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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仙君

      「月兄,可找到你了。」

      忽然,爽朗聲響起,那渾厚又具磁性的聲音讓人無法忽視,所有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名身穿青色衣衫的男子緩緩走了過來。

      青衣男子身形挺拔,一手負後,另一手拿著摺扇在胸前輕搧,而腰帶上插著一管青玉笛子,笛子邊垂著碧綠色穗子,隨著他舉步間擺動,顯得從容。

      他腳步輕盈,沒幾步便來到晦月身旁,笑道:「我找你找得可苦了。」說著便意味深長的看向癱在地上的四人。

      晦月撇了一眼青衣男子不語,但內心很是困惑,這人竟又出現,到底是怎麼找到他的?

      他在山路上巧遇夜梟,發現牠身上殘留鶚的妖氣與仙氣,心感不妙便果斷將夜梟殺死,接著瞬移來到這裡,一方面是擔心鶚遭遇不測,另一方面就是想試圖甩開這人。

      瞬移能一步跨千里,是種很消耗氣力的步法,所以不宜常用,然而對這人卻經常用,偏偏這招似乎無效。

      這種步法只有兩位父親與幾位兄長會之外便無他人,想不透這人是用什麼方法追上,更不明白這人再想什麼,如此百般糾纏。

      千年間,除了親人之外,他不與任何人親近與交談,偏偏被這人纏上,他去哪這人跟到哪,總是陰魂不散,而他對這人真沒轍,一個月半過去還是甩不掉。

      青衣男子『呵』了一聲,轉頭看晦月道:「你突然不見可嚇死我了。」

      晦月面無表情看癱在地上的人,沒理會青衣男子,他認為每次甩開又會出現得人,會因自己忽然消失而受到驚嚇才怪,心中只覺無聊。

      渾身沾血的戰士吃力的撐起身體,緩緩看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長的英俊瀟灑,儀態溫文儒雅,臉上笑容可掬,一看便是溫和好親近之人,雙眸深邃明亮透著精光,好像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你是……仙君、白雲丰。」沾血的男子很快認出此人身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白雲丰的名字在眾仙人中無人不知,凡人想修仙有兩種方式。

      第一是進入戒律殿的試煉閣,通過各種考驗,成功可開始修練,進階入仙便能開始歷練提升修為,就是現今人稱的戰士。

      第二便是緣份,若遇到遊歷地界的神人很可能被收為弟子開始修仙,但機率卻不高。

      然而白雲丰的修仙緣相當奇妙,他是棄嬰,被丟棄在『穹山』附近的森林裡,穹山是長春山嶺的主峰位於邊界,也是鎮守東方神柱『孟璋』的領地,無人能踏足。

      傳言,孟璋因嬰兒被丟棄穹山附近是種緣分便帶回穹山,在這因緣巧合下成為孟璋唯一弟子,開始修仙。

      成功修為仙人者必須再經過,淬氣、凝神、結丹、元神、涅槃、羽化、圓滿、飛升、化神,共九階才得以位入神階。

      出乎意料的是白雲丰竟是曠世奇才,年少就進位入仙,仙齡才百年修為竟已達到巔峰,再跨過一階便能位入神階修成神人。

      千年間,成功進入飛升者也就他這麼一位,加上他是孟璋弟子,因此被稱為仙君。

      但白雲丰居住穹山鮮少下山,見過他的仙人微乎其微。

      白雲丰挑眉看沾血男子,笑道:「咦,我們認識?」

      沾血男子抿了抿嘴,緩緩道:「不,但我在選拔會上見過你。」

      戒律殿內分為試煉、紀律、禁律三閣,每閣有一位閣主掌管,而選拔會是閣主們要從戰士裡挑人選入閣中所舉行的一場試煉,通過者將成為神將,可不是每個戰士都能參加,只有修為進入第五階才能。

      白雲丰『喔』了一聲,看向晦月,神情顯得不以為意。

      「你……怎麼會在這?」沾血男子很不解,這麼一位人物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白雲丰笑了笑,看著晦月道:「月兄,他們是怎麼回事?」

