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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校園霸凌

韓琉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名為文學樓的建築,他輕步踏出,往大樓旁的階梯走下,階梯盡處右轉是一道走廊,走廊對面是座網球場,此刻卻傳出刻意壓低的吆喝謾罵。

韓琉毫不關切那道不尋常的謾罵聲,他靠著廊壁,靜靜地看著天空。

一會聲音漸歇,「晚點找你去唱歌,謝謝你,我最好的朋友。」笑聲後,伴隨幾句悶哼。

一群人勾肩搭背,討論著等下要去逍遙快活,邊打鬧,從走廊另側樓梯出去,竟是沒人瞧見韓琉的存在。

一名身上沾染塵土的男生從網球場走出,「敲上課鐘了,不走嗎?」他望見廊道處的韓琉,無所謂地拍掉身上的髒汙。

韓琉臉上未興半分同情,眼眸盡是冷漠,他側身看著滿身泥汙的男生,「這樣,也算朋友?」

男生大笑,又不住狂咳幾聲,「該死……」他臉上難掩憤恨,更多是不在乎的抑鬱陰沉,「有錢,就能換到朋友,何樂不為?」

韓琉沒多做回應,僅那張俊美面容漾起一抹冷若冰霜的笑意。

男生瞧見那道心高氣傲的冷笑,心中沒得宣洩的怒火一湧而出,他氣急敗壞地喊道,「你懂什麼,你長得一副好外表,擁有得天獨厚的先天條件,就和他一樣,擺出了不起的高姿態,一副唯我獨尊,而我只有錢,既然你們只對錢……」

韓琉冷眼瞧著男生怒氣肆虐,男生還在叨絮的當下選擇轉身,上樓。

一隻帶著沙土的手按住韓琉肩頭,那手上強力勁道逼得韓琉回過身,「你給我說清楚!」男生放縱心中怒火,朝韓琉肆意咆哮。

韓琉眉頭微皺,冷冰的眼瞳未揚起絲毫溫度,此刻嗓音不復溫潤,似一襲寒風冰涼刺骨,揉雜微不可見的憐憫,「別看輕自己,否則別人也看不起你。」

搭在韓琉肩上的手頹然放下,「講得很輕鬆,因為你不知道當邊緣人的悲哀……」男生話聲越發低落。

「我最好的朋友,你……新朋友?這麼漂亮,怎麼勾搭上的啊?」樓梯口,一個男生靠在牆邊,指著韓琉,笑問道。

男生支支吾吾,看看樓梯口吊兒郎當的男生,「你……」,瞧瞧身側冷漠如霜的韓琉,「我……她……」男生最後選擇放棄,低頭,邁開腳步,從另側樓梯離去。

樓梯口的男生臉色一沉,「沈靖,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他緩步下樓,朝韓琉笑道,「看妳這麼單純漂亮的份上,好心提醒妳,這個傢伙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別走得太近。」

沈靖停在原地,有些畏縮地看著男生,手在身後焦躁地不斷翻動,幾度張口欲言,碰到男生瞳裡的張狂後,集結在喉頭的勇氣瞬間飄散無影。

「謝謝。」韓琉冷漠地看著眼前笑得燦爛的男生,頓了幾秒,冷聲道,「借過。」

男生剎時愣住,隨即大笑起來,「很少人會這樣對我說話,尤其是女孩,我欣賞妳的態度。」他掠過韓琉,朝沈靖發話,「欸,難得有新朋友,再拿些錢出來,等下表演結束,我們訂個餐館,歡迎學校來了個漂亮女孩。」

沈靖一臉抑鬱,「沒錢了……」他拿出自個皮包,打開內裡,「你……你不是知道……」

男生臉色瞬時沒了笑容,朝著沈靖說道,「你,確定沒、錢、了?」

突然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聲音從上頭飄下,「欸,阿雷你好久阿……」是剛才那群男生。

一個瘦小猥瑣的男生從人群縫隙中發現韓琉美麗的容顏,恍然大悟地輕笑,「阿雷是在把妹妹,我們壞好事了。」

此話一出,眾人目光刷地集中在韓琉身上,「漂亮,阿雷眼光很好。」「這女孩真清純,怪不得阿雷會這麼久。」他們慢慢地走下樓,彼此間笑鬧聲不絕於耳,聽在沈靖耳裡,像是痛苦的折磨。

被喚作阿雷的男生再度展露笑容,「少在那瞎起鬨,這是沈靖的新朋友。」他側頭向沈靖喊道,「欸,沈靖你不介紹給我們認識嗎?」

沈靖困窘地看向韓琉,打從心裡盼望,韓琉能聽見他心裡的聲音,主動自我介紹。

不過,韓琉那雙水靈眼眸眨也不眨,有是一貫清冷,安靜地冷眼旁觀。

沈靖身上瞬間集結多道目光,臉上不斷竄出冷汗,一雙眼睛徬徨無助地張望。

「欸!你們這麼多人在這幹嘛?」一個高壯的中年人,站在樓梯口,威嚴地喊道。

眾人抬頭一看,剎時沒了剛才的威風凜凜。

「原來是帥氣的訓導主任阿,我們在練習表演啦。」阿雷嘻皮笑臉地迎向訓導主任的目光,不在乎訓導主任的嚴厲眼神,「剛練習結束而已,主任有事嗎?」

訓導主任瞧了瞧阿雷後,拍拍他的肩,「認真是好事,不過要注意時間,剩十五分鐘就輪到你,還不快去禮堂預備。」

阿雷點頭,「謝過帥氣主任,小子立刻去準備,走了啦。」他朝其他人吆喝,向訓導主任打個招呼,趾高氣昂地快步離去。

離去前,阿雷低身,在韓琉身側說道,「下次見面,你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訓導主任走下階梯,目光在韓琉和沈靖兩人身上來回逡巡,嚴肅地問道,「你是新生吧?怎會來到這?」

韓琉回視著訓導主任的銳利眼神,眼眸依然古井無波,面不改色地說道,「我迷路,他正要帶我回去。」

沈靖聽聞,一顆心懸得老高,他沒想到韓琉會替他找理由,心虛地不敢抬頭面對訓導主任質問的目光。

訓導主任瞧著沈靖那窘迫無措的姿態,喝聲道,「真的是這樣?」

「恩……」沈靖心底沒譜,低聲回道。

訓導主任停下腳步,踏著回程的步伐,朝著韓琉、沈靖兩人喊道,「現在典禮已經開始了,你帶學妹去禮堂就坐。」他擺擺手,讓兩人離去。

沈靖確認離開訓導主任的視線後,一臉鄙夷地說道,「別以為我會感謝你,誰不知道像你們這種人最會惺惺作態……」

韓琉停下步伐,朝著沈靖冷聲道,「要人尊重,自己得先尊重自己。還有你的想法,我沒興趣。」他說完,隨便找個人問清禮堂方向,逕自走去。

沈靖一個人傻愣,直至韓琉的身影消失,他腦海仍是盤旋韓琉留下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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