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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手足當然要情深 (越光吳鉤篇)

第一章

昏暗的酒店停車場,一個戴墨鏡的禿頭男人跟同樣戴著墨鏡的女人匆匆走向最裡面的車位,女人還戴著口罩,把整張臉都蓋住了,像是在避諱什麼,低著頭走得飛快。

來到一輛奧迪車前,男人打開車門,示意女人上車,女人沒有上,而是轉過身,取下口罩,攬住他的脖頸吻他。

男人回應了,就在他們吻得忘我的時候,對面突然閃過光亮,還伴隨著按快門的聲音,兩人轉頭看去,就見有人居然躲在角落裡,舉著照相機對準他們。

在他們倆轉頭的這一瞬間,那個人又是咔嚓咔嚓連拍幾張,他一身黑衣,又站在黑暗裡,要不是這麼明目張胆的拍照,根本不會被發現。

男人率先反應過來,大叫:「抓住他!快抓住他!」

黑衣人根本不怕,掉頭跑走的時候還衝他吹了聲口哨,男人氣壞了,對緊跟而來的兩個保鏢說:「快點,把相機搶過來!」

停車場另一邊是牆壁,黑衣男人只能往前跑,這樣就剛好跟保鏢撞個正著,兩個保鏢都人高馬大,看他長得削瘦,根本沒放在眼裡,一邊一個攔住他。

誰知黑衣男人臨時剎住腳步,飛身一躍,竟然跳到了旁邊的轎車上,然後貓著腰沿著車頂向前跑。

兩個保鏢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用這種方式跑路的狗仔隊他們還是頭一次見,愣了一下急忙轉身去追,不過他們可不敢跳上人家的車,所以只能沿著車道追著狗仔一直跑。

兩邊的速度都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出口拐彎處,狗仔從最後一輛車上跳下來,一個轉身,準備往地下二層跑,突然眼前人影晃動,另一個保鏢早在那邊埋伏好了堵截他。

狗仔只好來了個急剎車,轉頭一看,追他的兩個保鏢也趕了過來,三人會合把他圍在當中,其中一個還直接掏出了甩棍,一副『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架勢。

狗仔來回看看他們,笑嘻嘻地說:「大家都為了混口飯吃,不需要這麼拚命吧?」

沒人理他,最高的那個沖他招招手,示意他把照相機交出來。

狗仔急忙伸手護住。

「這是我吃飯的家當,不能隨便給人看的。」

他長得眉清目秀的,頭上戴了個棒球帽,讓他顯得歲數很小,他個頭不矮,但是在三名粗壯大漢的襯托下就顯得秀氣多了,看看對方手裡的甩棍,他說:「甩棍不是這麼玩的,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話慢慢說怎麼樣?」

下一秒保鏢就將甩棍甩出來了,狗仔一看不妙,將單眼照相機塞進了背包,順手一轉棒球帽,把帽檐轉去腦後,滿是自信地說:「打架我也不怕的,又不是沒打過架。」

「哧!」

對面有人笑出了聲,接著甩棍向他揮過來,狗仔閃身躲開,正要反擊,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馬上伸手求暫停。

「我哥來電話,我先接電話,稍後再打成不?」

人家三個保鏢可沒空理會他要不要接電話,只想著趕緊幫老闆把照相機搶過來,把他圍在當中,兩名負責攻擊,另個趁機搶包。

但那個人的手還沒靠近背包,腦袋就被踢了一腳——狗仔往後旋半圈,竟然用後腳跟踢中他的頭側,這動作太快了,保鏢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趴在了地上,腦袋被踢得暈暈乎乎的,掙扎了幾下都沒爬起來。

其他兩個保鏢呆住了,狗仔趁機滑手機,問:「哥,什麼事?」

「沒事,就問問你今晚回家吃飯嗎?」

「回啊,我馬上就把工作做完了,你等我。」

說著話,那兩名保鏢已經回過了神,又一起衝上來,狗仔沖他們直打手勢求暫停,換來的是甩棍的攻擊,他只好一邊講電話一邊躲避。

對面聽到了響聲,叫:「吳鉤?」

「我在聽呢,你說。」

「你現在是不是在忙?那我不打擾你了。」

「還好,就是遇到兩隻耗子,」吳鉤的眼睛在兩個保鏢之間轉了轉,笑嘻嘻地說:「還是挺大挺肥的兩隻。」

那兩人聽得氣炸了肺,下手更狠,偏偏吳鉤太機靈,輕鬆就躲開了,他哥還不知道他面臨的兇險,說:「小心別讓它們咬到。」

「知道,知道。」

「還有啊,家裡鹽快吃完了,你回來時順便買一包,小包的就好,我們兩個人吃不了多少。」

「好的,好的。」

「記得是加碘鹽哦。」

「記得,記得。」

就在他們兄弟倆聊日常的時候,保鏢的甩棍又逼近了,吳鉤沒時間放回手機,索性直接把手機拋向空中,他閃身避開甩棍,同時一拳頭頂在保鏢的肋下,對方連發出痛呼的力氣都沒有,就彎腰縮到了地上。

