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二、回憶

  玄清揚看著自己唯一的徒弟,辛酸地吐出口氣。

    心情真複雜阿,既高興璃兒成長更能好保護自己,可,人比人氣死人阿,想他當初,真氣不小心走岔,就把自己搞的小命不保,要不是師傅正好尋他,一條小命就交代了;想他當初,為了一絲感悟,一點突破,閉個關出來就滄海桑田、人事已非,只剩宗主和他兩人…

    玄璃,果真是找對了啊!他和宗主其實都不適合九幽心法,他們的心都無法不染纖塵。宗主的肩上負擔太重,整個宗門他得一肩挑起,其中的苦,他現在才懂;而他呢,心思太雜了,志也不再此,若不是…

    「真可惜,怕是等不到了,真想看看小璃兒的心境會造就出甚麼天象…

    還記的當初宗主進階元嬰時:

    金戈鐵甲從天降、萬軍奔騰馬長嘶。

    腥風血雨起,遍地骨哀鳴。

    全宗的人幾乎是用飛的趕到宗主閉關之處,恐懼的有,害怕的有,但更多的是對他的擔心。

    平時待人和善的宗主,在他們小一輩人眼中如父親;在老一輩眼中,則是孩子,替他們背負了沉重包袱的,體貼地令人心痛的孩子。

    眾人就這麼站於門外,不發出一絲聲音的靜候。

    幻象持續了三天三夜,他們也站了三天三夜,三日後,幻象就如來時的突然,去的也一樣突然。

    直到天空出現代表晉升成功的七彩霞光,眾人才懷著複雜忐忑的心情離開。

    又過了一個月,穩定好境界出關的宗主,很快就發現了眾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詭異。

    在平靜了三天之後,他終是抓了個小弟子來問。

    那時,所有沒事的人都好奇的聚於門外,等待宗主的回答。

    而我站在宗主面前,則是緊張的雙腳發軟。

    還記的宗主對我笑了笑,安慰著我的情緒,他是這麼溫和的人,又怎會有那樣的天象呢?

    我懷著疑惑的情緒,將那天的情景說了一遍,末了還補充了句:『大家只是擔心宗主,沒其他意思的。』

    聽完我的講述,宗主仍是笑著,喃喃:沒想到這次你們看到天象了阿,陣法出問題嗎?結丹時明明沒人看到阿…

  『宗主?』

  『阿,抱歉。天象出現時,嚇到你們了吧。大家都沒事嗎?』

  『沒事的,雖然一開始有點嚇到,但大家都更擔心宗主。宗主…』

  『想問甚麼?』

  『為甚麼…會有那樣的天象?』

  『很正常啊,你們不知道吧。我是以戰入道,前幾任宗主曾有人制了個古戰場的幻境,我就是在其中修練的。』

    宗主說完還對我笑了笑,纖細的身材,溫和的笑容,我怎麼都無法將他與鮮血斷肢聯繫。

    而且此刻,我腦中還不由得浮現幾年前我一人玩著球,不小心打中宗主房中花瓶,花瓶在砸向宗主的情景。

    …以戰入道的,反應力會這麼差嗎?

    我這麼想著,不由得嘴賤的問出了使我後悔許久的話:『宗主,你以戰入道,怎麼會連花瓶都躲不過?』

    問出後,我感到宗主的表情有了一瞬扭曲,快的我以為眼花。

    宗主的笑容還是那麼溫柔,不過我為何感到背脊發冷?

