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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樂園—記事其一

這座城鎮,只要一下雨就打消了樂園的氣息。

令人難受的烈陽已經消失,轉而被群積堆成的厚重烏雲掩蓋,其貼近著地面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歌聲遙盪於巷弄中,忽隱忽現,幾乎是細不可聞,與沾惹著腥臭味路面不同的,不符合這裡氛圍的童謠。

濡濕的髮絲黏貼在皮膚上形成異樣的觸感,雨水打渾了視線,一切看起來都是模糊的。指尖磨過石牆時偶爾會卡進隙縫中,指甲被微微翻起的感覺不怎麼好,黏膩的氣味縈繞在鼻腔內尚未散去,落下的雨水還正沖洗著街上每個角落的髒污。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這場大雨。

「冤家路窄。」隨著一聲嘆息後從嘴裡吐出四個字,橘色的眼眸映出的是相同的色彩。「你不喜歡皮鞋被水浸濕的,我記得。」說著自己卻一邊用鞋尖將地上水坑裡的泥水掃到對方褲管上,深色斑駁的痕跡就這麼出現在那看似高貴的西裝褲,被惡意對待的人只是狠狠咋舌一下。

「你也不喜歡因為淋雨而被下屬嘮嘮叨叨的,不是嗎?」他拿起口袋裡的手帕擦拭著被濺濕的褲管,這麼做當然是挽救不回,但總比腳踝感到潮溼感還好,當整理得差不多時,他只是將手帕隨意地棄置在路邊,「為什麼不打傘就來淋雨?」問題還未說完,就得到了那人一聲冷笑。

「你不也是?」彎起雙眸勾起嘴角,那是自己與對方都熟識的笑容,這其中的意義是什麼,也只有兩個人才知道。

「……我們的動機是一樣的。」眨眨眼,睫毛沾上的水珠也被抖落,「我們都知道,先代曾經說過的話。」

沒有做出回應,只是靠著牆壁慢慢滑下,直至坐上地面,抬起眼看著對方,眼裡似乎說著對方動作真慢。他不屑地看了自己一眼,隨後也盤腿坐在了自己身旁。在高樓之間狹隘的小巷往上望去,視野被拘束住,總看不清楚上頭的天空是什麼樣子的。真是懷念啊,以前也曾有這個時候,總說著想要一雙翅膀能夠飛起來,掙脫開這個滿是假象的鳥籠。可後來呢,獲得翅膀飛上高處後就只是望著底下的人,像看著過去的自己,如今待在籠裡,甘之如飴。

「我們那年因為把對方打傷了,先代把全身傷口都還沒止住血的我們給丟在大雨裡。」

「結果最後我們在大雨裡玩起來,絲毫不管之前因為什麼事打架,身上的傷也都不痛了。」

「真懷念啊那時候——」

「可回去之後我們兩個連續發燒三天。」

笑聲在巷子裡響著,沒人知道究竟是誰在大雨裡還能如此歡快地大笑。

一切都被雨聲給混淆。

這座城鎮,只有下雨的時候才會讓人忘卻自我,擺脫身上的枷鎖。

不覺得很美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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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樂園是我自己所構思的一個世界觀,主體圍繞著城市黑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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