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契約?詛咒?

走在少有人煙的森林小路上,凡緹斯不時抬頭偷看眼前的黑髮青年。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就這樣和人類立下了契,而且對象還是個只有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

而伊德同樣感到意外,他原以為當他說出要立契時,精靈會驚嚇的逃回森林,而不是像現在睜著一隻眼跟在他背後好奇的盯著他。

「喂,凡緹斯」走了一段路之後,伊德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轉身詢問:「可以把另一隻眼睜開嗎?」

雖然兩人已簽下了契約,但伊德並沒有因此而強硬的要求凡緹斯做任何事,仍然用著問句首先詢問對方的意願。

這點令凡緹斯感到十分訝異,和他從其他精靈口中所聽聞的完全不同。

猶豫的唔了聲,凡緹斯順從的睜開了眼,燦金的眸子頓時展露無遺。

「...對不起」他自卑的低下頭,逃避著伊德的眼神注視。

長久以來所受到的遭遇讓他漸漸的放棄了抵抗,只會一味的逃避和躲藏,不做任何的反抗和說明。

「...你為什麼要和我道歉?你做錯了什麼?」相較於凡緹斯的不安和愧疚,伊德則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和我說些關於你自已的事吧,例如你一直遮掩著的那隻眼睛」

「唔...」凡緹斯愣愣的抬起了頭,一金一綠的眸子有些迷茫。

他沮喪的開口:「...我並不是純正的精靈,而是...人類和精靈的混血腫」

說出了心中隱瞞許久的秘密之後,凡緹斯非但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反而還揪緊了心。

他戰戰兢兢的等著伊德做出反應,腦中一片混亂。

――怎麼辦?他會不會認為我是異類?

――會不會和其他族人一樣,歧視、排斥我?

問題如雨後春筍般一個個冒了出來,凡緹斯痛苦的想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這時,伊德從思考中回過了神,。他在看到凡緹斯痛苦的表情後,一頭霧水的皺起了眉,「凡緹斯,你怎麼了?」

「呃!」凡緹斯震驚的眨了眨眼。「我...我...」

「我問你,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唔?」話題轉變太快,凡緹斯一時反應不過來。

「難道,你被欺負了?」腦子轉得極快的伊德直接一語道破。「就因為你是混血種嗎?」

「唔...」凡緹斯不安的垂下眼眸,無精打采的點了點頭。「沒在立契前和你說...對不起...」

「你沒必要和我道歉」伊德淡然的開口:「在事前我自己並沒有問你,再說,我也不在乎血統這種小事」

「...不在乎?」

「嗯,不在乎」伊德用力的點了點頭,想消除對方心中的不安。

然而,下一秒――

豆大的淚珠瞬間盈滿眼眶,傾瀉而出。

「嗚...嗚...嗚啊啊啊!!」凡緹斯再也抑止不住的放聲大哭了起來,所有的擔憂和不安隨著伊德的一句話全數瓦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唉,我都說不在乎了,你還哭什麼啊?」伊德被凡緹斯的反應下了一大跳,連忙蹲下身子,手忙腳亂的抹去對方臉上的淚水。

「嗚...嗚...我...我...嗚啊!!」凡緹斯早已泣不成聲,只能緊拉著伊德的衣角。

看著眼前的精靈越哭越傷心,伊德更加不知所措了,原本冷峻的神情漸漸的軟了下來。「好了,別哭了,我帶你回家」

此話一出,哭聲立刻停了下來,只剩下斷斷續續的抽咽聲。

「回...家...?」凡緹斯茫然的看著伊德,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字眼感到疑惑。

家對他而言沒有太多的真實感,就只是個聽起來很美好的抽象概念。

伊德默默牽起了凡緹斯的手,心中湧現了一股酸澀感。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叫做伊德•塔爾克,是奧特斯王國的騎士長」話鋒一轉,伊德直接岔開話題。

而岔開話題的目的,便是為了轉移凡緹斯注意力。

果不其然,隨著這句話出口,凡緹斯原本茫然的眼眸亮起了一絲光芒。

「騎士長?」他好奇的睜大了眼,尖長的雙耳動了動。

伊德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冰冷的紅眸透進了一抹笑意,他道:「對,騎士長,有空再和你說說」

「嗯!」鬱悶不安的心情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安心和終於踏實了的歸屬感。

凡緹斯專注的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度,澄澈的雙眸沒有一絲雜質,直勾著眼前青年的身影。

