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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我,不是我(4)

公關學長嘆了嘆說:「上回比賽紊楷傷到腳,還進了醫院,現在仍在養傷,他爸為了這件事很生氣,要他退出籃球隊,他這麼愛籃球怎麼可能肯,所以就跟他爸吵架,後來他爸妥協,但條件是贏了這場比賽,」看著我驚訝的表情,他又接著說:「我知道妳要問什麼,為什麼他受傷的事沒有被瘋傳對吧?那是被紊楷自己和我們副隊長壓下來。」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麼重大的事竟沒被知道。

但我想問的問題,其實是:「那我該怎麼幫忙?」

「很簡單,妳只要喊個加油,帶個隊呼,這氣勢應該就能提升,我待會兒會到上面觀眾席去,請他們跟著妳一起喊。」說著也不等我回答,公關學長逕自走上觀眾席,對我比了個我懂的手勢,開始我們的加油打氣。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啊……」由我起頭,還有學長不知從哪借來的大聲公,我們合力一起將所有人帶動,聲音漸漸大起,我也開始熱血沸騰、激動大喊,為了好不容易才拿下的分數雀躍不已,跑啊跳啊,視凝熙的形象如浮雲。

上半場結束前終於不再是顆鴨蛋掛在上面,這樣表示我們的加油聲是有效的,所以公關學長走了過來,對我說:「下半場要喊得比現在更大聲。」後,帶我往休息站去發茶水。

我每發出一瓶就對前來領取的選手喊了加油,通常都會得到不錯的回應,不論是搭訕還是寒暄,但就是沒見過冷成這樣的,還讓我冷到有些尷尬。

「加、油。」我再跟何紊楷說了次,拿著要遞給他水的手還懸在半空。

但他依舊連理都不理我,逕自從箱子裡選走一瓶運動飲料,連拿毛巾也是全自動。

「別介意,他就是這樣,」在他後面的選手取走我手上的水,「這個就給我吧,謝啦。」

休息過後,比賽又開始了,有別於上半場的失敗,這次我方卯足全力,接到球後唯一目的就是直往球框前進,也憑著這樣的衝勁,我帶著喊的加油聲越喊越有力,那記分板上的兩個成績也越來越靠近。

打成平手終於來到緊要關頭,原想是一定會勝利,但牆上的計時器卻步步往最後一刻邁進。

時間不多了。

「他爸為了這件事很生氣,要他退出籃球隊,他這麼愛籃球怎麼可能肯,所以就跟他爸吵架,後來他爸妥協,但條件是贏了這場比賽。」突然,公關學長剛剛說的話盪過我耳邊,看著眼前球在對方手裡的危急情況,我也沒有顧慮太多,舉起雙手圈在嘴邊,用盡我這輩子最大的音量,朝場上喊:「何紊楷!你一定要贏!」

跟我喊的這句話幾乎是同一時間,何紊楷上前跨了一大步,抄走對方手裡的球,繞過前來阻擋的人體路障,一個旋轉加跳躍──

在最後那秒,「咚!」的一聲,成功得分!

我方觀眾席傳來一聲聲的歡呼,而對方席上一片沉寂,我也跟著開心的笑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程凝熙,謝謝妳。」公關學長遞給我塊巧克力,「算是謝禮。」

「不用客氣,能贏真是太好了。」接過公關學長手上的巧克力,我道了謝,接著回到觀眾席上找凝熙。

「剛剛何紊楷真的太棒了!本來我還在想為什麼他一直跑在最後面都沒有要出手,原來是要保存體力到最後一秒,太帥太高招了啦!」凝熙又開始花癡,開口閉口都是何紊楷啊何紊楷,興奮到像是贏了比賽的人就是她一樣。

「是說,」花癡到一半,她瞬間冷靜,「剛剛二高的主力選手那個背號20的好像有點眼熟,很像……蕭洋。」

蕭洋。

凝熙話裡最後那兩個字打在我的胸口,不偏不倚,讓我有點疼痛。

那是我好久不曾再見的人,也是我好久不敢想起的名字。

「哈哈,怎麼可能啦,他出國去了,怎麼會回來讀這沒什麼名氣的第二高中。」

「說的也是,只是,想到這個就生氣,你們那時候到底為什麼沒有在一起啊?我們大家都很看好你們耶,都是因為你們沒有在一起害我打賭輸,還賠了一千塊。」

「唉。」輕聲嘆了口氣當作我的回應,那些過去也被我忘得差不多,老實說,就連當初沒有在一起的理由我也不記得了。

「如果那個20號真的是他……」突然,凝熙未說完的話被打斷,只見一個女孩走到何紊楷前面,把在場的人們當作見證人那般,一句:「何紊楷,我是一年C班的陳貞貞,我很喜歡你,請你跟我在一起!」和著顫抖的聲音從麥克風中傳出。

除了男生們起鬨外,更多的是女生們的冷嘲熱諷,譬如不自量力、厚顏無恥,就是形容那個陳貞貞同學螳臂擋車,何紊楷是絕對不會喜歡的。

果不其然,何紊楷沒有答應,還很不給面子的搶過麥克風:「回去照照鏡子吧。」

語畢的何紊楷拿著獎狀走出這個體育場,攔了輛計程車後瀟灑離開,徒留那位陳貞貞同學無措的在場上默默掉淚。

「好狠啊,不過怎麼有人連拒絕告白的樣子都能帥成這樣啊,這真是太不公平了啊。」

趁著凝熙發花癡前,我揶揄了她句:「幸好何紊楷沒有答應她,不然妳現在要擔心和傷心的,就不只那輸掉的一千塊了。」

她點頭表示贊同,而我繼續說:「但,這樣的拒絕方法有點太過份了,都是人生父母養,他怎麼能這樣說。」

「我懂了!珈繁!」停頓了良久,她沒來由跳起來,臉上的笑容有點心機,「何紊楷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他喜歡的是外表?他喜歡的是美女?」

我翻了個白眼,還以為她要說什麼很重要的,「我怎麼知道他喜歡內在還是外表、醜女還是美女啊。」

她上下打量起我,那不安好心的目光讓我掉了身雞皮疙瘩,在我想問她看什麼看的時候,她忽然賊賊笑了笑,「妳上次是不是說過,我的內在很醜,外表很美,現在我的美麗外貌搭配妳的學霸內在,是不是就能成功拿下何紊楷?」

我那身雞皮疙瘩瞬間轉成不祥預感,她嘴巴開開闔闔數次,果然說出了句我不敢恭維且驚為天人的話──

「妳去追他,用我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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