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記憶裡,奶奶一向很疼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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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她粗糙的手、有著歲月的痕跡,即使這樣,我還是很喜歡那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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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幫孫子們洗澡、喜歡抱抱我們、親吻我們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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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直都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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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等到14歲才聽爸爸提起,當時奶奶是摔了一跤後,身體開始變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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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她發病時期的記憶很模糊,但我印象深刻的事插著管的奶奶躺在床上,扣扣的吸著每一口氣,一開始算是還可以自理,但最後卻只能包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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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剛升小一,媽媽因為工作的關係從中夜班調成大夜班,不能顧小孩,爸爸早上上班,回家後還要顧著我和奶奶,累的不可開交,逼不得已把我送到外婆家,這一送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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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我一天比一天的長大,奶奶也一天比一天衰弱,最後住院,我也記得救護車來家裡的時候,救護人員扛奶奶下樓的畫面,因為住在五樓的舊公寓,那時他們費了好大的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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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醫院好像換了兩家,或許更多,因為我只去兩次,比較深刻是第二次,橘黃色的色調,很溫暖的感覺,因為不是單人房,所以拉著簾子,那時是晚上,我用著有些大聲的說「奶奶妳要趕快好起來噢。」結果大人都噓著叫我小聲點,只有奶奶笑著,笑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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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的願望也沒有實現,她在醫院死亡,在她的80大壽前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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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式當天,最後是看家屬的最後一面,家人都不讓小孩去看,要我們好好待著,我記得那天我問著:「為什麼他們可以進去看奶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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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人們回應著,「因為我們是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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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答著「蛤,那麼幸運噢!」結果大人們都笑著我的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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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不是要那份幸運,我只是也想看奶奶的最後一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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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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