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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朝露(1)

      章一、朝露

      想要為你點盞燈,最好連我也燒盡。——似平生/不才

      你告訴過我你想要的很簡單,不過是初識那般便好。

      可到頭來,我卻是不知曉誰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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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啪——!

      陣陣白光閃過片片灰暗間,層層穿差高低怒吼,而傾盆大雨自烏雲急速下降,似是在向洛陽哭訴委屈,又似是在懲罰作壁上觀的大地,如孩子般無理取鬧。

      大雨浸濕沈汜一身幽紫襦裙,襦裙有如糖般緊黏著她。她正於洛陽河邊上,頂著風雨蹲下搖搖欲墜的身子,死命往岸下靠近,最後瞧見她想得之物,便露出笑容。

      「老大,你瞧瞧那誰呢?」一名年輕人用斧頭指向沈汜,「這可不是我們領地嗎?此女竟闖入此地,更甚摘採這兒的花草!」

      立於一旁較年長者順著斧頭方向望去,不望可好,一望火氣立刻衝上頭。「媽的,哪個王八蛋給老子在那兒鬼鬼祟祟!」

      天色更是灰暗,雨勢毫無停歇之意,沈汜小心翼翼摘下翠蓮,將其護於懷中,她緩緩起身,風如利刃搜刮她每吋肌膚。她抬眼遠望天空,順手撥下髮絲。

      「妳個小王八可是啞了?老子問話妳敢不回?妳可是知道我誰麼?妳——」

      一個人怒火中燒之時不論多大阻撓都是滅不掉的,就是風雨交加也如此,一字一句傳入沈汜耳裡,她打斷道:「對不住了,我真不曉得你什麼來頭,我無意冒犯,不過是來摘採一朵救人神藥。」

      這話聽著年長大叔並無和緩情緒,反愈演愈烈,「還敢斷老子話?看我不宰了妳!活到現在沒人敢這麼對老子!」語畢,他和旁邊年輕小哥,一人鋤頭一人斧頭拔著就朝沈汜衝去。

      可腳步出去沒幾又止,倆人神情略略猶豫,因地上蛇行著不明物體,那東西轉眼間竄進沈汜襦裙裡,接下在她頸間纏繞,最後露出兩蛇頭,蛇對著不善人嘶聲。

      沈汜深吸口氣,氣音悄然:「阿苗,準備好了麼。于湮啊于湮,妳得求天求地保佑我啊。」

      她微微側身,趁大叔和小哥還處於傻愣被阿苗唬住片刻——拔腿開溜!

      「啊?啊?妳唬人?」回過神,大叔怒不可抑,眼見稍稍拉出距離,趕緊捉住年輕小哥追上去。「有本事偷,有本事給老子留下!」

      沈汜急促呼吸,濃濃悶濕陣陣嗆著自己的胸腔,大雨迎面撲上她細嫩的臉蛋,一刺一刺既疼卻又帶點搔癢。

      潮濕的衣裳緊貼沈汜,略長的裙襬使得她幾次險些跌倒,手中又護朵脆弱無比的翠蓮,她不敢大動作,又不能使用妖術,要用了,或許明天清早便是她末了時光。

      行動大大不如前,身後深刻感受到倆人逼近,斧頭、鋤頭揮舞的聲音不絕於耳,混雜著這下得不是時候的雨,沈汜閉上眼。「于湮啊于湮……妳說我要不要這麼黑?」

      難不成我就死在洛陽堪稱荒郊野外的偏僻一角?到底妖術用不用,哪條路都死路啊!

      你她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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