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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Autumn 4

清英沒有發現長谷川的異狀,繼續切下一口蛋糕。

「對了,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嗯?」

「就是……最近有個比賽,是業界裡非常重視的比賽,我同事建議我去試試看。」

「是喔,那很好啊。」

「參加比賽的作品風格不限,而我想就是這點必須拜託你。」

需要他幫忙的會是什麼事呢?長谷川邊想邊點頭答應。

「嗯,你說。」

「我想做的風格是西洋復古,正好與你家相似,所以想問問能不能借我做為參考。」

「意思是……需要我把房子借你嗎?」

「不是,我偶爾會需要來看看,找找靈感,或者需要拍些照片回去。」

「原來如此。這點小事當然沒問題!反正我都在家,你隨時想來就來吧。」

得到變相的通行證,清英開心得暗自握緊了拳,趕緊向長谷川道謝。

「謝謝!如果我得獎了,一定算你一份。」

「呵呵,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兩人繼續喝茶吃甜點,之後說好為了幫清英集氣加油,今晚的晚餐就吃豬排飯,於是今晚清英也留在長谷川家吃晚餐,幫忙收拾好後過了八點才離開。

「豬排飯很好吃,謝謝你的招待。」

清英站在正門外,向長谷川微低下頭。

「彼此彼此,你帶來的蒙布朗也很好吃。記得比賽要加油。」

「我會的。不過,這陣子可能會很常來打擾你,先跟你說聲不好意思。」

「別這麼說,我們是朋友啊,幫這點小忙不算什麼。」

原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在心裡暗喜著,清英不自覺地揚起了笑。

「謝謝,那我先走了,晚安。」

「晚安。」

互相揮手道別,拖著緩慢的步伐,帶著不斷在胸口蔓延擴散的不捨,清英在走進巷子前回頭望向正門,沒想到長谷川還站在門口望著他離去。再揮揮手,他走進巷子,慢慢走回公寓。

 

 

叮咚。

按下門鈴,長谷川不久走出屋子開門,清英對他勾起了笑。

「早安。」

「早啊,你今天不用上班?」

「今天休假。」清英邊說邊舉起手中的紙袋,「我猜你應該又熬夜趕稿了,所以買了午餐來。」

長谷川不禁苦笑,眼睛下方有淡淡青黑,臉上寫著疲憊。

「你真了解我。」

迎著秋日午時的陽光,兩人邊說邊走進屋裡。自從第一天進到長谷川家以來已經過了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裡,清英每天到長谷川家報到,一起吃晚飯閒聊,偶爾向長谷川抱怨難搞的客人。而長谷川會專注地聽著,有時提供一些建議,有時會替清英抱不平。不過,長谷川雖然幾乎每天都在熬夜寫稿,卻從沒聽過他有所怨言,或許他是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吧。

「你買了什麼?」

「三明治,這附近有家英國夫婦開的麵包店,他們的三明治口味很特別,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將三明治放在餐桌,清英正想拿一份給長谷川時,後者正望著後院若有所思。

「長谷川,怎麼了嗎?」

「我在想……今天天氣很好也很舒服,不如到後院吃吧。」

「聽起來不錯。」

一樓的起居室有大片落地窗,正面對著廣闊的後院,裡頭種有各式花草,沿著圍牆還有一排楓樹。據說這原本是長谷川爺爺的興趣,但接著住進來的長谷川對花花草草沒有研究也沒興趣,所以也不會照顧。不過就這麼放著不管的話也很可惜,於是就請了園藝工人,定期來照顧這些花草。