  『你是較玄清吧,有沒有興趣過幾招?看你骨骼輕奇,資質應是不錯。若是以戰入道,許能有一番作為。』

  『可,宗主,你是元嬰修為了,我還未入先天。』

  『既然是過招,我自會將修為封了,單純比劃拳腳,若你真有此方面資質,我也可收你為徒。』

    我好興奮,宗主不但記得我的名字,還要收我為徒呢!宗主還未收徒,這樣我就是宗主親傳了!宗主果然好偉大,願意壓制修為跟我過招。可以學到很多吧!畢竟宗主雖然身手不怎樣,可有修為在那,見識定不少的…

    事後回想,那天我腦子一定被驢踢了‧

    三分鐘後,我癱在了地上,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誰說宗主身手不怎樣!誰說單純過招!誰說宗主溫和的!昏迷前,我看向宗主,看著他臉上計謀得逞的笑,若還有力氣,我定是會吐血的吧。

    之後我躺床了一個月,在無數仙丹妙藥下,終能扶著東西走幾步了。

    剛能起床兩天,我就等來了宗主。看著宗主臉上依舊溫和的笑容,冷汗沿著背脊咻咻而下,這就是隻笑面虎阿,笑著的恐怖老虎阿。

  『宗…主…您老有事嗎?』(沒事能別來嘛!!)我好想這麼開口,但我沒膽。

  『算有吧,聽說你能動了,——』

  『等,等等,我還不能動,我還在躺床,你剛看到的都是錯覺。』我顫抖抖的開口,用著比兔子還矯健的身手蹦上床,躺好。

  『…我今天是來收徒的,聽說你能下床了,所以來看看…』

    我愣愣,跟宗主「過招」完都忘了,似乎一開始有說過收徒這話,不過我還以為宗主只是想報復我才丟的誘餌呢。

  『恩…我能動了,剛才的話都是幻聽,宗主是來收徒的吧,不知我可有此榮幸?』為了這麼個偉大師傅,被揍神馬的都是浮雲。我厚著臉皮開口自荐。

  『唉…』

  『宗主…您大人有大量,該是不會計較我的失禮吧,之前還小不懂事,現在,玄清在此和你賠不是。』為了能被收為徒,我把臉面都丟了。

    那時的我,定沒有想到我一勁在往陷阱裡鑽。

  『你這小娃也是放的下,也好…我就在賜你一個字吧—揚,清揚,風清飛揚,願你能如風般的自由……但願,在你背上這包袱之後,也能…』

    低低的話語迴盪,帶著言的力量,只可惜…

  『三天後舉行祭祖大典,別忘記了。』

    那時候的宗主感覺好蒼老,還未等我答謝,就逕自離開了。

      三天後,祭祖大典,宗祠

  『第五十八代幽玄宗宗主—玄月華,在此宣布收玄清風為真傳弟子,立為少宗主。』

    (敬禮吧),宗主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還未思考,身體已自己跪下,行禮。

   

    待在房間中,周圍一陣寂靜。我終於能好好思考了,今天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預期。我是想當宗主弟子沒錯,我知道有可能是真傳沒錯,可,少宗主是怎麼回事?

    門外響起敲門聲,我還未應,宗主已推門而入。

    『後悔了?我只有你一個弟子,你若不當少宗主何人來當?』宗主的笑容依舊溫和,可我為何從中聽出滄桑?

    『沒後悔,…只是驚訝罷了…』試著輕鬆地說出。似乎失敗了。一陣恐懼覆蓋。

    『明日卯出練武,你行嗎。』宗主似乎恢復了…

    『恩。』

    接下來的日子,陷入了挨打、恢復、反擊、在挨打的迴圈中度過。

    那晚的蒼老的宗主在沒出現過,我也刻意地將其遺忘,誰也沒提。

    時間就這麼流逝,幾百年的時間過去,我也已達築基巔峰,雖然緩慢,但好歹有所進。

    反倒是宗主的修為從進了元嬰就停住了,另外就是,這幾年,宗們人數越發少了,不僅再沒有新生兒,繼前幾批出去試探的人魂燈滅了後,這一批也陸續熄了,只有一人真氣混亂的回來,說了句『暫時別再出去了!』隨即吐血而亡。

    又過了幾年,宗中無法突破的壽命日漸盡了,人數越發少了,而我,也下了決定要閉死關,未達結丹誓不出。因為,我也沒退路了,我也希望能幫宗主些,經過這些年,許多事情我已了解…

    但那時,誰也未曾想過,少了宗主,我要突破有多麼的艱難…

    洞中無日月,轉瞬已千年。

    出關後的景色未曾變,但似乎冷清了許多。我漫步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卻在無一絲人影。

    不安的感覺壟罩,這裡不會有天災、不壞有外敵,那冷清從何而來?