      晦月仍不理會白雲丰,他正思索著如何處置這四名戰士,魏愷因枉殺無辜被他去了條手臂,算是他給鶚一個交代,可四名戰士所犯的過錯卻無法因這條手臂而了結。

      他忽然想起林清的身份,心想,就由林清處置罷。

      白雲丰見晦月完全無視自己,他收起摺扇輕敲下巴,起先有些苦惱之後竟露出別有含意的笑,不知是想到什麼。

      「我說,晦月兄臺,你還是這麼有脾氣。」白雲丰看了眼魏愷,意味深長道。

      聞言,晦月目光轉向白雲丰,他不明白這人想說什麼,心中卻莫名有股不好的預感。

      「方才你叫他……什麼?」沾血男子像沒聽清楚似的開口問。

      「叫他晦月阿,怎麼了?」白雲丰挑眉看向沾血男子,一副你再說廢話的模樣。

      此話一出,沾血男子瞠目結舌的看晦月,另外兩位戰士正撐起身,一聽到晦月兩字渾身一僵,抬頭滿臉震驚的看了一眼白雲丰再望向他身旁男子。

      世上名為『晦月』得只有神柱之一的那位,而神柱並非神人而是名副其實的——『神』。

      神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地界,何況眼前的黑衣男子冷酷殘暴,邪魅詭異,怎麼看也不像神。

      白雲丰笑了幾聲,轉頭看晦月,同時拿著摺扇朝著晦月肩上輕拍,邊道:「嘖嘖,不是我要嘮叨,在怎麼有脾氣也不能一來就傷人阿。」

      晦月聽了目光一沉,怒火瞬間燃燒,那股預感應驗了,這人果然又開始胡言亂語,此話說得竟像他的錯!

      他努力壓抑這股怒氣,免得自己當眾一刀將他砍死。

      「月兄,別氣別氣,一時口誤,我指的是他們絕不是你,真的。」看著面無表情但目光銳利透著怒意的晦月,白雲丰立刻開口解釋,同時撤回拿摺扇的手。

      晦月見白雲丰笑容逐漸燦爛更覺得煩躁,目光便轉向滿臉震驚的戰士們,乾脆眼不見為淨,然而白雲丰接下來的話讓他再度瞪向他。

      「戒律殿自以為是的人太多,不僅藐視生命,還毫無倫理,不如……我替你將他們的手都斬斷,以是懲戒如何?」白雲丰說得頭頭是道,再講到不如時拿著摺扇的手伸出,理直氣壯的指著戰士們。

      戰士們一聽目瞪口呆的看白雲丰。

      他們沒想到身為神得弟子的白雲丰竟會說出這種話。

      白雲丰看向戰士們,委屈道:「別這樣看我阿,是你們犯錯在先。」

      看著面帶微笑的白雲丰,戰士們寞名感到恐懼,那雙原本閃爍精光的眼眸,像覆蓋了一層陰影,看不出任何心思,透著一股危險氣息。

      晦月沒注意到白雲丰眸中異樣,看向那幾名戰士,冷冷道:「滾。」語畢,甩袖轉身朝著鶚走去,不想再理會白雲丰的風言風語。

      「月兄,你還沒回答我呢,別這樣就走阿。」

      然而他才轉身白雲丰的聲音便響起,頓時煩躁的回頭瞪了一眼白雲丰,示意這人閉嘴,可剛轉頭就聽見白雲丰的笑聲,他愣了一下,一時不明白這人在笑什麼,感覺自己像被愚弄,雙手緩緩緊握,內心很氣憤,自己怎會招惹上這人。

      心底卻湧現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林清一臉驚訝的看著這倆人,像瞧見什麼神奇的事,目光閃爍著異彩,似乎想到什麼,輕笑出聲。