後院裡擺著一張木製的小桌子及兩張椅子,上頭還有陽傘遮陽,光看就讓人覺得心情相當放鬆。

「你偶爾也會在這裡吃飯嗎?」

「沒有在這裡吃過飯,倒是會在這裡做做日光浴。」

兩人坐上小桌子旁的椅子,清英遞一份三明治給長谷川,後者道聲謝後咬下一口。

「嗯,好吃。」

「那就好。」

看見長谷川滿足的神情,清英也感覺心裡被填得滿滿的,兩人邊咬著三明治邊聊天。

「對了,你的比賽準備的怎麼樣?」

「構想已經差不多了,也已經報名了。不過,我得先忙完手上的這個案子。」

「你這樣會不會來不及啊?」

「放心,這個案子已經在收尾了,估計這個周末就能結束。」

「那就好,不然就可惜這次的機會了。」

「我當然知道,而且有你幫我加油,就絕對要得名。」

聞言,長谷川微勾起嘴角,咬下最後一口三明治。

「這句話我聽到了,你說話要算話喔。」

「那當然!」

秋日陽光照耀著兩人,讓微涼的秋意多了幾分溫度。清英環顧四周的各類花草,淡淡的花香包圍著他們,一切讓人感覺相當愜意自在。圍牆旁的楓樹仍然翠綠,或許是剛入秋,所以還沒轉紅,但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清英回過頭想問問長谷川,卻發現長谷川趴在桌上睡著了。

不知道他昨晚趕稿趕到幾點才睡……雖然清英已經挑了晚一點的時間來找他,不過應該還是打擾到他休息了,而長谷川也沒有說出口。

愧疚又心疼地望著長谷川的睡臉,清英伸手輕輕替他撥去滑至額前的瀏海,薄唇隨著呼吸一開一合,熟睡的模樣仍舊不失美麗,更增添了一份孩子氣。

清英撫過柔軟的黑髮,決定不吵醒長谷川,讓他睡一會兒。自己則專注地觀察後院及房子的外觀,希望對參加比賽的設計會有幫助。

不久,陽光逐漸散去,天氣變得有些涼意。清英抬頭越過陽傘看著天空,發現有一大片烏雲遮住了半邊天,與晴朗的藍天呈現明顯的對比。不妙,似乎就要下雨了。

身旁的長谷川睡得正香,他起身繞到長谷川身旁,輕柔且小心翼翼地將人打橫抱起,長谷川的體重就如外表看來一樣,輕如羽毛,這對平時有鍛鍊身子的清英來說絲毫不費力。

當他踏入屋內的同時,懷裡的人就朦朦朧朧地醒了。

「……過?」

迷濛的眼疑惑地看著眼前的清英,又看了看周遭,幾秒後才意識到自己正被清英抱著,嚇得瞪大了眼。

「咦?我、我睡著了嗎?」

「嗯,吃完三明治就睡著了。我原本不想吵醒你,但外面好像要下雨了,所以才抱你進來。」

「是嗎?那個、我可以自己走,謝謝你。」

「沒關係,就快到你房間了。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昨晚是不是又寫稿寫到很晚?」熟門熟路地爬樓梯上二樓,拐彎後向右走去。

「嗯……因為最近有很多靈感,每次一開始寫就停不下來了。」

「這樣的話,下次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我可以回去,讓你好好休息。」

長谷川輕搖了搖頭。

「我不要緊。」

走進寬闊的臥房,清英將懷裡的人放上軟綿的雙人床。

「但是,我怕你累壞身體。」

「不會的,我的身體很健康,頂多補個眠就好了。」

「好吧,那你再睡一下吧。」

「那你呢?」

「我趁著還沒下雨,趕緊回去──」

話還沒說完,一陣大雨嘩啦地像打翻水桶般倒了下來。

兩人先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接著無語地看著對方。

「噗!」

坐在床上的長谷川忍俊不住,先輕笑出聲,伸手拉拉清英的衣襬。

「你就待在這等雨停吧。」

「……好吧。但我不吵你,你好好睡一會兒。」

「嗯。如果你想到處看看也沒關係,希望對你的設計有幫助。」

「好,謝謝你。」

清英拉下正拉著自己衣襬的手,拉開被子並幫長谷川蓋好。

細長的眼緩緩閉上,不一會兒後就聽見均勻平靜的呼吸聲,睡臉恬靜安穩得像個睡美人。

呵,清英輕笑出聲,心想著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浪漫了?還是應該說是童心未泯呢?再替長谷川將被子蓋好,他輕手輕腳地轉身離開房間。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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