吳鉤順手躲下他的甩棍,另一名保鏢的拳頭也揮到了他面前,但他的動作更快,將甩棍敲在對方的左頸。

保鏢的頸部動脈被敲中,那人瞬間失去了戰鬥力,翻著白眼倒下了。

手機剛好在這時落下來,吳鉤抄手接住,他哥問:「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啊,回家路上記得買鹽,要小包的,要加碘的。」

「嗯,那就這樣了,回頭見。」

「等等!」

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個保鏢,吳鉤想到一件事,急忙叫住他哥。

「你最近是不是沒怎麼解剖屍體?」

「是啊,最近沒什麼案子,怎麼了?」

「那一定手癢了吧,我這裡有三具屍體,你要不要解剖下看看?」

三個保鏢雖然被打得暈暈乎乎,但這句話還是聽得挺清楚的,就見這個精瘦的小個子講著電話走到他們面前,說到解剖屍體時,他開心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這人絕對不正常的,不管是武力值還是精神狀態。

想到一不小心竟然遇到了變態,保鏢們嚇得拚命往後躲,可惜全身沒力氣,想爬也爬不了多遠。

吳鉤走到用甩棍的那個保鏢面前蹲下,膝蓋剛好卡在他的胸口上,制止他的亂動,強調說:「而且是很新鮮的屍體。」

「不要玩了,趕緊做完事回家。」

「你要吧,哥,我一直想不出今年的聖誕節送你什麼禮物好,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屍體最適合你。」

「吳鉤。」

「好吧,我知道了。」

保鏢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只顧得用力搖頭,彷彿這樣做就可以讓吳鉤改變主意似的,沒多久,他看到吳鉤的表情有點失望,原本亮晶晶的眼睛也暗下來了,嘟囔道:「好吧,再見。」

保鏢嚇得一頭冷汗,剛要鬆了口氣,甩棍揮到了他眼前,還好吳鉤不是要打他,而是用甩棍敲敲地面。

「我剛才都說了,甩棍不是這麼玩的。」

「是是是。」

「你要是看到別人是怎麼用甩棍的,大概這輩子都不想再碰這玩意兒了。」

保鏢繼續用力點頭,想說他現在已經不想再碰這東西了。

「得,聖誕禮物就這麼飛了,本來還想把你們帶回去當禮物的,可是我哥沒興趣,我這人又討厭處理屍體,你們也知道,殺人容易,可是處理屍體太麻煩了,所以雖然我現在很手癢,但還是要放了你們,怎麼樣?開不開心?」

「開心……開心……」

「開心怎麼不笑?」

「……」

「來,笑一個,學我這樣。」

吳鉤站起來,從背包取出照相機對準他們。

現場除了吳鉤自己,沒人笑得出來,但沒人敢不笑,為了保命,三個倒楣的保鏢只好對著鏡頭咧嘴做出笑臉。

吳鉤拍下了這歷史上最尷尬的一幕,心滿意足地把照相機放回背包,臨走時又好心地告訴他們。

「放心吧,你們的照片不會見報的,因為你們賣不上價,當然如果有人要買,而且價格公道的話,我也會賣的,只是這個可能性不太大,這真是個殘酷的世界。」

他聳聳肩,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停車場里只剩下平攤在地上的三個人,其中一個挪動著爬起來,問同伴。

「他到底是不是狗仔?」

「不知道,不過……他精神絕對不正常。」

吳鉤走進酒店附近的收費停車場,他的lapin粉紅小車停在最顯眼的地方,這是他哥越光給他買的。

去年聖誕節,越光問他想要什麼聖誕禮物,他想了想,覺得沒什麼特別想要的,除了跑娛樂情報需要一輛交通工具外。

於是越光就帶著他去車行選車,進去後他一眼就相中了這款,沒辦法,粉紅兔子車實在太可愛了,讓人很難拒絕。

於是越光就在售車小姐奇怪的注視下付了錢,然後兔子車就歸吳鉤所有了。

吳鉤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但他在意別人用有色眼鏡看他哥,所以忍不住上前解釋說——小姐你不要誤會,我以前的喜好不是這樣的,因為我大腦受過傷,楔前葉跟邊緣葉出現了功能障礙,所以導致我的喜好也變了,就比如我以前喜歡殺人,現在我喜歡當狗仔;我以前喜歡冷色調,現在喜歡可愛的色調,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不過醫生給我開了葯,我有認真吃藥的blahblah……

接下來他就在售車小姐更詭異的眼神注視中被越光拉出了車行。

出來後,越光教訓他說:『你這樣亂說話會嚇到人的。』

『我不喜歡她那樣看你。』

『我們又不用她喜歡,別不開心了,買了車,我們去吃聖誕大餐。』

被哥哥安慰,吳鉤很快就恢復了好心情,原本想要殺人的衝動也消失無蹤了。

人的大腦真是一個奇怪的存在,依照他以往的性子,那女人惹了他,大概早就被他幹掉了,可是自從他頭部受傷,失去了一些記憶後,性格也變得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了。