說到底,兩人簽下的終究是主僕契約。

而伊德是個難得的好主人。

凡緹斯決定好好記住自己的主人,當個忠心的僕人。

咔咔――

耳邊忽地響起一個奇怪的聲音,短暫及逝,若有似無。

凡緹斯疑惑的頓下了腳步,左右張望。

同時,伊德前進的步伐停滯,轉頭看向一旁。

兩人視線交錯。

「...凡緹斯,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凡緹斯用力的點了點頭,殘留在臉上的兩道淚痕看起來格外委屈。「我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嗯,我也是,但現在沒了」伊德伸手抹了抹凡緹斯臉上的淚痕,連同方才在拉扯中沾染上的塵土一同抹去,「你的臉長得很漂亮,別老是苦著一張臉,多掛些笑容吧」

凡緹斯呆愣的眨了眨眼,隨後,他白皙的臉蛋逐漸轉紅,異色的雙眸同時閃過一絲驚喜和羞赧。

伊德挑眉,再次牽起了凡緹斯的手。「走吧,繼續往前」他直接打住關於怪聲的話題。

在兩人走走停停的慢速前進下,美麗繁榮的城鎮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做為奧特斯王國的首都,貝倫坎城的熱鬧程度遠超過其他城鎮。

「快到了,我家就在這個城鎮裡」伊德牽著凡緹斯穿出了綠意盎然的森林小路,來到了一座美麗的大廣場。

由鵝卵石所鋪成的圓形大廣場上聚滿了愉悅交談的人們,而孩子們活力的嘻笑聲更是傳遍了每個角落。

「哇啊......」凡緹斯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發出一聲讚嘆。

他從未見過人類的城鎮,也沒見過如此熱鬧的地方。

「伊德哥哥!」此時,一道稚嫩的喊聲響起。只見一名有著金髮藍眸的小男孩正開心的朝兩人的方向跑近。

伊德輕輕的伸出手,溫柔抱住了撲進懷中的男孩。

「伊德哥哥!我好想你啊!」男孩親暱的蹭著伊德,寶藍色的眸子裡漾著開心了光芒。

伊德伸手理了理男孩被狂風吹亂的金色髮絲,眼底浮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維爾,好久不見」

「伊德哥哥你去哪了,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在呢」維爾抬頭看向伊德,明亮的眸子閃過了一絲訝異。「伊德哥哥你立契了嗎?你的身上有符文的流動」

「嗯,維爾你果然很厲害」伊德讚許的拍了拍男孩的頭,順勢將躲在他身後的凡緹斯推了出來。

從維爾靠近的那時候開始,凡緹斯便一直不發一語的躲在青年身後,直到現在。

「唔啊......」無預警的被推到了人前,凡緹斯緊張的縮起了肩膀,僵硬的立在原地。

「維爾,他就是我的契約對象,凡緹斯,是人類和精靈的混血種。」   伊德語氣平板的說道。

在聽見「混血種」之後,凡緹斯頓下了動作,揣揣不安看向了眼前的男孩。

雖然伊德曾表示過自己不在乎,但這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接受。

就像他的族人一樣,將他視為禁忌和不祥,排斥著他。

維爾眨了眨圓亮的大眼,好奇的伸手拉起了凡緹斯的頭髮。

「哇!好漂亮,像雪一樣白呢!」他開心的笑了笑,眼神對上凡緹斯滿是疑惑的眸子。「吶,你當我的朋友好不好?我一直很想和精靈交朋友,但他們都太高傲了,根本不理我」

「我.....」

「難道說,你不願意嗎?」維爾失落的看著凡緹斯,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凡緹斯猶豫的拉起了維爾的手,輕輕頷首。「我...從沒交過朋友,也不懂得怎麼和人當朋友,所以...你可能會很失望...」

他也曾渴望能擁有朋友,但一次次受到的傷害漸漸澆熄了他的幻想,將他一步步的禁錮了起來。

他期待,但也很害怕。

「失望?怎麼會呢?」維爾重新揚起了陽光般的笑容,冷不防的一個前撲,抱住了凡緹斯,「我的名字叫維爾,請多指教」

「我...我叫凡緹斯」呆愣了好幾秒,凡緹斯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連忙伸手回抱住男孩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主動接近、觸碰他,而且是以「朋友」的身分。

伊德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兩人的互動,有些摸不著頭緒,「所以,你們現在是朋友了?」

「嗯......」

「對!」

兩人同時說道。

「嗯,好吧」不解的抓了抓頭,伊德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他四處張望了下,沒看見應該出現的人,「維爾,伊萊卡呢?他怎麼沒和你出來?」

