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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直存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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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後,二O一五年,台北。

        台北市大安區永康街,有許多特色的小吃跟餐廳,永康街位於大安區信義路二段和和平東路一段之間,這一小小的段街道巷弄,蘊藏了許多臥虎藏龍的美食。

        陳怡蒨在韓式料理餐廳打工,兩年前她從屏東的小漁村隻身赴台北打天下,就是為了一圓夢想,大專畢業後就打算赴台北築夢圓夢,但台北居大不易,房租又貴,她原本有個同居的男友,但男友無業加上好吃懶惰,男友用她的證件向地下錢莊借錢,後來男友無力償還丟下陳怡蒨落跑,陳怡蒨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債主找上門,她懇求債主給她幾天寬裕籌錢,最後她實在受不了債主天天干擾,連房東都不再把房子租給她了,她只好半夜逃跑,另謀出路,在永康街小小巷弄打工。

        忙碌的尖峰時刻已過,陳怡蒨提著兩袋垃圾在廚房後面的小門出來,她把垃圾丟進垃圾箱裡,一隻流浪貓呻吟的走過來。

      『啊!好可愛的小貓咪,你怎麼在這裡?』陳怡蒨蹲下來,摸著小貓咪的頭說:『你媽媽呢?是不是走失了?』

        陳怡蒨從圍裙裡拿出一塊小餅乾,對小貓咪說:『來,這個蘇打小餅乾你先吃,你若餓了,可以來這邊找我!』

      『是哦!那我們找妳也找的好累啊!』一個陌生男人說話了。

        陳怡蒨轉頭一看,她大吃了一驚,連忙的站起來,囁嚅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大漢:

      『你們……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怎麼找到妳的?』一個壯碩的大漢說:『小姐啊!現在是網路時代,去查查就能找得到!應該不難吧!』

        完了!陳怡蒨心想,這個地方是不能待了,積欠地下錢莊太多錢,利息又高,加上前男友又找不到人,她無力償還,最後她只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哦!大哥,你真的好有效率哦!』陳怡蒨僵著臉強顏歡笑的說。

      『那是當然的,不然怎麼做這行?』那位壯碩的大漢自豪的說。

        陳怡蒨趁兩個大漢不注意時,用垃圾桶翻倒了前面的出路,她火速的關上門,往樓上跑。

      『喂!妳這個女的!別跑啊!』兩個壯漢也衝進來往上追。

        陳怡蒨進了餐廳,從櫃檯拿走她的吉它跟行李,領班錯愕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回事?突然進來兩個壯漢,陳怡蒨提著行李和吉它,見壯漢急追擁上,她緊急的把餐桌推倒,開了前門逃跑出去。

        兩個大漢被絆倒,他們追了出去,陳怡蒨已消失不見蹤影。

        帶頭壯漢急跳腳:『完了!這下該怎麼回去跟老大交代?』

       

        同一時間,X視電視台正在綜藝節目彩排,綜藝總監康乃心在攝影棚下監督燈光和音樂的每項事務,她看著節目的行程表,臉色不耐的對企劃小主管張偉麟說:

      『這裡不是說好片段是八分鐘嗎?怎麼只有六分鐘半,你連這點小事都幹不好?』

      『非常的抱歉!』小主管低頭抱歉的說。

      『這不是抱歉就能解決的問題,用點心好嗎?』康乃心把節目表丟給小主管,康乃心轉身問場記鈺雯:『鈺雯,TANGO團體成員的服裝都有準備好了嗎?』

      『那個……,乃心姐……服裝部說服裝還在路上……』場記低聲的說。

      『什麼?什麼叫還在路上?』康乃心聽了火大,『什麼時間該什麼時候到位?去跟服裝部林組長催催!再不到現場,就等著開天窗吧!』

        康乃心交代完後續工作後,她離開攝影棚要趕回經紀公司,她的手機突然鈴響,電話顯示是跟她合作過的製作人郁婷,打了無數通的電話給她,她沒接聽到。最後她接聽了手機,對電話那方說:

      『郁婷姐,怎麼了?那麼急著找我……』

      『乃心,我人在小琉球呢!』

      『哦,是去那裡出外景是嗎?』

      『是啊!妳猜猜怎麼來著?我在小琉球遇到莊立揚……』

      『是真的嗎?』康乃心聽了喜出望外,這個人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總算找到他了。

        消聲匿跡許久的莊立揚出現在墾丁,終於找到他的蹤影了,康乃心向美美打聽他的下落,她聯絡高雄的朋友幫她備車,她準備先回經紀公司處理一些事務,再搭高鐵南下尋找莊立揚。

        琉球嶼是台灣南部外海的西南方的珊瑚礁島嶼,另有剖腹山嶼之名稱,西方人則有稱之「拉美島」(Lambay、Lamey)。此處早期是西拉雅族居地,後來開始有漢人在此生活,經過了幾百年的現今,琉球嶼島上都有不同民族的居民在島上生活。

        自從汪雅澐車禍身亡後,莊立揚活在自責的生活中,他無法原諒自己,他無法原諒自己是因為……如果他沒有開車來電視台接羅雅澐去宜蘭見見他的父母,如果在路途中他沒有半路上突然下車,就不會有這些災難的事發生,雅澐就不會意外過逝。

        雅澐走後,他無法待在台北,台北是個首都,無論電子產品甚至於廣告,都有汪雅澐的影像,而當他每次開車經過T台電視台大樓的巨大廣告幕景,宣傳戲劇有汪雅澐的身影,打開電視播出有雅澐生前最後一部戲的片段,他關上了電視,痛苦在深淵無法自拔。於是他把台北的房子賣了,遠離這座悲情的城市,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透過朋友介紹,琉球嶼成了他遠離俗世的地方。