    腳步加快了,最後,我更是將真氣覆於腳底,往前奔行。

   

    宗主仍在屬於他的木屋中端坐,不同的是,原本瀅亮的黑髮,此時宛如褪色,枯燥蒼白。這是,壽元將近之象。

    我還有不明白的,定是我閉關過長了…

  『我閉了多久?』我開口,聲音乾澀,其中更有一抹濃重的哀傷、愧疚。

  『千年了吧。』為什麼宗主還能笑得出?宗中都沒人了吧!?

  『別自責了。記住,天道自有定數,當你在無力支撐,也是時候認命了。』

  『若我不認怎麼辦?』

  『…你有能力嗎…』

  『我未對你說過,但你當知,你我皆非資質出中之輩—』

  『宗主是!宗主是宗裡最厲害、資質最好的人!』我近乎用吼的喊出,打斷宗主。

  『是。在宗門是不錯,但這幾萬上千年了,我們獨立於世,資質真正出彩的幾乎沒有。至少這一輩沒有。』

  『宗—』

  『別多說了,你先認主試試吧。唉…』看著如此難堪的師傅,我終是不再反駁。

  『…好…』

    鮮血滴下,兩雙眼睛忐忑地看著,等待奇蹟。奇蹟,是阿,其實宗主和我都知道,已我的資質,怕是難有機會吧。

    但就如宗主是那代中資質最好的,我也是小一輩中,資質最好的。在一群後天武者中,唯一有機會得入先天的。

    奇蹟沒有發生,時間靜默,兩人也靜默。許久,也或許只有一瞬…

  『我送你出去吧。拚一把,或許還有機會。你去收個徒吧,至少…別讓傳承斷了。』

  『—』

    未等我開口,身體已出現在一處靈氣稀缺,遍地枯木的地方。

    楞楞著,耳邊彷彿還迴盪著宗主最後的話:『培養你,為師不曾後悔。』

    之後,我如願收到了徒,是個晶瑩剔透的女孩,資質極佳。就如宗主待我如子如徒,我也不僅視其為徒,更是自己的孩子。唯一該擔憂的就是,如此潔淨的人,去到那我只短暫看過的汙濁凡塵,是否能夠存活。幽玄宗閉世之久,雖避過了浩劫,但與世隔絕的結果,人心純樸,近乎不通陰謀。

    我也不知該如何教導了,只願,她的心能一直潔白如初,不要被外物所累,不要被這包袱壓垮,不要如我和宗主,帶著遺憾…。」

  「玄璃,記住你的名。璃:『體堅色淨又藏節,盡眼凝滑無瑕疵。』幾使為師將離,也莫要讓自己染塵了,做好你自己,凡事先問心。」

  「好。師傅,琉璃會遵守的,也會記好師父說的九十九條的。師傅還有什麼要交代徒兒的嗎。」

  「認主吧。從今往後,你也為一宗之組,凡是但隨心。」

  「師—」

  「第五十九代幽玄宗宗主—玄清陽,在此宣布傳位於玄璃,任—第九十九代宗主!」

    恭敬的跪於仙器前,玄璃造著師父所教,凝血於指,畫下繁複圖騰,刻入仙器。

    一時只見華光大放,周圍陷入了白芒中。

    玄璃感到自己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地方—是師傅的懷抱。隨即,真氣如泊泊流水,灌入玄璃身體中,她知道,抱著他的師父正緩緩消散,回歸自然。

    隨著靈氣快速而大量的散逸,玄清揚的身體也快速的消散而去。

    這或許就是修士逆天的代價吧,達到了元嬰修為,除非用特殊祕法保存,否則一經死亡,由精純的靈氣所化的身軀,將會隨著時間慢慢消散,片骨不留。

沉悶的部分基本上結束囉!灑花!隨著旅程開始,接下來的劇情會比較歡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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