「啊,哥哥在家喔」一經提醒,維爾這才想起了獨自在家的兄長,連忙放開了凡緹斯,和兩人道別:「我得回家了,不然哥哥會擔心的,他最近很忙,我不能再造成他的麻煩了」

「是嗎,原來他最近很忙啊。幫我轉告他,我回來了,會去找他」伊德若有所思的垂眸,隨後,他收起了所有的情緒,溫柔的拍了拍男孩的頭,道:「維爾,路上小心」

「嗯,伊德哥哥再見,凡緹斯再見」維爾笑著和兩人揮了揮手,正要起步,然而,就在轉身準備離開之際,他頓下了腳步,回頭望向兩人,綻開了燦爛的笑容,開口:「祝福你們,有朝一日能將詛咒解開」語畢,他轉頭,繼續朝著家的方向離去,留下一頭霧水的兩人。

「什麼意思啊...?」伊德看著已快速跑遠的男孩,無奈嘆氣。

他一直都搞不懂對方的想法,也聽不出對方話中的意思。

「...詛咒...解開...」凡緹斯喃喃自語著,異色的雙眸染上了一抹憂鬱。

詛咒,指的是他嗎?就像其他精靈所說的,他的存在就是種詛咒。

「唔...啊...」過往的不堪回憶由模糊漸漸轉為清晰,凡緹斯不住呻吟了聲,痛苦的皺起了眉。

察覺到異狀,伊德伸手扶住了凡緹斯搖搖欲墜的身子,擔憂的神情自紅眸中一閃而過。「你沒事吧?怎麼了?」

「唔...沒事...我...我沒事...」凡緹斯用力的甩了甩頭,朝伊德搖搖手。

「你真的沒事?看來臉色不太好,難道身上有傷口會痛嗎?」伊德按著凡緹斯的肩膀,左瞧右看,仔細的檢查著,同時,他心中暗暗的猜測著。

「我...我真的沒事」凡緹斯抬頭,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想讓伊德放心。

但――

他勾起的笑容很勉強,黯淡的眸子裡沒有一絲笑意。

這讓伊德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了,他手一拉,直接將凡緹斯圈入了懷中。「你似乎很在意維爾說的話,雖然我也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知道他並沒有惡意」

他頓了下,繼續開口:「你想知道,關於維爾的事嗎?」

「......」凡緹斯默默的悶在伊德懷中,點頭。

自從遇上伊德之後,凡緹斯發現自己似乎有了很大的轉變,從不在人前露出脆弱一面的他,竟屢次在伊德的面前獻出自己的情緒,甚至還崩潰大哭過。

啊啊!好丟臉!

想到這,他不禁感到耳根一熱,鑽地洞般的往伊德懷中鑽去。

伊德疑惑的看著將頭愈埋愈深的精靈,以為對方仍沉浸在難過的情緒當中,便下意識的伸出了手,輕撫了撫那頭銀白的髮絲。

「其實,維爾的父母都過世了,就在他還只有7歲的時候」伊德細細回憶著,原本放鬆的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他還記得,兩年前的夜晚,那聲劃破寧靜的慘叫聲。

當他趕到現場時,看到的是如夢魘般的腥紅畫面。

至今,那畫面仍停留在他的腦海中,繪聲繪影。

凡緹斯聞言忽地抬起頭,訝異的瞪大了眼。「全都...死了?」

「嗯,沒錯」伊德頓了下,伸手將凡緹斯的頭壓了回去,意外的,他覺得手感還不錯。他繼續開口:「維爾的父親是優秀的魔法師,母親則是預言家,而他和他的哥哥同時遺傳了父母,擁有兩種能力」

「預言家?」凡緹斯聽著這個熟悉的詞,想起了森林中所流傳的關於預言家的故事。

道聽塗說的說書人。這是精靈給預言家的評價。

精靈族對人類深痛惡絕,所流傳下來的傳聞也全是負面的。不管是真是假,他們都盲目的深信著。

常躲在遠處聽著族人們對話的凡緹斯也曾對這些傳言深信不疑,但,自從遇上了伊德之後,那些他原本所以為的一切,動搖了。

也許,人類並不如他們所說的那麼惡劣。

伊德輕順著凡緹斯的頭髮,正想開口說話時,被一道突然的叫喊聲給打斷了。

「騎士長大人!」一名婦人自遠處大喊,手中提著一堆東西朝伊德跑了過去。

伊德聞聲望去,朝婦人禮貌的點了點頭。「妳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不是的,騎士長大人」婦人將手裡其中一只提袋遞給了伊德,笑著開口:「我是來道謝的」