當然,他會改變還有一大部分是受越光的影響。

越光不是他親哥,最多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關琥的上司、重案組組長蕭白夜才是他親哥,但奇怪的是他跟蕭白夜卻不如跟越光親密,也許是出於雛鳥情結,當初他從昏迷中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越光,從那以後,他就把越光當成是自己的私有財產,不允許其他人覬覦。

吳鉤把車開到某棟商業大廈的停車場,跳下車,一溜小跑衝進去。

跟他合作的娛樂雜誌社在三樓,規模不小,主要報道名人跟明星的緋聞動態,編輯大叔看了他拍的照片,很滿意,吳鉤故意比約定的價格多要了一萬,他也沒還價,直接現金支付。

吳鉤摸摸那疊不薄的紙幣,有點遺憾,他想對編輯大叔說——你怎麼不剋扣一下啊,還個價也好嘛,這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幹掉你,然後我哥哥的聖誕節禮物就有著落了。

編輯大叔誤會了他的心思,見他站在那兒不走,一臉的糾結,便說:「一直標榜清正廉潔家庭和睦的議員跟別的女人玩地下情,這一期爆出去,我們肯定賺翻了,幹得不錯,吳鉤,後續報道還要靠你了,錢不是問題,只要你能搞到新爆料,我繼續漲你的工資。」

「喔,好吧。」

吳鉤撓撓頭,打消了殺人的念頭——他是精神病患,可不是弱智,找聖誕禮物也不能自毀飯碗對吧。

「還有什麼事嗎?」

「呃,附近有小賣部嗎?我想買鹽,小包的加碘鹽的那種。」

「前面那條街就有好幾家小賣部,你去看看。」

吳鉤從雜誌社出來,開著車沿著街道往前跑了一會兒,就看到道邊的小店,他找了個地方停好車,去店裡買鹽。

誰知就買鹽這麼一會兒工夫,天就突然變了臉,傾盆大雨落下來,吳鉤抱著鹽跑回車位,正要上車,忽然看到車下有個東西。

東西好像還是活的,在來回擺動,吳鉤蹲下身,伸手把它一把拽出來。

那是只灰貓,看體型還是只幼貓,全身被淋濕了,在雨中瑟瑟發抖,後面一條腿呈奇怪的形狀歪著,吳鉤碰了碰它的腿,它喵了一聲,原來它的腿斷了,大概是為了躲雨,才會趴到他的車下。

「躲雨幹嘛啊,你又活不了多久。」

這種受了傷又沒有生存經驗的幼貓很難活下來,吳鉤隨手把它丟開,開門準備上車,小貓又在他身後喵喵叫了兩聲,叫聲虛弱,卻提醒了吳鉤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轉過身看向小貓,他想到了——送一隻貓的屍體給哥哥當聖誕禮物!

哥哥平時沒有解剖動物的機會,收到這份禮物,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為了討越光歡心,吳鉤在路上還特意精心包裝了一下小貓,等他趕回家,晚飯已經做好了,菜香從廚房那邊傳來,他順著香氣一路跑過去。

「哥,我回來了!」

越光穿著圍裙在廚房忙活,聽到叫聲轉過頭,看到吳鉤的樣子,他嚇了一跳。

吳鉤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外衣搭在手上,衣服下面鼓鼓的,他急忙取來毛巾遞過去。

「怎麼淋成這樣?」

吳鉤沒接毛巾,主動把臉湊過去,越光只好幫他擦臉,吳鉤享受著服侍,說:「沒帶傘,誰知道大冬天的居然下大雨,這是我送你的聖誕禮物,看,喜不喜歡?」

他把罩在手上的外衣拿開,露出裡面的小貓。

因為冷,小貓把自己拚命蜷到一起,它全身又是泥土又是雨水,看起來髒兮兮的,可笑的是脖子上還系了一個鞋帶做的蝴蝶結,看到越光,抬頭沖他喵喵叫了兩聲,叫聲很虛弱,嚴重營養不良。

越光驚訝地看吳鉤,又看看他腳上只被抽走了鞋帶的運動鞋。

吳鉤聳聳肩。

「我儘力了,大雨天的找精品店不好找,我只能直接把它放在雨里洗了洗,自己包裝了一下,這樣它會不會顯得比較可愛?那你解剖的時候心情也會愉快吧?」

「解剖?」

「它快死了,所以我就廢物利用了……不,是幫它實現生命的價值,你最近沒解剖屍體,一定手癢,人的屍體不太好找,但四條腿的貓還是挺好找的。」

「它還沒死呢,只是一條腿斷了。」

越光把小貓抱過來仔細檢查了一下,問:「它叫什麼?」

「不知道,我在停車場撿的,怎麼了?難道解剖貓跟解剖人一樣也需要名字編號嗎?」

越光不說話,脫下圍裙,抱著貓匆匆往外走,吳鉤莫名其妙地跟在後面,問:「你去哪裡?」

「去對面的寵物醫院……」

「是要給它安樂死嗎?不用這麼急,等一晚上它大概就掛了。」

越光忙著拿傘,沒理他,吳鉤不高興了,站在玄關那兒,問:「你不吃飯了?我餓了。」

「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可是我不喜歡一個人吃。」

聽了這話,越光抬起頭來,吳鉤還以為他回心轉意了,誰知他托托鼻樑上的眼鏡,微笑說:「真餓了的話,你不會介意是不是一個人吃飯,還有啊,別忘了吃藥。」

於是吳鉤就在目瞪口呆的狀態中看著越光推門走了出去,等他回過神想問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大門關上,越光已經離開了。

