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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二曲-拉維伽爾

馬車才剛離開科萊巴爾,天空便開始下起大雨,彷彿某種不詳的徵兆般。

艾爾手靠著車門,出神凝望著窗外,與其說這是在發呆,倒不如說是在思考。

約半小時後,漸漸地能看見村莊與人群,越來越能感受到熱鬧的氣氛熱鬧。在離約王城五百公尺時,艾爾便能隱約看到一名男子站在王城門口,似乎是來迎接他的。

下車時,艾爾便能清楚地看見男子的臉孔,男子修長的臉蛋上刻畫著英挺的鼻樑,細長的眼型中裝有如寶石般的鮮紅眸子,金色的長髮束成馬尾,身穿棕色西裝。

艾爾被這股不像是人類會散發出的美麗及高貴給吸引了。

「您就是艾爾先生吧?我是女王的輔佐官—阿斯莫德,還請您多多指教。」

阿斯莫德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哪裡,我才是該請您多多指教。」

「女王大人在接待室裡頭,請您跟著我走。」

「麻煩了。」

艾爾跟隨著阿斯莫德的腳步來到了接待室,阿斯莫德將房間的大門打開後,艾爾便可以清楚的看見這昏暗的房間。

拉維伽爾比科萊巴爾再偏北一些,再加上現在正值冬季,所以只能靠燈火照明了。

基本上,這件房間除了鮮紅、暗紅跟黑色外,幾乎見不著其他色彩,牆上掛了些意味不明的畫,也許是女王個人的興趣也說不定——艾爾這麼猜想著。

迅速打量完房間後,艾爾將目光集中正優雅的坐在椅子上的女王。

艾爾的眼睛睜到不能再大,彷彿看見什麼珍奇異獸般。

他的臉色蒼白,不敢置信地問道:

「妳……妳是伊莉娜?!」

「我想是你認錯人了,我的名字是菲爾利榭,稱呼我為利榭就行了。」

利榭瞇起眼睛,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但艾爾從她的笑容中感受不到任何溫度,他觀察了一下利榭的眼神。

這的確不是伊莉娜會出現的神情,艾爾心想。

「啊啊,真是萬分抱歉……似乎是在下弄錯了。」

「沒關係啦,坐下吧!艾爾。」

艾爾向利榭微微行個禮後便坐下了。

艾爾注視著正在喝茶的利榭,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被她那特殊的鮮紅捲髮及眼眸給吸引了,瀏海如地平線般巧妙地蓋住了眉毛,白皙的肌膚身穿紅色與黑色交織的禮服。  

就房間及服裝來看,可見她十分偏愛紅色與黑色。利榭美麗的外貌映照在艾爾的眼簾中。

喜好與五官都如此神似,簡直就像個複製人呢……但是為什麼…偏偏眼神就是跟伊莉娜完全不同呢?她的眼神沒有溫度,彷彿人偶。

艾爾在心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的母親應該是拉德洛斯人,您的父親則是拉維伽爾人吧?」

「沒錯,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因為紅色頭髮及眼睛是拉德洛斯人的特徵,既然您是女王,那麼父親就是拉維伽爾人了。」

「哇,真的很厲害呢!果然就跟莉絲基說的一樣。」

利榭敬佩的看著艾爾。    

「哪裡,怎麼比得上您呢?在下聽聞您剛上任不久後國土便不斷增加,想請問您是如何辦到的?」

艾爾抓準時機,巧妙地問出目的。

但他似乎看見利榭沉下了臉,眼神馬上變得銳利,像在看某個得罪她的獵物般。

不過艾爾也無法確定,因為那只有短暫的一瞬間,隨後便恢復了原本那溫柔親切的神情。

「呵呵,雖然嚴格來說這算是國家機密,但我很欣賞你。透露一些也無妨。」

艾爾全神貫注地聆聽,深怕漏聽了重要的情報。

「其實也沒什麼,用了一些方法訓練士兵罷了……」

利榭轉頭望向窗外昏黃的天空。

「哎呀!已經這麼晚了……阿斯莫德,趕緊送艾爾先生回房去。」

阿斯莫德左掌緊貼胸口,表示服從之意。

「剩下的事明天再說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利榭說完後便離開位置,快步而去。

走廊靠著幾把燈火照明,數量不多。一公尺大約三把而已,剛好介於黑暗與明亮之間。

昏暗的燈光搭配著黑色地板與暗紅色的牆壁。

牆上掛著像是兩、三種動物的合體畫。比如:上半身是山羊,下半身卻是馬的動物畫像,背上還長著烏鴉的翅膀。氛圍簡直就像魔鬼的巢穴……

明明『燈』已經發明出來了,為什麼偏偏選用火把照明呢……?

艾爾疑惑的思考。

「我很好奇艾爾先生當時將陛下錯認成什麼人呢?」

阿斯莫德回頭問到。

「啊啊,她的名字叫伊莉娜·歐斯西特,跟女王十分神似,是純拉德洛斯人。」

「喔?那你們是如何相遇的呢?」

「因為某種關係,我們時常搬家。在我六歲時搬到了拉德洛斯。父母認識了歐斯西特夫婦,我也認識當時八歲的她,也許是因為住在附近而已,兩家時常聚在一起。不知不覺,我和伊莉娜變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原來是青梅竹馬啊,我記得歐斯西特家是當時拉德洛斯很有聲望的劍術家族,雖然成員不多,但平均水準都比一般人高很多……您說的伊莉娜在當時也挺有名氣的。」

「咦……?為什麼?」

艾爾記憶中當時認識伊莉娜身邊只有自己跟家人而已,不知為什麼,她的朋友似乎並不多。

「嗯?您不知道嗎?伊莉娜是個劍術天才,在劍術界非常有名呢!當時有許多大人想與她比劃看看,但從來沒有人勝利過。」

「嗯嗯!她真的很厲害呢!每次和她比劃時,我總是擔任輸的那一方,而她總是會溫柔地伸出手將我拉起來。」

艾爾臉上漸漸浮現柔和的笑容。

「是位十分溫柔的女孩呢。」

「不過,十二年後,我又搬家了。本來想和她好好道別,但母親卻急著整理行李,半夜我們便離開了拉德洛斯。」

艾爾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後悔落寞的表情。

「我感到非常遺憾……艾爾先生,這裡就是您的房間了。」

阿斯莫德停下腳步,看著艾爾進去。

「真是令人憐愛啊……要是知道真相後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呢?呵呵,真是令人期待……不過,非常出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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