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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2:執事中途救援組《上馬吧,炸彈客!》

「在下的事情怎麼比得上服務大小姐重要呢?何況大小姐久久才歸宅一次,在下今晚只想讓大小姐開心而已。」壹色眼神謙卑,欠身問道:「大小姐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四處張望呢,是在找誰嗎?我能幫上忙嗎?」

「我們想找經理阿夜呀,他笨笨的樣子好可愛喔!」

「帥氣的前輩阿夜,原來在大小姐的心中留下了笨拙的印象,真遺憾。」壹色憋著笑。

「你根本不覺得遺憾,是在嘲笑他吧?」某位目光犀利的大小姐說。

「不不……那是因為我覺得前輩很可愛喔。」壹色轉過碧綠眼瞳,露齒一笑,「但阿夜前輩他……今晚確實不在宅第。」

「去哪裡啦?」可想而知的對話走向。

「去補貨,明天有重要的派對呢。」

「這感覺是新人該做的事啊,壹色你怎麼不去?」

今晚的大小姐們每個都這麼漂亮可愛,我還會笨到去其他地方浪費時間嗎?但要真這樣說的話,過去所作的矯正訓練就白費了,壹色只得咬牙忍住──

「太過輕浮的執事,就像回收過的廢油一樣惹人厭。要讓大小姐們心癢難耐卻又隨時保持高雅,才是真正的執事。」曾經,夏思密前輩是這麼說的。

小姐們仍帶著好奇的微笑,在等待壹色的答案。

「哦,因為我是最重要的留守角色,得留下來顧家!」壹色眨了眨眼,「誰也不能保證,這裡什麼都不會發生,對吧?」

柯基犬背心上的炸彈燈號不斷閃爍,忽明忽滅。

看在人類眼中,牠那圓胖可愛的身軀,也不過是另一顆不定時炸彈罷了,下一秒,就可能被炸得支離破碎。

深藍夜色下,閃爍著金色奢華光線的鬧區,隨時都可能演變為修羅場,但也有人早已做好被屍塊噴滿全身的覺悟。

「我快到了!」阿夜揮汗對著藍牙耳機另一端的夏思密說,策馬躲進公園外的綠樹陰影裡。

警方和消防隊已經帶著捕狗隊趕到現場,對著六神無主的柯基犬伸出紅色的捕狗桿。這些人經驗豐富,每週都能將幾十隻流浪狗狠狠拖進收容所,一隻小小的柯基犬應該不難抓到。

然而,捕狗隊隊員一看到現場狀況,不禁傻眼。

「這……這個要叫炸彈小組處理吧?」

警察分隊長反問:「還是你們有吹箭之類的麻醉藥,可以讓狗乖乖躺下?」

「分隊長……我們剛剛接獲一封電子威脅信,說狗只要一停在原地超過十秒,炸彈就會被遙控引爆……」一名神色驚慌的警員在警車前與警官們交頭接耳。

「可惡,只能先將狗槍斃,再到移動的車子上進行炸彈解除作業……」

這段對話,也已透過警用無線頻道,原封不動傳到夏思密與阿夜的耳朵。

「你聽到了吧?阿夜。」

「聽到了。」阿夜嘆了口氣,「我發誓……如果讓我找到幕後主使者……」

「只會逞一張嘴給我浪費時間,別說些對現況沒幫助的話。」夏思密狠狠打斷他,「你看到狗了吧?」

「看到了,在距離我一百多公尺的地方,但警察也都在那。」

「把狗引到你那裡。」

「瞭解了。夏思密,你有辦法判別那是什麼樣的炸彈嗎?」

「我在這裡用望遠鏡看的結果,這種土製炸藥殺傷力很難掌控,大概會波及一兩間店家,但若處理不好,旁人肯定也會受到重創。」夏思密沉著的聲線從耳機透出,「斃了一條狗對他們來說沒什麼,但……」