居然把一隻貓看的比他都重要,而且還是一隻接近於快成為屍體的貓,吳鉤現在的心情與其說不快,倒不如說是無法理解。

沒人陪伴,他放棄了吃飯的打算,跑去洗了澡,又去客廳看電視,賭氣似的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決定越光不回來他就不吃飯。

但掛鐘指針轉了一圈,又轉一圈,越光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吳鉤看完電視,又把兩棵聖誕樹都裝扮好,他的肚子餓得受不了了,忍不住拿來手機打給越光。

越光沒接電話,過了一會兒留言傳過來說——還在給小貓做治療,還要再等一陣子,讓他先休息,不用等自己了。

怎麼這樣呢,背著自己玩解剖就算了,而且還不到聖誕節就拆禮物了,驚喜都沒了。

就在吳鉤碎碎念的時候,肚子又開始抗議了,他摸摸肚子,覺得沒必要虐待自己的胃,去廚房把飯吃完,至於越光提到的葯,他一顆一顆碾碎了,衝進下水道毀屍滅跡。

——我知道我有精神病,但我是個有主見有自制能力的精神病患,而且我對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很滿意,所以我為什麼要吃藥呢?

葯是給真正的精神病人吃的,就比如張燕鐸了關琥了蕭白夜了,說不定越光也有那麼一點點。

反正在他看來,周圍所有人的精神都不正常,嗯,就是這樣。

第二天早上吳鉤起來,越光總算回來了,告訴他說小貓是流浪貓,有點營養失調,不過狀況不是很嚴重,已經做了驅蟲處理,醫生還幫它包紮了傷腿,留在寵物醫院說再觀察一下,小貓品種是緬甸貓,這種貓都很活潑勇敢,精力充沛,所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讓他不用太擔心。

吳鉤擔心的不是小貓是緬甸貓還是美國貓,而是感覺越光不是很想解剖它,再看到越光興緻勃勃地上網搜緬甸貓的情報,他就更覺得把貓送給越光是件十分失策的事,不過在越光擁抱他並向他道謝之後,他的小不開心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就當日行一善吧。

畢竟他是個有善心的精神病人。

聖誕前夕局裡沒大事,越光請了長假,吳鉤還以為他會陪自己裝飾聖誕樹,誰知他上午在家裡查了緬甸貓的資料後,下午說去超市購買寵物必需品。

吳鉤興緻缺缺,但一個人待在家裡也很無趣,所以他反覆琢磨,考慮到越光購買晚飯食材時需要自己的建議,最後還是跟著越光去了超市。

誰知越光一反常態,完全沒問他晚上想吃什麼,隨便買了一些食材就去了寵物用品專櫃那邊,買了一大堆貓罐頭跟小玩具,吳鉤憤憤不平地跟在他後面,想問——貓吃的比他都要好了,這還有沒有天理?

趁著越光選購,他去附近轉悠了一圈,轉回來,見越光還在認真看小貓用品,他走過去,靠在貨架上有氣無力地說:「哥,我不舒服。」

「怎麼了?」

吳鉤不說話,伸手指指自己的額頭,越光摸摸他的頭,皺眉道:「這麼燙,是不是昨天淋了雨,發燒了?」

「這就是發燒嗎?我不懂啊,我以前不管淋多大的雨都沒事的,可能是頭受傷後,免疫機能也下降了。」

「我帶你去醫院。」

弟弟不舒服,越光沒心思逛了,推著推車跑去付錢,吳鉤跟在後面,經過一個小朋友身邊,他把剛才買的熱飲罐丟給了孩子。

「送你了。」

第二章

兩人買好東西,回到車上,越光要開車去醫院,吳鉤急忙攔住他——醫生可不像他哥這麼好騙,要是萬一被發現他在動手腳,那今後他的信譽度就要打折扣了。

「去醫院太麻煩了,弄不好還會被傳染上其他病,你也是醫生,你給我開藥不就行了嘛。」

「我是法醫,平時都跟屍體打交道的。」

「你就把我當屍體就好了,隨便給我開點葯,總之我不去醫院。」

「那又不是精神病院,你不要這樣諱病忌醫。」

越光剛說完,吳鉤就把椅背放下,用毛巾往臉上一蓋看,裝死當聽不到。

越光了解他的脾氣,又摸摸他的額頭,覺得沒剛才那麼燙了,就沒堅持,把車開出去,說:「那先回家吃藥,如果燒一直不退,那一定要去醫院。」

「好的。」

心愿達到,吳鉤變得很好說話,回了家,他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心安理得地享受越光的照料。

