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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很難追(4)

      許想想橫眉豎目,只覺得一窩火升上來,沒忍住罵了聲「TMD」,嗆:「皮給我繃緊點!」

      空氣頓時凝滯起來。

      許想想後知後覺,此時才知道自己講錯話了,垂頭:「老師對不起,我罵髒話了。」班導一向和藹,但從來聽不得學生罵髒字,看到許想想主動認錯,老師還是決定原諒她了……才怪!

      「妳跟莊安安都去走廊罰站!」

      「……」莊安安樂極生悲。

      她們站了很久,直到下課鐘響起,人群魚貫般從各個教室衝出來,吆喝與歡笑聲一片,和罰站的倆人形成極大的對比。

      許想想一臉悲愴的望著樓下。

      遠遠的,她見到席墨的身影,他從封鎖線內跨出來,脫下一雙黑手套。

      有些一年級的女同學圍在那邊看,好不容易盼到席墨出來,尖叫聲此起彼落。

      隔著這麼遠,許想想都能感受到那個熱烈度。

      席墨沒理會她們,逕自走到一旁,身體慵懶的靠在牆上,倒出根煙叼在唇邊,低首點燃。

      一名女同學大叫:「警官、警官,請往這裡看!」

      有人起頭,一干人也放大膽的朝席墨熱烈的蹦跳揮手。

      莊安安疑似聽到一旁的磨牙聲,扭頭一看,夭壽,許想想的雙眼都快噴出火來了!

      莊安安將視線投向席墨。

      太遠了,實在看不真切,隱隱約約的,只見席墨似乎笑了下,眼睛微彎。

      完美的臉型、精瘦絕好的身體,為了輕便著想的他今天沒穿夾克外套,隔著一層襯衫,完全能夠想像得到屬於男人線條分明的肌肉。一陣微風吹來,煙頭上的白煙裊裊,模糊了那美而炫目的容顏。

      本來就許多人關注著他,幾乎成了暴動。

      樓下猛然炸出了女孩動情的尖叫聲。

      許想想不由得也看愣了,抿了抿唇,怒罵:「都是些乳臭未乾的丫頭,裝什麼青春少女!」

      莊安安忍不住搖搖頭,這許想想真是被美色沖昏了頭。

      ※

      許想想的心情一直都很鬱悶。

      直到隔壁桌的同學敲了敲她的桌子,她才回過神。

      希寧然朝她友好一笑,眉宇抒展:「想想,有什麼心事嗎?一直出神。」

      他是班長,有個挺秀氣的名字,其實是名少年,蓄著墨色短髮,性格溫和,分外的勤奮好相處。

      許想想身邊只有莊安安這損友,被希寧然關心的這剎那,感動得差點掉出眼淚:「人生不如意啊。」

      希寧然的眸光似辰,流轉著神采:「難道是因為……前陣子在西樓遇到的事?」

      許想想被話題吸引住了:「其實原本有些害怕,但犯人畢竟沒見到我,也沒什麼好掛心的。」

      希寧然點了點頭。

      許想想以為話題就此結束,沒想到希寧然沈默片刻,忽然露齒一笑:「警察抓到犯人之前,去過西樓的事情還是少跟別人說吧,要是傳到壞人耳中就不好了。」

      許想想也抿唇一笑:「當然。」

      她回過頭,看向前方,窗戶邊的微光中有細小的灰塵在飛舞,縹緲又不真切。

      ※

      許想想的生活恢復了風平浪靜。

      上課、放學、警察局、空手道,週而復始。

      今天空氣潮濕悶熱,天際一片灰暗,眼看就快下雨了。

      放學的時候,同學拉著許想想聊韓劇男主角,聊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盡興,全程沒看見許想想心不在焉的嘴臉,心中吐槽:什麼男主角,再帥都沒我家席墨警官帥!

      許想想背上書包,才突然想起今天是她值日生,而另一位值日生則已經做好分配好的工作,不知何時離開了。

      天已經愈來愈昏暗,毛毛雨飄在空中,左右為難之下,許想想還是決定留下來。

      完成工作的時候,天邊已經徹底黑了,窗外是一片傾盆大雨。

      學校的側門已經關閉,許想想撐著雨傘,孤身走在空蕩蕩的操場上。一旁種了許多榕樹,不少蚯蚓鑽出土壤,許想想又躲著不想踩到牠們,實在舉步維艱。

      路過西樓的時候,她下意識抬頭瞄了眼,注意到鐵門邊有一汪染紅的水,似是血跡。

      心中咯噔了下。

      回過神的時候,她手心已經冒出一層汗。

      許想想心跳加速,挪近幾步伸手輕輕推開鐵門。

      刺耳的聲音融入雨簾,一股濃厚的血味瞬間撲鼻而來。

      她不敢看,卻更不敢閉眼。

      鮮血是一路往樓梯上蔓延的,一條一條的血痕,像是誰拖著屍體行走般。

      許想想整張臉都白了,雙腳發麻,她繞開血跡,一步步朝內走去,同時拿出手機報警。

      冰冷的手指觸到耳朵,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緊張。

      血跡其實有些鐵氧化,隱隱透著深黑色,代表已經留在這一段時間了。

      許想想安慰自己:犯人作案完,一定老早就離開了,樓上不會有人在的。

      她走到二樓,低頭一看,當時犯人犯案時似乎踩到血,石階上取而代之的帶血的腳印。

      隨著時間推移,許想想更加篤定,犯人當時一定走得匆忙。

      這讓她更有底氣。

      她輕輕的踩著樓梯上去,直到即將踏到三樓的最後一個階梯,她渾身一顫,手機倏地掉落在地。

      「啪」一聲格外突兀。

      有人在引她上樓。

      這個想法讓她耳邊嗡嗡一響,雨聲也隨之模糊起來。

      如果平常人走樓梯,留在階梯上的腳印只會是半個鞋印。

      ——但現在,印在上面的則是幾近完美的、紋路鮮明清楚,像是誰刻意將鞋子沾上血,然後印在樓梯上。

      手機也來不及撿,許想想掉頭就跑。

      眼看出口就在前方,身後涼颼颼一片,許想想連回頭也不敢,筆直的穿過操場、奔出校門。

      ※

      警局,靜悄悄的。

      此時許想想全身上下都淋濕了,肩上披件薄薄的毯子,手上捧熱茶。

      剛說完剛才遭遇到的事情,席墨扯扯唇:「算妳還有長點腦。」

      許想想聞言,慚愧得頭垂更低。

      之後又是一片寂靜。

      警方已經派人過去查看了,場景和許想想說的如出一轍,但在血印最末端,卻沒有任何屍體。

      犯人也沒有蹤跡。

      年老警官見她受驚,拍了拍她的背:「別怕別怕,已經沒事了。」

      席墨坐在許想想對面,修長的手指轉著鋼筆,有一下沒一下,興致缺缺。

      「別怪想想。」年老警官望著天花板感嘆道:「我當時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聽到有關犯人的事情,就算火坑也要跳。」

      這一點也稱不上讚美,許想想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席墨站起身,打開窗,兩指夾著菸就靜靜的吞煙吐霧起來。窗外的天很暗,室內燈光打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五官有些晦暗難辨。

      許想想確實是後悔了。

      現在被嚇個半死之外,席墨又不搭理她。

      年老警官黑人問號,他有理過她嗎?接收到年老警官的目光,許想想欲哭無淚,好像真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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