼冰冷。

      值樹抿起嘴,忍耐著,過了一會,情緒稍微緩和後,才道:「信我。」

      他的聲音哽咽。

      廂琴看著值樹,他的眼眶微微泛紅,她想,她也是一樣嗎?她不曉得。

      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腦中靈光一閃,值樹說從明天開始,而今天還有下午這個時段得出去工作,這是最後可以利用的機會,她想到了一個詭計,一個或許有點壞,可能可以使值數回心轉意的詭計。

      「好,你別後悔就行。」她說。

      她用值樹開路,故作不經意地來到郊外,找尋殭屍比較多的地方。

      終於,她在一條溪流邊停下,對值樹微笑道:「你不是很想被殭屍咬嗎?」

      她把他放在溪邊的細碎石灘上。

      「你可要好好享受啊,我先去附近散散步,你和他們慢慢玩,我待會就回來。」說完,她就跑走了。

      廂琴並沒有離開太遠,她只是想放值樹一個人待著,讓他感受到被殭屍包圍啃咬的恐懼,這樣他就不會再動不動作出這種無理要求了。當然,她算過,以值樹現在的皮厚程度,是不可能輕易被咬死的。

      她靠在一棵樹下,隱隱約約聽見值樹大叫和咒罵她的聲音,不過,很快地,就被無數殭屍的吼叫給蓋過去了,她開懷大笑,心想:「你這次總該知道怕了吧,我可不准你再擺出那種死也無所謂的臉。」

      看了下手錶,已經過了二十三分鐘,廂琴覺得差不多,嚇也嚇夠了,便沿原路回去。

      沒想到,她在石灘沒有看到值樹,只看到殭屍們待在溪裡,聚成一團,好像在壓什麼東西。

      她立刻會意,衝過去,迅速殺光那群殭屍,把值樹從溪水裡抱起來。她回到灘上,毫不猶豫單腳跪地,讓他的腹部伏於膝蓋上,按壓他背部。

      他吐出幾口水,接著,廂琴毫不猶豫,對他進行人工呼吸,持續好一會兒,值樹才醒了過來。

      廂琴滿臉淚水,對著值樹不停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是故意的,卻導致這意外發生,她內心無比愧疚,不敢想像要是沒及時趕到的話,她就會失去他了。

      值樹嘆了口氣,勾起苦澀的笑容,「是我該說抱歉才對,我只在乎我自己,一點也沒有顧慮到妳的感受,我知道,妳都是為了我著想。」

      廂琴使勁打了值樹的手一下,去溪邊洗了好幾把臉,回來後,她的神色變得有些拘謹。

      「值樹,我一直有個秘密沒告訴你,其實,你不是一個人,我和你是一樣的。」

      「妳是說?」

      「我比你更早被殭屍咬過,只不過,我身上都沒出現什麼異樣,我才沒說。」

      值樹哭笑不得,深刻感受到自己真的拿廂琴沒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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