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1.交易

佩妮覺得自己最近常常作夢,一個自己剛結婚時的夢。

夢裡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不大卻足夠溫馨的房子裡有英俊體貼的丈夫,剛出生可愛極的兒子,以及早已去世的父母時不時帶著補品禮物前來拜訪,她會在小小的廚房準備豐盛美味的佳餚迎接他們。

一切都是那麼簡單,卻又如此幸福。

她坐在結婚時爸媽親買來送給他們的紅棕色沙發椅上,但這張椅子早在哈利那個小混蛋來時被炸個粉碎,就因為她牛奶泡晚了!她記得莉莉小時候可沒這麼難伺候,這都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巫師的錯,全部都是他們的錯。

摸摸沙發上的紋路,上面的植物圖騰是爸媽最喜歡的花樣。

「你喜歡這個。」

一道介於男女之間、老人與幼童之間的聲音響起,佩妮知道這是誰,只要她抬頭就能看到對方站在燃燒的壁爐前面,火花不時跳躍到他暗紅色衣襬上。

「當然,這是我爸媽留給我的東西。」現在卻只能在夢裡看到。

留念的看著沙發,再看看地板上是佩妮當年自己縫製的毛絨地毯,在冬天時她會抱著達力坐在上面說故事或是玩小火車;簡單的四方形茶几是她的怪胎妹妹還沒加入那該死的鳳凰會前,跟爸爸在家裡的院子用雙手拿著榔頭和釘子為她釘的,桌面微微向右傾斜。

「你一定覺得人類很蠢。」

佩妮笑笑的抬頭,一如記往只看得見模糊的輪廓和一雙冰冷的黑眼珠,就像記憶裡媽媽放在飾品箱最上層小抽屜的那對黑珍珠耳環,一樣泛著冷光卻又叫人著迷。

「也許。」

「不,人類非常蠢。」

佩妮看著一旁嬰兒床內的狗狗布娃娃,這好像是瑪姬送的。

「你什麼也不用做。」佩妮抱起娃娃把玩它肉嘟嘟的手腳,笑著說「我就已經願意用一切跟你交換這裡,呵,換一個美麗的夢境。」

「這裡是我夢寐以求的家,但在那個小惡魔來了之後就全消失了。」

是的,讓他們活在荒唐之中。

讓他們家在是普通的一戶溫馨家庭。

「你可以把他丟掉。」

「不,那些巫師威脅過我和威農。」佩妮聳聳肩,此時他非常放鬆享受這裡。

是的,她感覺到白天絕對不會有的輕鬆和平靜,她享受這樣的時光,即使她跟一隻惡魔共處一室甚至交談,這絕對是跟主懺悔也沒用的舉動。

「他們會躲在暗處監視我們藐視我們稱我們麻瓜,卻拒絕給予任何幫助。」佩妮扯扯嘴角說「有好幾次哈利把東西弄壞時達力就坐在旁邊,玻璃渣就這樣劃破他的皮膚。」

「長大後奇怪現象確實是減少了很多,但不代表它不曾發生過。」

「我恨他們,但卻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你要我怎麼面對一個不定時炸彈?給他飯吃已經不錯了。」

發洩似的傾訴,這些話埋在佩妮的心底頗久了一直在找機會破口而出。

「那正好,我們做個小交易吧。」

「什麼?」

佩妮一抬頭就看見料子很好的暗紅色,透著一絲絲鐵銹味。慢慢抬高視線,順著雙排扣的牛角扣向上能看到領子的部分是蓬鬆柔軟深色圍脖,圍脖遮住對方大半個臉只露出那雙看透一切又叫人著迷的黑眼珠。

「交易,我要那個男孩。」

佩妮注視那雙眼睛看見自己放鬆的倒影,同時也聽見心底尖叫著不行的聲音。

「好。」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

「好。」

對方似乎很滿意,伸手拿起頭頂的紳士帽改戴到佩妮的頭上。帽子比想像中的大,帽子一下子就蓋到她的雙眼奪去她的視線,但在那之前,她發誓,在看不見的那瞬間她看見了戲謔的雙眼以及一雙尖的發亮的角。

她同意無名惡魔的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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