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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不開的惡魔

「叮叮」手機醒起的提示音讓我意識到我正在開會。

聯誼結束後至今我非但沒有回覆王彥的訊息,也沒有回應凱衡的。

一方面覺得讓剛認識的王彥看到這樣的訊息很尷尬,另一方面又覺得不應該繼續和凱衡這樣糾纏下去。

說起來,凱衡完全是渣男一個。雖然我們都念舊著往日的感情,但他其實早已在分手後馬上投入了另一個女人的懷抱,就是那種和我完全相反的女人。

剛開始我還哭的死去活來,或許是太難過而起的報復之心,才讓我想報復這個人。分手後一年主動邀約聊聊近況,一個吻別後,我們就開啟了這段地下戀生活。

維持一個月見面一兩次的頻率,我們這段地下戀也持續了一年之久。這一年多來也不是沒有追求者在旁,只是每當覺得對對方有點心動時,凱衡的臉就會出現在我腦海,彷彿在提醒著我,我是他的,我的身體,我的心,都是。

糾結在每次約會結束後的離別,每每想到他的渣男行為就會笑自己好傻好白癡,但看到他傳來的簡訊,又是止不住的思念,完全是個看不到盡頭的黑洞,而我卻陷在裡面,越陷越深,直到我想回頭時,才發現我已經完全脫離不了這個人和這段關係。

可是凱衡呢,我想應該任何人都無法猜透他的心吧。

回想起這一年多和凱衡相處的時光,他總是避而不談我們的關係,好像彼此也是很有默契的,每次聊到這個話題總是就此打住。

我不想繼續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還是放不下他,沒辦法忘記他笑起來的酒窩,沒辦法忘記每次走路時總是把我扶到靠內側的位子,我懷念所有與他相處的時光,這都讓我錯覺著以為自己還深深愛著他。

「今天下班有空嗎?我去接你。」螢幕傳來簡短的訊息提醒,難道是吸引力法則嗎?看著未讀訊息,是凱衡。真難得,幾天前才纏綿了一夜,這麼快想到我,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或許是他現任又加班了吧。

「我覺得我們別再見面了吧。」我盯著螢幕發呆幾秒,打出這句話。

凱衡馬上秒讀。

可能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我是真的想結束這段關係,我真的想。

「妳怎麼了?」

「沒什麼。」我嘆了一口氣,我怎麼了,你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吧。

「我今天心情很差,我想見妳。」果然,如果他龍心大悅,怎麼可能會想到小女子我。

我已讀不回,放下手機。

一直在想著這些日子來的總總,所有兩個人的節日,他總是人間蒸發,我提到所有關於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他總是閃躲著,不願回應,面有難色。

這就是我被他緊緊握在手中的把柄,我愛他,比他愛我,還多,很多。

恍神著搭電梯離開公司,晚上七點。被工作煩得一身疲憊,和凱衡的回憶還是會在我放空時湧現,好折騰。

「儀萱!」經過一樓交誼廳,一個渾厚的嗓音從我背後傳來,不太熟悉的聲音該不會是廠商吧?

「嘿?」我停下腳步回頭一看,沒想到是王彥。

「你怎麼在這?」我不記得那天有聊到我在那裡上班啊!王彥沒說話,只是微笑。

「嘖,莊佳寧!」我只能想到她了,急著把我銷售出去的好姊妹,自從知道我因為凱衡的事情走不出來,就一直急著想把我銷出去,只差沒在我身上掛“急售”。

「哈哈!聰明如妳,妳別怪她,是我傳訊息問她的。」王彥一席淡藍色襯衫,黑色直筒褲,穿著簡單清爽,戴著一副黑色方框眼鏡,看起來就是室內設計師或是電腦工程師之類的職務,感覺滿自在的,好像這次來見我,是來找個老朋友。

「我已經開始責怪她了。怎麼了?來這裡找我。」我笑了,應該是疲累的今天第一個笑容。

「想說,妳訊息一直已讀不回,看看妳還願不願意跟我說話,是不是我那天太白目了,連當個朋友的機會都沒有了?」好直接,沒想到王彥看起來斯文清秀,行為卻是這麼大膽。

「哈哈哈,是有點白目耶!是說,你肯定看到了我的未讀訊息,這麼曖昧的訊息,你竟然可以直接破題,我身邊有人,難道你看不出來?」要直接,我比你更直接,來吧!訊息都看到了,我也懶得廢話了。

我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看的王彥,心想這樣場面夠尷尬了吧!

「嘖嘖嘖,夠直接,我喜歡,我果然沒看錯人。」王彥露出更得意的笑容,欸等等,現在是我中計了嗎?

「什麼鬼?看起來你找我沒特別重要的事,我走囉?」王彥的反應反而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轉身走出公司大門,準備去搭車回家。

「欸欸欸,等一下啦!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王彥走到我前面擋著我。

「是喔?什麼事?」我癟了癟嘴,面有不耐的看著他。

「我想追妳,從現在開始,追到妳答應跟我在一起為止。」王彥說的斬釘解鐵,不急不徐。

「蛤?你有事嗎?你知道我們才剛認識嗎?」

「我知道啊。」

「你了解我多少?」

「不多。」

「你喜歡我?」

「喜歡。」

我傻眼了,眼前這個男的也太直白了吧!我陳儀萱,從小到大還沒遇過這種人。

「別鬧了,我想回家了。」我繞過王彥,想趕快走去搭車。沒想到一撇頭就看到凱衡的車,他正朝著我走過來。

「妳怎麼一直不回我訊息,陳儀萱。」走到我面前,凱衡面有難色。天哪,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最近很忙,你怎麼來了?」我嘆了口氣,或許剛才在公司門口和王彥的對話場景也被他看到了。

「想妳了。」聽到這三個字,我就心軟了,我也好想你,無時無刻。

凱衡說完,似乎看到我眼神裡的軟弱,右手捧著我的臉頰,深深一吻。

他今天怎麼了?平常他是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跟我有任何親密動作,畢竟台中很小,被認識的人看到就麻煩了。

「走吧,我帶你回去。」凱衡一把牽起我的手,逕自往車子走去。

我愣愣的,轉頭看了王彥一眼,王彥也正在看的我,臉上露出一抹禮貌的微笑,我則面無表情的坐上凱衡的車。

我離不開他,你看的出來嗎?王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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