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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家庭日常>

練澤曜是個很普通的高中生,在學校有著很普通的交友圈和成績,在家裡有著很普通的弟弟和爸爸……只是,這個家關系稍微太好了點。

稍微……

「哥哥——!」浴室門突然被打開「我們一起洗~~~」練炳騰笑的很燦爛。

「……你都國二了耶?」正泡在浴缸裡的澤曜其實不是很訝異。

「我明天有考試,現在時間寶貴!」弟弟說的理直氣壯,鎖了門就開始退去衣物。

「我不是有問你要不要先洗?」澤曜挑眉。

「那時候忘了有考試!」

很好,他開始沖身體準備進浴缸了……

「……對了、我不是有鎖門?」

「沒有吧?沒~有~~」

哎……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我先出……」澤曜的話被打斷。

「炳騰——!我們一起洗吧!」門再次被打開,是爸爸。

……所以說那個鎖的存在意義是?

「哦哦、澤曜也在啊!」練彥宏看起來完全神色自若,絲毫不覺得奇怪。「真好真好!我們一家人好久沒一起泡澡了!」

「誰要那樣啦!」

率先說話的,是炳騰。

「……而且我不是有鎖門嗎?爸是怎麼進來的?」炳騰面露不滿。

「啊、當然是因為浴室的鎖壞掉啦~不然……你是怎麼在澤曜有鎖門的情況下進來的呢?」爸爸也自顧自開始準備盥洗。

「…………不管!三個人也太擠了吧!我才不要!」弟弟炸毛了。

「所以、我先出去。你們倆慢慢洗。」哥哥起身。

「哎呀!澤曜還真貼心!」爸爸表示讚許。

「欸欸?哥!哥哥……」澤曜走出去後,炳騰鼓起嘴「齁——!爸爸!!……我明天不吃你煮的早餐了,我自己去買!」

「不要生氣嘛!吶、炳騰,爸爸幫你刷背?」

「那是我本來想幫哥哥作的事啦——!」弟弟賭氣的泡進浴缸、決定不再和對方說話。

「哎呀~炳騰真是可愛!」爸爸仍然自得其樂。

*

澤曜洗完澡看了一下電視後,走向房間準備睡覺。

路過弟弟房間時,燈還是亮的,看來真的在讀書?

「哥哥——!」誰知一打開自己房門,炳騰正坐在他床上「我們一起睡吧!」

「……你不是明天要考試?怎麼會在這裡?」

「書讀完了哦!」弟弟露出一副:我是乖小孩請誇獎我!的表情。

然後面不改色的繼續說到:「但是因為會緊張睡不好,所以陪我睡吧!」

「……呃、你房間燈好像忘了關,你要不要先去關一下?」他得有時間想想怎麼拒絕弟弟。

「咦?燈我早就……」

「炳騰——!我們一起睡吧!」爸爸開門進來,一副:終於找到你啦~的樣子。

這場景好像似曾相識呢……

「爸你幹嘛過來!」

「我想說你明天要考試可能會緊張睡不好,所以原本打算到你房間陪你,但過了就寢時間你都沒回來,原來你在這裡呀~」爸爸微笑「真好真好!好久沒有全家人一起睡了!」

弟弟會緊張睡不好他也知到?他是有偷聽還是會讀心?

還有原來燈是他開的?

「三個人太擠了!」弟弟同樣反擊。

「那麼弟弟你就跟爸爸……」哥哥才剛開口就被打斷。

「不行!爸爸不是都比我們早起作早餐嗎?我明天需要充足的睡眠!不能被吵到!」

「炳騰你不是說明天要自己買早餐就好?為了讓你睡飽,我和澤曜也自己買,我明早不下廚~好嗎?」爸爸笑得像頭上有光圈……但身後有惡魔尾巴。

「嗚!」弟弟的表情猙獰了一下「……我吃,為了營養均衡去考試,請你煮吧。」他瞬間像頓悟了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的賢者,一臉放下塵世紛爭的樣子。

「好!」爸爸一口答應,還跟著演了起來「那麼澤曜,炳騰就拜託你了!我離開之後,請你們要好好的啊……!再見了!」這語氣是冒險途中不得以而離隊的悲壯告別嗎?

「晚安。」快走啦!

「爸爸……晚安…………」真的要把弟弟留在這裡?

這張單人床給兩個大男孩睡怎麼可能睡得好啦——!!