買回來的小貓用品跟罐頭堆在聖誕樹下,他摸著下巴心想,趕明就全部扔掉,聖誕樹可不能用貓罐頭來裝扮,這簡直就是侮辱精神病患的審美觀。

晚上越光煮了疙瘩湯,上面加了一大堆薑絲,等吳鉤都喝下去,他又遞上退燒藥,吳鉤含在嘴裡假裝吃掉,等越光前腳離開卧室,他後腳就吐出來,把葯捏碎丟進了垃圾桶。

晚飯後,越光再沒進來打擾吳鉤休息,他一個人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看了個美片,又打了會兒手游,實在忍不住了,下床,去了隔壁越光的房間。

越光穿著睡衣,坐在床邊看電腦,吳鉤推開門,探頭往裡看看。

「哥?」

「好點了嗎?」

「發了汗,有點暈。」

吳鉤說著話走進來,自顧自地爬上越光的床,在裡面躺下,說:「我今晚睡你這裡可以嗎?萬一半夜突然高燒,你也能馬上知道。」

越光摸摸吳鉤的頭,已經不燒了,不過吳鉤是小孩性子,他想要做什麼,最好是順著他,否則他能找各種方法鬧得你睡不著覺,便給他蓋上被,說:「那你先睡,我再看會兒電腦。」

「好。」

吳鉤躺了一會兒覺得無聊,探頭去看,越光的電腦擱板放在床尾,他只能看到一些貓貓圖片,不高興地想怎麼還在研究貓啊,直接解剖不就得了,解剖絕對比照顧省事多了。

越光看得很專註,吳鉤起了壞心,故意伸出腳,用腳趾去夾越光腰間的睡衣,越光一開始沒理他,直到被他夾痛了,才用手撥開他。

「別鬧。」

吳鉤當聽不到,繼續用腳趾夾他,連著夾了幾次,越光被他弄得沒辦法專心,轉過頭,無奈地看他。

「說了不要鬧了。」

吳鉤吐吐舌頭做鬼臉,越光拿他沒辦法,也知道如果回應的話,他會玩得更來勁,便直接無視了,轉頭繼續看電腦。

吳鉤一個人玩了一會兒,覺得沒趣,便裹著被坐起來,靠去越光身上跟他一起看。

越光看的是有關緬甸貓的網頁,裡面詳細講述了緬甸貓的習性跟生活習慣,裡面還有許多照片,說緬甸貓很喜歡黏人,活潑好動,還喜歡撒嬌,並且聰明勇敢,他不由得又重新看看網頁,心想——咦,這是在介紹緬甸貓嗎?怎麼好像是在說我。

他拉拉越光的衣袖,問:「它可愛?我可愛?」

「為什麼你要跟一隻貓比?」

吳鉤鼓著臉腮不說話,越光看看小貓照片,又看看他,噗嗤笑出了聲。

「不過可以理解,你有時候挺像貓的。」

「哪裡像?哪裡像?」

好奇心湧上來,吳鉤撲過去追問,越光笑著躲避,想說這些動作都特別像。

他伸手把吳鉤按回床上,說:「病剛好點,趕緊睡覺,別折騰。」

吳鉤趴在床尾,目光落在對面的小書柜上,一摞專業書籍裡面夾了幾張光碟,看起來很不和諧,他往前探探手,把光碟抽出來一看,哈哈,果然是不和諧的內容。

越光臉紅了,不等他仔細看,一把將光碟抽回去,丟進抽屜里。

吳鉤搖搖頭,嘆道:「都是男人,你害什麼臊?這種事我見得多了,兵營里大家都是相互打手槍的,更別說色情光碟了。」

「你見得多了?」

「我……是說這種事常見,成人都有性衝動嘛,要是不打炮的話,那不是憋廢了。」

「那你是不是也……」

「我打手槍。」

越光露出驚訝的表情,吳鉤笑了,用手比划了一下。

「是真正的手槍,因為我不敢鬆懈,為了一時的歡愉而送命不符合我的人生追求。」

「那後來呢?我是說你從訓練基地出來,可以自由行動以後呢?」

吳鉤跟張燕鐸一樣,從小就被犯罪組織帶去孤島基地接受非人訓練,再加上後來頭部受到損傷,所以他的心態跟行為跟普通人相差很大,為了不刺激到他,越光從來不過問他以前的事,這還是他頭一次主動詢問。

被問到,吳鉤挺開心的,這代表越光在意他,想知道他的事,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他說:「也沒有,我覺得那太危險了,跟完全不熟悉的人親密接觸,隨時都有可能被幹掉的,危險係數太大,所以我寧可自摸。」

越光出生於普通家庭,他無法體會到吳鉤以前的經歷,他想吳鉤會這樣認為,證明那段日子一定很可怕很煎熬,抬手摸摸吳鉤的臉。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像我是小可憐似的。」