「道謝?」伊德看著婦人,一頭霧水。

婦人解釋道:「我是邊境的居民,上次野獸襲擊我們村莊,是您救了我們呢!」她再次將手中的提袋往前遞,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這是大家的一點小心意,請您收下吧」

「這怎麼好意思…」伊德有些為難的抓了抓頭,最後,他還是在婦人帶著期待的目光下,接過了提袋。「謝謝你們,不過下次不用這麼麻煩,那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不,別這麼說」婦人朝伊德行了一禮,笑道:「那麼我先回去了,騎士長大人,感激不盡」

「嗯,謝謝妳,路上小心」伊德勾起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朝婦人揮了揮手,直到對方走遠。

凡緹斯張了張嘴,看著那抹笑容,一時之間傻住了。

那是個稱不上完美,卻很漂亮的笑容。

精靈都擁有比一般人類還要美的容貌,身為混血種的凡緹斯也不例外,他原以為從小看著精靈長大的自己已經習慣了,不會再對任何人事物動心,但,這一刻他仍不自覺的走了神。

然而,下一秒,只見伊德放下了手,臉上的笑容再度變回了原本冷峻的神情。

凡緹斯不禁一愣,彷彿方才他所看見的都只是假象,只是個美好的幻影。

伊德面無表情的眨了眨眼,渾然不覺他帶給了身旁的人多大的衝擊。他打開提袋,從裡頭拿出了一顆透紅的果子,遞給了凡緹斯:「這是南方的水果,吃吃看,很好吃」

凡緹斯接下水果,愣愣的收回了視線。

雖然有些可惜,但他悟出了一個結論――或許正是因為少見,才會讓人不自覺的被吸引。

精靈們的笑容雖然美,但看久了還是會膩的。

反倒是一閃即逝的煙花,總能抓住人們的目光。

凡緹斯看著手中的水果,開心的笑了起來。

伊德一臉疑惑:「怎麼了嗎?」

凡緹斯用力的搖了搖頭,決定將這個秘密深埋入心底。他將手中的水果湊到嘴邊,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雙眼頓時一亮:「好好吃!」

「很好吃對吧」伊德看著一臉滿足的凡緹斯,冰冷的紅眸不禁柔和了起來。他再次牽起對方的手,緩緩開口:「這是南方特有的水果,在我們居住的北方是很稀有的。上次我經過的村莊裡便有著各式各樣的水果,還有很多罕見的作物」

「南方的村莊?」凡緹斯好奇的睜大了眼,他從沒離開過森林,對於陌生的人類村莊一無所知。

伊德仰頭看向天空,思索了下,開口:「如果我下次有到南方去再帶回來吧」他細數著下次要離開的日子,忽地皺起了眉。

伊德看向身旁的精靈,紅眸閃過一絲猶豫。

――若是他不在,這些日子凡緹斯該怎麼辦?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身為騎士長的他總要帶著一種軍隊到各個地方巡守,通常一去就是一年半月,而當他不在的日子裡,人生地不熟的凡緹斯該怎麼辦?

他其實有想過將人帶在身邊,但巡守的過程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在,若是遇上不識相的山賊或是被野獸攻擊,他雖然能夠輕鬆的打敗對方,卻難保打鬥的狀況下凡緹斯是否安全。

他的一眾手下全都是訓練有素的菁英,就算是橫掃整個戰場對他們來說也是游刃有餘,但凡緹斯不同,他就只是隻平凡的精靈,甚至,就只是個普通人。

「凡緹斯,你會召喚自然元素嗎?」伊德想起了精靈的特殊天賦,或許有一半精靈血統的凡緹斯也有這能力。

「唔......」只見凡緹斯為難的皺起了眉,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猶豫的搖了搖頭,不確定的開口:「我會召喚風元素,但...我只會召喚,不會使用」

「......」伊德無語。

這不是普通人,但,似乎也不是普通的精靈?

「這...我該怎麼處理...」伊德頭疼的捂住了額角,很是無奈。

向來毫無阻礙的騎士長終於遇上了無解的難題,他此刻的表情若是讓那些曾敗在他手下的兵將們看到了,他們肯定會認為自己在做夢。

這時,凡緹斯已將手中的水果解決。他抬頭,直盯著一德手中的提袋。

「嗯?」注意到凡緹斯的視線,伊德歪了歪頭,從袋中又拿出了顆鮮紅的果子,遞給凡緹斯,道:「你還想吃嗎?」

凡緹斯搖了搖頭,伸手接過了伊德手中的提袋,在青年疑惑的目光注視下,他開口:「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僕人,所以,以後這種事...都由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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