*

那晚澤曜睡得意外的平靜,弟弟並沒有抱住他或揪著他的手睡,就只是安安穩穩的躺到天亮。

早上剛睡醒時,他隱約聽到弟弟說了“我們終於成了真正的家人”、“我再也不要被分開”……那些話,與其說是夢,更像在訴說曾經發生的事。

「炳騰、炳騰該起床囉?」他拍拍弟弟的肩。

「嗚……哥、我可以為了你把所有礙事的人都排除,請你一輩子當我的哥哥……不要離開我。」弟弟半睜著眼,含糊的說著。

「喂喂,你是犯了中二病嗎……說什麼犯罪宣言似的東西?」澤曜再搖搖對方,試圖使他清醒。

「嗯……?我不知道…………」炳騰揉揉眼睛、坐起身子「……吶、哥哥不會再離開了吧?」

「說什麼鬼話?我從來沒離開過吧?」澤曜摸摸對方的頭,希望弟弟只是作了惡夢。

「嗯!澤曜哥哥一直都在!」炳騰笑著抱住了哥哥。

「澤曜、炳騰——!起床囉——」房間門被爸爸打開「咦咦?這是那個嗎?一大早的那個、早安擁抱?」

兩人還來不及作回應,彥宏也撲了上來「爸爸也抱一個!早安啊!!」

「練、彥、宏……熱死了啦——!」炳騰掙扎。

「哎呀~雖然你叫我的名字很好聽,但還是別叫爸爸全名的好哦?我們可以互相起綽號!好嗎,小騰?」

「滾開啦臭老頭!」弟弟掙脫成功。

「謝謝配合!但是我不臭吧?我們昨天才一起洗的啊?要不今天小騰來幫爸爸洗得香香?」

「煩死了煩死了!我要出門了!!」炳騰奪門而出,然後回頭「哥哥再見。」

*

澤曜在上學的途中開始回想自己的家庭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混亂。

爸爸雖說從之前就很疼弟弟,但就只是默默地為弟弟打理一切,弟弟需要的、想要的、甚至還沒想到的,只要爸爸一察覺,就會遞到他面前。雖說現在也是啦……

前幾天弟弟才坐上客廳沙發,爸爸就遞上遙控器;弟弟看了一會兒清清喉嚨,爸爸就遞上水;結果弟弟喝水有些嗆到,爸爸趕緊給他紙巾;待弟弟擦乾,居然捧著垃圾桶到他面前……然後弟弟就生氣了。

是因為小時候弟弟總是默默接受幫助,所以爸爸也只是默默給予幫助?而現在弟弟會反抗,所以爸爸只好主動出擊…………好像哪裡怪怪的。

先想想別的好了。

弟弟從小就很黏他,作什麼都要和他一起,總是亦步亦趨的學著哥哥作過的事。因為還小,澤曜總覺得只是成長的一部分……但現在都國二了?

可惡,更快遇到瓶頸了。

算了……至少爸爸也沒有虧待自己過、不如說,比起很多家長,爸爸真的對他很好了;而被弟弟喜歡好像也不是壞事,弟弟不會跟他吵架、作的事也不算誇張……吧?反正都只是在家裡。

但打開自己班級的門後,澤曜看見炳騰坐在他的位子和他揮手……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要考試嗎!!還為此提早出門了啊?」

「我拿錯便當了啊~我拿到兩份配菜,所以哥哥那裡是兩份白飯哦~」

澤曜打開便當盒,真的。

……弟弟不是故意的吧?

「那哥哥的腳踏車借我騎去學校,我下午再騎來接你,不然我會遲到~」

他們倆的學校都離家不遠,只是在反方向。

「你今天沒騎車?」

「我想說有提早出門嘛~誰知道半路發現便當拿錯,也不確定你會走哪條路上學,只好先走到你們班等你囉~」

「……我的腳踏車座椅對你來說太高,我載你過去。」

「好耶~!謝謝哥哥!」

*

澤曜後來神經質的問了下同班同學,看來炳騰並沒有跑去向他們打聽哥哥的事。還好,是他想太多了吧?

“因為啊~我想聽哥哥自、己、說!”

澤曜腦中自動浮現高畫質高清語音的弟弟版要求表情,雖然也沒在學校發生過什麼,他覺得還是自己招了比較輕鬆。

但是當天一回家,他看到弟弟已經趴在剛曬好收回來的被子上,睡著了。

是因為很溫暖嗎?是因為太陽的味道?不……聽說那是塵蟎屍體的味道。

而爸爸正用詭異微笑躡手躡腳的靠近弟弟。

……他什麼都沒看到。

「哇啊!臭老頭你幹嘛啦!」弟弟被連同被子抱了起來。

「哦呀!抱歉抱歉,我只想著把收進來的被子拿回房間,沒注意到你趴在上面。」

「你根本是想把我一起抱過去吧混帳!」

「看你累到倒頭就睡,搬到床上睡不是比較舒服嗎?」

「不準你進我房間!」……他昨天不是才進去過?

「那到我房間去吧!」……問題不是這個吧!

「不要!我要去哥哥房間!」……咦?

「喂喂,我正站在這裡呢!你們想都別想!」澤曜終於加入對話,結束旁觀者的身份,不再只是吐嘈。

「有什麼關系!反正我今天也要跟哥哥你一起睡啊~」

「別說的理所當然啊……你考試考完了吧?」

「對啊!雖然畫卡成績還沒出來,但我對答案對出的成績很好~所以給我獎勵嘛!」弟弟再次露出乖孩子表情。

「那麼!為了獎勵小騰,這週末我們出去玩吧!」爸爸很自然的接下話、很自然的摸摸弟弟的頭。

然後手很自然的被拍掉「我又不是在跟你要獎勵。」

「澤曜你也會去的吧?」爸爸問。

「呃…可以啊。」不去白不去,反正很久沒家庭旅遊了。

「那我去、我去!」弟弟又上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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