      晦月看向林清,不懂林清是為何而笑,見林清收斂了笑顏目光才轉向鶚,他對林清的無理行為不怎麼在意,只是林清看他的眼神讓他感到匪夷所思。

      看見鶚低著頭身軀不停顫抖,懷中抱著妻兒,嬰兒大哭著,半晌,他才緩慢移動腳步,心中感嘆,這樣類似的事時常發生,就連鶚也遭遇到這種事,到底何時才能停息。

      白雲丰看著晦月背影片刻,轉頭看向戰士們,雙眸透出一股戾氣,頃刻間消散,看不出任何異樣。

      然而那瞬間卻讓戰士們膽顫,方才白雲丰散發出的氣息,十分邪氣駭人,而現下卻是一副隨和好親近的面容,讓他們同時心想,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

      「被誤以為夜梟的仁兄可是『靈梟』。」這時,白雲丰突然開口,他一手負後一手指著身後,面帶微笑望著他們。

      「靈梟!?」戰士們錯愕的同時開口。

      妖族中有少數被封為神獸,神獸向來被視為神的監視者,是不容侵犯與殺害的,若殺害神獸將會惹怒神,後果不堪設想。

      而靈梟便是其中之一,在古代靈梟與夜梟本同族,雖同族品性卻截然不同。夜梟生性狡詐,品性卑汙,靈梟生性善良,品性高潔,才得此名,被封為神獸,因此與夜梟族分離,成為另外一族。

      但靈梟與夜梟外貌相同難以辨識,唯一能辨識的就是毛色。靈梟毛色雪白明亮,夜梟卻全身烏黑,誰知戰士們竟忽略了毛色差異,沒有認出鶚是神獸靈梟,還差點殺害了他。

      白雲丰挑眉看著他們,訝異道:「他還是『玹月使』,你們不會也不知?」

      聞言,晦月頓時止步,內心再次湧起不好預感。

      戰士們錯愕到臉色發白。

      白雲丰拍動摺扇邊道:「七神柱旗下都有專屬神使,『玹月使』便是晦月神使的統稱,而神使都有專屬神的印記,那位仁兄脖子上有著與他臉上一模一樣的騰紋,你們沒注意到?」陰沉一笑,「差點誤殺神使,又將神誤認是魔族,斷你們手臂不為過罷?」

      該死!誰讓你多嘴!

      晦月心中暗罵便轉側身瞪向白雲丰,他來到地界的事並不想讓任何人知曉,本覺得這人胡說八道沒人會信自己真是晦月,可這人竟說得如此詳細!

      這段話讓戰士們臉色白到發青。

      聽聞,雙尊將世間交由七子掌管,稱『七神柱』,以長至幼依序排列為……

      『風彝』乃『孕育』之女神,『子寧』為『祥瑞』女神。

      東方『孟璋』掌『生』之天神。

      西方『璃坤』乃『豐收』之神。

      南方『熾珠』為『結緣』女神。

      北方『阡瀾』掌『死』之天神。

      『晦月』則掌管『天道』與風彝,子寧一同鎮守在地界中央。

      地界中央名『天山』,是魂魄的誕生處也是七神柱的出生地,無人能進入,只有百年一次眾神集會才准神人進入,稱為『花宴』。

      戰士們不過是仙人從未去過天山,也只聽聞過七神柱的名諱卻不知其樣貌。

      他們完全想不到神真會來到地界,更難以置信眼前的黑衣男子真的是『晦月』。

      白雲丰看著戰士們的神情變化,呵了一聲不在多說,轉身朝晦月走去,可走沒兩步不知是想到什麼,雙眸一亮側身看向戰士們,依舊笑容可掬,卻讓看的人寞名膽顫。

      「還不快走,月兄氣還沒消呢,還是你們想像他一樣?」白雲丰看了一眼魏愷,笑道:「我能成全。」

      戰士們頓時寒毛直豎,顧不得身體的疼痛,起身帶著魏愷快速離開。

      白雲丰陰沉一笑,便轉身邁步。

      沒人知曉,戰士們會害怕成那樣不只是因為惹怒了神,更是因為白雲丰說最後一句話時得神情。

      那瞬間,目光閃爍殺意,渾身透出死亡氣息,他們直覺若是多留一刻肯定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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