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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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看著趴在病床前哭泣的少女,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手掌卻只能徑直穿過顏語的身體,她無奈地收回手,看著病床上閉著眼的女子,蒼白的面容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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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靈魂出竅呢?還是她已經死了只剩身體還活著?林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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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林笙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已經從重病患者變成阿飄了,可悲的是她回不去自己的身體也沒有所謂的牛頭馬面來接她走,她就這樣飄著,也想過出去看看,但是她卻不能出病房外任何一步,像是有東西阻擋住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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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顏語來看她時發現不對勁,急忙叫了醫生過來,醫生才判斷說她可能是因為疾病陷入昏迷,照著個樣子她保守估計只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其實那時一聽到醫生說的話她是鬆了一口氣的,可是看到顏語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又有些不捨。她一個將死之人,連再次睜開眼看看自己的親友、安慰他們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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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林笙也逐漸地接受自己將命不久矣的事實,每天不是在病床內飄來飄去就是在等顏語來看她,甚至她還能苦中作樂地想,至少她不會因為疾病而感覺到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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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時間一到,她就準時的飄到病床邊,顏語每天都會固定時間來看她,跟她講好多趣事,像是云歌又跑去日本找葉瑤啦、任璿又跟著過去追妻啦、葉瑤又研究出了一堆毒藥來啦…。比她的那位便宜哥哥還要盡責地陪伴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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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照樣坐在老位置上,下午四點一到,病房門就照舊被輕輕叩響,她習慣性地說道「請進。」雖然明明知道顏語聽不到,但她依舊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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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姊姊,我進來啦。」顏語輕聲說道,隨即便是「喀搭」一聲輕響,門便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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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姊姊,我又來看妳了。」顏語坐到病床旁邊,輕輕牽起她放在棉被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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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葉瑤他們今天早上特地搭飛機回來了呢!」她輕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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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瑤終於捨得回來啦?那她怎麼沒有來看我?」林笙不滿地問道,但顏語依然聽不到她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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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晚上要開演唱會呢,到時候就叫葉瑤上台唱歌去。笙歌姊姊妳說好不好呀?」顏語依舊笑著繼續說道,只是眼底有著掩蓋不住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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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幫妳留位子喔,或者妳看電視直播也行,我有跟護士小姐說好了,時間一到她就會幫妳開電視看,葉瑤難得重新開嗓呢~~怎麼可以錯過!!妳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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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妳留位子我也去不了的啊,笨蛋顏語。不過妳的心意我就接受啦…對阿,葉瑤她唱歌很好聽的…」雖然知道顏語聽不到,但林笙依舊低聲回應著她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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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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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的又到了四點半,顏語鬆開手,動作輕柔地幫她掖好被角,輕語:「笙歌姊姊,我走啦,明天再和葉瑤他們一起來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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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著顏語走到病房門口,依依不捨的目送她,聽到門板被輕輕合上的聲響後,才緩緩的飄回病床旁,呈現大字形的躺在地板上,輕輕地嘆了口氣,舉起手,看著燈光穿透她的手掌,面色鬱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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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顏語剛剛無意間透露出來的消息,她便一陣心神不寧,伸手蓋住眼睛,她彷彿又看見他走來,然後與她擦肩而過,她轉身,卻看見他溫柔的牽起另一個女孩的手…心中一滯,腦海中快速的掠過與他之間的種種,從一開始的初見、相識、相戀…那時的那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可後來的事…回憶依舊撥放著,她想阻止卻是徒勞,眼看著當初的她做出了那個自以為對所有人都好、最後卻是傷害了所有人的決定,逼走了他,傷害了自己…最後,她看到了現在的自己。她發誓,如果能回到過去,她肯定會狠狠甩當初的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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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回憶如潮水般迅速倒退,一幕幕原本清晰的畫面變得蒼白,然後碎裂,最後,回憶突然定格,他冷漠的眼神格外清晰地映在眼前,同樣冷漠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如妳所願。」她一驚,猛的坐起身,映入眼簾的卻不是醫院單調的白色,而是自己房間簡潔的米色粉刷牆面,她顫抖地伸手拿起放在床邊的手機,一點開螢幕,大大的時間顯示便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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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搭」一聲,手機掉落在地,她不可思議的伸手,修長的手指、健康白皙的膚色…她輕輕扯過一縷髮絲,烏黑柔順。她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忽然伸手狠狠的、毫不留情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清晰的五指印立刻顯映在她白皙的臉上,伸手撫上紅腫的臉頰,她不可抑制的笑了出來,眼淚卻也不受控制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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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22日,他們分手後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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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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