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是我最不喜歡的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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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每次雨天,我都遇見了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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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考試考差了、錢不小心掉了、又或者現在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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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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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這麼小的兒子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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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沒辦法,這一切都是命啊,得到這種病,走是遲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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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站在在自己父親的墳前,耳邊聽著不關緊要的人談論著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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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墓碑上那個笑容清淡的男人,是我的父親-白碩翔,母親因為嫌棄父親太窮,離開了,但是我知道這不是真正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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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生為了這個剩下兩人的家庭努力,原以為最後會是美好的結局,但是得到的卻是一身病痛,最後更是被診斷出骨癌末期,還沒等到適合的骨髓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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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喪禮上沒有任何的難過,比起難過,我更慶幸父親解脫了,不用在為了這世界上他應該做的事再繼續煩惱,不用再為了不是親生兒子的他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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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但是也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可能是母親哪個男朋友的吧,記得自己在國小六年級上物理課時,老師說了有關血型的遺傳,那時候自己還大聲反駁:「我是A型,我爸爸和媽媽都是B型,他們就生下我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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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的當時老師讓我回去確認好血型,說不定自己搞錯了,結果自己跟父親說時,父親的表情便是一臉痛苦,讓我別亂想,說自己是我的父親,而我也大聲嚷嚷老師的愚笨,但是當在年長一些時,才發現是自己的愚笨,但是自己卻不願意再去了解這一切了,因為擔心結果是自己所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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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自己要開朗的面對自己的人生,但是也發現自己確實是這樣的人,可能是父親總是面帶微笑,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泰然的面對,進而影響了我,讓我對於遇到問題或者困難,都用平常心去面對,並且自己去解決,雖然父親曾說過我太過獨立,讓他沒有當父親被依賴的感覺有些難過,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驕傲著,我想他是驕傲自己的兒子是如此獨立有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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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所有的快樂都在父親被診斷出骨癌末期時破滅了,家裡所有的積蓄都發在父親的治療上,而我也因此休學開始工作,父親原本很反對,也說過不要接受治療要讓我繼續讀書,還記得那是我第一次對父親發脾氣,因為我是如此重視他,而他卻只是要我讀書不照顧自己,這讓我對他很生氣,父親可能也被我給嚇著了,所以也不敢再說下去了,而我也開始了打工人生,湊著醫藥費,但最終還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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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在護士拿出父親早已經寫好的遺書時,我真的很氣這個老是為我著想的父親,連在生命的最後也不忘為了我,裡面除了父親要我好好照顧自己,可以的話就去讀書的話外,裡面還放有一只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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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只戒指,父親有說過自己有一位很好的朋友,但因為自己當時不顧一切的要娶母親,而這位好友因為太過生氣而不在和他聯絡,這只戒指是兩人的友情戒,當時我還一臉嫌棄的看著父親,並說:「兩個男人還拿什麼對戒阿。」父親只是微笑告訴我因為他們兩個是真的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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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遺書中,也讓我拿這只戒指和遺書去找他那位好友,要他那位好友先好好照顧我到成年,但已經不聯絡的兩人,突然這樣要求,怎麼可能會有人願意,但是我還是抱持著試試看的心態,反正也不奢望有人要幫我,頂多就把戒指給那位好友,反正這不是我的東西,對我也沒什麼太大意義,留著也沒有,於是在喪禮結束後,我便到了遺書上寫的地址,是一間大公司,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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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猶豫的走到櫃檯去,櫃檯的接待員看到我先是一愣,便露出有些不耐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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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想找顏擎。」我有些不太確定的開口,信上這個名字是這樣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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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有預約嗎?」接待員有些口氣差,我想他可能很常遇到像我這樣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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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沒有要耽誤很久,只是想拿樣東西給他而已。」看接待員一臉不太願意,也沒有回應我的直接撥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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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秘書你好,有一位先生沒有預約但說要找總裁耽誤幾分鐘,要拿東西給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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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接待員口氣有些諂媚,感覺得出來電話另一頭應該是個不簡單的人,原來是總裁祕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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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祕書?原來父親的好友這麼厲害,是個總裁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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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總裁現在正在開會,可能沒有辦法見你,也順便轉達,如要見面請先預約。」接待員口氣更加不好的說,這讓我有些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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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以請問你們總裁的下班時間嗎?因為我只是要拿個東西給他,還要預約有些麻煩。」我最討厭麻煩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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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下班時間沒有固定,如果你堅持的話,可以坐在那裡的沙發等總裁,但只是不知道要多久而已。」接待員似乎有些想趕快打發我了,反正我也沒事,就坐在這裡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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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坐在沙發上,第一個想法便是不愧是大公司,沙發的觸感跟柔軟度就是不同,但這也讓習慣坐那種不是椅腳壞就是坐墊壞的椅子的我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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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經過多久,我只知道我從天還是亮的時候,坐到天已經黑了,也發現公司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不禁讓我想那位接待員是不是在呼攏自己,大老闆不是都不做事都丟給底下人做嗎?怎麼還這麼晚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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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自己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時,聽到了有人喊了聲:「總裁辛苦了。」我抬頭看電梯處,的確有個長的很像總裁的人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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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像總裁呢?就是身後有兩三個人跟著,像總裁的那個人表情冷峻,身高目測應該有185以上,手上戴著的錶似乎不便宜,身後的人不時的開口說話,而那個總裁就時不時的點頭或開口說一下,總而言之,就是小說裡的那種有錢有臉有一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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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毫不猶豫的走過去,停在那個總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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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想耽誤您幾分鐘。」