      莊立揚離開台北娛樂圈的六年間,他跟一個老農夫學種菜,企圖讓忙碌的菜園中分散悲傷,他種了許多菜,有絲瓜、冬瓜、芋頭、莧菜、辣椒、韭菜、蕃薯葉等……他自給自足,也會分些菜給左右鄰居。以前的他總不會體會別人的感受,他慢慢發現,以前他在台北,由於生活忙碌,情緒緊張,人與人的關係,遠比小島生活上冷漠清淡得多了。他回憶童年時光,生於宜蘭的一個小城鎮,長於小城鎮,令人最難忘的莫過於小鎮的純樸,人情的溫暖,以及風景的優美。當旭日東昇,荷鋤下田,夕陽西照,收工回家,農友們個個笑臉迎人,噓寒問暖,倍感親切。  

        莊立揚心想一個人的觀念和心態對於生活的影響很大,如果每天早上起床能夠露出微笑,以輕鬆的心情去迎接新的一天,他心裡想:「又是美好的一天,今天我會很快樂、很健康,並且過得很充實。」那麼,這一天一定會過得很如意、很快樂;反之,一早起來就緊繃著臉,以斤斤計較去面對新的一天,心裡想:「又是忙碌的一天,今天我會遭遇不如意、不快樂,並且過得很空虛。」那麼,這一天一定會過得很不如意、很不愉快。倘若如此,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可言呢?  

        莊立揚從小木屋裡出來,前面是一片種滿不同種類的有機農作物,隔壁的一位單身熟女鄰居大姐來莊立揚的菜園瞧瞧,那位鄰居大姐看著未熟成的蕃薯葉上有蟲,她驚愕的說:

      『啊呀!你看這些菜上面都有蟲啊!莊先生你都不灑農藥的,你忍心讓那些蟲吃了你的菜嗎?』

      『它們是瓢蟲,沒有大礙的,我們能夠施捨一些給它們,有何不可呢?』莊立揚回答說。

      『嗯,你這樣觀念很棒!堅持不灑農藥!』鄰居大姐點頭說。

      『我種菜也是打發時間,那麼多菜我也吃不完,與其這樣,還不如分點給它們吃,再摘其它比較好的菜,一樣吃的到!』莊立揚摸著眼前的蕃薯葉的成長狀況。

      『我可以吃這些菜看看嗎?』鄰居大姐笑著說。

      『還沒收成呢!』莊立揚說,隨手摘了一些半熟成的蕃薯葉,他說:『不過有些倒是可以嚐試看看!』

        他摘了一些蕃薯葉,進了廚房,捲起袖子在流理台上忙了起來,他把蕃薯葉洗淨放在一旁,然後開了瓦斯爐讓平底鍋熱鍋,倒了幾許沙拉油後,把蒜末爆香,然後把蕃薯菜梗先炒,再接著放蕃薯葉,之後加點水滾煮熟,直到蕃薯葉熟後他拿鹽巴調味,隨後起鍋加辣椒配色。

        鄰居大姐看著莊立揚熟練的動作,根本就像電視節目上的型男主廚般,她看的目瞪口呆,誇賞的說:

      『莊先生,你的手藝那麼好,外面都傳開我們這裡有個型男主廚,你怎麼不掛個牌子開店呢?』

      『開店不是我的計劃!』莊立揚把熱騰騰的蕃薯葉端上桌。

      『我有點好奇,你以前是不是廚師?』鄰居大姐好奇的問。

      『嗯……不是耶!但也是有「師」字輩的職業!』莊立揚笑著說。

      『呵呵!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多秘密啊?真是會賣關子!』鄰居大姐笑呵呵的說,然後用筷子夾了蕃薯葉品嚐起來。『嗯,還不錯!味道棒極了!對了,我有一瓶2000年的拉菲莊園紅葡萄酒,莊先生你有興趣喝一杯嗎?』

        莊立揚聽了,他大概明白鄰居大姐的企圖用意,他把臉靠近鄰居大姐的面前,微笑低聲說:

      『這樣好嗎?我身邊有一個一九八二年份的女人……』

      『呵呵!你騙人!我從來沒看過有女人在你這間屋子裡進出過……』鄰居大姐帶著乾笑的說。

      『李大姐,妳是不是在偷偷注意我啊?』莊立揚笑著問。

        鄰居大姐啞口無言,正當她要找個話題回答時,一個穿著時尚的女子進屋莊立揚的房子,突然出現在莊立揚門前,是康乃心。

        康乃心的出現,讓莊立揚嚇了一跳。

        康乃心望著莊立揚,消失六年的他,莊立揚曬黑了,他跟六年前那個在音樂圈有一席地位的莊立揚不一樣了,她望著他,這個人真的有夠過份,消失將近六年,連一通電話也不跟她聯繫,她好氣好氣,對著他說:

      『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不聲不響的走掉……』

        鄰居大姐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好奇的問:

      『是這位女生嗎?』

      『妳說呢?』莊立揚機械化的回答,目光在康乃心身上,然後對康乃心說:『好久不見!乃心。』

        鄰居大姐看著這一幕,她尷尬的摸摸鼻子,覺得此地不宜逗留太久,識相的默默離開。

        康乃心向上前,用手上的手提包往莊立揚的身上打了幾下,對著他痛罵:『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你不知道我這六年找你找的多辛苦嘛?你這個壞蛋!壞蛋!』      

        六年了,這漫長的六年對莊立揚來說,像是一晃眼似的,時間過的真快,眼前的康乃心,以前是她的助理,如今她已經是娛樂圈綜藝節目知名的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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