吳鉤把頭別開了,其實他更想說,如果換了別人這樣看他,眼珠子早被他挖出來了,但他現在卻很享受被注視的感覺,很喜歡很喜歡。

「要親我嗎?」他帶了點壞心說。

越光愣住了,吳鉤趁機湊過去吻他。

越光沒有特別明顯的反抗,只在一開始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馬上就進入狀況,抱住他跟他熱切相吻。

吳鉤感到了心跳的加速,越光的嘴唇火熱,接吻像是觸電,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發顫,試探性地碰觸越光的身體,越光的身體也同樣火熱,就在他撩起衣服,打算做更親密的接觸時,越光突然推開了他,慌慌張張地跳下床。

熱情剛湧上來就被強制結束了,吳鉤有點戀戀不捨,伸舌舔著嘴唇,說:「我不會傳染你的。」

「不是,我、我去沖個涼,你先睡吧。」

「哥……」

吳鉤叫住越光,故意用眼神指指他的腹下。

「你勃起了,要我幫你打槍嗎?雖然我常常摸的是真槍,但玩這種槍也很厲害的。」

「少胡說,快睡覺!」

越光的臉更紅了,罵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卧室。

門咣當一聲關上了,吳鉤笑趴在床上,發覺捉弄哥哥也是件很有趣的事。

不知道越光沖澡沖了多久,至少在吳鉤沉進夢鄉之前他都沒回來,吳鉤玩夠了,倒是睡得很香,這一覺到天亮,直到胸口有個東西壓著,把他壓醒。

吳鉤睡得迷迷糊糊,隨手一撥弄,換來喵嗚的叫聲,他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睜眼一看——難怪胸口壓得慌,原來是多了一隻貓!

貓咪個頭不大,全身深灰色,毛茸茸的,再加上圓滾滾的腦門,簡直可以說是可愛到爆,但吳鉤卻呆住了,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睡了一覺,他床上怎麼會多出一隻貓?

喔,他說錯了,這不是他的床,是越光的,那這隻貓難道是……

吳鉤的目光轉到小貓的後腿上,果然看到它的一條腿上綁著繃帶,但這一點都不妨礙它活動,在他胸前來回踩貓步,又伸出一隻小爪子碰他,像是想跟他玩。

吳鉤伸出一根手指,直接將那隻爪子按住了,又仔細看看這隻貓。

個頭毛色還有受傷的位置都跟貓屍體一樣,可是它怎麼還沒掛啊?不僅沒掛,還活得精神抖擻的,看起來還挺可愛的,敢情它是去寵物醫院整容了嗎?

小貓還以為吳鉤是要跟它玩,低頭咬他的手指,被吳鉤揪住脖頸上的毛皮提起來,掀開被子跳下床,提著它跑到了樓下。

越光正在小書屋裡整理書籍,吳鉤衝過去,把手裡的貓舉到他面前,問:「它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

「原來小調皮跑去你的房間了。」

越光放下書,把小貓接過來摸摸它的頭,小貓叫了兩聲,跳去了旁邊的沙發上。

「我今早過去看它,大夫說它恢復得很好,可以帶回家照料,反正醫院就在對面,要是哪裡不舒服,馬上送過去也來得及。」

「我也不舒服。」

「是啊,你的燒退了嗎?」

越光伸手摸摸吳鉤的額頭,吳鉤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麼你在摸完貓再摸我?」

「抱歉,我該先洗下手的,燒退了,不過你還是要吃藥鞏固一下比較好,早飯我做好了。」

越光去廚房洗手,吳鉤不爽地問:「我要問的是——為什麼你還沒解剖它?」

「解剖?」

「這是我送給你用來解剖的聖誕禮物啊,還是你想把它養得肥點再解剖?」

「你在說什麼?它是活的啊。」

「雞鴨魚還都是活的呢,不一樣宰了吃?雞鴨魚都可以宰了吃,為什麼貓不行?」

越光還真被他問得語塞了,吳鉤過去揪起小貓脖子上的毛皮把它拽起來,來回晃了晃,說:「要是你不喜歡活體解剖,那我先把它幹掉,很容易的。」

看到他眼睛裡的凶光,越光怕他真動手,大喝道:「吳鉤!」

吳鉤本來都扣住小貓的脖子了,被越光呵斥,他半路停住了,看看手裡的貓,想把它甩回沙發,但再看一眼它的小短腿,最後還是輕輕放下,一聲不響,掉頭去了樓上。

越光在後面叫他,他當聽不見,等越光追著他跑到二樓,砰的一聲傳來,房門關上,並且從裡面鎖上了。

這種事常見,越光都習慣了,把他當小孩子哄,問:「為什麼發脾氣?」

半天不見回應,越光轉身要走,就聽裡面有人嘟囔:「你為了一隻貓罵我。」

「我不是罵你,而是提醒你,它很弱,你那樣會傷著它的。」

「它本來就受了傷,活不了多久了,幹嘛不直截了當一點?我把它送給你是讓你解剖的,可不是讓你浪費時間照顧的。」

「吳鉤!」

越光的口氣變得嚴厲起來,說:「你覺得你比它強,就可以安排它的命運,這樣做很有趣嗎?以欺負弱者為樂的人既可笑又可悲,而且這種行為太卑劣了,有本事去挑戰比你強的人!」