這個總裁真的很高,感覺不只185,雖然我還沒結束發育期,還在長,但目前身高也是在同齡朋友中的高個子,有175了,而這個總裁足足高出我不只一顆頭,但最讓我在意的不是身高,而是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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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微上揚的鳳眼,配合上濃密的眉毛,說不出的和諧,鼻子直挺,應該有外國人的血統吧。還有生硬抿著的雙唇,唇色不是很重,讓整體多了些冷俊,但這些都比不上那迷人雙眼表現出的不耐煩,想必應該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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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顏擎不悅的開口,自己已經快趕不上今天最後的會議了,現在又出現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鬼擋在自己面前,還一臉理所當然的要打擾我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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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給您。」我從包裡拿出要交給顏擎的紙袋,雖然感覺他不想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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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擎挑了挑眉,沒有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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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在我的預想內,但也不打算硬塞「這是我父親白碩翔要我交給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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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然,白碩翔這個名字起了作用,顏擎接過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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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顏擎接過手,也不打算在耽誤顏擎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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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您還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擾您了。」我微笑的點了點頭當作打擾時間的道歉,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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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擎見白禹祐的背影,也沒多說什麼,準備去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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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顏擎打開紙袋時,已經是一週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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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顏擎不願意打開來看或是忘記,而是剛好有個大案子在手,讓顏擎不得不先放下這較不重要的事情。但是當顏擎從開始到看完手上的遺書及戒指後,顏擎的眉頭沒有鬆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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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秘書見顏擎神色凝重,便小心的開口:「總裁,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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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秘書,你還記得一週前在公司裡把我攔下來的那個少年嗎?」顏擎皺著眉頭看向李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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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記得。」李秘書怎麼會忘了那麼有勇氣的少年,他在顏擎身邊還真沒見過有人敢這樣直接攔下顏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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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把他找出來。」顏擎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最近除了晚睡外,還不斷的用腦思考,除了疲累,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詞可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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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來?」李秘書有些驚訝,也讓他有些好奇那紙袋裡是有什麼東西讓顏擎竟然要他做公事以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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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這裡只有一個線索,他父親叫做白碩翔。」顏擎忍不住閉上眼想著,手指細摸著手上的戒指,原來已經這麼久了,久到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但是當初不就是自己說著永遠不見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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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李秘書點了點頭,看了眼顏擎手上的戒指,便離開去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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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秘書離開後,顏擎睜開雙眼,拿出一直戴在胸前的項鍊,上面掛著一枚戒指,仔細觀察便可以發現和手上得戒指是同款。顏擎將手上的戒指一起串進項鍊,戴在脖子上。手摸著戒指,思緒也漸漸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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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翔,我不懂你為什麼還要娶那種女人,你明明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你還要對她負責?」顏擎手死緊的抓著白碩翔的肩,雙眼似乎要迸出火一樣的直瞪著白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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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碩翔逃避著顏擎的眼,就算肩膀真的疼了,白碩翔也不敢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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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阿!」顏擎最看不慣的便是白碩翔永遠都不將話說清楚,而他讓顏擎永遠都猜不透,從以前就這樣,現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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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不能沒有我。」白碩翔有些哽咽的出聲,當一個女人哭著求自己娶自己,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沒有父親,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她只是不想要背負著骯髒女人的稱號罷了。白碩翔為的不是女人,而是肚子裡還未出生的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出生就要被冠上那些難聽字眼的標籤,這讓一個孩子怎麼承受的了,所以他願意為了一個小生命來娶這個女人,而白碩翔也了解,他對這女人沒有愛,只有心疼她的愚笨不懂是傷害了一個孩子,當然這些白碩翔不會和顏擎說,因為說了只會讓顏擎更加反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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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擎咬了咬牙,用力的推開白碩翔,白碩翔被往後推了幾步,在看向顏擎那失落的背影,白碩翔心很痛,他想上前去抱住顏擎,但是白碩翔知道,他不能有任何的動作,他現在要做的便是狠下心的什麼都不做,而他也知道,這會讓他們兩人的關係可能永遠都在冰點,變成陌生人,變成平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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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要娶那個女人,那我就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你,連你的婚禮我都不會去參加。」顏擎手握緊拳頭,憤恨的說出,但是白碩翔永遠都不知道當顏擎說出這些話時,有多麼痛苦,痛苦到眼眶都流下了液體,那些液體嚐起來很鹹很澀,就如同顏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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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碩翔不希望兩人的關係變成這樣,但他沒有辦法阻止及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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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不要見面,到其中一方死之前都別見面。」白碩翔露出苦澀的笑,說出擊倒顏擎最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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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擎不敢相信的轉頭看向白碩翔,白碩翔也能清楚看見顏擎臉上的淚痕,但是就是要這樣狠心不是嗎?才能讓這一切快點結束,不讓彼此在痛苦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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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顏擎突然的笑出聲:「哈──哈哈哈,白碩翔,我真的後悔認識你,你就好好跟她過吧。」說完,顏擎向逃走般的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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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碩翔只是閉上眼,心裡不斷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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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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