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推移,我們年紀越來越大,雖然就讀同個小學,但彼此擁有了各自的交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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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偉晟的身材逐漸高大,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看起來弱不禁風。雖然身高依然矮人一截,但他那顏值吸引了眾多女性,一時之間成了大家口中的「校草」,而我也不再要求他繼續叫我姐姐,畢竟聽起來還是會有一絲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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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有了各自的朋友圈,但還是范偉晟過得比較好。他優異的成績是人人的榜樣,偶爾勾起的笑容根本零死角,殺死一大堆姐姐妹妹,再加上他隨和的個性,不容易與人起爭議,所以人緣自然比別人好上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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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呢,本該是我要好好讀書讓范偉晟好好效仿我,誰想而知我天生不是讀書的料,書包裡還躺著不及格的考卷,還不知道回家怎麼與媽媽交代。而且也因為我天生的壞脾氣,常常與人意見不合,招了許多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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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我就是被排擠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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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我埋的很深,除了班上以外沒有太多人知道,再加上會與我靠近的女生目的大多都是為了范偉晟,在他的面前自然不會表現出霸凌我的樣子,所以連范偉晟也都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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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紙終究包不住火。有一次班上的男生在跟范偉晟打球時,意外透漏出我在班上的情況,那時候范偉晟氣的直接從操場衝到我們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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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聲報告都不說便走了進來,有失他那模範生該有的風範。他逕自走到我的面前,板著一張臉讓我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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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的原因是因為范偉晟大多時刻都是笑顏逐開,唯有生氣的時候才會這樣,什麼都不說冷著一張臉。不過最讓我緊張的是,自己被黏滿口香糖的抽屜以及被撕碎的課本正處理到一半,范偉晟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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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我的腿上放著一些被衛生紙包住的垃圾,原本沉著的臉這下也炸了,即使他現在只是一個國小小朋友,可是生氣起來的樣貌,看一次會怕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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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做的?」他看著我,語氣充滿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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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不答話,他向前抓著我的右手,將我拉起來,腿上的垃圾也順勢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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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妳,誰用的。」後面那三個字他是用吼的,讓我的身體也跟著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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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嚇得淚如雨下,原本要揪出那幾個女生的勇氣也被打退堂鼓。我第一次見他如此氣憤,也希望是最後一次,真的恐怖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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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我的力道也跟著加重,讓我痛到表情也顯得有些猙獰,但他不管我的反應,而是努力的保持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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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沒有人跟我說你在班上的事情,妳是不是要一直瞞著我?」他壓抑住火氣,但語氣依然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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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的問題,我撇開視線選擇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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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應,也讓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爆發出來,「張語婷!我把妳當好朋友,甚至視妳為家人,結果妳把我當什麼?妳連些委屈都不曾與我抱怨過,我對妳來說是不是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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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我憤然甩開被他抓疼的右手,迅速抹去臉上淚水,對上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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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對我來說不重要。」我定睛的看著他,理智線就在他的那番話一瞬間崩裂,所有壓抑的情緒此刻間爆發出來,發洩在他的身上,「誰稀罕你把我當朋友?又是誰准你把我視為你家人?今天要不是你范偉晟是我的青梅竹馬,我會落成這樣的下場嗎?你少自以為是了,憑什麼你開心的同時我要因為你而難受?明明是你招惹出來的桃花,憑什麼是我替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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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起了效果,范偉晟的情緒不像方才那樣激動,逐漸冷靜下來,到最後變成恐懼,「妳剛剛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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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少自以為是了,我不稀罕你。」我加重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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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過後,范偉晟不再出現於我的視線,而他的桃花們見到我跟他吵架後,自然也不會來欺負我,不過我的生活依然寂寞,唯一一個我心靈寄託的人,也因為我一時的氣話被我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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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范偉晟,從最要好的竹馬,成了最熟悉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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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老是催著我們長大,讓我們在緊急的情況下做出錯誤的決定,從此注定無緣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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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六那年,范偉晟突然跑到我家樓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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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走下門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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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去玩躲貓貓?」他語氣耿直,直勾勾的盯著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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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麼大了還玩,你很幼稚耶!」雖然我是笑著說道,但還是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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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突然找我是要玩這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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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啦!」雖然知道事有蹊蹺,但在他的懇求下,我答應了他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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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由他先當鬼,就跟小時候一樣他在第一時間找到我,所以我不耐的去大樹前數著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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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好了沒?」我問道,十秒過後依然沒有出聲,所以我便轉過身來尋找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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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找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陽西下、月亮高掛,還是找不到,而范偉晟也遲遲都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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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決定先回家時,我在地上發現了一張紙條,是他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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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少自以為是了,我不稀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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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上面工整的寫了兩個字,我才曉得,原來註定消失的在我生命的不只是躲貓貓,還包括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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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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