發現越光生氣了,吳鉤不說話了,平時越光事事都順著他,但這次沒有,見他不回應,說:「你好好想想,如果受了傷就覺得它沒有生存的意義,那我當初遇到你的時候,要做的就不是救你,而是解剖你了,我是法醫,工作是以解剖為主,但我首先是個醫生,我學醫的初衷是為了救人,而不是殺人,你本末倒置了。」

房間里一點聲音都沒有,越光覺得自己說得有點重了,他緩和下口氣想再跟吳鉤溝通,手機在樓下響了起來。

越光去樓下接聽電話,吳鉤靠在房門坐在地上,半天不見越光回來,他有點好奇是誰的來電,站起來正要出去,就聽腳步聲響起,越光匆匆跑回來。

隔著門板,他說:「父親說家裡有事,讓我馬上回去,晚上我可能趕不回來,晚飯你自己解決,那隻貓……貓食我都準備好了,我把它關在籠子里,你討厭的話別理它就好。」

越光是母親撫養大的,直到不久前才知道他的生身父親是建築界大亨,大家族自然有這種那種亂七八糟的事,吳鉤猜越光被叫回去無非又是因為那些事。

他挑挑眉,猶豫著要不要出去道別,越光在外面說:「希望我回來的時候,小貓可以更精神一些。」

頓了頓,他又說:「我相信我弟弟不會為難一隻貓的,還有啊,記得吃藥。」

這話說到了吳鉤的心坎上,原本的一點不爽也煙消雲散了,貼在門上聽聽,越光已經下樓了,又過了一會兒,樓下傳來關門聲,他離開了。

房子里靜下來,吳鉤這才開門出來。

他來到樓下,早飯都做好放在桌上,再轉去客廳,客廳一角放了個籠子,小貓被關在裡面,籠子里放了貓食,上面還掛著飲水罐,另一邊是墊子,對一隻貓來說,這個家還挺大挺豪華的。

可是吳鉤卻不喜歡這種被圈養的感覺,他走過去,小貓看到了他,在籠子里來迴轉圈,叫個不停,半路還不小心跌了一跤,滾成毛茸茸的一團。

大家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吳鉤覺得小貓也是一樣,這兩天它在精心照料下變得精神了,完全沒了那天在雨中的狼狽樣,毛髮柔順,眼睛亮亮的,看起來是個挺聰明的小傢伙。

他蹲下來,問:「是不是想出來啊?」

「喵!」

「求我啊,求我就放你出來。」

「喵!喵!」

如此對話了一會兒,吳鉤覺得自己的精神病症加重了,要不他怎麼跟只貓聊天聊這麼歡呢。

他把籠子打開,下一秒小貓就迫不及待地衝出來,等他轉過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貓跑去哪裡了,只好提醒道:「你再把腿摔斷了,可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會把我的零用錢花在給你看病上。」

「喵……」

不知從哪裡傳來長長的貓叫聲,吳鉤沒去管它,收拾吃了早飯,外面在颳風,感覺挺冷的,幸好今天沒人來約工作,他隨便找了一本書,坐去壁爐旁的躺椅上,準備享受頹廢的人生。

可惜頹廢的時間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一連串的貓叫聲,順著聲音一看,小貓竟然沿著窗帘爬去了窗戶最上面,結果下不來了,抓在上面喵喵求救。

吳鉤起初不想理,奈何小貓一直叫,他最後被叫煩了,過去把它一把揪下來,丟去了貓爬架的布兜里。

「煩死了,比我都煩。」

「喵……」

小貓仰頭看他,眼睛水汪汪的,滿是無辜的表情,吳鉤不為所動,指著它警告道:「給我老實點,否則解剖你。」

在他的警告下,小貓躺在布兜里老實了幾分鐘,但沒多久就跳下來,在地板上追著光束來回跑,又去玩逗貓棒,活潑得讓吳鉤懷疑它是不是真的腿斷了。

他被吵得看不了書,便去了隔壁房間,那是越光幫他特別裝修的健身房,基礎健身器都有,他每天至少有兩個小時耗在這裡——自從退出黑道後,做健身大概是他除了跑八卦新聞外最喜歡的事了。

他在單杠上玩了沒多久,隔壁傳來轟隆響聲,跑過去一看,昨天裝飾好的聖誕樹竟然被貓弄倒了,掛在上面的小飾物灑了一地,包括他最喜歡的晴天娃娃。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吳鉤隨手從筆筒里掏出一管筆,把他精心裝扮的聖誕樹給毀了,這次他真的起了殺貓的心思,但叫了半天也沒找到貓,他又擔心起來。

小貓被聖誕樹壓死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但哥哥一定會生氣,說不定還會認為是他故意弄死的,那到時他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把聖誕樹扶起來,在裝飾物里搜了搜,很幸運,沒找到貓屍體,又叫喚了幾聲小貓,才看到它藏在沙發底下,偷偷冒出頭,大概也知道自己闖禍了,躲在裡面不出來。