「波及路人的話,哪怕只是一兩人,都會造成軒然大波。」阿夜接腔道:「好,我會盡力的。反正警察……現在的注意力也在我身上了。」

騎著這匹肩高一米六的大黑馬,不被注意到也難。

滿頭大汗、白襯衫領口鬆著,阿夜神色緊繃,維持背對警方的姿態。

調過馬身跑開的同時,他點按手機、開始播放一段音檔。

「你開始播了?」夏思密說:「很好,牠應該馬上就會來了。」

身上布滿炸彈的柯基犬猛然抬頭,緊接著,牠跳了起來。

胖柯基正從眾人的圍剿中努力殺出重圍,那模樣就像聽到什麼神祕召喚似的。柯基犬的眼神變了,彷彿知道自己正在進行一個刻不容緩的任務。

牠調頭轉向,筆直朝阿夜的方向衝。

黑馬往郊區公園的方向狂奔,柯基犬緊跟在後。

警笛響起了。阿夜回首遠眺著疑惑的警方,他們有些甚至拿起了手槍。

「誇張,今晚搞成這樣,我看我明天要上報了!如果還有明天的話。」

「上報還不夠,最好上電視。反正你那麼上相,恰巧可以宣傳我們莊園。」夏思密冷靜得近乎冰涼的聲音,再度從耳機另一頭傳出。

阿夜聽到「上相」這稱讚,單純地露齒一笑。

屬於「被誇獎就會更拚命」類型的他,賣力伏低身體,策馬前行。

柯基犬發出呼呼的喘息聲,耳朵因奔跑而緊緊往後貼,舌頭已經呈現緊迫的紫色,情況不妙。

「嘿!小傢伙,上來!我們得躲開警方!」阿夜拉緊馬繩放緩速度,柯基犬似乎知道他的用意,更加往前衝刺。

阿夜伏下身時,柯基精準地跳進他的懷裡。

「走!」他抱住柯基,另一手扯動馬繩。鐵蹄踏過寬廣的公園草地,馬兒接連跳過花圃與公園長凳,大氣不喘一下。

「根據警方威脅信的內容,你現在是移動狀態,應該還安全。」夏思密說道。

「什麼叫『應該』啦!萬一出事我就……」

「喂。」夏思密無視阿夜的抗議,「有辦法拆掉背心嗎?」

「小事一樁啦!」阿夜邊用手指撫按著柯基柔軟的頭部,另一手亮出萬用刀,輕鬆卸下柯基犬的背心。

緊接著,他高高拋起亮橘色的背心。

背心帶著炸彈的重量,彷彿經過精準的方向與力道計算般,下一秒,準確墜入公園的假山小湖中。

「繼續跑!」阿夜對胯下的馬兒說。

一秒、又過了另一秒……

身後的湖水頓時像銀色火山灰般發出轟然巨響。

千萬水珠在他們身後濺射,化作萬點銀光,重重地將大地沖洗一番。

阿夜全身溼透,瀏海壓在黝黑俊俏的臉上,被他一掌抹開。阿夜懷中的柯基犬也做了同樣的甩毛動作,焦糖色毛皮翹得亂七八糟。

「哈哈,小傢伙!我們可真有默契啊!」阿夜露出白齒爽朗一笑,撓了撓柯基犬的粉嫩大耳。

渾身溼透的人、犬、馬,繼續奔向闇夜的彼端。黑馬鼻中噴出驕傲的氣息,鐵蹄滿載著勝利的旋律,踩在草皮上。

此刻的銀白月色,像泛開的鑽石光彩般照亮公園的綠地,將阿夜的視線弄得霧茫一片。溼潤的空氣,聞起來像重獲新生的清新氣息。

此時,街尾有個修長的西裝人影,緩緩走回身後的黑色廂形車內。街燈將他的身影拉得又長又細,有如貓般優雅。

「今晚辛苦你了,阿夜。把狗帶著吧,別讓大小姐發現就是了。」

「遵命。我就這樣一路騎回莊園囉!」

「廢話,這裡可沒有跑車給你開。」阿夜的耳邊響起夏思密輕盈的聲音,隨後,連線被切斷了。

記者鶯鶯在計程車上打著瞌睡。這當然不能怪她,畢竟,白天的工作太無趣了嘛。

實不相瞞,鶯鶯之所以會進入現在這間主打流行時事週刊的出版部門,一切都只是意外。

原本想將就著隨便寫點藝人的八卦新聞,也幫寫真女星做做公關,她卻忽然又被派去採訪休閒線新聞。

鶯鶯有著俏麗的外表,灰色西裝外套配上套裝裙與純白慢跑鞋,是十足的行動派。一頭莓紅髮絲長度過肩,隨性側綁,要是養足氣色的話,鶯鶯的外貌看起來倒也像個落落大方的菜鳥主播,只不過學經歷不足,無論去應徵廣播電臺、電視臺、大報社,鶯鶯都只有落選的份。

「本來只是想跑社會線新聞的。追擊變態殺人犯、破獲毒梟集團之類的最有趣了!可惡,真羨慕學妹桃子,昨天追到風衣露鳥狂的新聞,可威風了!唉,我也好想當面好好羞辱遛鳥怪人一頓啊!啊啊啊!」不斷碎碎念、最終導致發狂的鶯鶯女人味全消,連前座的計程車司機都瞪大了眼睛。

「小姐,請問……接下來怎麼走?」

「直走右轉吧!司機先生,上山請通知我,我要睡一下。」鶯鶯打著呵欠。明明隔天一早還得去採訪過氣藝人的育兒生活,今晚還硬是被主編給塞了個採訪,要她去尋找傳說中的墮落執事莊園。

「執事正夯嘛!聽說這座莊園專門收留執事工會開除的執事,相反地,人氣卻不低,還能營業到半夜呢!該不會是有在做黑的吧?」

禿頭主編油裡油氣地窩在堆滿雜物的辦公桌後方,如此指使道:「妳一定要給我好好採訪!更怪的是啊,據批踢踢網路鄉民指出,一到凌晨,莊園還會傳出鬼哭狼號,甚至有不明生物的哀號聲……可能是吸血鬼還狼人住在裡頭也不一定……」

「好,我知道了。」鶯鶯早已明白反駁也無用,只能垮著臉問,「那地址呢?」

這一問,更是讓她心情如雲霄飛車般。

倒不是歷經高潮……而是,直接盪到谷底去了。

「大半夜的,要我爬山去採訪幹麼!」回到當下,計程車中的鶯鶯煩躁吼道。

「小姐……其實您要去的地方也不是山,只是比較靠近郊區罷了……那裡有著觀光牧場,是踏青的好地方呢!」計程車司機好心提醒。

「知道了,反正上山之後叫我就是了。」鶯鶯瞇眼準備睡去。

「小姐,看您這專業的套裝……您是去工作嗎?該不會……是要去採訪那個執事莊園吧?」計程車司機又問。

「你到底要不要讓我睡啊!」鶯鶯爆氣,憤而蹺起二郎腿,「莫非……你知道什麼內情?」

「在下只是個計程車司機,也不過是道聽塗說罷了。」話雖如此,司機的聲音卻透露出一股優雅的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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