吳鉤伸手揪它,它越發往裡躲,雙方僵持了很久,吳鉤突然靈機一動,跑去拿來一盒貓罐頭,打開蓋子放在地板上,然後盤腿往地板上一坐——他就不信了,這還釣不出貓。

果然,罐頭開了沒半分鐘,小貓就從沙發里鑽出來了,無視吳鉤的存在,跑到罐頭前大口吃起來。

出於好奇,吳鉤用手機查了下緬甸貓的特性,發現這種貓特別活潑好動,親人,並且很健壯,這隻貓不知道是走失了還是被人遺棄了,但它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得這麼好,這一點投了他的脾氣。

他討厭弱智,不管是人還是貓。

旁邊傳來吧唧吧唧的聲音,吳鉤轉頭一看,嚇了一跳,轉眼間貓罐頭就被吃掉了一半,他急忙把罐頭拿走,小貓圍著他的腿打轉,不斷抗議,被他提著後頸毛皮放回籠子里。

「吃這麼多,你是豬啊。」

「喵!」

「原來你承認自己是豬,不過豬先生,你不能再吃了,你撐死不要緊,但我不想為你的死背上莫須有的罪名,懂?」

「喵!」

「很好,你懂了,那這樣好了,以後就叫你豬先生吧,喜歡這個名字嗎?」

「喵!」

豬先生兩隻爪子巴在籠子上,眼巴巴地盯著他手裡的罐頭,吳鉤無視它,把罐頭放去架子上,去隔壁繼續鍛煉。

這次豬先生沒再打擾他鍛煉,等他鍛煉完回來,發現小貓玩累了,趴在籠子里睡著了,模樣還挺乖的。

看著它,吳鉤突然想到——養只寵物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下午,另一家跟吳鉤有業務關係的雜誌社突然打電話進來,說拿到了某明星跟某大公司的老闆情人去酒店幽會的消息,讓他去拍照,吳鉤懶病犯了,不想去,對方還以為他嫌錢少,價碼不斷往上提,他只好答應了——這麼高的價格還不接的話,他怕被雷劈。

說干就干,吳鉤跑去換了衣服帶上裝備,要出門的時候他聽到貓叫,豬先生睡醒了,巴在籠子上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吳鉤看看錶,他這一來一回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不過小貓身上有傷,家裡沒人,萬一傷口惡化就慘了,看看背包外面的口袋挺大,他去把籠門打開,把袋口朝向豬先生。

「進來,帶你去冒險。」

大概是在籠子里憋壞了,豬先生還真聽話的跳進去了,吳鉤把拉鏈拉上,最後留了個小縫供它呼吸,又去準備了飲用水跟罐頭零食,以備它需要的時候用到。

一切整理完畢,吳鉤開著車來到雜誌社提供消息的酒店。

老實說,爆料照片不難拍,最困難的是等待的時間,吳鉤在明星幽會的客房對門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機會偷拍到照片,其間還要給豬先生喂吃的,還要幫它解決大小便問題。

這隻豬簡直活得比他都自在。

慶幸的是明星跟大老闆沒有帶保鏢,甚至沒注意到他的偷拍,吳鉤搞定後,把豬先生塞進背包,帶著它離開。

電梯在二樓停下,門打開的時候,外面剛好有人經過,那個人吳鉤認識,他是越光父親的秘書。

秘書怎麼會來酒店?

吳鉤的身體反應比頭腦快,等他感覺奇怪的時候已經從電梯里跑出來了,對方沒發現他,用手絹擦著手,快步走進了對面的餐廳。

吳鉤跟著他進了餐廳。

這個時間段用餐的人不多,他一進去就發現了越光,他一身西裝,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對面坐著一位女性。

女人長得很漂亮,粉紅色連衣裙,長長的黑髮垂在腦後,從舉止跟氣質來看是位端莊淑女,但吳鉤看到她,噗嗤笑了,因為她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他拍的爆料對象——那個跟議員有地下情的女人。

聽雜誌社的人說她是名門閨秀,看來名門閨秀也不過如此啊。

越光正在跟她品茶聊天,而且聊得還挺投機,吳鉤不爽地想雜誌社那幫傢伙都是吃乾飯的嘛,照片早就給他們了,怎麼還沒爆出來。

如果爆出來,這女人一定沒閒情逸緻來勾引他哥了!

再往旁邊一瞅,吳鉤明白秘書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越光的父親也在,跟老頭子同座的還有一對夫婦,哼,什麼有急事要回家,搞了半天是來相親的啊。

相親就相親唄,還找了個完全不般配的女人來相親,如果那老頭子給兒子找老婆的眼光跟他搞公司一樣的話,公司倒閉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嘛。

吳鉤自個兒站在角落裡嘟囔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他為什麼要在這裡鬧情緒?有人讓他不開心,他就該讓對方更不開心,那這樣他就開心了——對,就是這麼個理兒!

光是這麼想想,心情就變好了很多,吳鉤整整背包帶子,把墨鏡跟帽子摘下來,徑直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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